第十九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倒是比第一场热闹些,可也禁不住一天四场,一连大半月的审美疲劳。
像这样的预赛、复赛环节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瞧的。
所以陈启立第二轮比赛也没有什么观众。
不过相比于前几场,观众还是多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开场时他的表现添了些许看点。
更何况,此时他的对手是弟子们平日谈资里可比肩八强的强者。
“师弟,我知你手段不俗,可我已入炼灵境,你不是对手,不如自动认输,败者组还有两个八强名额。如何?”
什么鬼?这人也太自信了吧。
“师兄这样讲,若是败了,岂不是在打自己脸?”
陈启立行礼细看对手,觉得对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甚是有趣,想象着他落败时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个残忍的打脸计划。
“师弟这样讲,若是败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这位师兄至少自信心怕是到了炼灵境后期。”
“哼,不识好歹。”
“开始!”裁判打了一个哈欠。
陈启立右手握剑柄,然后左手直接连发“射”字诀走起,对方立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收起镇定姿态,急忙躲避。
其中一发“射”字诀非常争气地打他在袖上,可见“自信师兄”并不知道陈启立的招式,眼见其身后的大铁块,以为对方走的是刚猛近战的路子。
这样的狼狈开局让他颇为失态,干脆自己选择祭出长枪,会一会让自己颇为忌惮的大铁块。
就这样他边躲掉射过来的灵力飞弹,边迅速贴向陈启立。
然而,陈启立的“射”字诀岂会如此容易躲避?
眼前的这位“自信师兄”,表情与战前并无两样,可内心却升起惊涛,他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发发灵力飞弹的可怕。
极速与厚重,这是长枪抵挡时双手传来的感受,他知道自己稍一疏忽就可能被飞弹击伤,然后一错再错,直至淘汰。
可惜,这位师弟对自己的飞弹过于自信,眼见着自己接近,却无半点后撤的动作。
成了!
“自信师兄”直接单手提枪运气,直刺陈启立。
在他看来,此时的陈启立就算闪身,也无法再继续甩灵力飞弹了。如此便是自己与其缠斗的最佳时机。
长枪瞬至,陈启立不惊不慌,右手巨剑甩打,生生震开了炼灵境的蓄力直刺。
好强!“自信师兄”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闪避!
此时的他被巨剑剑势弹开半步,急忙左手掐了个灵力盾牌,以防对手灵力飞弹追袭。
果然,灵力飞弹紧接着射向自己,可因为准备不足,灵力盾牌碎裂,差点打穿内甲。
接下来多半又是巨剑吧。
又对了。巨剑果然斜压过来。
“自信师兄”长枪灵气缠绕,挡住巨剑攻势。
只是这连着的几招着实难当,却又不能不挡,导致自己又只能在对手巨剑与灵力飞弹的连射当中被动防御。
陈启立见对方后退,猜到其退至长枪的安全攻击距离,依旧不动,却是使出空舞剑,依旧对“自信师兄”左右斜砍,招招力道不输手持,同时左手的飞弹也依然弥补着巨剑攻速。
于是康、康、康、康的击铁声不绝于耳。
一番逼迫,“自信师兄”只能继续后撤到空舞剑的攻击距离之外。
可如此自己不又成了飞弹靶子吗?
无奈之下,“自信师兄”决定施行“拖”字诀,等到对手灵力耗尽,就是自己反攻之时。
我看这般消耗能坚持多久。
然而……很久。
半柱香后,尽管两人正在演武台斗得天昏地暗,场外观众却散去了不少。
剩下的,除了一些想了解对手的大比选手,就只剩下一些强制任务在场的外门气氛组。然而委实无聊的场面气氛组也绷不住了,纷纷哈欠连连。
就是现在!
“自信师兄”察觉到了陈启立灵力下降,灵力飞弹威胁不再,于是护体灵力直接硬抗,然后在身前手搓枪杆,枪杆于是高速旋转,带动着周围的灵力,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无形风涡。
他双手持续为长枪输入灵力,风涡的范围完全遮住自己,导致对面持续飞过来的灵力飞弹也被风窝全部弹开。
“自信师兄”冷笑着,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以为不动双脚就能战胜我吗?你以为我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笑柄吗?
“现在,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自己才是自己笑柄。”
他的脸上自带一种疯狂报复敌人时的变态笑脸,然后持续加大对长枪的灵力输入。
“看到了吗?你又能怎么样!还不动吗?你到底要把我看扁到什么程度!”
然而陈启立只是双手斜握巨剑,不断地为巨剑蓄力,直到巨剑被包裹着的灵力染成淡蓝色。
“你要正面硬接,我满足你!”
“自信师兄”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对方践踏到了极致,当下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双脚的师弟。
然而,陈启立左脚往前踏出了半步。
“晚了!风涡之力会将你拖住,你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卷进!死吧!”他知道风涡会掩盖自己的声音,觉得场外的执勤长老并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内心酝酿的杀人计划多半可以成功。
然而风涡遮住了他的恶相恶言,却没有没有遮住陈启立的蓄力相迎的决心。
他表情凝重,道:“辱人者,人恒辱之!”
便开始为巨剑灌注灵力,剑身随灵力灌注不断变大,这是万剑山的第二式。
陈启立斜抡巨剑,巨剑迎上了风涡长枪。
“嗙”的一声,两股力量撞在一起。
如此怪异的兵器相交之音委实少闻。
接着,是陈启立流血的虎口,以及被击飞的“自信师兄”!
被这样击飞,长枪带来的风涡之力却没有完全消散,欲带着这位骄傲的对手突破天际。
好在今日轮值的大长老诸葛青风及时出手,正面抵住,卸掉了不少力,不然这位师兄怕是要跌个半身不遂了。
“老婆子,他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刚好我也不用特意走一趟执法堂。”
诸葛长老将手上的“破麻袋”甩向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
该说不说,这位“自信师兄”真的倒霉,今天执勤的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长老与执法堂的堂主,刚才大招对轰时的危险发言已经传到了两位强者的耳中,如此自作聪明、明目张胆的言论恐怕不会从轻处理。
这下子“自信师兄”多半应该没法参加败者组了。
不会被赶出学宫吧。
我想这个干什么,他自己作死,与我无关。
陈启立无视着台下或真或假的掌声与喝彩,同样假模假样的高举巨剑,享受着众人对胜者的欢呼与赞美,片刻后重新背好巨剑,下台,然后照例是被“气氛组”强制留下。
然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样的对决,在那些有心人眼里又是何等的不凡。
虽然陈启立所使,可灵力飞弹也罢、空舞巨剑也罢,这样的手段岂是寻常贯通境肉身能做到?更何况那长达半柱香的持续灵力输出,就算是踏入炼灵境又有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