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秦末开始长生不死

第八十一章 韩王信

    韩国,太原。

    从空中俯视,高耸的青石城墙屹立在平原大地上,一座古朴的城市隐藏在群山之中,韩国整体的地势如同蛇皮口袋,太原城则卡在袋口,充当纽扣。

    这里乃是汉军最后一个稳定的补给点,再往前走,越过太行山脉,便是到了整片整片的华北平原,匈奴骑兵放肆之地。

    汉军远道而来,韩王信是面色激动地迎接他们,看到自己同名的韩信,他更是激动地紧紧握住了他的双手,仿佛见到了恩人。

    “韩大将军率军星夜奔驰过来,寡人深感您的恩德啊,请允许我今夜在宫中为您设宴,用鲜美的羊羔与上佳的美酒来款待您。”他的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毕竟代国被攻破后,不少百姓是向着韩国方向逃亡,那些人的凄凉模样,韩王信是看得真切。

    仅凭韩国的两三万士卒去抵挡继续南下的匈奴,无疑是拿着生鸡蛋往鹅卵石去碰撞,一触即碎。

    到时候问责下来,自己难辞其咎。

    韩信摇了摇头说:“宴请倒不必了,一切从简即可,希望您可以尽量筹备粮草,还有尽可能为我军打造需要的器械装备。”

    如果是班师回朝的庆功宴,自己或许还会考虑一下。

    至于这种行军途中的邀宴,韩信觉得这是打扰自己接下来的作战思路。

    等到韩信头也不回地向前离去,陈洛落下半步,提醒韩王信道:“殿下,韩大将军率领的士卒乃由陛下所派遣。因此您应当是深感陛下的恩德才对啊。”

    “阳夏侯所言是极,寡人自然是明白的。”韩王信瞥了陈洛一眼,语气沉沉。

    深吸一口气,陈洛侧头说道:“留侯有封信托我转送给你。”

    张良家族五世相韩,内心对韩国存在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抹去。

    即使与现在的韩王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依旧有放不下的情怀,故而出言提点一二,不想让这位韩王信走上歧途。

    “留侯来信吗?”韩王先是兴奋,接着矜持地沉吟说,“唉,当初我想要留侯过来担任国相,可惜他身体不适,未能成行。”

    讲到这里,他脸上带着几分遗憾。

    陈洛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取来尚未拆封的帛书,只希望留侯信中对韩王言明的话语可以直白一些,担心隐喻和暗示太多,面前这位韩王信听不懂。

    韩王信接过那卷帛书,眼睛眯了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是轻咳一声:“劳烦阳夏侯带信了,留侯的信寡人会细细品读的。”

    陈洛行礼告别后,揉了揉下巴,勉强是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这个韩王似乎不太聪明,又想装得自己很聪明的模样,着实滑稽,让人难绷。

    待到陈洛离开,韩王信刚准备离开,便被叫住。

    “代王子濞,拜见韩王。”刘濞近日在军中只能负责那些清点粮草,押送辎重的任务。

    军中事务全盘由韩信总览,唯一能劝说他的人只有陈洛,自己的职责由他们派发任命,没有通过其他方式变更的可能。于是他等长安方向的来信是望眼欲穿,可惜尚未得到丝毫消息。

    现在面前的韩王信,乃是大汉诸侯王,名义上的身份比韩信更高,只是对韩信构不成任何节制。

    韩王信侧过身子,笑眯眯地招呼道:“原来是贤侄啊,真是健壮啊,前些时日听说你从晋阳经过,却没有来到太原,让寡人缺少了招待你的机会啊。”

    “我只是小小的代王世子,您是坐镇一方的诸侯,当时因为事态紧急,没能来拜见您,这是失礼的行为,需要向您赔罪才是。”刘濞说这些话的语气稍稍有些不熟练,但却让韩王信听得颇为开心。

    “贤侄言重了,我难道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岂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就责怪你,从而丧失长辈的风度呢?”韩王信微微眯眼,淡定自若地流出浅浅的笑意。

    “您指教得是啊,听了您这番话,真是不由得让小侄心中产生暖意,像是冬日身处火炉旁边。”刘濞随即又是一句奉承送上。

    韩王信哈哈大笑:“之前没能好好款待贤侄,现在有了机会,贤侄与我一同进宫会宴去。”

    “多谢韩王。”刘濞赶忙行礼道谢,“我这就去向韩大将军请示。”

    他这个时候虽然兴奋,但尚未被喜悦冲昏头脑,知道汉军驻扎在太原城西,并不入城,自己擅自离开军营会被治罪,先得告知韩信,得到允许,方可和韩王信离开。

    韩王信颔首,在刘濞前去请示的时候,他打开张良的帛书,粗略地翻看起来。

    唉,留侯有几分才干,愿意辅佐我的堂弟,却不能为我所用。

    不然以我的智慧,加上留侯的智慧,韩国何愁那匈奴犯边呢?

    可惜我手下的臣子皆是一帮庸碌之辈,真是白瞎我这样有建立不世功业的君主。

    轻叹了口气,韩王信又扫了一眼张良的帛书。

    上面写着什么“韩地小物薄,山地较多,百姓困顿”“魏王余不尊王遭诛”“匈奴狡诈,淮阴知兵,阳夏有谋,若有许,请从之”。

    这些内容不是自己早就清楚的吗?

    韩王信又摇了摇头,看来那张良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送给自己的信里尽数写了些废话。

    征得韩信同意的刘濞,回来正见着姬信脸上挂着的笑容里,含着淡淡讥讽。

    “贤侄回来了啊。”韩王信半仰起头,略带感慨说,“这天下贤臣难觅啊。”

    “殿下何出此言?”刘濞一愣,不解问道。

    “说来话长。”韩王信背过身去,“我们在宴上喝酒时,再讨论这个话题吧。不过贤侄尚且年幼,来日成为一方诸侯后,恐怕更能理解我啊。”

    韩王信这番将谜语人贯彻到底的做法,让刘濞顿时有些拿捏不准,以为对方必有高见。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跟在韩王信的身后,乘坐着马车进入到了韩王宫内,不过这场宴会的规格不说普普通通,实际上也是寻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