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密室逃脱连狗都出不去

第6章 下一个失踪的人

    黑色笔记本也浮现出第二行字:

    “今晚12点前,到达任务地,即可开始任务,否则,自动视为放弃任务。”

    “现在是9点多,过去涌头村的时间正好是一个半小时......这时间是被算准了的吗?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为什么想引我过去?谜团太多,只有过去才能找到答案。”

    傅诸合上黑色笔记本,放回背包里,抬起头说:

    “师傅,改下目的地,去涌头村!”

    滨江市的司机们不负盛名,风驰电掣,来去如风,坐前面的司机只叮嘱了一句坐稳了,便猛踩急刹,狂拧方向盘,甩出一个漂亮的后尾飘移,夜幕中,朝着无人的涌头村驶去。

    疫情导致人们出行的需求下降了许多,为了正常养家糊口,很多司机不得不开始遇到各种奇葩乘客,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这次山村尤其偏僻,路灯都没有几个,路灯外完全是一片黑暗。

    傅诸想起之前有好几起震惊社会舆论的出租车司机杀人报道,好像出事的,大多都是这样的地方。

    “小伙子,大晚上就自己一个人,跑来这些地方,不害怕吗?”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后座小伙子的神情变化。

    “不怕。”

    司机沉默了好久,叹了一口气:

    “我挺害怕的。这些路我连见都没见过。还这么黑。”

    涌头村到了,傅诸双脚刚落地,师傅就拍拍车屁股,一刻也不敢停留,飞快地朝着来时方向驶去,很快消失在山野夜幕中。

    傅诸站在村口,皱紧了眉头,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是还有人居住的地方。

    “幸好我带了手电筒过来。”

    涌头村的路牌日经风吹雨打,蓝底白漆都有些脱落,遍布锈迹,傅诸打着手电筒,沿着林路往里走了三十来米,路不好走,脚下的泥土还有点湿泞,前两天可能下过雨。

    走出林路,终于看到村里的砖房瓦房,错落有致地搭着,黑夜里只能看出个房子外部轮廓,看不清具体模样,四周一片寂静,几乎听不见虫鸣。

    好些年前,涌头村以当地酒业为经济发展风口,后来经营不善,竞争失败,现在人去楼空,无人接盘,随处可见废弃的酿酒厂子,窟子。

    傅诸把手电筒的光打上去,发现这些房子都相当老旧了,外墙壁爬着数量可观的爬山虎,冬天都枯萎发黄了,几乎包裹了大半墙体;门口紧封,窗口像是一个个方型黑洞,离远了,手电筒照不透,离近些,傅诸远远仿佛能看到屋里发霉的天花板和那一动不动的风扇。

    大晚上看起来,只让人觉得阴森恐怖,仿佛连植物都充满阴气。

    “不管是砖墙还是水泥墙,这么多的绿植对墙体的腐蚀和破坏很大。如果家里有人长住,早就清理了。但如果这里没人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失踪?人都去哪了?”

    看着完全被黑暗吞没的前路,傅诸几乎不敢再往前走了。

    虽然情感有缺失,但他能感受到“恐惧”的分泌,甚至因为没有其他感情的干扰,他对恐惧的敏感度比常人更高。

    平常人在恐惧时,都能通过释放喜怒哀乐等情绪,冲淡对恐惧的反应。

    而傅诸只有恐惧,这人体的紧张和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反应。也正是他生物求生的本能,在促使他身体,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以提醒他,应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这意味着:第一,路很不好找,人也不好找,第一时间遇到危险极可能得不到及时的救助。第二,这里可能真没有几个人了,但发生过这么多失踪案,事出必有因,假设不是人为的话,似乎违反逻辑,但假设人为的话,那凶手就很有可能,还留在这村子里,这些年来一直伺机行事。

    而这个可能性,正常人光是想想,都可能觉得毛骨悚然。

    黑色笔记本在他背包里开始发热,傅诸拿出来一看,上面的字又变了。

    “恭喜你,准时在11点30前到达任务地,触发任务【迷踪】!”

    “迷踪:这个快消失的村子,他们说的话,我本来以为都只是口口相传的故事,谬言,没想到都是真的,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就要变成下一个失踪的人了!”

    “任务要求:在24小时内,找出曾艳冰的下落!”

    “提示1:村长家还有灯亮着,似乎有人,可以去看看。”

    “提示2:任务开始,不得中途退出,否则,视为放弃任务资格。”

    傅诸把黑色笔记本放回背包,沉吟着。好在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与自己的恐惧相伴,狂躁的心跳,也影响不了他冷静思考。

    “放弃就是放弃任务资格,那很可能以后都再也看不到黑色笔记本上面浮现出来的字了。”

    “说到底,曾艳冰又是谁,和黑色笔记本有什么联系?如果不去做,可能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喂!你是谁?!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拐杖击地的声音,傅诸吓了一大跳,后背出汗,这才发现自己思考得太过深入,导致后面来人都没有发现,如果来人不带好意的话,在这人烟稀少的荒山村野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傅诸转过身来,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衣着朴素,面容过于严肃而显得死板,左脚一瘸一拐,右手拄着拐杖,正警惕地打量着他,嗓子沙哑:“瞧你这打扮,是城里来的吧?大晚上来我们这儿干什么?快回去!”

    傅诸念头百转,有礼貌地回答:“叔叔,我是徒步者,本来是朝着北边方向走的,但因为前两天下雨,耽误了行程,今天没赶上下一个城镇,距离太远,大晚上实在找不到地方儿休息了,看见涌头村还有人,就想过来留宿一晚。”

    老人见他神色寡淡,眼神却真诚,不似什么奸猾,作伪之人,终于放下了几分警惕,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和我耍花样,涌头村早就快没人了,哪里还有容行人留宿的地方!你还是快快走吧!我是为了你好,这里不安全。”

    闻言,傅诸心头一动,但纵有百般疑惑想问,首要还是得先找到村长,如果不能留下来,那任务就寸步难行:“涌头村村长应该还在村里吧,您要不方便,我去找村长聊一聊,借宿一晚,休息好了就走!”

    “你要找我留宿?”老人闻言,面容微微颤动,但眼神还是透露出他吃了一惊,想来应该是现在外人已经对涌头村知之甚少,更别说村长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村里?就不怕我已经调离了吗?”老人冷笑。

    傅诸若有所思,这算歪打正着了吗?迎头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涌头村村长。

    从他的口吻里,不难听出他也清楚涌头村目前遭遇的报道风波,难怪看上去面带不善,可能对外人都有了防备心理。

    “因为涌头村目前还是政府行政编制内,基层村委不会撤离。”

    傅诸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这个答复让村长的疑惑又打消了几分。快消失不代表消失,只要本地政府还承认是个村子,就会有当地的村委会,只是目前看来,顶多就是村长一个人了。

    村长思考良久,似乎还是有点不情不愿,拄拐缓步走到他的前面:“那你跟着我来吧!留宿一晚,明天就走!”

    傅诸这才发现村长没打手电筒,只拄着一根拐杖就出来了,他打着手电筒,走到村长旁边,旁敲侧击:“刚刚您说村子不太安全,是什么意思呢?我之前看到过涌头村的报道,似乎这些年陆续发生了几宗人口失踪案,您作为村长,知道那些人都去哪里了吗?”

    村长瞥了他一眼,面略带不喜,片刻后,沙哑说:“难不成你也是记者吗?成天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误导舆论,让人心不安!导致我们好好的一个村子,现在都快成了没几个年轻人的老人村!”

    “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光天化日,哪有那么多人能凭空不见?大多是嫌村子穷,偷偷外出打工再也不回来罢了!再有就是每年雨季,山路湿滑,或泥石流,会失踪一两个手脚不利索的游客,但那又和我们村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确实不是记者。”

    傅诸温声说:“我只是想了解下这个村子,就像您说的,大多数人都因为不了解村子才畏而远之,那您更应该多告诉我们,才能更好地为村子扭转舆论......就像前两天,这里还出过一个报道,那个记者现在还在这里吗?”

    “不在了。”

    村长面皮扯动了一下:“也就前两天的事情吧,有个小伙子途径我们村,不知道怎么非要在涌头村165号过夜,天亮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第二天他朋友就报了警,但现在也没找回来人。你看见的报道,估计那就是他朋友写的了。”

    “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叫路建勇?”傅诸偷偷留了个心眼。

    “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了。”村长想了想,点头。

    “到了,那就是我家。”

    院子里,一字排开的平房,总共五间,有点像是汽车旅馆,最右间的房间就是村长睡的地方,厕所在院子里。令傅诸惊讶的是,现在除了中间的3号房间和最右边村长的5号房间,其他房间都亮着光,意思是,这里不止他和村长两个人?

    “这是你的3号钥匙,拿好,今晚就在你的房间休息,其他房间里还有人,天黑不要乱出来走动,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

    村长给了他一把钥匙后,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傅诸来到中间的房间,房间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便是全部,用的灯是那种很老式的装置,在门口旁边垂下一根绳子,需要拉动才能开灯。

    好在他并不怎么在意环境的简陋,放下背包,开始在脑海里整理目前得到的信息。

    傅诸暗暗皱眉,他不是侦探出身的,和案件相关的信息,他其实没有太多头绪,只知道路建勇是个男姓,而曾艳冰大概率是个女性名字,如果两人是同一人不同化名,那还比较简单。

    但不是同一个人失踪的话,那这失踪案就牵扯到两个不同的人.......

    “还有黑色笔记本上面的任务,找不到回去的路,就是下一个失踪的人......迷踪,迷踪,这又是什么提示?失踪的人是曾艳冰吗?还是路建勇?”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联?他们中谁和黑色笔记本有关联,还是都有关联呢?还是得再找一次村长问清楚,作为村长,他一定更熟悉自己村子里面的人。”

    “不过村长已经很不耐烦,不想告诉我其他信息了,必须得找其他线索。”

    傅诸忽然心里一动:“这么晚了,除了村长的房间,其他三个房间的灯都还亮着,兴许还有人没有休息。趁现在,也许还能从他们身上套出一些不同的信息。”

    “咚!咚!咚!”

    这时有人敲门,傅诸顺着敲门声往门口望去,这才发现门口旁边的地上多了一张纸条。

    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可能是有人知道有人住进来的,趁刚才偷偷从门缝里面送进来的,傅诸来到门口,捡起折叠起来的纸条,悄无声息地放入自己的口袋,并没有马上开门。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管这张纸条是谁送进来的,送纸条的人,和门口正在敲门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又是好人坏人?

    说不明白的危机感,从进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包围着他。

    就像一直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充满恶意,他的身体从下车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恐惧的驱动下,始终紧绷,像出汗一样分泌肾上腺素,无形之中,也是在告诉他这次任务的难度。

    “既然来了,就没有轻易退出的社交惯例,就算看电影,也要从头看到尾!”

    傅诸打定主意,一手悄然伸入背包,一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