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晋,重铸地球荣光

021 粮食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日,这豕城里头,由最开始的惊恐,慢慢变得沉寂,然后逐渐热闹了起来。

    人嘛!大多都是喜欢热闹的,毕竟闹腾也不是办法,去门口堵着,转眼间就被鲜卑给弹压了。

    当兵的说了,估计是要找什么凶手,不过这凶手至今也没找到,豕城该是啥样还是啥样的。

    人们就像小孩子一样,这才不高兴了一天,转眼间就将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陆陆续续走上街头,不能出城、不能耕地,就相当于是难得放个假。

    当然,他们也是最敏感的一群人,从那些蛛丝马迹中,也渐渐感觉出了些许苗头。

    果然,在鲜卑正式宣布消息之后,丰祈大会的声音基本上就经过大街小巷上的嘴巴,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

    丰祈,真是个好名字。

    祈求丰收,对还被困在温饱节段的豕城居民来说,丰收便是最大的幸运。

    于是,他们也不在乎封不封城了,高高兴兴地拉着自家孩子、老婆,为这大会准备着。将这破旧的衣服缝缝补补、将这漏风的鞋子添添布料,不追求太华丽,但总归是个人形的,他们是准备参加这大会的。

    不过,陈启等人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这大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道,鲜卑没有特殊差人来通知自己,虽然事情已经从墨烟口中得知了,但鲜卑这作态,估计是不想让他们参加大会的。

    不想让人去,和这人实际去了,这是两码事!

    陈启等人很自然的选择了后者,不过他们也是侨装打扮了番的,穿上了破旧的衣服,盖上毛毡和草帽,虽然这样的伪装可能起不到太大作用,不过也告诉这些鲜卑人,城主的人也是不来的,来的人不是城主。

    这就叫公平。

    ……

    丰祈大会举办地距离城主府等人还是有些远的,鲜卑也没想把这仪式直接压在众人脸上,让他们难堪。

    这大会地点在豕城的中心,靠近钟楼的位置,为了避免人多,陈启等人还早早就出了门,不过即便这时候天还没亮,众人还是被堵在路上了。

    “这么热闹的?”

    陈启饶有兴致的问了一下这路上的人,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丰祈大会并不是什么难见的盛会,前段日子才举行过一次。

    至于众人心驰神往的原因,是因为在这会上鲜卑人要发粮食。

    在这世道下,粮食可算是硬通货,没人能拒绝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是去晚了排不上队,可就错过了难得一遇的机会了。

    鲜卑人,发粮食?

    明明是丰祈大会,粮仓被烧,自家原本就捏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这还要接济外面的人,怎么看也不像鲜卑人的行事作风。

    难道这粮食有问题?

    这车马在路上堵了一段时间,丰祈大会的举办地点总算是到了,鲜卑人早早地就在外面布好了兵卒,不过对人群的身份也没有严查,只是确保人群没有带什么易燃易爆物,毕竟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陈启犹豫了片刻,打算派魏训去打探消息。

    然后魏训就随便找了个人。

    “你知道这丰祈大会是干什么的吗?”

    他老实地问了他旁边那兵卒。

    “外地的?刚来的吧!”

    这豕城,除了已经驻留在这里的人口之外,时常会有人口迁移过来,在这里,运气好能吃得下几碗饱饭,在这年代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最近才搬到这。”

    魏训摸了摸脑袋。

    说实话这家伙伪装的一点都不像,里面衣服的内饰还没有去掉,口音、肤色也有问题,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就不像是个常年种田的农家户。

    不过,豕城大区有着非常优秀的匹配机制,这兵卒丝毫没看出异样,倒是和他熟络起来,可谓是旗鼓相当了。

    这兵卒说:

    “你可不知道,这大老爷能凭空把粮食变出来。”

    这家伙那骄傲的语气,如同在炫耀自己的本事一般。

    大老爷,就是豕城中对拓拔七的称呼,毕竟平北王只是官面上的叫法,平日里的称呼更加贴近。

    变出粮食?这可不得了。

    陈启将这话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大晋王朝、诸子百家、林林总总的旁门左道,如同过江之鲫,在这历史的洪流中翻滚。可是,没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学派,掌握了这种粮食无中生有的手段。

    根据陈启之前的总结,他们无论是改天换地、移山填海,能控制的都是无机物,但是对于有机物,无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更别说掌握粮食、肉类这种生活的基础资料了。

    当然,这也成为了限制各个学派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谁一旦掌握了粮食,就相当于掌握了话语权。

    目前公开自己有此种法门的学派,不是骗子、就是障眼法。

    所以当对方说出来变出粮食的时候,陈启是不信的,这估计又是什么骗人的手段?可是说来也怪,如果是骗人的手段,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相信?上一次当后,来参加这个丰祈大会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不过还没等他想到原因,在一声贯彻天穹的钟响之后,人群的正中心,这丰祈大会正式开始了。

    ……

    “呜……”

    牛角制作的鼓号角声响彻天地,苍凉、野蛮,其中还夹杂着失去生命不甘的颤抖。

    “咚咚!咚咚!”

    随后是有节奏的鼓声,这声响如同木鼓,在众人的耳侧嘶鸣。

    人群渐渐安静,视线开始统一,他们都看着舞台上面,在所有视线的交汇处,拓拔七正站在一处石质祭坛之上。

    祭坛不高,可能就三丈左右,梯台并不平整,龙凤、异兽的浮雕刻画在纹理之上,雕出不规则的平面。

    拓拔七踩在这祭坛上,一步步向上。

    他浑身是黑色的祭服,头冠高速,发饰隐藏在冠冕之中,脸上的妆容肃穆、刻板。

    不过,这一幕配上他的样貌,似乎有些滑稽。

    陈启总能感觉到里面的不协调,这像是一种,外族尝试模仿大晋的祭祀文化,但又只是模仿了它的表象,蛮夷的落后、狂野还是在所有的细节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比如,他身后拖行出来的血迹……

    等等,为什么会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