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驰大陆

26、谁解乡愁问寒暖

    第二天一大早,司马逸凌就赶到白虎府上,白虎将他知道的一一告之。

    司马逸凌和金智南离开广寒宫的那天,李梦河的兵马已经在广寒宫下十里安营扎寨。李梦河领着十万雄兵一路狂奔,豪情万丈,意气风发,心想:拿下广寒宫是天大的功劳,建功立业就此一役。直到他来到山下,才发觉自己是白日做梦,广寒宫这一带地形,四十万大军也是徒劳,便就地扎营。它害怕朝廷追究他不进军,便请来谋士为他谋划,谋士告诉他朝廷要的人是金智南,并非广寒宫,他便派使节去广寒宫游说,司马朗一口咬定金智南并不在广寒宫。李梦河退而求其次,再次派出使节,要求司马逸凌到京城为人质,这次司马朗直接回复他:司马逸凌外出寻金智南去了,不知下落。李梦河心里着急,朝廷已经催问战情,他进不敢攻,退又怕担责,为难之时,谋士又给他出了一计,派兵进广寒宫查看究竟,司马朗同意他的请求。第二早他就派了五百士兵进入广寒宫查看,一无所获,向朝廷汇报情况,退回三十里开外驻扎。

    白虎告诉她,他们离开广寒宫的前两年,虽然李梦河的驻兵在三十里外虎视眈眈,广寒宫却一切如常,只是悄悄在暗中练兵备战。从他们离开广寒宫第三年起,局势发生了改变,这一年朝廷撤销了对广寒宫人参的收购,广寒宫的财政逐步陷入危机。司马朗担心广寒宫的生计、安全、担心女儿,日夜操劳,身体一天天垮了下来,可这些对于广寒宫来说虽然艰苦,但也没到不可抵抗的地步。真正的危机是司马逸凌的三叔司马星,李梦河要司马逸凌为人质没有得逞,就把心思打到了司马星身上,司马星表示为了广寒宫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司马誊,让他代替司马逸凌入宫为质,司马朗被他感动,当即安排他入京照看儿子,并全权代表自己处理人参买卖事宜。

    司马星父子二人入京便受到各派的拉拢,最终二人选择加入了四大家族之一的炳家派系。广寒宫向来不参与朝政,默默地固守边境,为何司马星父子会选择加入炳家,一是权利的诱惑,二是钱财的诱惑。

    炳家世居大玥西境,离西北的广寒宫相对较近,炳家答应司马星父子二人,如若他们想执掌广寒宫,他们可以派兵相助。

    朝廷收购的人参,炳家、司马家各占一半,在放出权利的诱饵后,炳家提议让司马家退出京城的人参供应,他们可以把南边的商路让给司马家。虽然这样做会让他们的收成少很多,司马星父子二人更多还是贪恋广寒宫的权位。

    司马朗得知消息后,气了个半死,木已成舟,只得忍气吞下。开始的前两年,南边商路虽然生意差强人意,但也有点收入,勉强能维持广寒宫收支平衡。其实,南边的收入多半被司马星父子二人私吞了。

    司马朗对于司马星让出京城的生意非常不满,但感念他让司马逸誊去当人质,没有过多苛责,直到他知道司马星父子二人私吞了多半所得,终于忍无可忍,要求二人交出赃款,并且接受家法处置。

    司马星父子二人死不认账,并且指责司马朗说广寒宫会堕落至此,全是因为司马朗无能,他的女儿司马逸凌更是一个祸害。按平时,司马朗轻而易举就能处置了二人,但二人二人偷偷买通部分族中长老,一场对决下来,司马朗并没有讨到好处,逐步失去威信。

    白虎告诉司马逸凌,从去年开始,炳家在各地散步广寒宫有谋逆之心,各路商人闻此,都担心牵连到自己,生意一下子垮了下来,大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大部分人回到太白山打猎过日子,广寒宫的凝聚力大不如前,司马星也不时明着暗着逼宫,幸好萧老太还清醒,每次都压了下来,只是司马朗在重压之下,身体每况愈下。

    司马逸凌了解情况之后,虽然为广寒宫的现状担忧,却也觉得超出自己预期的最糟糕的局面。她想了想,当下决定让白虎联系父亲,安排玉兰前来临安。

    回到梅山后,司马逸凌开始了搬家计划,她先是在木鱼村租了一套闲置多年的民屋,花了三天时间清扫和布置。这间民屋属于单家独户,她想拥有私密空间,不想让村民过于熟悉自己。

    冬去春来,玉兰在白虎的陪伴下如约而至,司马逸凌见到久违的玉兰,泪如雨下,玉兰也一直哭个不停,白虎尴尬,退了出去,二人才停了下来。

    司马逸凌问玉兰:“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玉兰:“不是很乐观,先前只是虚弱无力,现在每天都在咳血”,说着又哭了起来。

    司马逸凌安慰道:“终究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句话是金智南告诉她的,又问道:“奶奶呢,她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提起我”。

    玉兰:“奶奶身子倒是硬朗,说来也是奇怪,小姐在广寒宫时,奶奶把小姐捧在手心里,小姐离开后,奶奶竟一次也没提起过小姐”。

    司马逸凌笑道:“这才是做人应该有的态度,你我都该学学”。

    玉兰嘟嘴道:“是小姐该学学才是吧,我可是从来不着急,就像小姐离开广寒宫这几年,我虽然牵挂,但也并不影响我快乐,只是广寒宫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我也渐渐开心不起来,不过见到小姐,我特别开心”,说罢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司马逸凌想起白虎还在屋外,便叫他先回临安,自己有什么就会去临安找他,白虎领命离去。

    先前二人只顾叙旧,玉兰此刻才想起,问道:“小姐,怎么半天了也不见得姑爷”。

    司马逸凌也回过神来,玉兰还以为自己和南哥隐居于此呢,回道:“姑爷姑爷,这他奶奶的哪门子的姑爷,我也五年多没见到他了”。

    玉兰惊道:“啊,怎么会这样,小姐怎么不早点叫玉兰来陪你,一个人在这小村庄可怎么过活”,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司马逸凌笑道:“谁说一个人了,我可是有冬儿呢”!

    玉兰又啊了一声,问道:“冬儿?难道小姐移情别恋了”?

    司马逸凌大声笑道:“你个傻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冬儿就是我儿子呀,真真是笨的可以”。

    玉兰喜道:“真的吗,小姐有孩子了!”,在屋里蹦蹦跳跳,又问道:“那冬儿在哪呢”?

    司马逸凌:“玉兰,我也是刚刚搬到这里,冬儿还在其他处呢,我明天就把他接过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玉兰,你一个人晚上敢在这里住吗”?

    玉兰憋笑道:“五羊山我都敢在,何况这里有那么多人家”,她调侃他们俩和金智南在五羊山初见的荒唐往事。司马逸凌给了她一个白眼,便离开了。

    司马逸凌回到梅山时,小立冬早已从九皋峰学武归来,在院子里和小羊玩耍。办了几件大事后,司马逸凌心情特别好,回来就抱着小立冬狠狠的亲了几口,小立冬觉得妈妈反常,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司马逸凌:“当然是开心啦”!

    小立冬:“采到妈妈想采的药了”?

    司马逸凌:“不对”!

    小立冬:“不会是遇到爸爸了吧,哈哈哈”。

    司马逸凌:“小兔崽子竟是胡说,实话告诉你吧,妈妈准备带你搬家,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说完呵呵笑个不停。

    小立冬却很淡定,回道:“搬去哪里,远不远”,他担心如果远的话,见师父和小师兄就困难许多。

    司马逸凌:“不是很远,半天就到了”。

    小立冬听说需要半天时间,心里面一万个不情愿,回道:“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搬家了这些小鸡、小羊怎么办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咱们就在这吧,妈妈”。

    司马逸凌听他所说都是小鸡小羊,心想:五年的独居生活,冬儿完全没有社会概念,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他怎么能面对将来的生活,难道要一辈子活在这梅山吗?当下更坚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出去,回道:“小鸡小羊是属于这个山里的,我们想他们的时候,可以回来看他们呀”。

    小立冬傻乎乎道:“我也属于山里的呀”。

    司马逸凌笑道:“胡说,你是属于妈妈的”。

    小立冬:“那小羊也属于小羊妈妈的呀”。

    司马逸凌:“对呀,小羊妈妈会保护小羊的,冬儿不要担心它们”。

    小立冬:“老虎和狼那么厉害,小羊会被它们吃掉的”。

    司马逸凌:“小羊吃草,狼吃小羊,我们吃狼,这是自然规律”。

    小立冬不知道什么是自然规律,只是潜意识中认为狼就是坏的,听了妈妈说的,觉得自己吃狼,也变成了坏人,晕乎乎的道:“好吧,那为什么妈妈要搬家呢”。

    司马逸凌:“冬儿长大了,要去上学了,新家那里有很多的小朋友,很好玩的”。

    小立冬听得有许多小朋友,想到小师兄,要是能多认识几个像小师兄那样的小朋友,应该是很开心的,还可以跟小师兄显摆显摆,抗拒之意减少了很多,问司马逸凌道:“那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司马逸凌告诉他这里是他们的家,有空就会回来”。小立冬听妈妈说会回来,便也不担心见不到师父和师兄了,他此刻对新的小朋友期待更多。

    第二天中午,母子二人就来到了新屋,玉兰见到小立冬兴奋不已,上来就抱起他来,小立冬很不习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妈妈外的女人,问司马逸凌道:“妈妈,她是谁,我该叫她什么”?

    玉兰抢话道:“当然是兰姨呀”,她和司马逸凌虽说有主仆之分,却形同姐妹,关系亲密。

    司马逸凌笑道:“也不害臊,你比冬儿能大了多少”,又向小立冬道:“这是你冬姐,妈妈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