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谁家玉笛暗飞声
立冬回到家里时,妈妈和兰姐已经坐在桌旁等他吃饭了,立冬着急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拿出三个火龙果,分妈妈和兰姐一人一个,自己留了一个,张嘴便咬,却是一股苦味,吐了出来。
司马逸凌和玉兰都笑了出来,玉兰问立冬:“你可知道你吃的是什么”?
立冬忙回道:“火龙果呀,大勇送给我的”,“送给我的”四字显得很是自信,又觉刚吐了一口,丢了面子,吞吞吐吐道:“只是味道有些苦,怕是还没有成熟吧”。
凌兰二人笑了人仰马翻,玉兰道:“我的小祖宗,火龙果要剥了皮吃,果实在里面”,立冬反应过来,觉得脸丢大了,也不管火龙果,端起饭碗,捻了几大筷子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司马逸凌问他:“小冬儿这是饿坏了吧”?立冬回她很饿,一个劲的大口大口吃着以缓解尴尬,司马逸凌看他那吃饭的虎劲,觉得暖心又好笑,说道:“我说我的小冬儿,你可不要肚子饿了才想起回家,才想起你老娘来,一整天没个人影”。
小立冬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道:“肚子饿了当然要回家吃啊,难道去别人家吃吗”。
玉兰在一旁一直笑个不停,插话道:“冬儿今天都玩了些啥呢”?
立冬:“甜田格,打水漂,可好玩了”!
玉兰:“都有谁和你一起玩呢”?
立冬:“阿莉、阿敏、大勇、二平,还有向武”。
玉兰:“不知我们的冬儿是喜欢阿莉呢还是阿敏呢,说出来,我叫小姐上门提亲,把她娶回家来”。
小立冬听玉兰这么一说,十分害羞,回道:“谁说喜欢就要娶回家的”。
玉兰:“那你这是承认你喜欢咯,快说,到底喜欢哪个,不娶回家也行”。
立冬羞愧难当,说喜欢又怕她笑话自己,说不喜欢呢,自己明明都很喜欢他们,她们可是他的好朋友。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起张莉父亲所托,对司马逸凌说道:“妈妈,村保叫我转告你,叫你明天午饭后去村口大榕树下相见,他找你有事”。
司马逸凌前一刻还沉浸在玉兰调侃小立冬的欢快之中,突然听说村保找她有事,心一下子悬了上来,她在想:村保到底找她有什么事,会不是白虎被抓了走漏了风声,又或是这样大批量的采购家具引起了怀疑,又觉得逻辑不通,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直接抓了不是更省事么?但转念又想,或许自己只是一个诱饵,毕竟他们真正要抓的人是楠哥,他们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玉兰和立冬却是令一番风景,玉兰不停的调侃立冬,立冬把他们白天的开心事都和玉兰说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司马逸凌的担忧,都以为她应该是太累了。饭后也没多聊,洗漱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以前在梅山时,立冬一直和妈妈一起睡,那时单家独户在深山,司马逸凌担心他的安全,况且房子本来也不大。如今搬了新家,房子很大,又有了玉兰,便分开睡了。马逸凌很是担心,难以入眠,后半夜时分,困意袭来,正欲入眠,却听得一阵笛声,她在想,这会不会是敌人的暗号,又是一阵瞎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立冬想念小伙伴,起床后便快速赶至榕树处,却空无一人,等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老爷爷。老爷爷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他一一告之。看老爷爷的样子,他想到了师父,不知道他和小师兄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想自己。
又过去一大会儿,还是没有一个小朋友前来,他觉得奇怪,问老爷:“爷爷,大勇他们怎么一个都不来玩呢”?
老爷爷笑道:“孩子,你是外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习俗,我们这里有一个约定习俗,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早晨都不能到外游玩,老人除外”。
立冬:“这是为什么呢”?
老爷爷:“我们这里自古就艰难,以前饥荒年村里饿死很多人,给先辈们留下了心里阴影,于是大伙决定要未雨绸缪,才能度过荒灾年。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孩子们虽小,早晨凉快,帮家里做点家务也是可以的,到了中午么,天热了,就可以去玩了”。
小立冬:“哦哦,原来如此,谢谢爷爷”,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觉得有些惭愧,告别了老爷爷,回到家中,却没有发现妈妈,问兰姐,兰姐说:“小姐还在睡懒觉呢”!立冬跑进妈妈房间,妈妈还在呼呼大睡,想起他昨天答应张父的事,便把司马逸凌摇醒。
司马逸凌一夜未眠,天亮后见到光亮,担忧的心情减了许多,一会就睡着了。被人活活摇醒,很是生气,睁眼一看是立冬,便转怒为喜,说道:“妈妈这就起床,这就起床”。起床后便安排玉兰做饭,玉兰记得小姐中午要去村口见村保,早早就把食材准备好了,只等小姐醒了就开炒,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
饭后,司马逸凌叫玉兰和立冬跟她一起出去走走,说搬来木鱼村那么多天了,天天呆在家里整理内务,闷透了。小立冬欢天喜地,不住叫好,玉兰却不感兴趣,她觉得要先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呆在家里才是最舒服的。司马逸凌也不勉强,拉上立冬就走了。
到榕树处,张父和其他小伙伴都在那里等着了。张父主动和司马逸凌打招呼,说道:“夫人好,不知夫人如何称呼”,看了看一旁的小朋友,笑道:“大人聊天,你们凑什么热闹,一边玩去吧”,众小孩也不感兴趣,纷纷结伴开始玩了起来。
司马逸凌回道:“初来乍到,本应该早些去拜访村保大人的,无奈家里杂务太多,请张大人见谅。小妹姓高,家夫和大人一个姓,大人叫我张夫人也可”。
张父:“哦哦,原来是本家,那我就叫你弟妹了”,接着又道:“至于什么大人,那可万万使不得,我并无朝廷品级,只是一个村野民夫,都是乡亲们信任,推举我为村保罢了,弟妹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张大哥”。
司马逸凌本是怀着很强的戒心来的,可眼前这个汉子却是一脸憨厚、老实,不像坏人,更不像探子,心里戒备放下很多,回道:“小妹第一眼见张大哥就觉得大哥是个好人,难怪村邻这么拥戴,以后的日子还望张大哥多多关照才是”。
张父笑道:“关照谈不上,但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定尽心而为”。
司马逸凌:“那小妹就先谢过张大哥了,不知大哥今日找小妹前来所为何事”。
张父叹了一声,道:“哎,小妹一家搬来木鱼村我是很高兴的,我们这小村地处帝国之边,人口一直很少,我有一个希望,希望木鱼村能人丁兴旺,有人才有生气,人多才能活泛起来,哎……”,又长长叹了一声。
司马逸凌听他的话,觉得他很有见识,和一般的村民不一样,回道:“张大哥真是好见识,但愿我们的到来能为木鱼村增添些活力,大哥连连叹气,是否有什么为难之事,大哥不必介意,尽管说来,小妹不才,却也见得些世面”。
张父:“弟妹多心了,弟妹这般儒雅之人,定是才学之人。只不过这件事,我确实难以启齿,弟妹刚搬过来,我实在于心不忍”。
司马逸凌:“没事的,张大哥尽管说来便是”。
张父:“哎,弟妹来的不是时候,木鱼村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司马逸凌不知他所谓的苦日子是什么,本想听他说完,只见他一脸丧气,半天也没说话,便安慰道:“张大哥不必着急,我们既然来了,就是木鱼村的一份子,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父:“是这样的,这件事我也是听我前些年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讲的,不过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妹妹也知道,我们西南之地,是林家的天下,听说他们在梅山发现了大矿,计划了很多年,应该是今年就要来开采了”。
司马逸凌听得梅山有大矿,心下担心,万一林家发现她们在梅山的家,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因为那里有太多皇家和金智南的痕迹,急忙插话道:“这梅山这么大,说不定真有大矿,不知他们要在哪里开采呢”?
张父指着木鱼村河对面的一个村子道:“就是对面双河村背后的那个山上”。
司马逸凌缓了一口气,这里离梅山的家少说也有六七十里,放心了下来,问道:“他们开采他们的矿,干木鱼村什么事呢”?
张父:“妹妹说的是,干我们什么事呢,老皇帝那会,一切事情都有规矩,不知这小皇帝在搞什么鬼,哎,他们要求我们每户要出一个人参与开矿,哎,什么世道”!
司马逸凌:“他们开工钱么”。
张父本来很生气,听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给钱我就不愁了,还可以挣些钱呢。我听说他们要求每户出一个人,如果不出就得每年交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我们辛辛苦苦一年一家人都未必挣得。哎,就拿我家来说,哪有富余的劳动力给他们呢,上有二老需要赡养,下有小女幼弱,这日子可怎么过”。
司马逸凌气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什么世道”!
张父连忙制止道:“弟妹小声些,民不与官斗,被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木鱼村是一个小村庄,总共也就二十来户人,每户每年十两银子,加起来也不超过三百两。司马逸凌虽然把金智南留下的一百万两银票交给了白虎,她身上却还有她带出来的二十万两银票,三百两对她来说是个小数字,她想说由她来承担,可又想,要是这样那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钱了,引起别人注意就会引起麻烦,暴露了自己,只得安慰道:“张大哥的心情我理解,大哥不必为我担心,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哥不必过度忧虑”。
二人又寒暄一阵便道告辞,司马逸凌见小立冬正玩的开心,远远的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立冬,你早点回来”便回去了。
这天夜里司马逸凌又听到笛声,时而近时而远,当下想弄清楚,穿衣来到屋外,除了笛声外,什么也看不到,于是腾空跃上房顶,只见河对面的山上隐约有灯光,想必笛声就是从那传来的,本想过去一探究竟,又觉没有必要,若是仇家真的派人监视自己,想必也是高手,去了也是自投罗网,或许这些年过于小心谨慎,杯弓蛇影,突又觉背后有人,转身一看,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