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驰大陆

35、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几件有趣的事。正式上学的第一天,立冬被先生安排和一个叫周力的男孩同桌,先生所教的字他却早已识得,但他也不觉无趣,因为先生会讲这些字的出处,这样他就能更加理解这些字的含义。课间休息期间,立冬尿急,便向茅厕走去,进了茅厕发现两个女孩正在蹲坑,他掏出“小鸟”就尿,吓得两个女孩提起裤子就跑,他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教室后,先生已经等着他了,责问他为什么要到女生茅厕去,他说他并不知道那是女厕,他在家也是跟妈妈和兰姐上一个茅厕,先生见他老实,也没过多责备,只是告诉他男女有别,要学会尊重异性的隐私。

    这堂课后,立冬的事情在周村学堂传了个遍,下学后就有很多人指着他骂:“小色鬼”!他也不反驳,并且也无从反驳,况且他也不知道“小色鬼”的含义,只是觉得应该不是一个好词。

    回家的路上,李敏责怪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他在家一直都是这样做,李敏表示很无语。张莉却很理解他,毕竟他还小,而且他一直觉得立冬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虽然有时候有点傻,但绝对不会有坏心。她交代李敏和立冬,回村后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二人答应她的要求。

    开学后的第五天,下学后立冬和张莉、李敏二人一如往常搬的边说边笑朝家里赶,没走出多远就被五个男生拦了下来,他们识得这些人是高年级的学长,其中一人叫沈醉。为什么短短几天立冬他们就记得沈醉的名字呢,因为他是学堂里最高的人。

    沈醉拦着路不让他们走,李敏有些着急,不敢说话,张莉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毕竟她是三人中最大的,便提高了胆量问沈醉他们为什么要拦他们的路,沈醉说要帮那两个被立冬“侵犯”过的女孩讨公道,张莉向他们解释说立冬还小,不会有那种坏心思。沈醉还是不依不饶,说一定要惩罚立冬,要立冬从自己胯下钻过去。立冬听说只要从沈醉跨下钻过去就会放了他们,便答应了沈醉,他不知道这所代表的含义。张莉不同意,制止了立冬,又问沈醉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沈醉笑着说,办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要张莉和李敏一人亲他一口,一个亲左脸,一个亲右脸。张莉大为鬼火,骂他们无耻,五人听张莉骂他们无耻,便向张莉逼近,立冬见状,立刻施展擒拿手法,片刻便将五人撂倒在地,五人不服,又结伴上来围攻立冬,几个回合下来,都是顷刻就被撂倒,逃将了去。张莉告诉立冬,钻胯是奇耻大辱,会丧失一个人的尊严,立冬才明白过来。立冬问张莉和李敏为什么不愿意亲沈醉,是不是因为沈醉长的不可爱?二人差点被他气婚,张莉忍了忍还是告诉他,男女有别,这是一种冒犯,这时立冬才明白第一天那两个女孩为什么会那样子了。

    快要接近木鱼村时,李敏提议让立冬教她和张莉一些武功,这样就可以防身,就不怕坏人了,立冬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便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动作,并承诺她们以后放学回来会慢慢教她们更多的动作。

    开学后的第七天,下学之后,立冬他们又被沈醉带人在路上拦住,这次沈醉一共带了二十多人,有些他们在学堂里没有见过,应该是没有上学的孩童。这次就连张莉也被吓到不敢讲话,非学堂里的一人放话说,他们不在学堂里,弄出事情来他们也不怕,如果张莉和李敏不亲沈醉,他们会将三人丢河里喂鱼。

    立冬听他们要把自己三人丢河里喂鱼,立时来了气,三下五除二便把二十多人撂倒在地,众人落荒而逃。回家的路上张莉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他们不会就此罢手,肯定还会邀约更多的人来,这样下去不会有尽头,她决定要将这事告诉父母。

    回到家中张莉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奎,张奎被吓到,便找了司马逸凌和李敏父亲一起商量,李敏父亲说要找一帮人收拾下这一群小兔崽子,司马逸凌觉得这事有点复杂,不好解决,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但大人如果不插手的话,会出大事情。

    张奎最后决定他来处理这件事,他在周边几里地还是有些面子,他向各村的村保通报了此事,请求他们教育自己村的孩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找到沈醉家里,对其恩威并施,终于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其实司马逸凌倒是不担心立冬他们受欺负,他反而怕立冬不知轻重弄出事情来,每天她都安排玉兰去接立冬他们,以免发生意外。她现在愁闷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来,不知怎地,她始终觉得南哥就在附近,扰得她心绪难安。在这期间,她往周边找了数趟,虽然有预感,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眼下她见立冬上了学,一天比一天懂事,玉兰也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一个家庭算是非常幸福,还有一点就是乌苏难民也一天天步入正轨,虽然他们还是比较艰难,可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司马逸凌决定,她要外出去找南哥。

    一天晚上,她叫来玉兰和立冬,和他们说明她想外出去找南哥,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她把她带来的二十多万两银票给了玉兰,叫玉兰搬到立冬房中和立冬一起住,如果有什么不能处理的事情就去找张奎,张奎肯定会帮忙,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带立冬往广寒宫逃,请求父亲庇护。她交代立冬要听玉兰的话,要好好读书,不要闹事,遇到冒犯倒是可以反击,但要控制力度,不能弄出人命。

    玉兰非常理解她,或者说玉兰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做,小姐让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这样么?立冬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突然听说妈妈要离开,心里有千万个不舍,但他又深知妈妈对爸爸的感情,他从小就一直听妈妈唠叨爸爸唠叨个不停,况且他觉得妈妈很厉害,应该能很快就能找到爸爸了。还有一点很关键,自从来了木鱼村后,他结识了小朋友们,大家玩的不亦乐乎,对妈妈的依赖也弱了很多,现在他去上学了,就算妈妈在家里,也是晚上才能见到,所以他也很支持妈妈去找爸爸,他也很想见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也想尽快看到自己的爸爸。

    第二天一早,司马逸凌亲了一口还在熟睡的小立冬就离开了。

    木鱼村离周村有些距离,立冬他们上学都是吃了早早饭才去的,早早饭的意思是比正常的午餐时间提前了一些,又比真正的早餐晚了很多。因为学堂里不提供食物,孩子们根本赶不回来吃午饭,远处的孩子都是吃了早早饭才去上学的。

    司马逸凌离开的第一天玉兰不敢大意,亲自送三人到周村上学,然后在周村转了一圈等立冬放学,她觉得这周村将是未来几年立冬的常在之地,她需要了解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才能保护好立冬,她有种预感,小姐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下学之后,立冬张莉李敏三人很开心,玉兰觉得有些反常,问他们何以如此开心。他们告诉玉兰,明天后天他们停学两天,可以好好的玩上两天了。原来是周村学堂的规矩,每上学十天便停学两天。

    玉兰和立冬回到家中时,院里石桌旁坐了一人,玉兰以为是张奎来找小姐商量难民们的事情,走近了一看才发觉是白虎,惊喜道:“白叔好”!

    白虎看见立冬,觉得这娃儿长的清秀,喜道:“想必这就是小姐的公子啦,真可爱”。

    玉兰回道:“正是,他叫立冬”,又向立冬道:“立冬,这是你白爷爷,是你妈妈的娘家人”。

    立冬走近了一步,鞠躬道:“白爷爷好”,这鞠躬之礼是他在周村学堂里学的。

    白虎将立冬搂至怀中,眼里尽是疼爱,喃喃道:“要是老爷见了你这乖小子,该会有多欢喜”。

    立冬问道:“老爷又是谁”?

    白虎笑道:“老爷就是你妈妈的父亲呀,也就是你的外公”。

    立冬喃喃道:“对,我们先生也是这样说的”。

    白虎笑道:“想不到都上学了,对了,光顾着小少爷了,小姐呢,怎么不见小姐”。

    玉兰回道:“白叔来的不巧,小姐今天刚离开了”。

    白虎问道:“去哪了?”?

    玉兰回道:“还能去哪,当然是找姑爷去了”。

    白虎又问:“小姐可曾说什么时候回来”?

    玉兰回道:“不好说,这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呢。白叔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做菜,你先跟立冬玩会”。

    饭后,玉兰叫立冬先去休息,立冬感觉到兰姐要和这位白爷爷说话,便回屋休息去了。玉兰问白虎道:“白叔,你来找小姐有什么事吗”?

    白虎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顺道来看下小姐”。

    玉兰听他说“顺道”,便追问道:“白叔这次出来是办什么事呢,方不方便与我讲”。

    白虎:“玉兰是小姐的人,当然方便,只是说了出来,徒增大家的烦恼”。

    玉兰:“不会的,白叔,您尽管说”。

    白虎叹气道:“广寒宫已经打起来了”。

    玉兰惊道:“朝廷已经打上去了么”?

    白虎:“不是朝廷,是自己人打了起来了。老爷为了大局,一直让着司马星,都怪我,前次小姐给了我一百万两带回给了老爷,老爷见银票有了信心,便向司马星宣战,没曾想司马星这些年贪污了那么多钱银,很多人贪恋他的财势,跟了他,我们竟落了下风,现下我们又遭遇了严重的财政危机,老爷叫我出来筹些银两,我一路南下,本想去乌苏国筹些,那里有老爷的故交,没想他们也乱起来了”。

    玉兰急道:“老爷还好吧,老太太怎么样了”。

    白虎:“虽然广寒宫情势越来越不好,老爷的病情倒是好转了很多。老太太很反感司马星的行为很,已经宣布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了”。

    玉兰听他所说,也放心了很多,回道:“那就麻烦白叔多辛苦一点了,一定要照看好老爷和老太太,我这里有二十多万两银票,白叔带给老爷吧”。

    白虎奇奇道:“玉兰,别怪白叔说话难听,你和小姐虽说情同姐妹,可毕竟还是个丫鬟,哪来那么多钱”。

    玉兰笑道:“自然是小姐留下来的呀”。

    白虎:“不妥不妥,小姐先前已经给了一百万两了,怎么还好意思,……”。

    玉兰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话,这也算是小姐的一片心意吧”。

    白虎也不多推辞,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拿走了”,又道:“只是需要留些给你和冬儿,不然你们怎么过日子”。

    玉兰:“白叔不必挂念,我出来时老爷给了我一百两,小姐孝顺老爷,我就用老爷的这一百两银子来疼老爷的外孙”。

    白虎有些感动,回道:“挺好的,老爷听我说小姐有了外孙,也很挂念,只是一百两太少了,我再留些给你们吧”。

    玉兰急道:“白叔今天怎地这么啰嗦,广寒宫哪里不需要用钱,这些虽说少了些,可总也能救下些命吧”,想了想又道:“这小村里,大部分人家一年还用不了五两银子,白叔真的不用担心我们”。

    白虎不再言语,离了开去。玉兰回到房中,盖了被子,吹灭油灯,正欲入睡,却听得一声:“银子都给了外公,我们怎么过,我可是离不开肉,没有肉就吃不下饭”。

    这声音就是立冬,他好奇兰姐和白爷爷要说些什么,便躲在柜边偷听。玉兰以为立冬已经睡着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说道:“小祖宗,灯亮着时你怎么不吱声呢,非得熄灯了才说,吓我个半死”,突然想起什么,续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立冬笑道:“在自己家里,哪里算得偷听呢”。

    玉兰不想和他争辩,说道:“你不是听到了吗,你外公给我一百两,够你吃肉的,别急,赶紧睡觉吧”。

    因为停学,第二天立冬在床上赖了半天才起来,起来就到院中练武,忽然被一股力量拉起,反应过来时发现是师父,高兴道:“师父,我想你了”,紧紧抱住师父。

    师父却“嘘了”一声,道:“我也想你呀,冬儿,这里不宜说话”,边说边带着立冬往山上飞去,师父的轻功出奇的快,立冬看的清楚,脚下是一片竹林,竹林很厚很深,师父在竹林深处停了下来,带他从竹林跃下地面,地面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根本不能看远,师父运力,劈了一掌,顷刻间就倒了一大片竹子,立冬惊叹道:“师父真厉害,我也想学”。

    师父笑道:“你不是正在学么,急个啥”,瞅了一眼立冬,续道:“你的月牙石哪去了,冬儿”。

    立冬:“我送妈妈了,师父不愿意吗”?

    师父:“哦哦,不会呀,立冬是个好孩子,送妈妈自然是好的。小冬儿如果喜欢,师父可以再送你一颗”。

    立冬高兴道:“多谢师父,我实在是很喜欢月牙石,太漂亮了,都不舍得送给妈妈”。

    师父听他所说,很是高兴,又送了他一颗,严肃道:“可别再丢了,师父也只有这么一颗了,冬儿练气练得怎么样了”?

    立冬听师父要检查他的武功,便施展了一遍,问师父:“师父觉得我练得如何”?

    师父笑道:“进步很大,说明冬儿还是用心了,值得表扬”。

    立冬喜道:“那意思是我的用手练气已经可以了吧,师父可以教我用脚练气了吧,这天天练同样的,我也觉得有的厌烦了”。

    师父厉声道:“急啥,刚表扬了你你就得意忘形,还早呢,这练气之法最忌浮躁,一定要用心练,用心体会,会有很大收获的”。

    立冬无趣道:“好吧,我们回梅山吧,师父,我想小师兄了”。

    师父笑道:“小师兄也很想你呢,不过现在却不行,你这样突然不见,兰姐会担心的”。

    立冬觉得师父说的有理,问道:“那怎么办呢,下次师父可不可以带小师兄来,让我见一面”。

    师父不高兴道:“花不开,他不可以离开梅山”,又觉自己的话吓到了立冬,柔声笑道:“冬儿也别急,你上学不是有田假和授衣假两个假期么,等到假期我就带你到梅山去看小师兄”(注;田假在每年的夏忙时节,学生们需要回家帮忙农活;授衣假在十月份以后,十月份前后,气候开始转冷,需要让学生回家换新衣抵御寒冷)。

    立冬:“好吧,那师父平常会来看冬儿吗”。

    师父笑道:“当然啦,每次你停学师父就会来这里等你”。

    立冬十分高兴,虽然妈妈离开了,但师父又来了,抱着师父就亲了几口。师父又想起了什么,严肃道:“冬儿需谨记,一定不能露出师父的行迹,那样就再也看不到师父了”。

    师徒二人又聊了一会,便分别了,师父回九皋峰,立冬回家。好长时间没有施展轻功了,立冬有点担心会不会生疏了,施展后才发现比以前顺畅了许多,飞的比以前高了很多,快了很多,在林间穿梭也更游刃有余,落脚点也掌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