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驰大陆

40、第一桶金

    山火持续烧了三天三夜才停了下来,前两天立冬还抱有一丝希望,三天后彻底绝望了,大勇就算没被烧死也饿死了。

    事发的当天,立冬就跑回木鱼村,问村上有多少人去了新矿场,好的是只有一个人,坏的是那个人是大勇。立冬很自责,要是当时他不顾及那么多,直接和林邵铭说的话,大勇就能逃过这次矿难,他的脑海中不断呈现大勇苦苦哀求他时的情景,难以释怀。

    还好有一件事让他稍微缓解了一下压抑的心情,兰姐最近很开心,满脸笑容,就像前几年的她一样,无忧无虑,心里想的都是美好的事情。近一年来,迫于生计压力,玉兰时不时的就到矿上做工,活计很苦,更苦的是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忧虑让她少有笑容,立冬都觉得她老了些。

    月红很给力,三言两语就说通了厨房师傅,每顿给立冬多送了些点心和水果。回木鱼村那天,立冬把烧鹅和烤羊肉连同一些点心水果带给玉兰,玉兰很开心,她好久没吃上这些东西了,当下就吃了起来。立冬想笑,想起大勇又笑不出来,玉兰可没想那么多,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小姐和立冬。

    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了,立冬想念师父和小师兄。他跟玉兰说他要回矿上,叫玉兰不用担心,他在矿上的薪俸挺高,能养活他们两人,然后就直奔九皋峰去了。

    到九皋峰时,小师兄正在那朵怪异的花朵前睡觉,立冬捏着小师兄的鼻子,小师兄喘不上气来就醒了过来,发现是立冬,便追着立冬打,立冬边笑边往石洞宰跑,小师兄追到石洞口就停下了。立冬觉得无趣,叫小师兄出来玩,小师兄说要出去可以,让立冬把那朵怪花弄开他就出去,立冬只好作罢,返回洞中。

    立冬半天不见师父便问小师兄师父去哪了,小师兄告诉他师父出远门了,小师兄还说师父前几天看到很远的地方有火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立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立冬就把他拜林邵铭为师和矿难的事和小师兄一一说了,小师兄问立冬那些人为什么要来开矿,立冬笑小师兄在九皋峰呆傻了,他告诉小师兄,开矿肯定是为了挣钱呀。小师兄问他有没有向林邵雄透露了他和师父在梅山的事情,立冬说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透露梅山的任何事情。

    二人聊了一会没了话题,立冬想和小师兄比试比试,小师兄却不感兴趣,说天天都是那么几招,再打也无趣。立冬也觉得自己招数太少,问小师兄师父为什么不教他招式,一直叫他练气。

    小师兄说招式在多没有内力支撑也只是花拳绣腿,练气才是正道,气练好了,内功就高了,内功高了用任何招式都很厉害,立冬也觉有理,便不反驳。

    小师兄说立冬上山从来不给他和师父带好吃的,他们天天吃山里的东西吃腻了,以前立冬不带东西他和师父可以理解,毕竟立冬还小,可现下立冬都当官了,还空手而来,说不过去。

    立冬本来以为师父和小师兄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应该对外面的食物也不接受,听小师兄这么一说,差点没把他笑死。他告诉小师兄,这确实怪他,以后他会从外面带好吃的到九皋峰来,同时他也告诉小师兄,他并没有当官,只是一个大官的徒弟罢了。

    到了傍晚,立冬问小师兄要不要他留下来陪小师兄,小师兄知道立冬以为师父出去了他会害怕,便告诉立冬,他根本就不怕,让立冬该回矿上回矿上,该回木鱼村就回木鱼村。立冬也不作多留,下了九皋峰便直奔他和母亲在梅山的家。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圈里的动物们,动物们听见声响便四处逃窜,立冬有点不高兴,他把它们当宝,它们却把它当做豹,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圈里满地尸骨,应该是被什么动物侵袭一翻,才理解刚才动物们为什么那么惊慌。

    他很伤心,刚丢了大勇,又失去这么多动物,他觉定要想个办法保住他们。去山里杀了他们?山里那么多豺狼虎豹,又怎么杀的尽呢。有了,他决定给动物们挖一条地道,于是干了起来。

    他先是用原木把圈和房子的四周围了起来,只留了一道进出的门,然后在院中挖了一条地道,地道连通外面的入口处,立冬找来几块大石头加固,洞口大小只能容家里的动物进出,这样就可以把大型的捕食者拦在外面。

    做完这些时,已经是戌时,天空飘起了雪花,立冬又冷又饿,便回到屋里,屋里还挂着他之前来时腌制的野牛肉,生火,烤了一些吃,当夜就此休息。

    第二天一早,立冬带上腌制的野牛肉回到木鱼村的家中,玉兰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他说矿上厨房管事的为了巴结他,送了一大块牛肉给他,他想着家里没肉了,就跑回来了。玉兰很是感动,直夸他长大了,长能耐了。在家吃过午饭后,他才返回矿上。

    矿上也下起了雪,老矿场零星有几个人在忙活,新矿场却一片狼藉,就算下雪也掩盖不了这一地伤痕。

    立冬所住的林邵铭的官邸是由八间房围成的四合院,东南西北各两间,林邵铭和糜大人住在东边。回到林邵铭屋里,立冬见已经有人送来了火炬,还和之前一样,一共八盆,立冬有些心虚,糜大人也才有七盆,但又不知道找谁说。

    烤了一会火,他听见院子里面吵了起来,他偷偷摸摸到窗边,侧耳倾听,听清楚了正是糜大人和榈大人在争吵。

    榈大人:“这事必须要原原本本上报朝廷”。

    糜大人:“榈大人,这不是丢饭碗的事,会丢脑袋的,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以为你能躲过”?

    榈大人:“这肯定已我无关,我一直是支持铭大师的想法的,绝不轻易爆破”。

    糜大人笑道:“幼稚,爆破是朝廷定的,难道你想让朝廷承担”?

    榈大人:“既是朝廷定的,你又担心什么呢,朝廷总不会处罚咱们吧”。

    糜大人:“榈方啊榈方,你这些年在官场白混了,朝廷真要处罚咱们就不会找借口么,他可以说咱们爆破的时间点不对。但是,真正令我担心的是这死掉的一千多人”。

    榈方插话道:“糜大人什么时候怕起死人来了”!

    糜大人:“蠢货,这一千多人来自方圆二十里地,你就不怕激起民变”?

    榈方想了想,觉得糜大人说的有道理,一下子死了一千多,真的闹起民变来,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就得完蛋,对糜大人道:“那依糜大人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糜大人:“榈大人,我知道你跟铭大师走的近,都是为了矿务嘛,我是理解你的,你不要听一些人说我和铭大师有心结,那完全是胡说八道!我和铭大师虽说有时候意见不一样,但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矿上好,不存在什么派系之分的。咱们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务之急是大家想想怎么处理这些死去的人”。

    榈大人听糜大人有意拉拢他,心里高兴,回道:“糜大人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大家想想怎么处理这些死去的人,然后外向朝廷递折子”。

    马大人也听出了糜大人这是在拉拢榈方,他清楚榈方拍马屁的功夫,生怕榈方抢了自己的荣宠,插话道:“大家都别瞎想了,老话说得好,花钱消灾,要想不引起民变,花钱是最好的办法。人都去了,给他们家人些好处,定能消停下来,谁不是为了银子”。

    糜大人:“马大人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这样定了,大家说说该怎样赔偿”。

    有人说每人给一两,有人说每人给五两,有人说五十两,也有人说两百两,一时七嘴八舌,却没有人说出给多少银子的缘由,糜大人被众人吵得心烦意乱,制止道:“停停停”

    ,看向榈方,问道:“榈大人觉得多少合适”。

    榈方笑道:“多少都可以,我听糜大人的”。

    糜大人又转头问马大人道:“马大人怎么看”?

    马大人:“我看每人给五十两吧,下官之前了解过,这些来矿上做工的人,每户人家一年也挣不了十两,给五十两足以让他们闭嘴了。一千多人,也就五万多两,对于矿上来说,九牛一毛”。

    旁边众人都觉得马大人说这个数字隔离,太少了怕家属不服气,太多了走会助长旷工的气焰,于是糜大人就定下了每人五十两作为赔偿,这次矿难也因此平息了下来。

    腊月初十,今天是领薪奉的日子,立冬已经期待了很久,一是他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薪奉,二是他们现在很缺钱,马上就要过年了。虽然着急,他也不好意思老早就去账房,上午只是在账房远处看了几眼,领薪奉的人络绎不绝。

    午饭后,他才缓缓来到账房,账房先生第一次见他,叫他出示工牌,他却没带,因为这个事情林邵铭之前没有跟他讲过。立冬飞速赶回房中取了工牌又来到账房,这时账房已经聚起很多人来,在这个账房领钱的人都是双河矿物上的管理层,大家都等着领钱过年,排着队有说有笑,立冬和他们不熟,只得在一旁听着,听到有人说笑话,他也会随着尬笑几声。

    过了好一阵子,他把工牌递给账房里的人,那人看了他的工牌后,开始找属于立冬的袋子,那人找到后便诧异的看了立冬几眼,立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拿上钱袋就回房了。

    回道房中,立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钱袋子,顿时惊呆,二十五两!他以为能有三两就不错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喜悦来的太过突然,他在房中不知所措,但又难抑激动之心。正高兴难耐时,榈方走了林进来,立冬立马收起钱袋,向榈方问好,榈方也不客气,径直到茶桌边坐下,叫立冬给他沏茶。

    立冬听后拿上给他沏了一壶,在旁站着等榈方安排,榈方朝他招了招手道:“站着干什么呢,过来一起喝茶,立冬”。

    立冬:“不敢,我平日都是给铭大师端茶送水的”。

    榈方笑道:“放屁,矿上的大官们哪个不知道你是铭大师的徒弟,这是很尊贵的身份。过来过来,你我兄弟聊一聊”。

    立冬听眼前这老头叫自己兄弟,差点没笑出来,忍了回去,便来到茶桌,和榈方相对而坐,给自己也沏了一壶茶。榈方笑道:“这就对了,兄弟之间还拘谨个啥哦。你是知道的,在双河矿上,我和铭大师是最亲的,自然也就把兄弟你放在心上了”。

    立冬:“是是是,多谢榈大人抬爱”。

    榈大人:“额,还是见外哦,立冬兄弟,私下叫我榈大哥就可以了”。

    立冬:“那就多谢榈大哥抬爱”。

    榈方笑道:“好好好,兄弟发了多少年节钱”?

    立冬:“二十五两”。

    榈方:“啊,这矿上也太小气了些吧,哦,不过兄弟刚来矿上,也还算合理,加上月钱,四十两也够过年了”。

    立冬:“二十五两不就是月钱吗,我就领了二十五两”。

    榈方:“他奶奶的,我去问问他们,怎么就给了十两的过年钱”。

    立冬:“榈大人别急,二十五两我已经很高兴了”,边说边向榈方做了个鬼脸。

    榈方笑道:“兄弟有所不知,我之前看过账册,兄弟的月钱是十五两,另外那十两是过年钱,太少了些”。

    立冬:“哦哦,原来如此,榈大哥的过年钱应该很多吧”。

    榈方笑道:“我还没去领呢,但我想不会少于一万两吧”。

    立冬被吓到说不出话来,榈方见他那样子,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我看糜大人人不错,以后咱兄弟就跟着他混,慢慢你就知道这些好处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