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若我有一句虚言，我立刻天打雷劈化为灰烬！”

    屋子阴沉少光，可儿跪着朝王熙凤磕头，大颗的泪水落到了地上。

    “蜂儿说自己是夫人处当差的小丫头，这瓶露是彩霞姐姐托她给我捎过来给环哥儿的，我也只当是太太赏的，就拿了回去给姨奶奶了，至于这露的来历，我是真真不知道的，我一个姨奶奶处当差的丫头，怎么从太太屋里偷出东西来？”

    王熙凤淡淡道：“你先别急，事儿弄明白了，就知道你是不是清白的了。你说你是以为太太赏的才从蜂儿手里接了那露，但太太赏东西从来都是当面赏的，何时让一个小丫头传过话？你知道是太太赏的，怎么不拉着环哥儿到太太处谢赏去，反而自个儿悄摸分了？”

    “……”

    王熙凤见可儿沉默，知道她已经无话可辩，便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露你赠了许多人呢，若真是太太赏给环哥儿的，你哪敢这么散与众人的？却又编出这么个谎来哄我，却不知我比你更清楚呢。你别耍滑头，只老实把事实说给我，也别怕得罪了人，有我护着你呢。”

    可儿原本暗沉的脸在听到王熙凤的那句“有我护着你呢”后立刻恢复了光泽，小心翼翼抬头道：“奶奶说的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人。”王熙凤道。

    可儿停了一停，开口道：“这露的确是蜂儿给我的，这个我没骗奶奶。只是这露不是太太赏的，是彩霞姐姐帮着拿出来给我的，我想她应该原亲自要给姨奶奶，有什么事耽搁了才让人带给我，不想事情被发现了，彩霞姐姐怕罚，倒同蜂儿一块儿商议了推给我。奶奶是最公正的，您只把蜂儿同彩霞姐姐叫来，我们当面对质，奶奶便知道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说的是假话了。”

    王熙凤听了心中暗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你彩霞姐姐今儿不得空，便只叫蜂儿与你来说。”

    可儿没有多想，千恩万谢地应了。

    王熙凤吩咐婆子好生看着可儿，便走出屋去，平儿正在门口候着，见王熙凤来了，忙跟了上去。

    “你怎么这会就回来了？”王熙凤笑道。

    “林姐姐都安排好了，我只去看了一眼罢了。”平儿笑道：“我们奶奶也可添几个人使了。”

    “只挑利落能干的来，别找些歪的来，让我看着糟心。”王熙凤道。

    平儿笑道：“自然。”

    “奶奶，林姑娘找平儿姐姐有事。”一个小丫头跑来道。

    平儿忙道：“什么事？”

    小丫头道：“林姑娘只说有事，却没说具体要干什么。”

    王熙凤笑推平儿道：“快些去吧，别让林妹妹等急了。”

    平儿应了，随着小丫头出去。

    王熙凤转头回到屋里，叫来个小丫头捏着腿，她自闭着眼把近来的琐碎事顺了一顺，心中有个大概后，便起身往外去了。

    这边林逵在门口四处张望，看到平儿来了，忙上前道：“劳烦姐姐来一趟。我却有件事要问姐姐，咱们府里头可有个叫二驴子的人？”

    平儿想了一想，笑道：“这名字别致，这么多号人我是没法全记得清楚的，你便等我查查册子再说与你罢。”

    林逵忙笑道：“不急。我近两日碰着他两遭了。昨儿他嘴里胡说，今天倒是直接上手了。他拉着一个女孩子到假山后头不知要做什么，我留了心，悄悄跟上去，果然看见两个人搂在一块，我喊了一声，二驴子跑的却快，只剩下女孩子在那，她跑不出去，因为衣裳被二驴子扯坏了。女孩子急得哭，我就过去给她送了两件衣裳，二驴子的作为，实在令人不齿。”

    平儿听了忙道：“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干出这等荒唐事，姑娘放心，我一会和奶奶说了查出来，此人是断然留不得的，只是姑娘不要同他人提起这事来。”

    林逵道：“我知道的。这件事除了姐姐你，我未曾与他人说过。这二驴子忒无情义，女孩子被他扯了衣裳，衣不蔽体的她怎么能出去？二驴子却完全不顾她的死活，一溜烟跑了，头都不回一下的。”

    平儿笑道：“不瞒姑娘说，这种事多着呢，前些年这种事奶奶还管管，只是不见成效，这几年奶奶也看得开了，只要不误了职，闹出事来，奶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逵同平儿闲话一会，因王熙凤派人来找平儿，平儿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