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一个女娃娃，还想干什么？乖乖嫁了，我还能让你过两天好日子。”

    “我呸！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是我们家的福气，你还想要什么？”

    “打死罢。”

    ……

    “不要，我不要死！”

    蜂儿大喝一声，一下子醒了过来。

    “又做噩梦了嘛？，”冷儿起身，给她披了件衣裳:“别冷着了，再生病。”

    “多谢。”蜂儿感动道。

    “都是姐妹，何必言谢。”冷儿笑了。

    蜂儿低下了头。

    “姐妹。”

    她讨厌这个词。

    “又是个女娃娃，真是个下不出崽的猪啊。”奶奶蹲在墙边，手里捧着一碗粗饭。

    “吃饭呢，妈。”坐在桌子上的父亲道。

    “你也是个不中用的。”奶奶举起筷子来，朝着饭桌上的儿子指指点点:“人家媳妇都生三个男娃娃了，你家的呢？三胎全是丫头，你这是要让我们家绝种啊！”

    “……”饭桌上的父亲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扒完了一碗饭。

    蜂儿看出气氛不对，往墙角处缩了缩。

    “你动什么动？”蜂儿的母亲看到蜂儿的动作，伸手就是一巴掌。

    蜂儿摸着脸，火辣辣的疼。

    “哼。”

    奶奶似乎满足了些，不再说风凉话了。

    “村长家不是六个男娃娃么？他们养不起的吧。”饭桌上的父亲突然开口道。

    “当然了，等等，难道你想……”母亲愣了愣。

    “我要从他们家过继一个儿子来。”父亲公布了这个伟大的想法。

    “……挺好的。”

    母亲道。

    蜂儿有了个弟弟。

    后来，蜂儿长大了，父母把她许给了村里的地主老头。

    蜂儿不想嫁，但是她的父母说:

    “嫁给他是你的福气！”

    “你也就这个时候有点用了。”

    “能换三十两银子呢！”

    蜂儿感觉很吵，她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直到晚上蜂儿才悄悄地回家。

    家里人今天很早就睡了，黑黢黢的，除了鼾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蜂儿松了口气，刚要脱了鞋子上床，却感觉床边有个人影动了。

    蜂儿刚要叫出声，便被人捂住了嘴。

    接着，她就被按到了床上，身上人悉悉索索地脱了衣服，又把蜂儿的衣裳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蜂儿身上的人走了。

    黑暗中，有个人来给蜂儿盖了床被子。

    “对不起。”

    是弟弟的声音。

    蜂儿笑了。

    蜂儿嫁给了老地主，位分仅仅是个妾。

    到了老地主家中第一天，地主拉着蜂儿到桌子上吃饭。

    蜂儿一脸惶恐，扑通一下给地主跪下。

    “女人不让上桌的。”

    老地主先一愣，随即笑了:“我们家没有那些规矩。”

    于是，蜂儿第一次上桌吃饭。

    这种感觉，很奇妙。

    蜂儿终于不用仰视桌上那些菜了。

    老地主对蜂儿很好。

    除了那一晚，从未强迫过她。

    老地主的大太太也是个很好的人。

    她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大太太的项链在这里！”

    “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大太太的愤怒，很虚假。

    她赢了。

    蜂儿被打得半死，撵出府里了。

    他们以为，蜂儿不会再回来，他们以为，蜂儿早就死了。

    但蜂儿没死。

    蜂儿回来了。

    “以前是我们不对，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都这个时候了，奶奶竟然还能说出这样愚蠢的话。

    蜂儿摆了摆手，土匪们手起刀落，村里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毒蜂蛰人后，它自己也会死。

    因为那根刺入人类皮肤的毒针，连接的是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