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捉放曹?
韩当就是那个对他心生杀意的守帐大将,陈兰对此记忆犹新。
韩当这厮,常作坦胸露乳之举,倒是他有什么毛病,而就是肌肉发达,一般的护甲撑不住。
换作陈兰,他肯定会找人专门做一件。
但韩当就踏马这德行!
黑面阔口,长相极为猥琐,非英雄也。
他起脚将押解俩人的狱卒踹了一跟头,哈哈大笑,就牵着俩人往路旁走。
赵舒怕的要死!
很明显,韩当来者不善啊。
他腿脚都发软了,紧缚的双手抱拳,连声哀求道:“将军,韩将军,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们俩人吧。”
韩当扭头一瞪他,赵舒老实了,再也不敢求饶,但真要他顺从被牵着,像牛羊般,拉到僻静之地,被韩当一刀两段干掉,他也不干。
所以,他赵舒强求不得,只得使坏,本来就腿软不利索,他顺势一倒,做起了癞皮狗,滚在地上腆着脸啊哟啊哟叫着惨,顺便回头给陈兰使眼色,不要配合。
陈兰没那么多想法,当时豁出去与孙坚搏命,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此时?
大不了,为了求一条活路,再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被绑缚住的双手?
这不重要。
古大大说过,身体就是武器,人就是最精密的杀人机器,只要运用得法,绑住双手双脚都能杀人!
所以,陈兰不但没有不配合,反而像是挑着担子,与韩当一同协力,把赵舒当成待宰的瘦猪架起来,往着道旁去。
远离大军是好事,越远越好。
赵舒不理解陈兰为什么这么配合?
他挤眉弄眼,想要询问点什么。
陈兰回了他一个眼色,然后整张脸都变的凝重,尤其盯向韩当后脑勺的双眼,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虽然仅仅一瞬间,但足够赵舒弄懂他的意思。
赵舒的心肝都乱颤起来!
一个人只要在一次生死考验之时,放弃了所有尊严,像条摇头摆尾的狗,去哀求别人不要杀他,那么,这个人的脊梁骨就永远不会再直起来。
赵舒只想求生,何曾想过死?
可现在的情形一如与孙坚对峙之时,徒呼奈何?
他知道拦不住陈兰,又看韩当的架势,分明是想在道旁直接处决了俩人。
到了这时候,他也别无他法,唯有绝地求生!
脑海嗡嗡好一阵,赵舒才从惊悸,恍惚中醒过来。
见机行事,见机行事…
他无声喃喃自语着,他知道对上韩当这等成名猛将,他们俩人就算全幅武装都不一定打的过人家。
但被逼迫到死路了,不求生也就只能死去了,那么,为了生,他可以做很多平时做不出来的事!
心底一发狠,赵舒他的气质就变了模样。
不再是一个嘻嘻哈哈,好像没心没肺的人。
走了一会,估计到地头了,领着俩人的韩当停了下来。
陈兰不露痕迹的回头瞥了一眼,大军已经看不见了,而且足够远,就算这里发出最大的叫喊,那边应该也听不到。
“别看了。”
韩当忽然席地盘腿而坐,他把一柄大砍刀平放在双腿上,瞪着俩人。
陈兰悄然上步,但他刚走出一步,就被韩当喝住,牵带着赵舒也停顿了下来。
“不要靠近!”
“别以为你们俩小子呲牙咧嘴,就能吓倒人!”
“老子没跟大人之前,老虎都宰过,更别提你们俩乳臭未干小家伙!”
韩当是辽西人,那就是东北人,假如他说的真有其事,那么,他杀过东北虎。
东北虎在后世可是稀罕之物,看都看不到了。
这家伙杀过东北虎?
该按一个什么罪名?
呵呵…
“韩当,你意欲为何?”
在以前,一切都以赵舒为主,而现在,根本就没有赵舒说话的余地,陈兰沉声问道。
翻翻怪眼,韩当冷哼一声,似乎对陈兰的态度十分不满。
放在以前,这样的小子,他一天能揍爬十来个!
“姓陈的小子,你莫要嚣张!”
“那天夜里我就…”
醒悟及时,韩当拦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接着往下说。
但陈兰分明听到了那天夜里,也就是辎重车队被袭击的那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他陈兰杀了人!
原来就是这韩当吗?
面对陈兰探究的目光,韩当忽然气馁,他闭了下眼,重新睁开已经是一片冷然。
有所针对,他淡淡讲道:“事情真相,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不是想象的那样?
哼哼…
真以为我陈兰什么都不知道吗?
南阳郡,一山不容二虎,常言又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现在张咨死了,成全的谁?
难道我陈兰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的也就是谁动的手,究竟是孙坚,还是那一位?
他没有再提此事,而是道着,“你们俩小子恰逢其会…”
说着他又讲起其他事来,“说起来你这小子命也大,连着发烧好几天,也没死掉,真让我韩某人既失望又失财。”
尼玛!
踏马的!
整天拿我的小命来赌钱,你们营中就没大事可干了?
还好意思说出来!
哼!
陈兰呵呵冷笑,诸方势力一通乱绞乱杀,身在其中不得不为之拼命,这种无奈,谁能体会?
他不由双手一拱,朝天拜了拜,“这是老天爷垂青!”
“还有,我肯定比你家主公活的更久远!”
韩当大怒!
辱其主,甚于骂他是盗匪。
赫然拔身而起!
一柄鬼头大刀,展来舞去就要奔着陈兰而来了!
他却突然停住了手。
赵舒被吓的胆战心惊,鼓气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掉,不见了。
冷汗涔涔,他一屁股坐地上。
也只有陈兰冷静、沉着保持着进击姿态,好像等待着韩当攻过来。
韩当看着陈兰,眼神讶异。
“好小子!”
“你想激怒我?”
“而且还成功了?”
“幸好…”
他忽然住嘴不说了,这让陈兰非常不耐烦。但他总算不像以前那样,口出恶语催逼着对方说出事来。
瞧这韩当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要把他们俩干掉,难道真有什么事要谈?
可是,有什么可谈的?
韩当坐回地上,双手虚按。
“你们俩也坐下吧。”
“看来我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你们是不会消除敌意。”
“这样站着也罢。”
“那我可就说了。”
“姓陈的小子,还有你这姓赵的小子都给听好了。”
“这本来是没有你们俩什么事,姓陈的小子在狱中死掉,你这姓赵的,肯定会被不爽的主公下令赐死。”
赵舒的脸皮抽搐了几下,有些难堪,有些愤怒。
陈兰稍瞥视下,估摸他此刻的心理,应该是“难道我就是附赠品”之类的话。
韩当一指陈兰,对着赵舒赫赫笑道:“要怪就怪他吧!”
赵舒哪敢怪罪陈兰?
就算心理有,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叹了一声,似乎为那些失去的财物心疼,韩当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道:“能够强撑数日不死,陈兰你也算福大命大,这是德谋兄讲的,非我之言。”
程普程德谋?
莫非他也押了注?
这些混账东西。
呵呵…
“主公说,既然那小子福大命大,刚巧公路兄又发函过来询问俩人情况,我看不如就这样吧?”
就这样?
是那样啊?
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