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要走不出这里了......这个地方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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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青水有句古话，肉食者鄙，其实放在整个大陆都是一样的。指望他们显然不现实，如果你想找到兵符的话~我可以帮忙。”红姬勾了勾手指，食指指尖便燃起火焰变成了和小野的兵符一模一样的形状，“但是如果你皈依火龙的话，作为圣火的弟兄，我就能更为便利地为你提供服务。”

    “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多高级的句子和词汇，真是难为你了。”红姬的态度很和善，但小野就是对她提不起好感——“你就这么四处晃悠没问题吗？你刚刚可是把这艘船给炸了一半，还带蓝魂儿那样的疯子在这艘船上蹿下跳的，鱼龙会肯定在缉拿你吧......”

    “你不必为我担心——”

    小野立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谁说担心你了。既然你救过我，那我保证不向鱼龙会检举你，咱们两清。当然，如果鱼龙会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你的话我还是会帮他们捉拿你的。你走吧。”

    这时，突然有一只狐狸大喊着小野的名字朝这里跑来。

    “嘿，白狼，你是熟练掌握天剑的小野吧？”那只狐狸应该是鱼龙会的剑客——因为他背着把剑，但却穿着咖啡色的皮夹克和蓝色的破膝牛仔裤，金发遮住了一侧的眼睛，另一侧的耳朵上打了三排耳钉——并向小野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你一定听说过我爸，我爸是如今鱼龙会的二当家冯伯，他不是个排斥狼族的青水人，哦，还有，我见冯炼。”

    小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冯炼，很高兴先了解你再认识你。”

    冯炼的手指纤细修长，再顺着胳膊往上看，他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和小野不相上下，身材适中，并不是很瘦也非肌肉发达。此刻只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小野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不悦的烟味，而他身上的耳钉、眉钉、唇钉也让小野觉得古怪——【不疼吗？他另一边脸是不是也对称地打了？感觉不是，因为他总往这个方向歪着头，太重了导致失去平衡吗？噗。】

    “喔——”冯炼两眼放光地抽回手，转向红姬这边，“这位美艳不可名状的性感尤物是——”

    “我现在叫红姬，你有兴趣了解一下真正的救世主吗？”红姬礼貌地微笑着和他握了个手，并有意弯下腰，血一样鲜红的抹胸便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脱了些。

    “我是一位杰出的剑客，还有心脏病，所以我爸并不赞成我练剑，也不赞成我接触刺激的东西——但是人生苦短，管他呢。我想加入你的救世主公会，还有学会天剑的奥义。”冯炼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后，红姬微笑着打了个响指点燃了它，然后冯炼又拿出一支烟递给小野——

    “我......不抽烟。”小野从嘴角里对红姬挤出几个字：“赶紧走，不然鱼龙会的人要来抓你了。”

    “不，”红姬狡黠地笑着，“他是一个有着先天残缺而自暴自弃的人，而且是个世家二代......非常完美的传教对象。”

    冯炼没有注意两个人的低语：“我刚才从没有的鸟人那里听说你在找兵符——我可以帮忙，在此期间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剑吧？糟糕，我们快躲起来！”

    冯炼立刻钻进了红姬的裙子里，此时有三只穿着鱼龙会剑客服装的狐狸出现在附近，他们都背着造型奇怪的剑，没做多久逗留便离开了。

    红姬：“他们是谁啊？你父亲派来保护你的人吗？”

    “可以这么说吧。”冯炼从裙子里钻了出来，“他们是剑侍，会长专门为了夺回魔剑培养的，之前跟着冯彪，冯彪死后会长觉得他们不中用，我爸就让他们来照顾我。”

    “我对魔剑有点兴趣哦~听说魔剑之所以诡异，是因为它是战争天灾的化身？”

    “不知道......总之，小野，教我天剑的法门吧？我已经叫人去找你的兵符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红姬亲热地挽着冯炼的胳膊，挑衅一般地看向小野，“他当然会。”

    【这家伙！——】小野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阻止传教士传教，但他心底里觉得，红姬只想利用一个头脑简单且患有先天性疾病的阔少爷来达成某种目的——煽动和蛊惑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再合适不过了，也许是出于对冯炼的怜悯，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个忙......”

    “好说，什么事？”

    “能尽可能地让你叫得动的人去找到瑞安吗？找到瑞安的话请不要先动手......就，发现他的话请先带我过去吧，我必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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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金雾尼号，底层

    “你们的剑......很奇怪。”

    赤辽念叨着靠近冯谦，手里还拿着从平三那抢来的蓝色太刀，“斩击的时候很轻松......连魂都能切碎......怎么做到的？而且......”

    他先指着冯谦，再指向锐欧利，“你们两个人的剑......不一样。你的剑上有细微的光。”

    “哈啊......了不起。”冯谦局促地尬笑着，“您......生命力很强大，而且没经过训练......就能发现这一点......真、真的很了不起。”

    平三：“我的天啊，他们说话好费力啊，听他们说话更费力了。”

    “那、那么，赤辽、来，挥出你最满意的一剑、我看看——”

    赤辽听罢很快地拔出剑，对着前方一挥——黑暗中传来无数刀剑碰撞的声音，似乎连墙壁也被打破了，挥剑后刮起的劲风直接熄灭了火把，甚至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哈啊......在刀剑上，您果然是外行呢。”冯谦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您的挥出的剑，力量和速度都远在我之上，但不能砍中魂体......这是天剑的性质决定的，不过，只要能调整身心和形元协调到一个‘正’的状态，就能挥出包裹着生命之光的剑了。”

    冯谦也挥出了一剑——动静很小，几乎没有声音。不过就连平三都感觉得到，在那一瞬间，剑掠过的地方似乎变成了真空，包裹着的空气被飞快地切割开了。

    “这是剑技......调整力气和形元的方向，使之和挥剑的方向一致，重合度越高，剑的威力就越大。否则施加的力气再打也只是徒有气势的击打而已，不能算是斩击。如果能重合到极致......剑的轨迹就会接近无限小，甚至连劈砍本身都无法被察觉。”

    冯谦说着说着便亢奋起来，“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被斩击的对象甚至本身都无法察觉到斩击的事实，这就是天剑的终极奥义，‘含光’。冯家......曾经有一个剑客对着僧侣挥剑，结果僧侣在遭到斩击后，数着念珠走了八百米，身上的袈裟才被鲜血染红......真的......非常了不起啊......”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那神情，好像亲眼看到了一个人暴血而亡一般。

    赤辽拿着剑胡乱地挥舞起来——这次，虽然动作很大，但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真是好学啊。】

    “这里的气局有古怪......我试了好多次都不行。”

    平三重新点亮了火把，另一手拿着卷起的鲁班书，接着火光眯起眼睛费劲地翻看着。

    锐欧利感到奇怪：“你一定要看着书才会用术式吗？一般来说......”

    “是的，我的学习力在三年又三年后已经被杀死了，除非有很大的动力否则我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喔噢，然后你是怎么掌握炼金术的？”

    “啊——”平三想了想，“好像......似乎......都是被直接塞到脑子里的法门，就连形元都是被强制唤醒的，因为我是不死的恐兽，所以每次复活后形元都会更强一点......就这么一路到了中天位。”

    “这也行！”锐欧利错愕道，他喃喃自语着盯着手中的剑，“我在父亲的指点下七岁入门，自觉醒形元以来就没有一日不停止挥剑，直到今天也只有中星位而已......你有这么好的机缘，为什么不加把劲取得更强的实力呢？”

    “因为......”锐欧利察觉到平三的情绪有了强烈的波动，就连冯谦也注意到了——有几缕形元像握不住的蒸汽一般自他的指间爆出，但是平三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做过一件事......甚至连学习这神奇的魔法也是。】

    【如果能变得更强......我居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好像打心底里就觉得不可能，站在峰巅上的人不应该是我。但是更强的话就能更好地成为小野的助力了吧？】

    【可我并没有鹿哥和小野那么深厚的羁绊，如果有一天，小野的心意改变，我所付出的修炼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就像为自己的生日精心准备了一整天，结果一个人也没有来......】

    “大器晚成，也许锐欧利你才能取得更好的成就呢。”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幸好赤辽及时打破了沉默——“看我捡到了什么！”

    平三将火把靠近，那是一块木板，上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野种”二字。

    “这个东西......冯少爷，这个东西出现在你们冯家的剑冢里，总感觉怪怪的。”

    锐欧利也捡起一块板子，随后便聚起波导，形元如水纹一般四散开来，很快又反射了回来。

    “这附近有很多这样的东西......这上面也刻着同样的字，连字迹也相同。难道那么多木板都刻着同样的字？”

    “只有两个就推断出一致的结果，这个样本量太少了哥。”平三便弯腰也捡起一块，看了后道：“有三块了！好了现在肯定是了。”

    “越往前走这些东西就越多......我感觉到了，前方有很多像人一样的东西......而且地上的剑更多了，都堆成连绵的山丘了。”

    平三拍了拍锐欧利——这条狼狗的肩膀：“哥，你是蝙蝠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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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金雾尼号第二层，贵宾客房

    客房内空旷的位置本身就足够多，此刻又被清理出更宽阔的位置。冯炼随意地挥舞了几剑，兴奋道：“我准备好了，开始吧小野老师。”

    “嗯......”小野是有些抗拒的，眼下事情很多，自己的兵符不见了，又要找到瑞安，又担心着上一层的冰流，还有平三去底层也不知道是否顺利，路上又听说了这一层时不时会出现怪物以及多人失踪的流言——据说现在凶手已经不再掩饰了，像挑衅般地将尸体光明正大地展现出来，而负责这一层安保的地雀家族却对此置之不理。

    可自己目前除了等待也确实做不了更多了——姑且相信冯炼的手下会更可靠吧。

    “我是没问题啦，但你们鱼龙会不是有很严格的师承规矩吗——比如已经拜师后就不能再从别人那学艺了？”

    “哈，那些老头只教我剑技，没教我形元，我的形元是自己觉醒的，所以不算我的师父。快点吧，我迫不及待了——我有天剑的剑技，而小野老师你有天剑的法门，把两者合而为一才能发挥天剑真正的实力！你是白影的儿子，你的天剑肯定要比鱼龙会的更正宗的多！”

    红姬像幽灵一般飘近小野身后，幽幽道：“青水还有句话，教学相长......说不定你也能学到些东西呢？”

    【我要......从这家伙的身上学习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小野便立刻开始呵斥起自己来。

    【什么叫‘这家伙’！身为狼的我竟然也以貌取人起来了吗！】

    “那么——我先开始啦——”冯炼兴奋地将剑高高举起，一个跨步上前便对着前方的小野脑袋劈下。

    小野纹丝不动，只是盯着他。刀停在了小野脑袋很近处，而在挥刀的瞬间刀锋便已经反转，此刻对向小野的是长刀的刀背。

    “眼流星，机掣电，杀人刀，活人剑。这是天剑的第一式，逆打。等我掌握天剑的法门后，即使不转剑也不会砍伤血肉了。”

    红姬：“神奇的剑招，但这种锋利的武器不取人性命的话，打造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白影是这么做的，跟着做就对了。我是要超越会长，甚至是白影的剑客啊！”

    唰的一声，角落里堆着的一把剑突然凭空抽出，飞到了小野手中。冯炼的话让小野有些心动——白影号称武痴，喜欢挑战高手，但因为自己的实力过于强大，往往在无意间令对手非死即残。因此他自创了给对手以活路的活人剑，因为暗合青水“上天有好生之德”的理念，又被称为“天剑”。如果自己能学会完整的天剑的话，就能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将对手制服了。

    面对瑞安和雷唧那样的对手的话......他们并没做什么大恶，使用这样的剑招正合适。

    “好，我教你。希望你能将你的理想，和不杀的理念，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