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两难
“小姐,咱们怎么办啊?”蒙青一脸焦急的在屋中打转,不时向窗外张望。
“等着。”蒙珞君双手扶额,冷冷的丢过来两个字。她已经够烦的了,谁知道这天机阁什么鬼,把自己接到这边,问完自己所托之事后,就把她们主仆二人往这小院里一扔,便不再过问了。虽说并没有短了她们的吃喝,住的地方也算精致,但是架不住,不让她们出这个院子啊。这都一天一夜了,也没个说法,每次自己和蒙青要往外走的时候,都会被人拦下,无论自己怎么问,对方就两个字“等着。”,爹爹危在旦夕,自己却被关在这小院子里,当真是度日如年。但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打出去吧,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若真是动起手来,打不打得过先不说,伤了对方脸面,被赶下山去,自己又能去求助何人?
心情烦躁的蒙珞君,缓缓起身,打开房门,走到院中,盯着远处的夕阳,出了神。以前在家时,整天都是被琴棋书画的老师们包围着,要不然就是习武、女红、礼仪,好像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有空闲去发呆。若不是爹爹这次蒙冤入狱,再过一年,自己可能就会嫁入某家大臣之家,相夫教子的过完一生。
爹爹蒙难后,自己原有的生活被彻底打破,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到处多多藏藏,过的清苦,但是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蒙珞君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坚定,心中暗道待成功救出爹爹以后,自己一定要带着蒙青,真真正正的出来游历一番。
清风拂来,吹动院中的一片翠竹,哗啦啦的声音传来,蒙珞君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终于静下心来,去想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蒙青看着院中瘦小,淡薄的身影,鼻头一酸,就要掉泪。但是还是强忍住泪水,转身去拿披风,太阳要下山了,小姐别再受凉了。
凌云峰主殿。
“寒老,如何?她能信嘛?”陆离负手站在寒老身后,神色复杂的盯着青竹离去的身影,轻声问道。
“右护法又何必问老朽,难道您对李老的医术不放心吗?”寒青衣苦笑一声,身形显得愈发佝偻。
“圣教存亡,就看今夜了。”陆离看向远方缓缓落下的红日,出神片刻,又转身看向后殿,随即大步离去。
凌云峰山脚,影卫营地。
“义父,山上又有书信传来。”马如良来到赵忠身边,轻声禀道,并把书信双手呈上。
赵忠抬了抬眼皮,随即又闭上眼,未发一言。马如良也不急,向后退了一步,静静等待。
一刻以后,给赵忠洗脚和捏肩的小太监终于忙完了,缓缓退了出去。赵忠才睁开双眼,端起手边泡好的茶,饮了一口,闭上眼仔细品味。
七八息后才缓缓开口“如良,你知道这次信中说的什么嘛?”赵忠仍然闭着眼问道。
“孩儿不知。”马如良抱拳回道。
“计划早已定下,这时候冒险传信,怕是反悔了。”赵忠淡淡的说道。
马如良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回道“他怎么敢?义父率大军既到此地,岂能任凭他出尔反尔。若是真如义父所料,孩儿请命,明日督军强攻。”
赵忠缓缓起身,马如良急忙上前搀扶,赵忠负手走到营帐门口,又开口说道“他是个聪明人,既然敢此时变卦,怕是有了更大的益处。”
马如良立刻双手将信件呈上,赵忠拆开密封的竹管,抽出一小节布条,缓缓打开。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缓缓露出笑容,笑容中却又透着一丝愤怒。看罢,赵忠沉默良久,随手一挥,布条掉入火盆,旋即被火焰吞噬。
“若不是没法给他回信,咱家真想传信问问他,他走这一步,真的想清楚了嘛?呵呵,罢了罢了,如良,你去请杨大人,独孤大人到咱家这来一趟,记住,要客客气气的。”赵忠负手吩咐道。
“是。”马如良躬身领命,正要缓缓退下。
“对了,平凉那边可有传来凌云峰这边的消息?”赵忠问道。
马如良闻声立刻转身回禀道“秉义父,那边用了药,确实传回来一些关于凌云峰部分机关、阵法的破解方法,孩儿查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小型的机关阵法,估计作用不大。”
赵忠沉思片刻道“整理一下,稍后呈上来吧。”
马如良眼神闪了闪,但还是回道“是。”
赵忠摆了摆手,示意马如良离开。
马如良轻声道“孩儿告退。”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赵忠看着马如良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脑子里一直转着刚才信件的内容,再三权衡着,在杨易昭和独孤弘云到来之前,他要作出选择,到底是强攻还是选择信上的目标。赵忠想着,缓缓走出了营帐,正在巡逻的影卫侍卫见到赵忠,均是无声行礼。赵忠走到营帐中央,抬眼看向凌云峰,脸色变幻不停,最终眼神狠厉的看向凌云峰,他已然作出了选择。
凌云峰天机阁。
凌凡负手站在天机阁最高处,这一层日常是专门处理两京消息的。平常异常忙碌,此刻却静的出奇。只有凌凡和红袖两个人。
红袖一脸痴迷的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凌凡,身形挺拔,五官精致,一袭白衣,一顶玉冠,绵绵清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衣袍翻舞之间,尽是英雄气,如此男子谁能不爱。可惜,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殿主,这辈子能留在殿主身边伺候,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也就是青竹那丫头又被殿主派了别的任务,此刻不在这里,也只有她不在的时候,自己才敢这么偷偷地盯着殿主看,否则青竹那丫头,肯定要打趣我了。
与嘴角微笑的红袖相比,此时的凌凡,确实眉头紧锁,一双剑眉显得更加凌厉。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山脚下那点点星光,那不是萤火虫,是朝廷的大军营地燃烧的火把。明天会怎么样呢?凌凡心里没底,若是朝廷大军猛攻,自己的安排能否扛得住呢?若是被攻破……,凌凡摇摇头,眼神愈发坚定起来,凌云峰机关阵法重重,自己也传令各地白泽发动力量,散布消息,说赵忠急于攻打积羽楼,乃是为了找寻朝廷重臣的把柄,好逐个清除异己,积羽楼为自保,已打算交出密档。想必那些朝廷重臣听到此言,必定会联合上书朝廷,弹劾赵忠,让他撤围。只是这需要一段时间,若赵忠明日开始强攻,自己得坚持守住才行。
“红袖,你再去整理二十名朝廷四品以上官员的密档,记住这次要针对边疆武将的,青竹回来后,让她速来见我,有件事,要交与她办。”凌凡吩咐道。
“是。”红袖行礼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