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是送给大人！”

    “送？”艾伦瞪大了眼睛，歪着头瞧他：“你确定这是他们说的，而不是你自己想的？”

    “是属下从他们的语气中判断出来的。他们并没有说出‘送’这个字，但应该是这个意思。”

    “送……”艾伦陷入沉思，他的眉头已经在不经意间舒展了开来。

    “大人，属下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发一个通告，组织百姓们帮忙收集木材，烧成木炭，这样就可以补足我们昨夜的损失了。”

    “你不要糊弄我，谁愿意无偿干活？”艾伦盯紧了这名领导的眼睛，他可不希望有人为了邀功出这种馊主意。

    “属下可以向您保证，大人！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

    艾伦看出来了这名领导想要表现的心思，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保证，并不能取得艾伦的信任。

    “这件事我会另找人做的，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

    这名领导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默默的回答了一句：“明白了大人。”

    就在他准备离开艾伦的办公室的时候，艾伦又说话了：“不过你很细心，也很有责任感！做官就应该像你这样。

    你是叫顾童对吧！我记住你了，好好干，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交给你做。”

    顾童内心的失望顿时一扫而空，他转过身来对艾伦鞠了一躬：“感谢大人鼓励！不过……”

    艾伦此时的心情已经舒畅了许多，他笑着问道：“不过什么？”

    “属下还是希望大人将这件事交给我做！”顾童看起来势在必得，似乎这事非他干不可。

    艾伦被他这有些固执的样子逗笑了：“这么执着吗？好吧，我同意了。不过我会暗中监督的，切莫做出强迫百姓的事情。不然你不但立不了功，还会触怒于我。”

    “属下明白！”顾童高兴得有些颤抖起来，他不知为何突然立正向艾伦敬了一礼，随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

    艾伦目送他出门，左右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所以伸出手，在桌子旁的一排整齐横列的铃铛上来回瞅了瞅，拽了一下其中一个。

    这个铃铛系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绳子的另一端穿过艾伦的办公室，连接着红会联络负责人王达闵的房间。绳子的另一端自然也有一个铃铛。

    五分钟后，王达闵从艾伦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翠丽思大婶今天买了件新棉衣走在回家的路上，本来她是舍不得买的，但是昨天晚上大儿子告诉她，事务局这次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棉衣的价格压在2个银币不上涨。

    得赶紧买！说不定哪天就涨价了！鬼知道未来的天气会不会变得更冷呢？家里原来的那件破棉衣早就不保暖了。

    “两个银币？这也太贵了！便宜点吧！”

    “已经很便宜了老婶唉！艾伦大人要是不拦着，这一件衣服本来要买12个银币的！”

    “这样啊，这天杀的做生意人怎么这么黑？”

    “所以常言道无奸不成商啊！”

    “唉，给俺来一件吧！”

    回想起跟那位发衣服的事务局领导的对话，翠丽思也不知说什么好，棉衣的价格贵了这么多，一人还限购一件呢！

    “没办法啊，该穿的总得买啊！”

    虽然翠丽思嘴上抱怨着，但心底里还是庆幸的。

    回到自己那个小屋门口，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因为占地面积太小比较结实，上次的大雪没有压塌翠丽思的小屋。

    正准备进门，身后传来一声吆喝声道：“哟！老婶！刚买新衣服回来呐？”

    翠丽思掏出钥匙开锁，虽然头都没抬，但听声音她便知道是谁：“对啊！王老头你们铲雪队忙完了？”

    “害，还早着呢，城内铲完了还有城外边。”

    “城外面还要铲？”

    “这路啊！不铲完全不能走啊！”

    “那你岂不是又可以多挣几个子儿了。”

    “对啊，所以就感觉不到累，哈哈哈！”

    翠丽思打开了门锁，这才有功夫回头。看见王老头还是穿着原来的那件破棉袄，便笑着问道：“早上你不是也去买了件新棉袄吗？为什么不穿呐？”

    “这不是在干活吗？那里舍得穿新棉袄出来啊。”

    “有新棉袄不穿出去，放家里面小心给老鼠啃坏了。”

    “就这种鬼天气，老鼠早就冻死了，害，不要忘记帮我家烧点热水哈！我先走了。”

    “知道了。”

    邻里之间的见面闲聊结束，翠丽思正准备进屋，王老头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对了！如果今天晚上事务局的人过来收炭，别忘了把我家的也给他们点。”王老头扛着铁锹出现在门口。

    “啊？还要收炭啊？昨天晚上不是才发的吗？”翠丽思疑惑道。

    “嗨，你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啊，昨天晚上城东仓库不是着火了嘛？”王老头边说着边坐上翠丽思家的板凳。

    “嗯，我知道啊，怎么了。”翠丽思小心的点燃蜡烛。

    “水泥厂的木炭全部被烧完了，艾伦大人此时正是缺木炭呐！”

    “啊？那这水泥厂还能继续开吗？”翠丽思倒了一碗热水。

    “也没那么严重。不过确实是有点困难了。我有在红会的兄弟告诉我，艾伦大人平时对咱老百姓是真不错，这时候能帮点忙就帮点儿吧！”

    王老头一仰脖，咕嘟咕嘟很快喝光了一碗水。

    “对对对。”翠丽思也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要收多少啊？”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艾伦大人不会都收光的，肯定会留点。”

    “对对对。”翠丽思想通了些什么，点头赞同。

    王老头放下碗擦擦嘴：“我走了，记得给我家烧点热水啊！”

    “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临回城堡前，艾伦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拽响了顾童房间的铃铛。不过来的人却不是顾童，而是他同办公室的同事。

    “顾童同志还在外忙碌。”同事回答道。

    “哦。”艾伦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你马上去通知他，每家上交木炭的上限是50斤，不要超过这个数字。

    还有，让他把每一家每一户交了多少斤炭的信息都要登记好，我之后有用。”

    “知道了大人，我马上去办！”

    随后艾伦开始联系正在建设的雅典城印刷厂团队，向他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您是说，需要一种具有凭证意义的纸制币？”印刷厂建设负责人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一定是钱币，它只是需要有凭证意义，另外要像钱币一样可以被很方便地持有。

    它的样式我已经设计好了，你可以把它完善一下，大体上不要改，就按这样去做就好。”艾伦递给对方一张刚画好的设计图纸。

    “这个没问题，不过只用纸制作就可以了吗？要不要在上面加上钢印？”负责人端详了一会儿图纸，点点头问道。

    “可以啊！记得用纸要厚一点硬一点，没那么容易被撕烂。”

    “明白了，需要多少？”

    “嗯，一张对一斤，大概千来张就可以了，保守一点，就做12000张吧！”

    “好的大人，不过印刷厂还没有完全建成，以工人们目前的熟练度，这12000张炭券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做完。”

    “可以，时间上不急，但一定要保证做得标准，不要粗制滥造，让他人可以轻易防治。我建议你给每一张炭券上都加上序列数字，这样每一张炭券都是不同的。”

    “明白了！”

    交代完所有的要求后，艾伦才放心的飞回城堡休息。

    这12000张炭券是他为上交木炭给自己的百姓们准备的。此前艾伦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现在就去花费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公信力，不能无偿从百姓那儿拿东西！

    但是雅典城现在处于财政紧张状态，匀不出来现钱去买，索性以类似于发行国债的方式，去发行一种可以被持有的炭券。

    等到将来雅典城的现金可以周转开以后，就允许百姓们拿这些炭券去兑换等量的木炭或现金。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对雅典城事务局公信力的一种验证，对未来可能的发行纸币的一种尝试。

    希望不要有人在这上面捣鬼。虽然艾伦知道，仇视自己的那伙人十有八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雅典城民探，几个月前才刚刚组建的小机构，在艾伦充足的资金支持和人民为眼的思想指导下。

    已经成长为一个拥有固定情报员100多名，非固定情报员300多名的有效情报组织。其触角还随商队对向雅典城城以外的地区蔓延。

    但是自打艾伦让温妮将工作下放给她的红霞姐以后，民探的高层领导人员便一直没有变动过。

    红霞和她的两个青楼姐妹，以及另一位艾伦从红会里提拔的男人，一起管理、发展、壮大这个组织，他们分管情报的不同来源，权力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但是艾伦能感觉到，随着民探的能量越来越大，作用越来越重要，他的下属们争权夺利的心思，也必然会越来越活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