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不为奴

第八章机缘巧合

    在休息了一阵子后,薛无一行人开始上路。

    路上,赵元和薛苦无坐在一个马车里,薛无骑马在马车外。

    赵元拿起自己的柳叶弯刀擦拭着,薛苦无像是冬眠一般缩在被子里。突然被子开始剧烈颤抖,赵元一见冷着脸:“李叔,拿药。”一个枯皮老手送出了一个药瓶,赵元接过,倒出药丸喂薛苦无吃下。

    历尽无奇的三日夜,小小镇子,小溪绿桥,几处山美水来绕,几处云雾密树梢。

    赵元下了马车看着一个小小的木门,两个秀气的石狮子长满青苔,一个半挂的木牌上刻着潦草的“薛家”二字。两幅红联不知是何时贴的,已经褪色斑驳。不知道究竟写的是何物。

    薛无上前看着木门已经锈透的锁,啧了声后。一个衣裙上扬,一腿,木门大开。与其说是大开不如说是踹烂。

    薛无在踹开门后摇着竹扇“李叔!你去购置家具吧,务必找些工匠给这府苑翻新一遍。”

    就在此时,薛苦无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薛无叔,不必如此铺张浪费。”

    薛无摇着头:“你不铺张一下,怎能给这些地方小族树威?”

    薛苦无不说话了,重新拿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赵元观察着这院子的四周大都是空房子,好像也是废弃多年了。但是一处房顶的屋瓦碎裂让赵元警惕起来。

    赵元将刀抽出“小心院子里有人藏了惊喜!”

    薛无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我看你是被昨日的事给吓的胆小了。”

    赵元没有收回刀,表情严肃,“我劝你快点回来。”

    薛无见到赵元的表情严肃便缓缓退出大门,无咎来到那大门边,一手拿起长枪“我去探探。”

    无咎一手提着长枪,一边紧踏步子,进入了院子里。无咎也感觉到了院子的不对劲,在黑暗里一股汹涌的杀气在时远时近。无咎捏紧了长枪,确保第一枪直接索命。

    在黑暗里,突然扑出身影直接向无咎袭来,无咎长枪一挑,一个直刺,就在刹那间,那怪物像是戏水的蛇般,躲过斜挑与直刺,直接盘在了无咎的身上。无咎丢掉长枪,想要用手抓开那黑影。

    薛无看清了那盘在无咎身上的是个人。

    赵元没有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提刀竖斩。那盘在无咎身上的人的背后瞬间出现了个大的豁口,鲜血开始漫流出来,那人闪退回黑暗之中。

    赵元看着血迹表情严肃,将刀收回。

    无咎有些发懵,他不知道赵元有着这么好的功夫。当赵元退出门外时,无咎连忙提枪赶在后头。

    薛无摇着竹扇“你看怎么办?”

    赵元闭眼沉寂了一会后说“放火,烧死他。”

    薛无皱眉:“放火?”

    赵元冷着脸:“怎的,你还珍惜你那院子?”

    薛无摇头:“我只是在想他会不会跑。”

    赵元:“他不会跑。他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薛无在敲了会竹扇后:“那好,我安排人去拿柴火。”

    忙活了一炷香后,所有家丁都准备好了,薛无表情严肃准备说点火的时候。

    一个老妪出现,她的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大拇指有着明显的蚕茧。老妪跪在了薛无的面前,薛无想要上前扶住老妪,结果赵元挡在了他们中间。

    老妪哭着恳求“大人,这孩子是我在山里捡的,他从小被父母扔弃在山里,如今长到这般大也是不易,还请大人开恩饶了这孩子吧!”

    赵元开始阴邪的笑了起来:“这孩子估计是你引进镇子里的吧,看这府苑周围人去房空,我想也那孩子也必定是个祸患,你赶不走还想袒护,你凭什么?!与其说是捡到不如说是你的!记得江铭女子未婚先孕者大都将孩子扔于山林,孩子存活的概率十不存一。但也有奇迹存活的,记得孩子在一定时候就有一定的意识,应是思母之情,让他找到你,可是你却把他安排在这个院子,祸害这周围邻里,你好狠的心。”

    那老妪开口“你胡言!”

    赵元怒目圆瞪“我胡言!不是你的,你为何袒护!这是薛家院子,不是你家后院,擅自闯入便是犯了禁忌!还有求情之理?!来人拉下!”

    那老妪被拖离后,赵元大吼“都给我烧!”

    那些仆人都蒙了,都紧盯着薛无,薛无闭眼挥着竹扇,示意仆人点火。

    当时烈火冲天,在燃料的细微爆炸声里,混着令人心寒的哀嚎。

    赵元盯着火焰蚕食的废墟,思绪像是回到了灭门的时候。不禁,眼角一滴泪滑下。

    当大火燃尽后,赵元转身问薛无:“那老妪呢?”

    薛无摇头:“跑了,点火的时候就跑了。”

    赵元点着头“你也猜到了?”

    薛无笑着将竹扇遮住面庞问:“你就甘愿当个坏人?”

    赵元抽出刀,拿起衣角擦着上面干咳的血迹:“不干净的人,干不干净的事很合理。”

    薛无竹扇一收敲在了赵元的额头上“你很干净,别瞎想。”

    赵元“对,你说的都对!”

    无咎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着李叔。无咎皱着眉头:“李叔,这个赵元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叔望着废墟:“估计院子里的疯人是地方的大族安排的,专门用来搞恶心事的,借着在薛府圈养,就可以把屎盆子扣在薛家,这样就可以和自己无关,且碍于薛家声望地方官府也不好做些什么。一石二鸟,是我的话,我也这么做。刚才,那疯人不杀无咎,是各家族在暗示井水不犯河水,各退一步的意思。结果赵元来当红脸,一刀断了面子。老妪求情,表明是再给一次机会,薛无如果不杀那人就是讲仁义,但是那院子也就别想拿了,院子不拿更别提镇子的老大;如果杀了,必须有人来当恶人,赵元和老妪对话,拉回了主动权,随后一把大火,面子不留,就是在宣示谁是这镇子的王。赵元这次是替薛无做了红脸。”说完这些,李叔微微眯着眼,他像是在打量着赵元。

    无咎直接一手拍着大腿:“哦!赵元就不是个东西。”

    李叔无奈叹气:“白说了。”

    机缘巧合,巧合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