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挂在树梢

21

    艺术是一个费钱的词,只不过我是一个穷人。喜欢是一个神圣的词,只不过我已经喜欢了。因为在我心里神圣等于不能辜负,所以我不打算辜负了自己学习的艺术。然后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艺术或活着,而活着本生就是艺术。

    不过与艺术家相比,古代官绅们天生就会玩艺术。

    怎么做官?科举?世袭?还是?

    大部分人是没有世袭的机会的,可是科举呢!自己又不想读四书五经,那怎么做官?

    买官就好了,没钱买怎么办?先欠着,日后拿俸禄抵,俸禄不够抵债怎么办?受贿。

    这些思想准备做好之后,等到皇帝文书一下达,立马走马上任,心里揣摩着自己的发财大计,以致夜不能寐。

    无奈买官只能买到小官,小官只能走马上任于穷乡僻壤,而穷乡僻壤又出刁民。

    上任之初还要先誊抄一本保官花名册——乡绅或恶霸或权贵,这些人统统得罪不得。

    运气差一点的话,说不定上任县官早已经先搜刮了还没过的一百多年的赋税,那就赚不到钱了,还要倒贴。遇见这问题怎么办?联合当地豪绅一起捐钱!美其名曰捐钱用于处理刁民,修理河道,惩办山贼。让豪绅带领百姓一起捐钱,然后豪绅的钱原封退回,百姓的钱与豪绅三七开分——豪绅拿七。

    所以做官是跪着赚钱的艺术。

    我毅然地活着玩艺术,不过我却跪着也赚不到钱。

    这样的后果是:还在学着摄像的我已经在学校周边贴起了小广告。

    小广告上面写着:我是摄影师,你可以找我拍照。无论是婚纱照,毕业照,私房照,还是拍你正在做爱,都可以。

    可能是我的广告词写的过于露骨,以至于我的小广告几乎都贴完了整个大学城了,到现在只有一个人打了我的电话。我急不可耐地去了给我打电话的那家迪厅,也见到了长得一脸横肉的老板和他骨瘦如柴的保镖。

    老板说着话,不止一次被迪厅的事打断,他讲了很长时间,我才懂了他要办一个音乐节。他需要有人给他的调音师和他店里的女孩拍照,用作音乐节的宣传海报。

    十月份的一个星期天的时候我们去拍的,只不过拍的时候没有人听我讲的话。

    拍摄现场,女孩们在里面喝着酒,手里点着烟。台上的调音师也一副有气无力的表情。

    女孩c:“昨天的那个醉鬼,喝醉了就在我的身上乱摸。要不是老板一直使眼色,我真想一刀剁了他的手。”

    女孩B:“你知道我们周边山上的那个庙吗?”

    女孩c:“就那个都说许愿特别灵的庙吗?”

    女孩e:“灵吗?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一周前去过了,现在里面的香都断了,空有菩萨。”

    女孩d手里面拿着一本书:“a,你还记得你让我陪你一起看的《小武》吗?”

    女孩a抖落烟上的烟灰:“怎么了?你喜欢上梁小武了?”

    女孩c:“梁小武是谁?D,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以后你家的柳大帅哥就是我的一个人的了,我先定下,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女孩d:“就说你读书少吧!梁小武是一个电影人物。只可惜我不是电影中的美美,如果我是的话,一定跟他走。这个世界上,遇见一个那么喜欢自己,关键是自己也感觉挺好的人,为什么顾虑那么多呢!”

    女孩c:“我就是读书少,你不就跟着a看了两部电影嘛。看完电影还说胡话,你要这道这个世界上不只只有喜欢,喜欢是受到肚子的限制的。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傻!”

    女孩e:“就你聪明,柳先生为什么一来就找d呢!有本事你把柳先生抢过去。”

    “大家能静一下,我们好好拍几组照片吗?”

    女孩c:“凭什么啊!我们就白天这一点休息的时间,还得配合你拍照。你拍了还不满意,我们还得再摆姿势,你以为摆pose不累啊!关键是老板并没有支付我们加班的钱,凭什么配合你。”

    这时刚才还比较配合的调音师也有些烦躁了:“你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

    “就拍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摄影师,我1000块的手机摄像头都比你拍出来的我好看。”

    “你真的感觉这张不好看吗?”

    “还用说,这么丑。”

    “你真不懂艺术。”

    我刚说完这句话,调音师转身一拳打在了我的鼻梁上面,血流了出来。

    调音师扯着嗓子吼着:“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是隔壁学校的大一新生吧!应该还是刚学摄像吧!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身份,别以为有一台相机就是艺术家。”

    那天我是拿卫生纸堵着两个鼻孔走出迪厅的,刚开始喘气都不习惯。这件事让我自我怀疑了很久。

    其实不止我一个人自我怀疑过。

    三年前,解溪在自己的卧室穿着校服,耳朵里听着民谣。

    有人敲门,解溪走过去开门。

    爷爷:“我能进去吗?”

    解溪让爷爷坐在床上,自己搬了个板凳。

    爷爷看了一下枕头,枕头旁边有民谣的碟片。

    爷爷拿起碟片:“喜欢这歌?”

    解溪点了点头,不说话。

    爷爷起身走向解溪拍了拍解溪肩膀:“你看到你爸现在的状况来了吗?他现在也还喜欢着音乐。”

    解溪抬头看着爷爷:“如果我做了音乐会不会活成下一个我爸?”

    爷爷低着头看着解溪:“有可能比你爸活得更艰苦,那时候说不定都没有商演了。好一点的话可能会有酒吧让你驻唱。然后客人让你唱凤凰传奇的歌你还不能拒绝,可能还会在你唱你认为好的歌的时候,故意在你的面前耍酒疯。你要是生气的话,老板就会开了你,你连饭都吃不上。为了吃饭,你就只能去街上卖唱。”

    解溪:“卖唱的时候,我会高兴吗?高兴的话,为什么不去卖唱呢?”

    爷爷听了解溪的回答,板着脸:“别的男孩都穿着你想穿的水洗牛仔裤,你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别的男孩都牵着他女朋友的手去影院,去游乐园,你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想说话都找不到人;别的男孩都买了大房子,你却只能住地下室;在同学聚会的时候,班主任和你的其他同学都在探讨政治经济车等等现实的问题的时候,你会成为他们嘴中最不务正业的人,而你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这些问题你有信心自己一个人应对吗?”

    “爷爷,我跟那些人不一样。这些问题我没想过,现在不会想,以后也不会想。那都是别人眼中的我,可人是为了自己的想法才活着。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爷爷看着解溪墙上的钟,钟显示的时间是10:10分,像极了一个咧着嘴的笑脸。

    “你快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爷爷走出房间。

    解溪把耳机插入耳朵里,关了房间的灯,一夜无梦。

    刚开始的时候,解溪刚觉自己可以做一辈子的音乐。不过人善变,他并没有一直做他的音乐。解溪上高中的时候,荣誉从来都不会给文体委员,永远都是班长和各种课代表得到老师的表扬,同学的羡慕。那时候解溪给自己挑选的位置是班级最后面的不靠门的一角,偶尔缺席一星期甚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学校运动会的时候,解溪在赛道上疯子一样的跑,以1500M第一名冲线。他回头的时候看到1500M比赛的最后一名,班里都有人过来搀扶。可他呢?他班里连过来加油的人都没有。心里瞬间五味杂陈,明明很渴,却一口水都喝不下。那天他在奖台上虚伪的笑着,回去的路上奖牌被他直接扔进垃圾箱。那之后一直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小孩,越来越想成为别人眼中优秀的人。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经常看镜子中自己那对陌生的眼睛,咽自己想吐出体外的气体。

    我忘了我是什么时间接到的我生意的第二单,

    只记住了电话对面那个特别好听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

    “摄影师吗?”

    “对,我是。”

    “你这个星期三有时间吗?我想拍几张照片。”

    就这样,我被对面那个好听的声音约到了星期三。她定的时间是星期三的晚上6点,我告诉她,晚上的照片很难拍,就算可以拍好,也会因为感光度调的很高,照片会产生很多黑色颗粒。不过对方并不是一个听劝的人。

    那天我早早去了约好的地点——一个不起眼的咖啡店。这是不在周边生活过的人都不会注意的一个地方,缺乏规划的道路横七竖八,公共电话亭上面满是小广告,在这里开的与饮食相关的奶茶店,咖啡馆,面馆总会让人产生一些特别的联想,因为他们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吃不出点特别的东西才不正常。

    我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面,一个人被服务员催的点了三杯咖啡。

    我旁边还有一对情侣看着我交谈着。

    男孩小声说:“看到那个坐在窗户边的人了吗?”

    女孩搅着勺子:“怎么了!”

    “他自己喝了两杯咖啡了,你说他等的那个人今天会来吗?”

    “不会。”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

    “要是女孩喜欢男孩的话,就算是故作矜持,也不会让男孩等半小时。他现在坐了可不止半个小时了。”

    我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玻璃反射的光甚至都让我看到了他们脸上面细微的表情。不过我并不打算理会他们,因为窗外的景色已经把我灌醉了。西边的天空是夕阳将落未落,把天空的云烤的血一样的红;东边的天空却蓝的如海水的倒影,偶尔游过来几朵鲸鱼一样的云。

    “今天的天空真美。”

    我抽回自己的灵魂,看着眼前的人:“你是?”

    “你坐的是我星期三习惯做的位置。这个月份,这个位置,看这里的天特别美。”

    我笑着看着对面的女孩。

    “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女孩问我。

    “好看的天空具有包容性,你说对不对?”我回答。

    “那我请你喝咖啡吧!”,女孩看着桌子上面快要凉透的咖啡“你点了不少杯了吧!”

    我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你在等人?”

    我不说话。

    女孩侧着头看我:“女朋友?”

    我拿起桌子上面的咖啡杯,杯子凉了,咖啡都快结冰了,只好再放下。

    我们在咖啡馆又坐了良久,里面的顾客都换了好几轮。

    “你能带我这在周边转转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可能是天空的美景不见了;可能是我等的太久了;或是,她,这个小精灵,给我施了魔法。

    那天我和那个女孩在路上走着。

    女孩:“你是摄影师?”

    我回头看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随身带着你的相机呢!”

    “今天我是给别人拍照的,我们约好这个周三在这里见,不过我等了很久,她一直都没来。给她发消息也不回,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明明很简单的事。”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那个咖啡馆看天观云。”

    “那总比我焦躁地叹气好吧!”

    “摄影师,你怎么收费?”

    “这个不固定,看人,看对方想要的效果。”

    “我们再往前走,就到山脚下了。”

    “这里的山真多。”

    “我听别人说,这个山上好像还有一个许愿就一定会灵验的庙,不过最近好像刚刚荒废掉。你信佛吗?”

    我笑着:“佛只能骗你相信来生,我只想这辈子像有脾气的风一样活着,吹到哪里算哪里。偶尔吹起沙尘,那是我在生气;偶尔吹来带有雨滴的云,那是我受了委屈;偶尔吹起落叶,那是肖邦给我演奏的死亡协奏曲。”

    女孩:“我信来生。”

    “那我们去见见那个佛陀,怎么样?正好我也求一下我的来生。”

    “我也想去,不过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晚上这里有雨。我们现在上山,可就回不去了。”

    我们的闲聊继续着。

    “你今天到咖啡馆只是为了去看那个时间的天空吗?”

    “不全是,与我的一个姐姐有关。她见我这几天心情不好,让我出去好好散散心,我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家咖啡店。”

    “你那个姐姐很了解你吧!”

    “是啊!我的那些朋友中,只有她愿意听我讲油画和现代诗,其他的人都认为画画的人是疯子,写现代诗的人矫情。我习惯性的星期三和她一起戴上耳机听着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到刚刚的咖啡馆看这里的天。然后在这个山脚下走一走。”

    “这之后呢?回家吗?”

    “不回去。”

    “那你们去哪?”

    就这样我和她一起去了她和她姐姐常去的地方。

    “你吃水果吗?还是...”我看着正在点歌的她“我请客”。

    “一瓶可乐,”她看了一眼我,接着点着歌“你喜欢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我在沙发上面坐着一言不发。

    “大陆,港台,还是欧美?”她继续问着。

    “我听的歌都很老,我怕你不喜欢。”

    她说,她喜欢一首特别老的英文歌。

    她把那首歌唱给我听了,不过我并没有听过。

    回去的时候,天下了雨。可能是第一次见,她并没有让我送她回家。不过我仍然很高兴,因为那天我活成了风。至于风吹到哪里停,已经不重要了。

    不久后的一天风停下来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女孩见过我,她也是那家迪吧的小姐。只不过我拍摄的那天,她并不在。她见过我拍的照片,一个同事拿给她的,她感觉我的照片有失重感。听她的同事讲,她是一个希望在梦里面迷失的人。在一定层度上面她欣赏我拍的照片,她感觉我营造的影像随性,飘忽而又自由。

    我说了,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有一天我去她家,我们讲起心里话。她问我,我这么频繁的去她家是不是喜欢她?我当时搞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去问问叶,看它喜不喜欢风。

    (“我的声音还是在电话里面好听吧!声音通了电,会有电磁反应。”)

    有一天柳夕清理着自己手机里的朋友圈,有条评论让他愣了很久。

    一个平时没有交集的人,评论了他的那张图片。

    那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单单评论了一句:一个像孤独的男人。

    柳夕还记得当时老师让他们看完《大话西游》后,给至尊宝写封信。

    你是一个像至尊宝的人吗?你打算救你的紫霞仙子还是娶你的白晶晶?还是你心里还有另一个选择?

    至尊宝在带上金箍之前做什么都很自由。那时候,他就一届凡夫俗子,荒废了他的一生都没有人拦着他。根本不会有人理他是在这个山头跟着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打家劫舍还是在另一个城墙上面当众轻吻跟他表白的姑娘。

    可当至尊宝带上金箍之后呢?他再也不是那个凡人的大当家了。他成了唐僧的徒弟,他有了西天取经的使命。他也想跟着他的手下大口酒大口肉的快乐,他也想守护他的爱情,可是一切都变了。

    你画的是至尊宝的苹果吗?还画了一个心形的苹果。你心里是多么喜欢那个人,你是一个多渴望爱情的人,可是呢?你知道自己心中已经有一个使命了。至尊宝的苹果在平安夜是送不出去的,至尊宝的心在一年的365天也是送不出去的。你画的是一个固守自己一生追求,活在自己心境的孤独而纯净的自己。

    愿你愿望成真,自己终老山林。

    那天晚上,柳夕把那个根本就没有过交集的姑娘约了出去。他们去的是学校一边的酒吧!我说过柳夕是个怪人,他的真心话从来都是将给刚刚认识,并且不打算做朋友的人。那天也没例外。

    柳夕挑了一个坐位坐,要了杯酒,同时给女孩要了杯饮料。

    女孩跟柳夕并不熟悉,她看着眼前的男孩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你只是看着我,陪我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女孩咬着她的吸管:“那你想让我陪你说些什么?其实我也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俄罗斯轮盘赌你听说过没有?”柳夕问道。

    “你要和刚刚见了不到一分钟的人赌命吗?我还想好好活着呢!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赌,你哪来的枪?”女孩边喝着饮料边摇头。

    “那我们就玩这个游戏好不好?谁输了,说一句话形容对方。如果形容的正确,对方罚一杯酒;如果形容的错误,自己罚两杯。”

    女孩听着很有意思,便点着头。柳夕见女孩同意,便从口袋拿出一把放水弹的左轮枪。

    于是,于是游戏就开始了。

    第一轮游戏,女孩输了,柳夕喝了一杯酒。

    女孩的形容是:你心里现在还放着一个女孩。

    第二轮游戏,女孩输了,柳夕喝了一杯酒。

    女孩的形容是:你现在身边有很多女孩,不过你并不喜欢。

    第三轮游戏,女孩又输了,柳夕又喝了一杯酒。

    女孩的形容是:你打算自己过一辈子了。

    游戏玩多了,女孩的左边,右边的太阳穴都被水弹打红了,解溪也一点点喝多了。没等女孩问,他自己就先说起自己的心事。

    柳夕喝着酒:“你知道吗?你今天穿的衣服特别像我小妈。高三那个冬天,我回家的时候,她就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橘色的风衣。刚见到她,我还以为她是我爸的秘书,后来才知道是我的小妈。你说巧不巧?”

    女孩没想到柳夕会这样直接,直接的让她有些面红耳赤。

    柳夕并没有感觉这样的话造成的尴尬气氛:“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女孩摇着头。

    柳夕点了杯酒,喝着却敲起了自己的脑袋。

    女孩没见过眼前的情况,一时手足无措。

    “你不能这样对自己,那些在乎你的让你看到你的样子会难受的。”女孩试着安慰道。

    “在乎我的人?”柳夕抬起头“谁在乎?”

    “你知道什么叫容器人吗?容器人是那种生下来就和书本,电子产品打交道的人。他们可能年纪不大就已经掌握了很多知识,可是他们人际交往观念特别差,甚至就没有。他们就是一个个孤岛,即使和大陆相连,也只不过是连着地下的海湾。我就是一个容器人,生活的这十八年,让我意识到,我的的身体外面长着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容器,把我和其他的人分离开来。我会对别人的不幸或幸福的遭遇表示同情或是支持;我会对我的朋友分享我的生活,我会像我爸表达我对他做法的不满,我也会很认真很认真的喜欢一个女孩。那时候我感觉我很正常。只不过现在我又不这么想了,那些方式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边缘化,现实中总是找不到一个标准,高诉我做到哪一步就是合格。我总是感觉我上面一切与人交流的手段都是被教育的,或者说是从人类的本性里面继承的,并不是出于我的内心,根本就不是我。所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好过,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我。”

    说着柳夕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灌酒。

    女孩从没有见过哪个男孩像柳夕这样,从没有见过这么真挚,清纯的人。这种清纯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培育的,如果真的有方法的,她也想去学。只不过她知道,她只能羡慕着,因为她学不来。

    女孩拿起柳夕放在坐上面的酒瓶:“其实你不该来这。”

    “你说什么?”柳夕扯着喉咙问道。

    “我说你的病这里的酒治不了,就像这个社会治愈不了疯魔的梵高。”女孩扯着喉咙回答。

    柳夕有点醉,但听出了女孩的话的意思,还是笑了出来。

    “你是歌手吗?”

    柳夕摇着头。

    “那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柳夕摇着头。

    “看你现在疲沓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就是写歌过程中灵感流产了呢。”

    女孩站拿着柳夕酒瓶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柳夕抬头看着女孩。

    女孩把酒杯放下,脸上露出无法言语的表情:“怎么了?我不好看吗?”

    “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样的问题。”

    “还有哪个女孩这样问过你?她一定很在乎你。”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喝杯水我就告诉你。”

    为了知道答案的柳夕只好向服务员示意,来杯饮料。

    “因为女孩心小,她们的生活经验告诉她们。如果有一天她们不漂亮了,她们的男朋友会离开她,接着这个社会也会离开她。”

    柳夕的酒喝完了,他很渴,还没等服务员过来就拿起女孩的饮料就放到了口中:“你这么有深度,不如我们做朋友。”

    柳夕和女孩不知道聊了多久,不过第二天柳夕醒来时,除了隐约记得他喝了很多酒和喝酒后看到的那个恍惚的画面——他爸和她小妈在他爸和他妈的床上做爱,之外,脑袋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女孩和柳夕不知道聊了多久,不过第二天女孩醒来时,除了隐约记得她说了很多话和说话后

    柳夕像丢了魂一样彻底趴在桌上外,还记得柳夕的带有火焰一样的唇。

    那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