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成为最强者

第二十四章浮梁三梦—恨与悲(三)

    狼烟四起,西畔战场。叶凌来到这里已经三年,脸上已经有了胡茬,自从叶凌来到此处,就是没日没夜的争斗。

    血染河山,那连绵群山,无边无际的恒河水,都有着一两点红色印记,看去只是心中凄凉,觉得实在不自在。

    心神不定的人,只怕会是日日煎熬,对自己心神多少会有不可磨灭之大影响。

    叶凌也是如此,虽说习读兵书已久。可是来到此处,展开实战还是觉得不舒服,难以接受。

    不过随着日日夜夜的带兵打仗,啖肉饮酒,醉里挑灯看剑,八百里分麾下炙,赢得捷报归来,人中豪杰。

    中山国百姓谁不高呼其英勇有才,京城四野多少女子将他作为梦中情人,小脸绯红,说尽爱无数。年少有为,人中吕布,实在没办法拒绝,心之所想。

    叶家父子兵,一国女子皆爱;上阵英勇将,百万士兵爱戴!

    中山国历年,德源开化十年,东西战场连连告捷,南边战场也是寸土不让,随后狐假虎威,乘胜追击,夺得疆土百里。举国欢庆。

    而此刻叶凌站在残破城墙,看向与自己遥遥相对的皇渡国军伍。旗帜迎风飘扬,鼓风作响,好生威武。

    叶凌凝眸冷视,一声不吭,敲打城墙砖头。先前自己命人去对方阵前叫骂,企图让其怒火中烧,随后出兵攻打。

    可是对方却充耳不闻,硬是不出兵,任将士们如何声嘶力竭,可是那主帅就是不愿出兵,寨门紧闭,无人敢出,缩头乌龟,骂不还口,无趣无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叶凌喃喃说道。看来对面这些家伙,不仅会兵法,也懂人心。只是乘胜追击,我们哪儿会心中烦闷?没有士气?不会。

    夜晚悄悄降临,叶凌晚上依旧泡着药浴,身上伤痕累累,刀痕枪痕,都是三年来深陷沙场中所得。丑吗?不丑,是骄傲,是自豪。

    站起身来,随后擦干身上,穿上便装,这才走出门外,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明月当中,显眼美好,他苦笑几声,又是一年中秋,又是明月玉盘,只是身在他乡,无处归,不破楼兰终不还。燕然未勒归无计?差不多。

    登上城楼,随行军师已经落座,两人对视,点点头。随后军师回去歇息,叶凌接着守城。伸伸懒腰,打个哈欠,便同身旁守城将士闲聊起来,问那家中良田几亩?家中女儿芳龄几何?也问道嫂子是否还是好那雎鸠亭口的胭脂?

    将士笑呵呵的句句作答,说到自家妻女时,就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说和自家婆娘的相识相知,自己女儿的步步成人,只是最近这五六年,自己却只能和家中来信,一开始是那家书抵万金,来访实在是难,只是自从叶凌来了以后,才好转起来,现在已经可以放心回信了。

    “我家婆娘,最近给我写的信里说道,女儿估摸长到我胸口处了。”他满眼星光,一脸欢笑。“要知道当初我离开的时候才不过在我大腿。”说罢,就只是自己开开心心的笑。

    这么开口一笑,就把那残缺的牙齿漏了出来。许多牙齿已经因为战争,被人打落,以往叶凌都会笑他,因为实在好笑。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他拍了拍这位父亲的肩膀,看向对面。如果萍儿没死,估计,自己也是要当父亲了。最起码,如果萍儿没有死,自己也断不会如此,她若没有死,天下是不是会更好?

    叶凌抬头看天,一成不变。黑灯瞎火的,就只是挂着几点星星,小小的,一点也不大气,婆婆娘娘的,扣扣搜搜。多点光,多点热,多好。冷冷的,快冷死了。

    此刻敌方阵营中,皇渡国主将阵营内。皇渡国君主暗中来此,与自家的大将军谭思文,两人看着面前地图陷入沉思。

    叶家父子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虎父无犬子,浑然不是浪得虚名!当然他们自己并不是板上咸鱼,任人宰割,还是有着一战之力。不想鱼死网破,只是这中山国有些得寸进尺,不识抬举。收复原先失地也是情有可原,现占据我皇渡国百城疆土,本想如此打住,却根本如绝堤江水,永无止境!

    “王,如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以为偏将问道。

    “既然如此,鱼死网破!”那君王拔剑直指那中山西都,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兵戈相向!

    “啊?可是咱们损伤过多,怕是无力再抗衡。”谭思文叹了口气,说道。

    “的确,只是西方古舵轮部落愿意支持我们,所以,咱们放手一搏!”这君王只是缓缓说道。谭思文闻言却是眉头紧锁,只能如此?古舵轮族定会提出条件,又能是什么?传教我整个皇渡国,祛除三教根底,独坐高台。

    “即便如此,那叶家兵也不是好啃的,就算攻破此城,捉拿叶凌,怕也只是一事无成!随后被平平无奇的他国将领白白拿了项上人头,不妥,难办。”谭思文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哈哈哈哈,怕甚?此次行为又不是只我皇渡国一人舍命?其余四国也是如此!东边那叶海龙实在是神圣若天将,可是,若芙蓉、勾怀二国联通东部倭人一同三方包围,怕是自顾不暇!南方那路、明二将,纵使合则堪比半个叶海龙!可若是这仿绘、执历二国同南野一同发难,只怕是节节败退。

    纵使这叶凌有不输自家老子的领兵作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即便熬熬苦战又如何?还不是精疲力尽,粮断兵绝?最后束手就擒,或者命丧沙场。拿他的项上人头,去剩余战场耀武扬威,不攻自破!中山父子兵,如何吗?不如何,很不如何!”

    “只是君王,这中山国当今是没法招架?我是说,剩下的那两位镇字将军不会出手?还有中山国的那位老前辈。”谭思文问道。

    只见这位皇渡国君王只是笑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道:“放心,该准备的、该想的。我们这些人都想到了,势必让这中山国从这历史,从这地图上消失、再也不见。”说罢就背手,走出营帐,一副万物尽在掌握的感觉。

    谭思文闻言默不作声,手托桌子,看向远方。风鼓鼓瑟瑟,很大很大,把旗帜吹的噼啪作响;门外士兵来来往往,铁甲刀枪,铿铿锵锵。对面敌将,耀武扬威,神采飞扬。拳头紧捏、骨头作响。兵场无立场,对自己而言,开疆拓土,征人口良田,是对。虽说与这叶凌实在是惺惺相惜,只是大国为先,办了!

    不知不觉,数月转瞬即过,五国攻势迅猛,更有外敌相助!路、明二位大将军,且战且退,有输有赢。东方战场依旧问题不大,对叶海龙来说,只是易如反掌。而西部战场虽谈不上无关痛痒,却也是可以应付的。

    寒风凛冽,北国风光。万里雪飘,腊月岁月,人人乐乐呵呵,不只是中山国,另外五国也是偃兵息鼓,各自休兵,准备过新年。塞外边疆,白雪皑皑,堆雪无数,花不见人还在,一堵城墙,两处人。

    城墙上,士兵依旧身披铠甲,手执尖锐,虽说这段时间依旧时不时硝烟四起,只是好多了,死伤少了许多。昨天的朋友今天还在至于明天在不在也不去管,过一天是一天,快乐一天便是一天。

    城楼内,士兵围篝火,贴春联,春不在只是春风在心头。做面丝,刷墙贴联作鞭炮,舞刀弄枪唱军歌,好不快活,很是快活。

    叶凌此时端坐在自己书房,烤着银碳手炉,自己现如今被中山国君封征西大将军,柱国大将军,正二品,很是光宗耀祖了。举国多少柱国?从古至今又有多少柱国?

    当然,自家父亲也是一名柱国。现在的中山国,有此殊荣的不过三人:叶家父子兵,上阵龙虎神将。叶海龙叶凌;

    中山半边天,武将良师,太子少傅,叶海龙的师傅,中山国前平东、西、北大将军!李迪扬。此人深藏功与名,弃笔从戎,神机妙算,在当初中山国,外焦里燥,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这位老先生临危受命,六十高龄依旧健步如飞!

    只是如今这位老先生也卸甲归田,自从太子长大后,更是一身轻松。听说在老家开了家私塾,传教授道,门下学生济济一堂。不问朝政,只问柴米油盐,当初当下官邸狼子野心,加大赋税,还是这位老先生路见不平,一封书信往长安,随后风平浪静,不作声不做响,只是人人尊敬,当地人无不爱戴、尊敬。三老之一,人送雅称“古翁先生”,授人以渔、传道受业解惑,师也。

    叶凌敲打书桌,根据自己与父亲的推算,这位功高震主的老前辈还会出山,而且还是会来代替自己坐镇西边,而自己会去南边,同路、明二位将军抵御南方入侵。

    前几日,信使来报。南方攻势凶猛,不仅仿绘、执历、南方野子三家来袭,甚至那青玄黑蛮子也要来分一羹!真是仗势欺人,当初何等卑微?气炸人也。路、明将军勉强招架,却依旧丢失不少疆土。

    打仗有输有赢,很正常。只是这黎民百姓无法接受,不断辱骂两位将军的无能、无才。说这叶家小公子叶凌来了便肯定是旗开得胜!日日叫骂、日日喧嚣,也得亏两位大将是宽宏大量之人,换那某几位,怕是直接抓来入狱,严刑拷打,乱戴帽子。要么就是反将一军,你很行?来来来,你来打,你来统帅,你行吗?只是过过嘴,过过心,龌龊、不堪入目。

    两人只是置若罔闻,有人问过,两人也只是说:“无能之辈,除了歇斯底里地乱叫,还能如何?去说又是会说小肚鸡肠,能如何呢?置若罔闻,蝇蚊叮咛,只是如此。”

    当真路、明二位将军不如自己?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两人不适合这种战事的,不能说明两人就是一无所能,只能说遇事不淑,唉,也难怪,难成气候。

    要知道,这两位将军,一位可是镇南将军,一位是镇东将军。而叶凌却是征西将军。征与镇,一字之差,相去甚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一名身披铠甲的副将走进。

    “报将军,上头来信。”随后他毕恭毕敬的将信放在叶凌的桌上,随后在得到叶凌的准许后,安静离开。

    叶凌打开信封,只有草草十来字:异族助敌,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天下是棋局,世人作棋子,随我行棋局,救天下。

    收起信件,随手丢进火炉,火星四溅,叶凌擦擦手随后起身推门看向这片苍穹。风不定雨初定,来此许久,不见京城欢乐,不见黄发垂髫,不见家中竹楼,不见灯红酒绿。睁眼不见,只能梦中相见,今日见明日可否见?不知,问春风?春风怎会玉门关?冬日初雪,严寒暴躁,寒风凛冽,面如刀割!苦,不单单如此,冰冷白沙千万里,无处走,处处乱,多少深土埋骄骨,一抔土,半抔泪,半抔恨!

    再次来到城墙人群,远远注目,一声不吭,看着眼前这群欢乐人群。今日除夕,明日初一,后日初二,十五又团圆,介时自己应该也就到了南方战场了。只是明日怕也会是一场大战!他们想在我们开心无比时候,践踏我们河山,怎么?让我们心灰意冷?那就来试试。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雄狮巨龙!

    想到这里,抬头看天,雪花飘飘,家乡是否下雪?依旧花好月圆?还是什么,往日太平时分,此时家中人会移步南方留宿过冬。只是现在硝烟四起,估计还是待在家中竹楼,不过怕是会冷好多。吹吹手、搓搓手,跺跺脚,回到城楼。

    “看!是叶将军!!!”身后有人突然喊道,叶凌笑着扭头挥手。人群兴高采烈,心中激动难耐,只是无一人走上前来,此时不同,不敢蜂拥而上,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一位叛徒内奸?随后杀害自家的叶将军。

    然后众人只是行注目礼,挥手作别。叶凌也只是挥手,脸上挂着微笑。

    “加油,新年快乐,各位!”叶凌高喊,群众沸腾。“叶将军,你也新年快乐呀!”叶凌心中暖暖,转过身去,拾级而上,随后回到自己房间。

    独自坐在床头,脸色呆滞,心中天马行空,思索往事,回忆平生,回想过去种种。门外响起烟花爆竹,声声是欢乐,声声在迎春。叶凌抬起头,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黑色天空,有着灿烂的烟火。很美,很美。

    “如今我多大了?”叶凌喃喃自言自语,岁月有些多,整日度日如年,自己不知道如何,不敢去想如何。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叶凌有些奇怪,何人?

    “何人?”叶凌高声问道。

    “咚咚咚”只有敲门声作响,像是回应,也像是不在意。

    叶凌皱起眉头,抽出自己的剑,然后喊道:“门没有锁,自己可以进来。”门外突然没了声音,随后听得一声叹息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后又是敲门声,“咚咚咚。”

    叶凌愣了一下,女的?难道?随后几个大步过去,打开门。一团黑色的东西飞快地冲进了叶凌的怀抱,扑通一声,两人摔倒在地。叶凌翻过身来,揭开来人的面纱,竟然是母亲的贴身侍女,尚甜甜。

    叶凌皱起眉头,“你来作甚?”然后站起身来,将尚甜甜拉起。女子嘟起嘴,瞪着叶凌。

    “叶大将军,多年不见?难道一点也不想我?”尚甜甜质问道。叉腰,看着叶凌。叶凌尴尬的摸着自己脑袋,“这个,这个。也想,只是没有时间去大想而已。”尚甜甜闻言,欲言又止,冷哼一声,这才打算原谅叶凌。

    “嗯?你为什么要来?”叶凌好奇的问道。这里离自己家可远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叶凌看向尚甜甜,眼中满是心疼、懊悔以及不知所措。此去千里,为何要来?沿途艰险,来路也有硝烟,世道乱,一个女子,真是苦了她了。

    “你猜猜!?”尚甜甜看着叶凌高兴激动的问道。叶凌张开嘴,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傻瓜,一言不发。去猜?需要猜?没有什么可猜的,一路究竟如何,不知道。只是会有很多心酸,为什么来这里,也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吧。

    今日除夕,明日新年。自己就是在这么个时候出生的,除旧迎新日,只是不知自己是旧,还是新?不知,也不敢去想,若自己是旧,那么所作所为,是否空为他人作嫁妆?而且今日是自己将24,二十四,又一个周转,又一个循环。

    上次身边人都在,不见月,却觉月圆。天下人归家,处处春暖。只是今日不同,散作九秋蓬,天下无处归,仅此而已。

    叶凌伸出手,摸了摸尚甜甜的头,叹了一口气。“可曾吃饭?”

    “嗯?不曾!”尚甜甜抬头看向叶凌,眼神躲闪,脸颊绯红,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却依旧如实相告。叶凌摇摇头也只是无奈一笑,然后拉着尚甜甜就去伙食房搜刮,待尚甜甜吃饱喝足之后,就带着她来到一处新房间,让人简单打扫清洁之后,这才让尚甜甜搬进入住。

    此时的房间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说起,只是相视无言,看着对方。眼前人,心中所想。

    “我阿娘,还有大母。最近如何?”叶凌看向尚甜甜问道。

    “依旧那样,只是两人很想你们,很想,很想。”尚甜甜如是说道。

    “我阿姊如今如何了?可曾受欺负?”

    “嗯?怎么可能。叶家父子如此名声大噪,怎会不长眼的欺负两位小姐。”

    “那就好,那就好。”叶凌长舒一口气,看来家中人是无事的。家中人在,心便安,无所愁无所忧,挺好的。

    尚甜甜撩了下头发,然后看向叶凌,指了指天花板。叶凌疑惑的看向她?

    “去上面看会儿天?”尚甜甜说道。

    “嗯?可以。”随后两人找来梯子,来到城墙房顶,看向塞在、看向天空。静静的看着,尚甜甜看向叶凌,两人无言,远处欢呼雀跃别是一种玄妙的衬托。尚甜甜不断向叶凌身边慢慢挪动,见叶凌没有动静,于是便心一横。直接躺进了叶凌怀中。叶凌楞了下,还是没有拒绝,拍了拍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起看一片天。悄无声息,就这样,慢慢的,时间从指尖流过,不舍昼夜,只是向东流。东方鱼肚白,便是黎明时分,太阳吐出艳丽朝霞,一晚安然无事。

    次日,城门大开。一将身披执锐,骑汗血宝马,雄赳赳,即便满头银发也埋藏不掉他那一气冲天的英勇无畏。来人正是那位身经百战,已经赢得生前百万之名的李迪扬。身后跟着的,便是他的两位得意学生——虞山、齐梅,两人文可治国解惑,武可定乱平反。少年君子玉,便与国无双。叶凌未横空出世时,便是此二人名动京城。

    再之后便是十来位身穿软甲的儒衫书生,个个手执蒲扇,腰间配剑,身戴铁甲,红缨随处落。再之后就是数十精兵,个个孔武有力,身经百战。形影不离,想必这就是李将军亲手调教出来的天罡三十六天将,个个以一当十,个个知晓兵书,其中多人皆是正四品,从四品,正五品的大将军。

    难怪,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位李将军果然深不可测!也难怪自己父亲每每谈论到这位将军都是神采飞扬,像换了个人似的,滔滔不绝,如何也不说不尽心中崇拜仰慕,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文武双全,举世无双,便应当是这位大将军!

    叶凌急忙前去接待,虞山、齐梅二人见状便是行军礼作尊敬。先前认为这家伙只是徒借父名,名不其实,只是现在听来种种,名不副实。叶凌摆摆手,无需如此。非常时分,大丈夫不拘小节。

    “小凌,老夫初来此处,可否将战况、情事、双方大小细料,细细说来。”这位大将军摸着胡须,坐在马上,叶凌牵马,老前辈只是问道。

    “大小细则,晚辈已经记录在册,全盘放于营帐,等前辈过去一一过目。”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心够细,很好。如此看来,这叶家少儿郎,果然不错。”一行人最终来到了主城楼,将马匹给了马房小厮,四人登城楼,看边关。指指点点,比划疆土,细说江山,言语谈吐,便决定了之后种种。

    临近正堂,众人抖擞掉身上的雪。尚甜甜和几位侍女已经等候许久,见客人来到便斟香茶、送甜品、端冒菜。长途跋涉,几人肯定尚未吃食,正好此时大快朵颐,以便之后讨论。

    “小凌,按照我与你父亲两人的规划。我会来守此城。而你需要偷偷前往南方战场前去相助路、明二位将军。而陛下那里会派出姬,李二位将军前来助我。如此也算是无忧。”李迪扬如实说道。叶凌闻言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于是便赶紧拉着尚甜甜回房间休整去了。看来除了自己,父亲也和李老前辈说过接下来应该如何,可能如何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是否和他说过那个最坏的结果。

    不过现在也不管有还是没有,毕竟现在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现在自己得急忙赶去南方。敌人来势汹汹,而且怕是会在春节之后便大举来攻,现在的中山国实在是吃不消。

    回到房间,拿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行囊,与尚甜甜又一块儿来到正堂,与李老前辈道别之后便两人各骑一匹快马,飞奔去那南方战地!此时的正堂之内,李迪扬只是看着两人愈行愈远,激荡起的灰尘也愈来愈小。

    星星之火远去,日渐西山,红花不火,现在自己这大把年龄,最后战死沙场估计就是这辈子就浓厚的结局了吧。身后之后尽管称赞,让身前之人铺路搭桥。

    叶凌与尚甜甜两人飞驰而去,两人所带不多,银两细软、刀枪棍棒、更换衣物、两匹快马,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泥泞小路,两人穿过茂密山林。大雨初过,空气依旧清新,有着大雨的气息。

    突然,山林前方出现了许多黑衣人,身披箬笠斗篷。个个手拿武器。气势汹汹的看着两人。“吁!!”两人休步停马,随后翻身下马。

    为首拦路黑衣人,抽出一把大砍刀,一下砍在树上,木屑迸溅,杀鸡给猴看,下马威。其身后几人人则是色眯眯的盯着尚甜甜,目不转睛。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人头作钱财。这位公子可以去死,这位娘子吗,哈哈哈,嘿嘿嘿嘿”为首那人只是如此嬉戏,笑着说道。

    叶凌皱起眉头,生气说不上,只是很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失望。自己总是一心在带兵打仗,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活下去,只是打仗打赢,减少人员伤亡,根本没去在意周边身后百姓到底如何,从没想过,没有想过。如此拦路抢劫,叶凌觉得也是有自己的错,不过那位李老前辈应该是会做到的吧。武夫子,大功臣。

    “唉。世道没有那么乱?为什么要拦路抢劫,行不法之事?”叶凌低下头问道,像是在问自己却也是像在问对面。

    “哈哈哈,还能如何?活不下去,只能杀人抢劫?”那为首先之人只是哈哈大笑,觉得很可笑。现在这个乱糟糟的世道,就算咱们不落下风又能如何?能活下去?不一定吧。呵呵,多少男子从兵,切,结果呢?妇人耕田,如何呢?粮食飞涨,切。还是如此来的实在!

    “大乱当前,民不聊生,你们如此也只是雪上加霜,于事无补!还不如从军作战,保家卫国!”尚甜甜心中不平,愤愤说道!

    “啊呸!我想你定是那富家千金,不晓人间疾苦,不知柴米油盐!才能说话如此丧尽天良的话!”那黑袍男子生气道。“民不聊生,无法生活,东躲XZ,拿什么去报效祖国?多年争斗,国库亏损,打来打去,苦的都是我们百姓!切,还不如乱世求快活,谁知道今日可活,明日呢?”

    “我我我,你,你这就是自私!”尚甜甜反驳道。“身为一国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什么置之度外,谈什么乱世求生!若人人都你们这样,中山国早就亡了!”

    “切,这只是这群为政者的所作所为所想!你们又知道什么?!待在富人窟中长大,一辈子不曾见过世间险恶,一辈子未曾饿过肚子,一辈子也不会受人排挤!被人看不起!”为首之人,振奋说道!

    “我当初乃是中山国一位平平无奇的读书人,为了考取功名,得家族平步青云,鸡犬升天,多次参加科举,总是名落孙山!不曾高中!住古庙喝沙粥,与街边乞讨之人终日为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知道吗?太平时分你们想过我们?念过我们?!敌域不法,他人不义,你们想过我们吗?!”

    “太平街道说丰年,不见山林卖炭翁!长安街头夜如昼,柴房乡村无人悲!呼,你们不仁,休怪我们不义!”只见这人,脚步已经不稳,实在心中过于激动,忘乎所以,心中悲愤,一吐为快?还是不快!“先帝在时,堪堪可活,谈不上海晏河清,依旧祸乱不断,可是依旧还是可以过得去。新帝登基,战事不断!重赋酷刑!多少人锒铛入狱!乱世依旧,为何不改变国法?!人心惶惶,怎么去遵纪守法?世道可以乱,我们怎么不可以乱?!”

    尚甜甜瞠目结舌,不知所言,对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乱世之下的人们本就是无辜的。只是一旦不给予法律条规的束缚,那不就是乱上加乱?又谈什么去兴复?只是自己脑子很乱。

    尚甜甜越想越气,这种人,自私自利,怎么可以这么想?反正他们也只是匹夫,“蹭!”抽出宝剑,大不了,一干二净,全杀了来的省事!

    对面一群人见这个阵仗,都是猛的抽刀,犹如盯着猎物一般,看着尚甜甜。没有先前看待尤物感觉。只是看待猎物,想把她大卸八块。

    “等等。”叶凌走上前,把尚甜甜拦下,尚甜甜疑惑的看向他?他也只是摇摇头。“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随后叶凌走到两方中间,将手中剑扔下,看着对面这群被逼疯的人。他们也看着他,多目对视,没人轻举妄动,都在看着叶凌。

    “我是叶凌,西部战场的征西大将军,叶海龙的儿子。”说罢,将上衣脱去,漏出自己那满是疤痕的上身。面前几位持刀之人,皆面面相觑。“对了,我刚刚二十有四,应该和你们有些人的孩子一般大小了吧。”

    “当啷”其中一人砍刀落地,走上前去。尚甜甜见状心头一紧,就想几步向前保护叶凌。叶凌像是感受到了似的,扭过头,对尚甜甜微笑着摇了摇头。

    只见那人,摘下脸上面罩,青丝夹杂白发,估摸着四十的年龄,左眼已经白瞳,失明了。只见他走上前摸了摸叶凌身上伤疤。泪水夺眶而出,“如果,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估摸着,也是这样的。”随后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

    “抱歉,失礼了。”那中年男人退了几步。手却依旧保持那个样子,身体抖动情绪激动。

    “小伙子,抱歉了。”另外一位男子说道,“这老东西的儿子,在三年前一腔热血,然后就去参军打仗,不错,一开始确实挺好的。百户,白手起家,多好。可惜,最终在一次征战中,呸,他娘的还是被敌贼砍下首级!耀武扬威的,唉。”

    “唉,你别说了。”那位老父亲也只是无力的说道。像是之前的一切已经将他榨干。他回过头,含着热泪,看向那位站出来的老哥,只能也只是摇头。

    叶凌心中实在觉得可怜。自己先前好像真的没有这么去在意天下的百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战场上本就是生气不由人,又怎么可以拿这么个事实去争辩?沙场上本就是生死一瞬间,如果这也去归罪朝廷官庙,我觉得是不是实在荒唐?”

    “去你的!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为首脑子愤愤说道。随后将宝刀虚空一砍,恐吓着尚甜甜。

    叶凌嗯了一声,随后跨出一步挡在尚甜甜身前,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一干人。“辩道理是辩道理,骂人动粗可就不对了。”随后转了转手中的宝剑,向前走了几步。面前一干人也像是串通好了似的,也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我在这里向诸位担保,会凭己所能,向上面为大家讨个公道,讨个说法。只是,大敌当前,攘外必先安内!这位兄台也是读书人,想必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此做法究竟是不是上策。”为首男子闻言,点点头。气势有所收敛,不过依旧还是气势汹汹。

    “只是民不安,如何得公道?大敌当前,也应当看护社稷百姓。江山依旧在,只是人难存。高祖曾有言,民如水也,国如舟。水可载舟,亦能覆舟。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便使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可忍?我认为,无法忍受。陛下纵使忙于忧国,可是也需忧民!如此方得民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想我真是朽木不可雕,真是酸儒,一点也不知天下大事。圣人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对百姓人民生活是否安好,是否如意。不去管教,只是忙于军政,忙于边疆战事。多少难民流离失所,没错确实派下朝中官员前来登记入籍,确实得了些许民心。足够了?我不觉得。当初我们谈不上吃喝不愁,那也是安安稳稳!为什么因为狗屁君王的江山社稷就需要背井离乡!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凭什么!”

    尚甜甜闻言,一脸看待傻子的笑容。哈哈几声之后,随后说道:“若无国家无君王,你如何安稳?没有百官群臣,你如何安稳?没有边疆战士的血染山河,你如何安稳?拔一毛而利天下,则一毛不拔。安然享受兮,不吐分毫。新帝登基时分,人来人往,所谈论的是什么?是对新帝的数落。自己如何不好如何不公,也是对百官群臣乃至陛下的辱骂。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又为什么要求得到什么。”

    “啊呸!年年赋税,怎么白缴纳的?如果不是这狗日的君王,如果没有赋税,我们岂不是自给自足?!不需要如此为了钱财,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为我们保驾护航,这本就是他成为君王所要做出的!边疆守卫本就是有所奖励才会去做的!这位兄弟,想必你也是读书人,无利不起早你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别拿这么些大道理来和我说教,我是不会去听的。”为首那人说罢,叹了口气,随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过去,就当做从未有过今日。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山林之间满是清新气味,只是现在众人之间气氛实在有些让人尴尬。

    “我知道,既然说不清,那就后会有期,我们之后再见吧。”说罢,叶凌便拉着尚甜甜上马,准备离开。叶凌高坐马背,看着为首那人。“我叫叶凌,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高士,我也很幸运遇到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是咱们两个也不一样。后会有期。”那男子摘下面罩,一脸清秀,有着少许的胡茬,增添了些许硬朗,平白无故让人觉得这个人有着很多的经历,一脸的忧郁以及苦楚。

    叶凌在包裹中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了一个令牌,随后丢给了高士。“如果高兄尚且还对国家未来有那么些许的期待,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去西部战区找李迪扬,李老前辈。就说是叶凌引荐,浪子回头金不换!众人拾柴火焰高。高兄,待兄弟平安归来,定与你拜把子、把酒言欢。走了!”说罢便一鞭子抽下,随后两人便是快马加鞭,离开了此处。拦路几人目送离开。

    遥遥无期,两人戴着蓑笠,并驾而行。很快,便跑出了山林,随后骏马奔驰,来到了平原高山。中途在驿站换过几次马匹,渐行渐远。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两人在一处小镇安定下来。

    房间内,红烛床铺,圆桌水果琵琶醉,红桃玉液锦绣被。两人坐在圆椅之上,大口吃肉,填补一日忙活。期间,叶凌便问道尚甜甜一路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位女子现在如此丈夫?杀人吃肉样样精通,当初可不是如此的。

    眼前人不是从前人,空怀念、空念久。问有多少,心酸无穷泪无尽。

    问道家中奶奶如何,还是依旧。很好,每日核桃瓜子有些快活,只是前几月吃出毛病不过在徐大夫的调理之下已经逐渐痊愈康复了。听到这里,叶凌才舒了一口气,大母没事便好。至于阿娘以及自己的两位姐姐,自己是不需要多费心的。

    “那你呢?你又如何?”

    “我很好,只是很想你。夜间出门无人伴,唯有杜鹃成双对。心中不欢,想念很深,便来了。”

    “不远万里?不辛苦?不后悔?”

    “之前觉得,现在不觉得,以后更不会觉得。云淡风轻,挥手而已。不知道怎么来的,也不想去回忆怎么来的。”

    是日夜,同床共枕,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将明便退房上马接着前行,快马加鞭,不曾停留。与前日依旧,如此场景,今日都是如此。

    一路风尘同洗,一路马不停蹄。两人走过,路过,到过。许多荒无人烟、许多惨不忍睹、许多匪贼肆虐、见过天灾人祸。见过人心的好,见过人心的恶。

    半月的马程,两人终于是来到了南部战区。这半个月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确实在正月初一的那天晚上,东、西、南就突遇袭击。来势汹汹,幸亏早有预料,所以损失并不是很大。

    东部战场突然变得激烈,有外州蛮子加入,甚至还有土蛟部落的临时倒戈,所以敌众我寡,叶海龙有些招架不住,没有先前的且战且胜,现在胜输不多,多是平局。

    西部战场,在“叶凌”与李迪扬老前辈的帮助下,旗开得胜,皇渡国不再那么嚣张,有了苟延残喘。而且叶凌根据自己打探到的小道消息,一开始以及后来一路上叶凌所遇到的不得不揭竿起义,不得不反叛作匪的人。最终都拿着叶凌所给的信物,找到了李迪扬,弃暗投明,现在正在尝试着相信这个国家,拼搏自己的热血。

    至于现在自己正要前往的南部战场,还是与以前差不多的,敌人没有过多的火热的火力,不在意?感觉不太可能呀。明明如果要加大火力,一点攻破的话,那么这南方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多山多水,很适合防守游击。不过现在也不管这些了,既然南部并没有沦陷,那么自己来到这里就是挺好的,挺正确的。

    南部山清水秀,两人一路欣赏一路赶路,沿路的风光实在惹人醉,不同自己的北国风光在离都城一二里处,一间卖馄饨的小摊子。

    叶凌与尚甜甜二人按照原先商定好的,在此处下马歇息,随后走去摊位,里面早已有几人坐着,吃着几碗馄饨,还有油条烧饼作伴。颇有些热闹,只见叶凌便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奏折,随后交给一位正吃酒闹腾的黑衫男子。

    那男子接过,打开一看,毫无他物。一幅肖像画,画的正是叶凌,还有一方大印,正是皇印。见状,该男子迅速站起身来,看向叶凌,点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我是镇南将军,路天明。”

    随后,另外一位白衣白发男子也站起身来。然后围着叶凌转了转,上下打量。“不错不错,有些风采。比你父亲强多了,不过还是和本将军相比,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呀。”只见这家伙仰天大笑,随后甩了甩衣袖,拍拍衣衫。

    “小子,记住了。我是镇东将军,明非。天将明之明,是非之非。不错不错,听说了你的战绩了,挺好的。”明非说道。

    “哈哈哈,叶家父子兵,很不错很不错,有了你的帮助。这下只怕是势如破竹呀。哈哈哈,不错不错。”只见路天明走上前,拍了拍叶凌的肩膀。随后也为他与尚甜甜点了碗馄饨,一行人吃完便启程前往都城。

    来到都城城墙,低头看去,群山连绵,不同于西部黄沙漫天,这里有点山清水秀,不过也是有着挑战危险的。瘴气便只怕是最让人讨厌的东西了。至于其他挺好,山清水秀,适合远游适合欣赏。只是现在时候不太容许罢了,如此多山,实在方便藏匿偷袭,也难怪路、明二位将军有些难以招架。虽说兵不厌诈,可实际上也是会不太喜欢的。走的好好的,非得那么不如意的上来拌一脚,摔个狗啃泥,想想就觉得心中不畅快了。

    “路将军,明将军。辛苦了。”叶凌转过身子,对着两位将军抱拳说道。

    路、明二位将军只是摆摆手,丝毫没觉得不好,随后带着叶凌去向了为他特意准备的房间。

    “西部,李老将军去了?”路天明问道。

    “对的。”叶凌点头回答道。

    “那你的傀儡可安排妥当?”明非将军笑着问道。

    “啊?明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叶凌心中十分震惊,喊道。

    “哈哈哈,怎滴。我和老路两人也就只是带兵打仗的本事不如你和你父亲,其他的我俩人还是宝刀未老,还是可以的。”明非将军笑着说道,实在自嘲。

    可是叶凌觉得听着不是味道,感觉有点英雄落幕不说老的感觉,带兵打仗不如何,朝中无人说,沙场无人说,那么谁会说呢?百姓会。饭后闲谈,饭后的随随便便。

    说者无心,听着记着。虽说两人给世人的看法是,两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会在意这些,觉得不过是无能人的咆哮。

    可是听多了,真的不会烦?真的还会不在意?

    我不觉得。

    叶凌拍了拍明非老将军的肩膀,随后说道:“不不不,两位前辈久经沙场,绝非是我可以相比的。”

    “呦,不愧是亲生的。这油嘴滑舌的劲儿,和你爹可真像。好了,你赶快休整一下,估摸着明天。就不是个好日子了。”路天明如此说道,叶凌颔首,的确。这几天南方战事颇少,像是在蓄力又或者就是在等着叶凌的到来。自己能如此想到,路、明二位将军也可以想到,我想都可以想到,那么敌人也是可以想到的。毕竟聪明人处处都有。

    晚上忽然而至,叶凌与路、明二位将军在会议大堂中,与其他的几位裨将、副将,说着今后的行兵打仗由叶凌叶大将军管理。

    随后叶凌便仔细询问各个将领,敌人兵力如何,将领如何,多次战局的记录等等等等。尚甜甜在一旁一一记录,笔墨四处,不停的记录。其中多次转转手腕,活动肩膀。叶凌便停下询问,等到尚甜甜向叶凌点头,这才继续问道。

    最后,时候不早,夜色已然很深。这才停止,各回各家。

    房间中,叶凌看着尚甜甜所记录的本本笔记。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与我原先所想出入不多,他们虽说有着异族帮助,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没有真正的一国可以多站出这么一步。”说着,叶凌便伸手开始比划。下一层,人人皆是,上一层并没几个。

    “所以,我们所要遇到的麻烦还并不是很大。几个水平与咱们国力差不多的国家部落,不是一心,那么我们就还有一战之力,现在,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反击,不只是战斗。还要去瓦解他们的人心、去瓦解他们之间的关系。内外夹击,最后轻松取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否则,慢慢的持久战根本就不适合咱们。”

    说罢,叶凌与尚甜甜两人将南部战区地图摆在桌子上。指指点点,这里描绘那里圈点,只是一两下,叶凌便眉头紧锁。

    “唉,原来如此。南方战区实在曲折,头疼。”叶凌手指循着条条线路处处看去。总是觉得稀奇古怪,因为最后无论他如何勾画,兜兜转转,最终都是差不多的结局。寥寥几下,却感觉能走的路就那么几条,损失不大,所胜不大,总而言之无论怎么打,双方如果不是大动干戈、决一死战。那么无论最终是谁取得的胜利,那么也只不过就是蝇头小利,左右不了很大的局势,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何一开始咱们的南部战区却又是节节败退呢?虽然与路、明二位将军当时并没有双剑合璧。可是单单随便拿出一个,也不应该落得这样的局势呀。而且当时自己也不是这么的声名显赫,有点奇怪。路、明两位将军难不成其中有一位是内奸习作?觉得有些不大可能。那么就有可能是对面的敌人之间有一位深藏功与名的高手军师了。

    最后叶凌只是将图纸收起来,与尚甜甜两人熄灯睡觉,同床共枕,可是无事发生。

    一夜无事,第二日。叶凌早早起床为尚甜甜准备了些粥饼,随后就去找路、明两位将军。两位老前辈早早就已经起床,随后打打太极、扫扫院落。与守城的士兵打了打招呼,随后两人便开始吃早餐等着叶凌的到来。

    “见过路前辈、明前辈。”叶凌弯腰作礼,说道。

    “不错不错,小娃娃还挺有礼貌的。”路天明大笑几声,然后一脸欣慰的说道。而明非不做声音,不过也还是微微颔首,脸上挂着的臭脸也有了丝丝缓解。

    这时候,只见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位士兵,“边、边境来敌!”只见这家伙气喘吁吁的进来,随后大声地报告说道。此时叶、路、明三人立刻起身前往城墙。

    来到城楼,远远望去。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次来的敌人不少,黑乎乎的就朝这里走过来。至于究竟有多少,敌人将领是谁,还不知道,还是得等到哨兵前来汇报。

    而在敌人与城墙之间,只见几点黑色飞快的朝城墙飞驰而来。来者正是中山国的哨兵,远近闻名,训练有素,不可多得。千里走单骑,无人知无人晓,百里人烟尽在掌握,一人一骑,荒漠深山处处可见,这就是中山国赖以闻名的千里单骑。

    “开!城门!”门卫当即选择打开大门,让斥候哨兵进来。随后就是一人登上城楼,来到几人身边。

    “敌人将领分别是那南野的吐鲁浑、还有那仿绘国的东方曜,以及那执历的两位将军,白眉头还有杀千刀。最后是那青玄的那头黑猪也来了!”只见这位哨兵迅速地汇报说道。

    “嘶~”路天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拿的上手的将军竟然全部都出马了。“小贾,你接着说。”

    刚接过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的哨兵,又是赶忙的汇报军情:“至于他们身后的士兵,分别是仿绘的三千重骑兵,还有白眉头的长枪女子队、杀千刀的一十二位刀将的军马。至于这吐鲁浑则依旧是带着自己南野的那帮人马,相反青玄的那头黑猪却单单带着几百位人马,便是咱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些,就是些还行的白铠铁拳军。”

    闻言,明非点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哨兵退下,随后一脸笑意地看向两人。“艾玛,这下有的玩了,只是。怎么就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玩不起?真是的,孙子送礼——火急火燎。”说罢,就是披甲拿枪打算自己率兵出征,亲自看看对方究竟是怎么个打算。见状,路天明与叶凌两人也是如此。

    随后挂帅出征,三人身披铠甲。只见左边一骑一身玄色铠甲,身下战马也是顶好的甲等马,雄姿英发,头顶盔甲白色缨毛。背弓箭,手拿一柄铁寒色长刀。浑身杀气更是逼煞人也。此人正是叶家儿郎,征西大将军,叶凌。

    右边一骑,则是一身银灰色的铠甲,厚重的铠甲却手拿长枪,一脸平常,明明是一脸田家汉子的模样,平日里更是使人如沐春风,相处适宜。谁料现在看去却是精神灼烁,让人不敢望其项背,心中只想退避三舍。身下一匹血色宝马,更是桀骜不驯,是那不可多得的甲等上品。

    而正中是一身银白色,耀眼无比。万点无色一中艳,谁说如此不显眼。此人腰间是这杀人无数的金错刀,手中丈八蛇矛更是马上杀敌不知数。马上马下皆是无双。身下之马一身雪白,犹如古之白泽,一尘不染,天上来物。马不入品,是这明非将军出入沙场不可缺少的得力伙伴。这马打小就已与明非将军十分熟络,相伴于水火之间,人见人夸,谁不说一句人马如神?

    如此三人便驾马站在这城墙之外,城门之前。云淡风轻,这明非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远远指着来人敌将,一一讲解。丝毫不觉自己深陷沙场围堵。只是如同一位茶楼酒馆说唱、说书的江湖艺人,师傅高手。

    “那吐鲁浑,没错就那个腰长腿短的壮如山的那家伙,别看一脸横肉让人心惊胆战的,实际上呀,这床上本事实在一般。带兵打仗的本事也就是那么几板斧。无碍无碍,区区肥猪而已。”

    “看到那个一身白净,和我有的一拼的那家伙没有,那家伙就是东方曜。他老爷子想当初还是咱们中山国的附属国,对咱们摇脑袋摇屁股的,现在,切,装上了还。脱了衣服还是狗,给了骨头还是摇。切,狗样。而且,你小子是不知道,那家伙别看人模人样的,这身高怕还没有一只乡间田野的一条大黄狗站起来的高。带兵打仗也不过就是阴险狡诈,相当怕死,相当欺软怕硬,相当的够不要脸。”

    “那个最高最黑,身下马也是杂种的那个,就是青玄的那头黑猪,名叫下朱儿。他们部落先天基因很是好。曾经听闻大西边有些国家还曾四处抓捕、绑架这帮家伙回去充当奴隶。也就是咱们中原地区讲究什么君子,对他们恩惠相加,我呸,最看不起这种假惺惺的。早把他们移除了,哪儿有这帮家伙倒打一耙的机会!?他的带兵打仗也不过就一个字,刚。好听点是勇者风度,难听点就是没长脑子。”

    这时候,对方也刚好走了过来。见状,明非只是嘿嘿一笑,随后就放大声音,然后戏谑的看向对面阵仗的对手们。

    “至于最后这两个人,切不用去知道也可以。这两个都不是我和老路的对手,轻松拿捏,小子,你晓得不?至于是哪两个人呢?你们可以告诉我不?”说罢,就对着对面那些人挥胳膊,异常地热情,然后吹了吹口哨,满是不在意,不尊敬。

    只见这杀千刀与白眉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后槽牙咬碎。然后气势汹汹的看向明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这明非肯定会是死的连自家亲爹亲妈也看不出来、分不清楚的结果了。说的谁是常败将军呢?只有这处处碰壁的两人,每每与这明非对峙便都是输!不像其余三人,有输有赢。所以这时候究竟是在针对谁就已经是明显的了。

    “喂!你个白毛小子!”只见脸上有着一道刀痕,光头大汉,脖子上缠满了大的佛珠。随后瞪着自己本就不大的眼睛,骂道明非。

    “哦?缺只眼?你说谁白毛呢。大秃驴。”明非双手叉腰,看向气急败坏的杀千刀说道。随后只听得这杀千刀底蕴深厚的骂功以及这手舞足蹈、指手画脚的功夫。就让身旁对面的人一个个地捧腹大笑起来。

    “说吧,一帮宵小之辈,怎的是听说这宋家虎将、柱国大将军来了就急不可耐的缴纳军功来了?啧啧啧,你们可千万不要这样,不然我会在月黑时候推门见月而身心不自在的。”说罢,这明非就是忍不住的拍掌大笑。

    再看面前除了这依旧心胸狭隘的杀千刀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剩下一干人却只是面带微笑,甚至那东方曜还心平气和的说道:“哦?明将军真是算尽无漏,怎地连我们的这些莽夫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点滴谋略就被你给轻而易举的一戳即破了呢?”

    “只是我们有心送军功,可是就凭借你们这剩下的伤残败退,这破旧不堪的城池,甚至弓弩断裂许多。你们又怎么吃的下呢?就算我们站着不动让你们砍,只怕是刀都卷刃了,却依旧砍不完吧?”

    说罢,这东方曜与身边几位将军只是相视,随后都会心一笑。全部心思,不溢于眼角。这下很难办呀,叶凌微微皱起眉头。看对面这阵仗似乎不像是过来干架打仗的,那还能干什么?劝降?异想天开。投降?求之不得,却更是痴心妄想。

    闹哪出?百思不得其解,黄鼠狼给鸡拜年,如此良兵铁将只是挥手潇洒去?不会如此觉得,傻傻呼呼,愚公移山,推石下海,步步行长安,一岁一枯荣。

    “喂!你小子,那个一身黑不溜秋额家伙,没错就说你呢,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贫穷出身街道家庭。小子,来了我们青玄国,离了你那穷乡僻壤的中山国,逍遥快活,你觉得如何?岂不妙哉?考虑如何?”

    “我看,还是不必了。”叶凌笑道,“我实在细皮嫩肉,耐不住将军部落的威猛壮汉的“优厚待遇”。而且,我不觉得你们部落会如何欢迎我。”

    说罢,那东方曜只是点点头,这叶家小子,嘴上功夫还是挺不错的,不愧是那老家伙的孩子。

    “我们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与叶将军混个脸熟而已。防止他日为刀下鬼,不知谁是谁。”只见这东方曜只是向前一步,缓缓说道。言语温和,却是让人咬牙切齿,这厮说话,还是这般欠收拾,这般让人不知如何。

    “东方将军真是深谋远虑,这样以后,以后晚辈一不小心以下犯上。也可以立墓建茔,题写碑文,勾勒字迹。定是让前辈风风光光的走一遭地下黄泉,十殿阎罗。”

    “哼!”只见那白眉皱起眉头,一声不吭,只是一脸不开心,卖炭翁似的模样,黑不溜秋。

    而这杀千刀,却实在火爆,啐口浓痰,随后怒斥:“你这小子,实在目中无人!当初我与你娘于床头大战三百回合时候,你小子怕还是个卵!”

    “哦?我只记得我与杀千刀将军大母当初共赏春景,摘桃花品香茗时候。你那时候只怕是不是一二三吧。”叶凌凝眸看去,眼神出现杀气。

    辱我父母,你配?!哦,不。干你娘的,哦不。干你大母!

    “而且将军的内人更是细皮嫩肉,好的很!活好,人好,人间尤物呐。杀前辈真是艳福不浅。”

    只见杀千刀脸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齿,看来如今不将这小子千刀万剐实在难解心头之恨!随机策马奔驰,就想拿着手中长刀冲锋杀敌。只是被吐鲁浑一飞斧将马腿砍去。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杀千刀站起身来,对吐鲁浑怒目而视,这猪是想作甚!!!

    “若乱大局,大将军说了。杀无赦,乱我军谋,杀无赦。坏我计策,杀无赦。你说,你这是作甚?鸟人。我这是救你一命,匹夫无罪,可以理解。若是这样下去,后果自负。”吐鲁浑只是看了眼马下气急败坏的杀千刀。

    杀千刀闻言。这才冷静下来,随后转过头,冷冷地看向了叶凌。暂且容你太平些许,等我破你城墙生擒你,随后当你的面,干你娘的!

    “喂!叶将军,若想享用我大母,尽管来,我为你挖坟去土,抬去你的营帐!”杀千刀爽朗说道。

    闻言,明非与路天明两人对视一眼,这厮今日不同往日,看来这南部诸国是有备而来!得多加小心。

    “那就有劳前辈劳财动力了。到时候,我定好生享用。”

    “叶凌,三日后,此处不见不散。”下朱儿只是冷哼一声说道。说道,众人打道回府。

    路、明二位将军一脸凝重,不似之前那样云淡风轻。“小叶,如今做不得马虎大意。今日这帮家伙是有备而来,不可大意。”

    “两位前辈放心,我叶凌不是目中无人之辈。”叶凌连忙马上作揖说道:“只是不知他们口中的大将军是何许人也。”

    出乎叶凌意料,这两位久经沙场,与敌人打过多次交道的老将军却只是摇摇头,异口同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

    “先前我们只是同他们的二将军刀光剑影,并未见过他们的大将军。可是,他却是一个不容小觑之人!要知道,我们每次都溃不成军,都是拜他所赐。他绝非杀、白、下、东方这些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路天明说道。明非点点头,作为认可。

    闻言,叶凌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两位阅历丰富的老将军如此,担惊受怕?

    唉,想干我娘?下辈子吧,且等我想尽办法去干你大母。摇摇头,与两位老将军打道回府。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两人并肩而立。

    “你这师弟,值得你亲自来?”

    “我觉得值得。打小他就非同小可,所以必须我来。”

    “我也不行?”

    “你?差的远。你与我差多远,便与他差不多。不需脸上贴金,不需妄自菲薄。你不弱,可不一定可以与他平起平坐。”

    “emmm,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我还是相信眼见为实。所以,实战见真章,不做评价,不敢评价。便给他一座山的高度,看他能够如何吧。毕竟,是老师你的师弟。”

    “那便到时再看。”

    “希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