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御封天

第十七章 入 伍

    战勋城中心区域,众多市集店铺林立,人声鼎沸。除了生意人多为天罗本地人外,其余大多皆是驻防军士。他们日常训练和作战之余,几乎都是在这城内消遣和生活,极大带动了当地社会经济发展。一路行来,这战勋城的庞大和繁荣程度远超沐风想象。仅城南走到城中,便是用了大半日的时间。各类酒馆、妓院、客栈数不胜数,随处可见一支支武装整齐的军队交错而过,时而也有三五成群醉酒军士在街上东倒西歪,好不热闹。算上当地百姓,至少有超过五十万人常年聚居在此,仅次于万离城和凌天城。

    在城内中心位置,坐落着一处庞大的青石大殿,乃天罗驻军的指挥中枢,青龙节堂、军机阁、点将台等要害机构皆位于其中。都统以上将军在城内安置有独立府宅,大部分携家眷定居于此。而都统以下的中低层将领和普通军士,均按所属分部集中于城东玄机营、城南天谴营、城西符坚营、城北赤霄营四座大营之内,统共约十万人马。剩余二十万大军则是分布在其他各要害城池及战略要塞,在休战期采取换防的方式分批前往战勋城休整。

    天罗州以军民合一、大军团屯兵驻扎的模式进行管理,设一府两院六阁十二部。其中大都督府统辖全州军政要务。两院为防务院和政务院,由其下两名副都督分别执掌,负责具体防务、政务相关事宜。六阁为军机阁、军情阁、军械阁、军需阁、演兵阁、神机阁,由六名参将主管。其中军机阁负责作战部署和作战指挥;军情阁负责军情刺探、收集、整理,绘制地形图和前线侦查等事宜;军械阁负责锻造、管理和储备军械设备,包括设计制作大型攻城、守城器械等;军需阁负责统揽钱粮、药品、战马等一干后勤物资,负责制定屯田规划、保障物资储备;演兵阁负责将士日常操练、演习、集训、新训等一干事务,负责建造、管理和维护演训场地;神机阁负责防御工事构筑,包括要塞、城池、陷阱、地道等等。十二部分别为民生部、民房部、农畜部、商贸部、户籍部、城防部、学务部、刑务部、税务部、兵员部、内务部、保障部,主官由朝廷指派的十二名文官所担任,具体负责全洲民生发展和社会事务管理。整个天罗洲机制健全、结构严谨,俨然一个小国家。

    此时的沐风通过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一座石殿之前,门楣之上挂有“兵员部”三个大字,正是战勋城征召兵员之处。向门口守卫道明来意后,便顺利进入其中。大堂内极为宽敞,甚至说是空旷,只在两侧分别设有三张案桌,每台案桌前坐着一名军士。此刻只有三两个年轻人立于案桌之前进行登记。其实当初设立兵员部,也是抱着聊胜于无的想法,同时为了预防和应对大规模会战失利导致兵力紧缩的状况。然而这近百年来,天罗洲的主要兵源还是依靠灵云要塞从离国本土输入,当地人自愿参军的很少。

    沐风观察了片刻,随即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案桌走去。征兵之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握笔:“姓名”

    “沐风”

    “籍贯”

    “离国风雨洲,风雨城”

    听得风雨城三字,那人明显顿了一下,抬头古怪地看向沐风。

    “你来自风雨城?”

    “是”

    “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沐风一滞,显然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但他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当下镇定自若的说到:“早年跟从家父商队随换防军队一道由灵云要塞而来,已在此处定居多年。”

    此前一路跟随红鹦出山,沐风也是从其口中打听到这天罗洲与灵云山脉的诸多信息。

    “哦~”听得沐风此言,那人方才恍然,随即继续问道:“为何参军,家中都有哪些人?”

    沐风心头一阵刺痛,但很快平复:“家中父母、姐姐均为恶人所害,方今独身一人,漂泊无依,来这军中谋条活路!”

    那人多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再追问,毕竟在这动荡的天罗洲,死人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之事。但按照规矩,他还是多提了一句:“凡参军入伍者,均需提供家人信息,如若没有家人,那其余亲戚朋友也得登记一个,一旦因战阵亡,抚恤金将发放给你参军时所登记之人。”

    “我在这世间并无再有半个挚友亲朋,这笔钱便省了吧!”

    “好了,回去吧。明日卯时在城东演兵场集中,自会有人安排。”

    道谢一声之后,沐风走出大殿,直奔城东而去。在约莫傍晚时分抵达城东演兵场附近,掏出红鹦为其准备的银两,寻了一间就近的客栈住了下来,静待明日演兵场之行。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道鸡鸣响起,沐风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夜几乎一夜未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简单洗漱之后,便提前来到了演兵场外。此时天尚未全亮,栅栏门口除了站岗士兵以外,还没人到来。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静静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方才陆续有人前来。卯时正点,演兵场门前栅栏缓缓打开,一名身着铠甲的将领走了出来,看了众人一眼,便招呼他们进去。

    众人跟随将领一路往里行去,宽阔的训练场外围整齐地驻扎着数排帐篷,里面的兵士已经开始了早晨的操练,“嘿!哈!”的训练之声响彻整片场地。来到场地中心,那名军官拿出一份名单。

    “李清”

    “是...”

    “回答到!”

    “额..到...”

    “大点声!”

    “到!”

    “徐仲祥!”

    “到!”

    ......

    “沐风!”

    “到!”

    收起名单,命众人站成一排,挨个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后,那名军官开口道:“从此刻开始,你等十一人将在演兵场开展三个月的新训,在训练合格之后,方才能够正式编入军中。”

    “此次入伍新兵共计二百余人,分为两个分队,你们编入第二分队,新训教官便是我。”

    “我叫秦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