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镇少年
“有湖镇”是小镇的名字,意为有一片小湖。
高升沿着湖岸一路跑去,越跑身体越轻松,脑袋越舒服。
小跑了没多久,不远处有一间普通农家小院子映入眼帘。
院子门前两颗古老的大柳树抽出了新芽,随风摇曳着,很是自在。
门上贴着崭新的门神,经过雨水冲刷,也是变得破旧了些许。
院子内,篱笆里面养了几只鸡鸭。
小黄狗远远的看见高升,也是“汪汪”的叫唤着。
炊烟升起,看样子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此情此景,高升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快步的跑向小院。
高升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院子里,心终于平静下来。
“吸——”
下意识的吸溜一下,把晶莹口水吸进了嘴里。
只是眼中灵泛了许多,早就没了呆傻之意。
“小升回来了,来来,吃饭饭啦,今天又跑到湖边去了吗?”
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盐罐从房间里出来,慈爱的摸了摸高升的小脑袋,见到乖巧的高升满脸幸福。
高升的母亲,一个样貌普通,穿着普通的平凡人,名字也很普通,叫做“柳花”。
“走,先去洗手手。”
老妇人柳花牵着小手朝着水盆走去。
别人都说他儿子傻,但是她觉着除了有点呆外什么都很好,也不哭也不闹特别安心,老来得子本来就是上天赐予,老妇人倒是知足的很啊……
“小升,还有臭小子欺负你吗,你给你爹我说,看我不打碎那帮小兔崽子的屁股”
一身穿黑色的棉褂,头戴小帽,看着很随和。
但是手里拿着家伙,一副要找人“理论”的样子不似那般随和。
他发现小高升一屁股泥土,以为自己这傻儿子又被欺负了,当场气愤连连。
这就是高升的父亲“高财”。
“别吓坏孩子了三哥。”
柳花满脸怜惜的看着自己傻儿子,揪下小高升的鼻涕甩了出去,随后白了一眼高升的父亲。
高升看着这俩人,咿咿呀呀起来。
高财起身吸了口眼袋朝着天空吐出一个烟圈,柳花则拍打着高升身上的泥土。
“饿,饿了”
一嫩声音传来,颇为口齿不清。
“饿了?这就吃饭”
高财朝着鞋底磕了磕烟灰,但是回答后就突然一愣,刚才那声音是……
咣当,东西掉落的东西,那是盐罐打碎的声音。
“小升,你,你会说话了!”
柳花一愣,激动的抱了起来眼前儿子。
“饿,饿”
高升在次说话后,二老喜极而泣。
“好,好好”
老高财激动上前想要抱起,却见柳花一把打开老头的手,怕高升父亲毛手毛脚的弄疼自己孩子。
高财也不恼,在旁边开心的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拧巴在一起了。
“咣咣,叮当咣”
几声锣声,一台大戏马上开演了。
台上各位角,卖力的表演着,分外卖力。
小高升则是被自己的老母亲抱在怀里,娇嫩的小脸蛋上圆鼓鼓。
老来得子本来就娇,现在又大病得愈,这可高兴坏了二老,眉眼上全是笑容,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周围一圈邻居亲戚也来祝贺,全都留下吃饭。
钱嘛,二老多年积攒到也不少,而且在小镇上有间粮铺,生意还不错,虽然小镇都知道高财出了名的扣搜,但是对待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大方。
高财看着一张张酒席,脸上除了一脸肉疼外还是肉疼。
“大家吃好喝好啊,哈哈”
高财挤出一丝微笑招呼大家。
“当然,占你一次便宜可难得,对吧大家,使劲吃,哈哈。”
不少人一阵起哄,那是哞足了尽吃喝,看的高财那是心底一阵生疼更爽了。
毕竟今天铁公鸡拔毛了。
而在远处,几个妇女围着小高升说三道四。
小高升也是左看看右看看,这憨态可掬的模样也是引得众人惊奇,觉着这高财没说谎,他这儿子不似傻子了!?
高升的母亲柳花也是合不拢嘴。
其他人则争相说着好话,毕竟吃人嘴短嘛。
倒是有个小插曲,本镇来了个泼皮无赖来混吃混喝,甚至闹出了乱子,最后拿出了一块祖传的“宝玉”来赔礼,当然了,说是赔礼确是一块透明石头罢了。
月到柳梢头,一家人忙活了一天,也难得空闲下来。
高升的父亲正在对账,时不时来一口旱烟,那是一个享受模样。
偶尔看一下不再呆傻的高升心里很是满足,手中的算盘打得更响了。
高升的母亲则是又挑了挑油灯,时不时加点油进去。
小高升手里攥着那枚暗红色小石头不舍的放手。
“早点睡啊小升别玩石头了,不然魔笛要来吃人啦!”
高财拿出了一个流传很广的小故事吓唬小高升,小高升则猛的蒙上脑袋老老实实交出暗红色小石头。
“孩子他爹,小升这么喜欢这石头,难道是个稀罕宝贝?”
老妇人拿着暗红色小石头,她怎么也没感受到小高升所说的热啊?
“怎么可能?早点睡吧,别瞎想。”
高财倒是无所谓说道,不过突然想起这泼皮似乎祖上不得了,难道真是个宝贝?
毕竟据传闻他祖上曾经也是名门之后,家族历尽辉煌,但是经历十几代名震京城,但现在却成了破落户,成天被自己爹带着坑蒙拐骗。
高财赶忙摇头。
恐怕就连这“宝玉”也从自己老房子里随手捡到的,要是真值钱,也不会轮到高升。
夜色渐深,妇人吹灭了灯火。
而在不远处,一直攥在自己的小手掌里,不知不觉间一股热流缓缓地进入小高升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