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酿三国

第九章 一场大胜

    出去刺探军情的小卒回来了,将对方营地伤亡情况消息打探了出来,将消息禀报给我们。

    众人听到后,唏嘘不已,没想到两军厮杀尚未几合,战果未彰,却用几坛酒灭掉了对方几员大将,真是又喜又惊。

    小卒说,对方的将军最近没心情操练军马,更无心恋战,反而是天天让人出去寻找酿酒师傅。

    程将军派出去的杜阿炳、谢阿三和陈阿常三人立了军令状,找不到能酿出美酒之人,回来要杀头治罪。

    三人悻悻而出,跑到旁边小镇上网罗来一批烧锅酿酒的师傅,让他们各酿酒一坛,味道好喝的进营封赏,味道差的直接砍头。

    没多过久,方圆五十里内的酿酒师傅全给砍头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大部分酿酒师傅都是奸商诡诈之徒,丝毫没有用心去酿酒,为了降低成本,竟然用下三等的粮食磨碎后充当好原料发酵,更有甚的乱加一些增香剂,有的直接无限兑水,最后弄得酒体清淡无味,苦涩难咽,闻着刺鼻,喝着呛胃。

    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对酿酒整个行业丝毫没有充满敬畏之心,倒是一心的弄虚作假、焚琴煮鹤、以次充好、谋取利益。

    按照我们对这个行当的热爱来讲,是万万接受不了啊!万分该杀!愤愤之余,我们聚集到一起开会,商量后面的应敌方针。

    吕窦大爷说,“现在对方虽然无心迎战,但毕竟军多将广,万一哪天来个突然袭击,我们也不好应对,必然需要趁着这个缓息的机会,找个对策。”

    大家一致同意。

    张将军说,“要按我说,咱们派人给送去美酒千坛,让他们喝个痛快,算是缓兵之计,只要他们一日不打我们,我们就每日送酒,这样可保我军无忧。”

    “不可”

    吕窦大爷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说道,“毕竟这是两军交战,我们不求奋战,只卑躬屈膝的进贡献礼,传回南阳郡城,岂不是让太守责怪,且我们远行作战,军需配给困难,哪里受到的这么折腾,万一对方把我们酒拿去高价售卖,我们岂不是甘为人奴,替人生财。”

    吕窦大爷又停顿一下,瞅了眼我,又道:“每日酿千坛,岂不是会把乔将军累坏。”

    我心头一惊,心想,“好险!”刘将军听后,低头所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既然敌军找的是酿酒师傅,不如你俩就将计就计,借机打入敌人内部,然后伺机而动,背后插刀,以祛敌军,何如?”

    大家听后,欢欣鼓舞,拍手称快。我也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是,听说敌军三个将军已经抓了好多酿酒师傅,他们喝的不对口的酿酒师傅,直接咔嚓了!

    我抬头环视,看到众目均聚焦到我的身上,我咽了咽口水,说道:“军有危难,我理当万死不辞,不过此行甚是艰难,听说周围几百里已没有会酿酒的师傅了,万一我也被砍了头,可能会影响团队后期的酒水供应,倒不如我先把酿酒技术交给吴蒹乐和石匠,先让他们去试试运气,如果被杀了,我再去吧。”

    吴蒹乐和石匠听完,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他俩异口同声的说,“要去三人一起去!”

    大家不约而同的掌声雷动,欢送我们。

    我们让小卒四处打探,打听到对方杜、谢、陈三将军挥师北方,沿着横河挨城挨镇的扫荡,寻找酿酒师傅。

    我们三人连夜启程,车载牛拉,带着酿酒器具,跑到他们侦查的下个城镇,在北城区租了个临时店铺,挂上招牌,注册酒家,烧锅酿酒,赶到敌军到达之前,酿出一些酒来,开铺售卖。

    不过几日之后,城郭骚乱,百姓流走,杜、谢、陈三将军杀进城来,他们先是聚集起了乡绅土贵和地方官员,并让户吏誊抄一份市井从商花名册,挨个审查。

    他们先从南城筛查。

    不几日,觉得店里突然多了好多客人,一细问,才知道南城酿酒师傅砍杀了好多,酒水供应不足,客人都跑到北部来解馋。

    我们听后,心里瞬间紧张。更有甚者,不少人打算从我这里订制百坛美酒,然后囤积起来,计划等我们都被咔嚓了后高价售卖。

    其心可诛啊。

    这几天,店里客人络绎不绝,突然涌入一群人来,他们怒目圆睁,杀气腾腾,领头一人冲着我们喊道,“老板出来,赶紧美酒端出,菜肴摆好,切勿迟钝!”

    说完,将那把明晃晃的朴刀立在身边。

    刀锋透风,寒光瘆人,刀刃沾红,我想,可能刚杀过酿酒师。吴蒹乐攥了下藏在腰间的杀猪刀,含目威视,小心翼翼。

    石匠端着几盅桃花醉,面带赔笑,将酒放到这名军官桌上。

    军官面色红润,浑身酒气,可能喝了太多的劣质酒水,不停的打着嗝,骂骂咧咧的,嫌我们上酒慢。

    他慢悠悠的倒上一盏,然后转头看了一下我们,冷笑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脸色凝重,停顿半晌,呆若木鸡。

    吴蒹乐正准备抽出腰间刀。石匠也时刻准备跑到门口,封上店铺门。

    这时,之间他一拍桌面,大骂一声,“他妈的,让我找的好苦啊!”

    说完,立刻挥手让众手下士卒进来。

    “来人,将这几个人塞进囚车,装走!”

    众手下准备咿喏执行。

    我说:“稍等一下。”,

    我进步靠前,道:“请问这位将军,为啥要拘禁我们带走?”

    这名头领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又斟了一杯,说道:“我乃黄巾军张角大仙手下程远志将军的校尉谢阿三是也,因我们程将军爱酒,让我们遍访市井,找到可以酿酒的高人,带回去给军营酿酒,所以,辛苦你们一趟吧。”

    我赶紧走过去,抢过酒壶,替他斟满,说道:“既然是程将军爱酒,让我们前往酿酒,自然是非常荣耀”。

    我给吴蒹乐和石匠使了个眼色,让他满稍安勿躁。

    我接着说:“酿酒这事是个精细活,需要多人协作,精益求精,我们前往军营酿酒是义不容辞,不过要是让我们坐囚车去,在路上弄个腿断臂折的,我们受皮肉之苦没啥事,耽误了酿酒,影响天师出征酒不好了。”

    谢阿三听后,连连点头,说:“言之有理”。

    他然后命人,赶紧准备三顶花锦龙盘八抬大轿,然后安排奴婢仕女和保健人员各三名,一路上好生照料我们。

    我们又抬出几坛酒,让他们畅饮。

    谢阿三接着对我说:“此次出行,历尽艰险啊,虽然我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但实在没有遇到过这么艰险的任务啊。”

    他说完,猛饮一口酒,接着说。“此次任务是寻找酿酒之人,我们沿着横河北上,经历无数城镇,每到一处都是遍访酒庄,品酒找人,不停的喝酒杀人,喝酒杀人,可是把我们给苦煞了。”

    我紧接着又赶紧给他斟满一杯。

    他接着说:“虽然我习惯了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但是实在受不了这么喝啊,我曾经无比魁梧的身体,现在喝的浑身酸软无力,血压升高,胃部不适,眼神迷离。”

    说道这里,他眼含委屈的泪水,接着道:“哥几个压力太大了,每天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每天都得靠服‘疏魂散’才可以入睡,要不整夜失眠。”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包白色药剂,递给我们看。

    我们看了下,是一种白色的粉末,溶化后无色无味。

    他接着说:“一些不良商家,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到酿酒上,分明是以次充好、弄虚作假,原料筛选不严格,技术掌握不过关,器具消毒不彻底。”

    说道这里,他紧握双拳,手砸桌面。

    “更有一些人,配料边上明明写着粟米,结果用的劣质的米粉发酵,还乱加一些添加剂来掩盖酒体的苦涩味,然后卖给百姓。

    这些酒喝完后,上吐下泻,头疼眩晕,太难受了!”

    他接着说,“更可气的是,这条名为横河的河水也太差了,两岸住户将死狗、烂猫、腐猪、残驴之类,不停的倾倒里头,两岸垃圾堆放如山,河水污浊,臭气熏天,鱼虾不活,用这个睡酿酒,喝起来像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我赶紧安慰道:“谢将军受苦了,我们用的都是远处的山泉水。”

    “我本不爱杀人,老母吃斋念佛,出征前反复叮嘱让我少些杀戮,所以我一直很控制的,但是碰到这些酿酒的不良商家,他们唯利是图、践踏工艺、害人健康,我见一个,杀一个。”

    我听后感动不已,深鞠一躬。

    我命人又抬出美酒十坛,分给众军卒共饮,以犒劳远行之苦。

    第二天,我们收拾器具装车,登上大轿,跟着军队沿着横河南行,赶回军寨。

    我们偷偷的让人回去给吕窦大爷报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成功渗透敌人内部。

    至此,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路行多日,回到营寨。

    谢阿三第一时间带我去见程志远将军。

    我们来到主账中,见中厅端坐一人,我见他年过四十,满腮胡须,一脸横肉,膀大腰圆,四肢健壮,穿着战甲,头盔歪戴,看起来非常懒散。

    我们三人账下垂手听命,侧眼观察周边环境,发现毕竟是农民军队,军营布阵杂乱,环境混乱污浊,官兵军容松懈,丝毫没有大型军队的威严。

    这种为了喝酒耽误战事的队伍也够没斗志的。

    未等程将军问话,谢阿三将酒端上主位置,让程将军品鉴。

    “好!”

    程将军喝完后十分高兴,兴奋不已,道:“这就是我一直魂牵梦萦的味道。”

    他接着环视四周,道:“三人寻酒有功劳,各赏锦衣和金箔各一匣。”

    接着,他看了看我们,面带狞笑,道:“你们接天赋异禀,可以酿出如此佳酿,我甚喜爱。只要你们今后尽心给我酿酒,供我后勤补给,我肯定让你们荣华不尽,坐享富贵。”

    我们赶紧拜谢。

    程将军赶紧让侍卫安排照料好我们的后勤器具,让我们尽快酿酒。

    我罗列出酿酒所需原料,程将军更是不敢怠慢,让人尽快采购。

    同时,找到谢阿三,要来“疏魂散”若干,告诉他我们几个连夜酿酒,压力太大,需服药入眠。

    谢阿三深信不疑。

    趁着整顿的时候,我们偷偷让石匠跨过横河,回去将情况禀报。

    没几日,材料采购齐了,我们开始酿酒,谢阿三又给了我们几十名军兵帮厨打下手,不久,佳酿既成,接着日夜赶工,日酿百坛。

    程将军闻讯,十分高兴,让全军校尉以上军官聚会,分尝一下这酒的味道。

    我们抬来酒,让大家品尝,当夜众人皆惊,相见恨晚,开怀畅饮,结果都烂醉如泥。

    我们一看,有机会了。我和吴蒹乐商议一下,连夜写了秘信一封,让石匠带回去。信的主要内容是,让我军寨前讨阵挑衅,然后引对方出战,然后我们佯装战败,然后让敌军凯歌而归,全体庆酒,然后我们在酒里下药,毒倒众人,最后点火为号,然后再偷营劫寨。

    我们都觉得,此计甚妙!

    当夜,吕窦大爷收到信后召集大家开会,把具体情况给大家一说,大家惊喜万分。

    当务之急,是这个人前去骂阵,必须引得敌军出阵,且只能战败。最后大家觉得还是吕窦大爷亲自助阵较好,主要是看其他将军年轻气盛,英雄无敌,如果故意战败后恐引人怀疑。

    最后吕窦大爷强辩不过众人,被迫同意。

    他从别人处借了一双短兵器,骑上张飞老板的马,带领千名军少出阵,并且随行带着一些旧兵器、粮草包、破布匹等。

    到了敌军前几里安营扎寨,准备应敌。

    吕窦大爷怕敌军不出,专门写了一首打油诗,让军队阵前反复颂唱:

    黄巾军中一位程

    胆小如鼠似蝗虻

    屡战屡败无智勇

    喝酒只用小杯盛

    今日杀入你军营

    砍尔头颅莫怕疼

    这么一骂,果然有效,程将军气的满脸通红,带领两千军兵出来应敌。

    阵前见面,分外眼红,对方见我方是一个年长大爷,甚是轻蔑。

    对方谢阿三觉得打一老者机会难得,难度不大,大功可成。

    征得程将军同意,谢阿三驱动战马来战。

    吕窦大爷也是靠当年杀猪留下的一点功底,仓皇应对,未两三个回合,便满头大汗,最后大喊一声:“撤!”

    瞬间,我方军队四散而逃,扔下兵刃、布匹、战马、粮草等物,落荒而逃。

    谢阿三一见得胜如此容易,不得得意洋洋,象征性的追了一阵,便撤马回来,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

    敌军高奏凯歌,鼓乐齐鸣,庆祝胜利。

    回到营寨,我们赶紧递上新酿的酒,奉承道:“天师英勇,有如神助,天助我胜,需全军庆贺,然后一鼓作气,最后顶破敌军,攻克充城市,大事定成”。

    程将军接过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酒痕,大喊道:“全军庆贺,痛饮三天,喝酒!”

    当天,大家杀牛宰羊,制作佳肴,我们搬出提前酿好了的几千坛美酒,分给各个营地战士,让大家开怀畅饮,大肆庆贺首站成功。

    我们在酒坛里面均偷偷放入了“疏魂散”。

    上半夜,军营里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推杯换盏,欢歌笑语,呼喊声阵阵起伏。

    到了午夜时分,众人声音逐步降低,灯暗人稀。

    后半夜,整个营地鼾声如雷,一片片沉闷的呼啸声。

    我一看时机到了,便偷偷走到中账前,看到程将军和几个副将、便将和一干校尉等人,盔歪甲斜,衣冠不整,呼呼大睡。

    我和吴蒹乐就走到后面粮库,推到煤油灯,焚烧了整个粮草库。

    瞬间,火光四起,片刻,将营地烧去一半。

    我军三位将军见火光起,同吕窦大爷一起,杀入敌营。

    这时,敌营乱做了一团,敌军十万大军被战马践死不少,又被大少烧死在睡梦中许多,折损大半。

    最后程将军在烈火中醒来,惊讶万分,一看大势已去,慌忙抢夺过一匹战马,从后营脱逃。

    我军三位将军各乘战马,左砍又劈,血溅战袍,好不痛快。

    最后,杀到天色亮,方才安息。

    清点战场,杀敌四万余人,俘虏三万有余,其余跟着程将军趁乱逃跑。

    众人狂喜,难得大胜,而且得到战利品无数。吕窦大爷拿来功劳簿,将我们几个名字记上,并写下战报喜帖,让人送回南阳禀报太守。

    我也写了封信,让人捎给了雕蝉,把我的功劳告诉她。

    对于三万俘虏,不知如何处理,几人商议了一下,觉得他们都是一些种地的农民,被张角巫师洗了脑,这才拿起镐锄造反,实在都是被人利用的。

    我们找了这些人的一些头领,让他们可以选择回家种地,前罪既往不咎,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打天下,如果留下来,管吃管住,并且每月可以发桃花醉一坛,完全自己选择。

    出乎意料的是,将近两万人都同意留下来,一方面是回家种地也不保证裹腹充饥,另一方面,酒太好喝了。

    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喝着那么好喝的酒,吃着那么香的肉,醉生梦死的,怎么突然睡醒就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