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酿三国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楼的小龙虾

    连日行军,军旅劳顿,但是也并无波折。

    走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离着洛阳两日的路程。我们经过一处名为仺曳的小城,大军临时歇脚。吩咐军卒驻扎下了大营,我们几个人在主帐内商议。

    吕窦大爷说到:“此次出行,名为对抗董卓的势力,这次无功而返,如果带着这么大的队伍回洛阳,恐怕引起董卓的忌惮,想必不太安全。”

    “的确。”刘大爷说道,“董卓势力很大,只手遮天,他安排的眼线可能已经将我们军队的动向,透露给他,倒不如我们先将军队驻扎到附近,我们乔装改扮,慢慢潜回,然后伺机而动。”

    大家商议妥当后,便让人在仺曳之中临时找地方落脚,让大部队先到远处驻扎,等待号令。一方面,让人到洛阳城中送信,通知各家眷我们已经回兵,让她们有空前来相见。另一方面,派人前往兖州,询问关二爷的情况,后来得知关二爷正在和曹大哥在当地招兵买马,囤积势力,寻找后期发兵机遇。

    稍等几日后,家眷们分别乘着几驾马车,纷至沓来。

    没想到多日不见,我以为貂蝉也会挂念远征的我们,想必会稍微消瘦一些,但是没想到她稍微胖了些。

    貂蝉见到我,不好意思的低头微笑,貌似也不好意思。

    她头戴银钗,鬓角俊眉,身着丝珮,丝纱罩肩,纤体细腰,含情脉脉,美的像初绽的玫瑰。

    然后他解释到,最近她在王司徒家生活较为安逸,天天陪着司徒家女眷研究诗词歌赋、刺绣纺织,当然,做为司徒家义女,她依旧负责给司徒家酿酒,虽然没有我的协助,但是靠她自己的能力,酿出来的也可以有个七八分相像,结果深厚司徒喜爱。

    司徒借助这个酒品,宴请了众多朝廷大臣,大家借助品尝美酒之时,相聚洽谈朝中大事。

    朝中诸臣,总有那个几个老同志具有忧国忧民的心情,对董卓把持朝纲、祸乱朝政的情况痛心不已,但是碍于董卓权利通天,只能在凤仪亭这里喝闷酒。

    所以,貂蝉在这段时间听到不少朝中大事,倒也是多了几分政治敏锐度。

    当天,我约着貂蝉一起在城中的商业小巷中散步,她怀抱苜餎兽,听着我给他此次出征的事,特别是听到曹大哥连续十八天睡诸侯老婆的事,她忍俊不止,笑的直不起腰。

    她问我后期有什么计划,我给她说,现在世事难料,战乱艰险,且董卓肯定到处寻找我们,因此,我们既不能回到洛阳城内,又不宜远征,倒不如暂且将军队遣散远处,我们暂时在这个小城中稍微隐匿一阵。

    她也赞许这种想法。

    她建议先在城中开一家酒楼,让焦昀当大厨做菜,然后配合卖桃花醉。

    我们把想法汇报给几个老板,大家表示同意,让我们负责酒楼的开办。

    经过多日的选址,我们找到一处绝佳的位置:

    这个位置在繁华商业街的尽头处,可以说是闹静结合:酒楼大门正对主干道,门前客流熙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酒楼后矮山一座,清秀雅黛,山和酒楼之间有一条小河,河流半折弯绕,围住了半个酒楼的后堂,我们在后堂修建了一处小小的木质露台,添置了几处雅座,又修补了一处船坞,乘船游客也可以暂时停泊,然后上台饮酒取乐,在雅座之处种了点藤蔓类花草,花草顺着凉棚的支柱爬伸着垂下了灿烂的花朵。

    我当然觉得这种场景很美,特别是在傍晚时分,雅座之处,花香弥漫,泛舟漪漪,归鸟盘桓,假若喝点美酒的话,感觉很好。

    对于店内建筑,我们也是精心装饰了一番:家具高端典雅非凡,杯具光洁无暇,买了点名人字画装裱起来,突出了秀气的风格,走的是高端路线。

    针对本地人的口味,焦昀专门开发了一系列菜品,既去掉了传统川菜的燥热,又融合了当地元素的多元,口味独特,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

    当然,有我们一群人经营情况调整筹划,相关问题都可以得到最好的解决方案。

    日常做饭烹饪用的食材,自然不用说,都是当地能找到的最好的,如长衫罩鸡笼饲养、露水花瓣养肥鲤鱼、蜗牛嫩肉喂填鸭、美酒封坛沉浸在小河中,饮时多了几分甘冽和清爽。

    焦昀按照日常烹饪需要,在当地物色了几个帮手,有的精益求精的锻炼刀功,砍菜切丝精细出众;有的负责制作面食,揉搓擀抻各有特色;有的负责凉菜,藕尖蛰片清淡爽口;有的负责闷卤,厚肉肥肠优于玉肴。总之,多了几个得力助手,焦昀烹饪技巧更加登场入室,出类拔萃。

    当然,除了人力帮手之外,焦昀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对调料配菜的选择,也比较挑剔,就凭着这种讲究的风格,自然在当地餐饮界独树一帜。

    没想到开张没几天,竟然成了当地人争相品尝的地方,各种名人纷至沓来,每日菜品供不应求,门口排队的人排到了商业街到的中间。大家一方面是品菜,一方面是喝酒,最后也是觉得环境场地的确优雅,适合大家舞文弄墨,含章摘句。

    当地仺曳的几个文人墨客,时不时的在山后的石壁上题写诗句,一面山壁很快成了涂鸦墙。

    有个叫蔡邕的写道:千里逢迎酒一杯,笑论枪戟沙场摧,不问英雄今日事,何不忧愁发褪黑。

    有个叫嵇康的小孩,也过来凑热闹,拿着木炭块在一块木桩上写下:有时有来有时无,轻鸢草色伴柳竹,众人独醉我独醒,何必驱车赴穷途。

    有一天,一个容貌怪怪的人来到了店里,他正襟危坐,面露闲情雅致,约了几个好友,到此喝酒吃菜。

    酒菜上罢,众人品尝后赞不绝口,这个容貌怪怪的人也给手下随从要了纸和笔,打算赋诗夸赞,但是看着墙上,柱子上都写满了,正在犹豫之时,雕蝉从外侧推过一屏风,请大人题词。

    想必雕蝉慧眼识才,知道这个人也非等闲之辈。

    他趁着酒劲,执笔而立,晃晃悠悠的走到屏风前,思索片刻,挥墨写下:“店小客多味道足,萧然县令很折服,生平能吃这顿餐,不辞世间做凤雏”

    雕蝉看后,忙过去献礼,道:“原来您就是庞士元,庞县令。今日来弊店,真是蓬荜生辉。”

    果然,这个人名庞士元,字凤雏。

    庞县令回首执意,道:“讨扰,讨扰,就问本县从外地来了高人,开了个酒楼名扬四方,今日带几个朋友过来体验。”

    “感谢庞县令抬举。”

    庞县令记着说着:“另外,我这还有一事相告:过几天就是咱们董卓太师的五十岁大寿,今年为了庆贺他的生日,要在全国举办一场厨艺大赛。在全国通过三轮淘汰赛,挑选出各地知名的师傅,最后汇集到洛阳竞技,最终的冠军会有奖励,官赐御膳大夫,并调往洛阳,专门给太师做饭,也算国宴做菜大师,享受朝廷补贴,这个机会难得,所以今天前来告诉你们。”

    我听后,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推脱辞下,谁知貂蝉抢前一步走过去,弯腰谢恩,说道:“感谢县令想告,我们定会全力以赴参加选拔,拿出本楼最好菜系参赛,给本县争光。”

    “好,好!”县令听后仰天大笑,“那就烦劳诸位了,我姑且替你们报上名。”

    雕蝉转过头来,给我使了个颜色,我也过来致谢。

    县令走后,雕蝉把我叫进内屋,说到:“难道这不是个接近董卓的机会吗?”

    我听后,恍然大悟,没准我们参加厨艺大赛获胜后,真的可以搞一个“穷图匕现”的刺杀活动。

    但问题是,全国各地名厨众多,高手如云,各大菜系,各大酒楼的掌门人,想必也会使出浑身解数,到时候想一举夺魁,也不是特别容易。

    州县小吏过来告知,第一轮的比拼将在月中举办,举办地点在衙门正门之前,此处有广场一个,这是平常宣判罪犯,讲解政策,张贴皇榜的地方,边上有一排杨树,树后面有一条小河。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比赛前几天,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前去现场抽取比赛内容。

    我们一早就到了比赛现场,看看当天比赛什么内容。

    只见场地之上,锦旗飘摇,招番舞动,吸引了大批当地民众观摩。毕竟,对于尚未果腹的人来讲,有这么一场比赛怎能不让人垂涎,连雕蝉怀中的苜餎兽都焦躁不安,因此,有一群官府小卒不停的维护秩序。官府聘用匠人,在广场处用宽木搭建了一排比艺台,长约百丈有余,每隔几米灶厨台一个,然后同时上台比拼。

    台下,是本地政府首脑、名儒乡绅、酒楼代表、群众代表,由这群人充当评委。

    乍一看,阵势不小,看来为了庆贺董卓生日,当地政府的确也下了一番苦心。

    我们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裁判桌前,焦昀见到主考官弯腰致意,代表我方选手领取首轮内容,我们接过装题的锦囊,拆开后上面写着:麺。

    原来比拼面食。

    当夜,我们回到酒楼,商量对策。

    酒楼伙计跑过来说,据说对山西并州、兖州、咸阳、陇原等地来的厨子,听说首场比试面食后,都高兴坏了。

    的确,这几个省份都是以烹饪面食出众,我们焦昀是川菜出资,面食自然欠缺。

    不过,对于首场比赛来讲,难度并不大,据我们观察,通过衣着分析,这些面食厨师基本上都是路摊野店的水平,对我们很难造成威胁。

    我们问焦昀怎么看,只见焦昀笑而不答。

    因此,我们也多少有了些踏实感。

    转眼到了比赛当天,人山人海,各路厨师相聚于此,摩拳擦掌。

    我们仺曳代表队抽签第三轮出厂。

    第一轮上台的是从外地来的厨师,他们和擀抻拉拍,一顿快速操作折服众人,台上各个锅灶烟气朦朦,引得众人垂涎三尺,不一会各种拉面、擀面、板面、牛肉面、臊子面纷纷呈上来,端到了评委面前。

    大家依次品尝一口,闭目品喏,呷口鉴赏,然后依次给出了评分。

    这个时候,庞县令起身总结:“诸位,今日比赛,号召了天下名厨相会,各位大家争奇斗艳,各有千秋,味道也的确惊艳,实为难得……”

    但是,庞县令画风一转,接着说:“不过,这次盛会是为了给董太师助手,各位首轮比赛竟然端出了板面、拉面、牛杂面,诸位想想,这么庄重的场合,拿一碗面条给太师,是不是稍有不妥……”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缓过神来都惊恐万分。

    于是,比分纷纷作废清零,那一干厨师纷纷的垂头丧气,打道回府。

    第二轮,又有一帮人上台,这些人吸收第一轮的教训,改成以蒸煮烤制食品为主,一群人揉捏塑性,不断玩弄手中面食,制成了烙饼、胡饼、雪花饼、馒头、包子

    糯米团,各种精美糕点。

    出锅后,分别端给评委,评委们用手掰下小块,开始品尝,然后纷纷打分。

    这个时候,大家扭过头瞅着庞县令,看看他对此番比赛,有什么样的看法。

    庞县令不好意思站起来,道:“各位名家,出手不凡,技艺精湛,堪称大家……”

    他接着叹了口气,说:“但是庞太师身材甚胖,体态臃肿,想必也会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疾,这类食品虽然味道极佳,但是就怕热量太高,不利于董太师的健康……”

    众评委听后,点头认可,也无不为庞县令的真知灼见所佩服,纷纷给了不太高的分数。

    这下,轮到我们出场了。

    焦昀听了前两场的结果,微微一笑,披上围裙就开始烹制,我和雕蝉一边打下手。

    他先让我把稻、黍、稷、麦、菽几类粮食分别的研磨精细,保留适量的麸糠,以提高粗粮比例,然后用桃花醉和面,以增加面体清香,最后将五类面食分别调入不同调料,形成五行五味斋,其中稻米粉调入适量白梨汁,以成金势,用以甜味滋润气肺;将黍粉以酸枣汁佐制,以成木势,以酸味弥补肾脏;以苦菊水调制稷粉,以成水势,用苦味保护肠胰;以辣椒融入麦粉,以成火势,以辣味调理肝脏;以井盐料理菽面,以成土势,以咸味支撑心脏。

    通过五谷的搭配,配合五味的调和,利用五行相生,实现五脏的调理。

    此一招,不可不称之为大绝!

    最后,将五部分融合成一个大盘,再让雕蝉用刻刀雕刻图案:酸成龙型,甜成凤样,苦雕麒麟,辣成瑞兽,咸为祥云。

    最后,我们命名为“五行五方福年瑞意万寿糕”

    成品一出,四桌哗然,秒杀众人,庞县令激动的哆里哆嗦,说不出话来,毫不意外的,我们夺得首轮比赛的第一名。

    不过,对于我们来讲也是信手拈来,非常容易,不值得吹嘘。

    毕竟,这只是第一轮面食比拼,真正凶险的再后面。

    当天,我们晋级的三分之一参赛队被告知,第二天需要比拼的是家禽。

    这不明摆着给我们“长衫罩鸡笼”的焦昀直接晋级的机会。

    此处无需多说,第二天果然稳稳晋级。

    就只剩下第三天的最后一场了,现在还剩下3支队伍,当天被告知最后一轮需要烹制的是鱼鲜。

    还好,焦昀作为川菜厨子,水煮鱼也是不错的,明天应该也可以有所期待。

    我们当天早早入睡,期待明天最后一拼,如果可以晋级,我们将直接代表仺曳城,去洛阳参加最终全国决赛,那个时候有机会直对董卓,寻找刺杀机会。

    不料,第二天到了比赛场地后,竟然出了意外。

    原来同时晋级的另外两个队伍,一个是当地巨贾之子,家产千万,富可敌国。一个是管辖本县的太守之子,手眼通天,横行霸道。

    他们为了应对第二天的比赛,竟然使用犯规的策略:一个是家里出钱,买光了全县所有的鱼鲜,什么贝壳螃蟹大蛤蜊,青草鲢鳙小虾米,统统都买走了,根本买不到原料。一个是利用官宦势力,封闭了所有县城进出道路,将所有鱼塘、大河都围猎,禁止任何行人、水车进入,不让外面鱼鲜进去。

    这下可麻烦了,谁知道他们竟然出此下贱的招数,利用自己权势,干扰正常比赛秩序,实属可恶。

    我们赶紧走向前,找县令理论,庞县令听说后,面露愧色,但是对方有钱有势,他作为小小的县令,深谙“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道理,就算想查清原委,也需要了解背后有无更大领导的指示,如果贸然宣布他们违规,也怕引来不良的后续。

    我们看他为难,也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便不敢追质。

    眼看开赛时间将近,看到另外两个队伍的木桶里面,各种肥硕的鱼虾都有,真是很着急。

    这个时候,正在我们焦急时候,焦昀显得很是平静,告诫我们不要着急,他先去旁边杨树后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休息,我们都错愕不已,不过事已至此,任何努力也有无济于事了,只好让他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候,焦昀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竹篓,桶里装着奇怪的东西。

    我们走向前,问他这是何物。

    他眼睛眨呀眨的几下,道:“我从小就喜欢在河边游玩,喜欢抓河里的一些小鱼小虾,知道像旁边这种小河里,经常会有一些特殊的鱼虾类。”

    说着,他伸手进鱼篓,抓出一些东西,我们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前面有长长的钳子,长有短须,身体弯曲,长有甲壳。

    我们大喊一声:“小龙虾!”

    “是的。”焦昀说道,“一般这种小河沟很难有大的鱼虾的,但是却盛产这种小龙虾。”

    “那个这个小龙虾应该怎么做呢?”

    “放心,交给我,哈哈……”

    说到这里,他就抓紧操作,首先用猪绒挨个清洗虾身,然后扭转虾尾部的触角,逐条抽出虾线,然后放水清洗后,放油先炸制一遍,然后国内炒各种香料,多放长短辣椒和麻椒,用自制的豆瓣酱增香,放入小龙虾翻炒,最后倒入桃花醉小火炖煮,最后大火收汁,上盘后撒上香菜碎和紫苏叶。

    刹那间,一种浓烈的香气,覆盖了整个广场,把周围清炖、红烧、干烧、酱焖的鱼香全部盖住,众评委纷纷起身远望,看看到底是谁的菜这么香。

    最后,我们将小龙虾装到盆里,放到评委桌子前,还没等我们介绍菜品,一群评委围聚到一起,蹲在地上,慌忙抢着用手剥虾肉吃。

    之前几轮都是小尝一口,这次一群人蹲在堵上,竟然把一盘子给吃完了,一个个吃的满嘴红油,手指上沾满了汤汁,裁判让评委们打分,评委们也不顾不得别人,蹲在底商举起手,三嘴两舌的说着:“第一,第一……”

    然后接着吃。

    我们看了眼庞县令,庞县令站在旁边,看着盆中小龙虾越吃越少,怕自己分不到太多,便焦急的不断跺脚,最后索性大声宣布:“你们第一,你们第一,赶紧的,剩下的汤给我打包,我回家泡米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