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绿翘还是走了，没有告诉杨全。

    小院子里没了往日的嬉闹，只有个少年每日在偏院拼命修炼，时不时传出少年锤炼肉身的闷哼，短暂而压抑。仿佛只是是为了宣泄。

    暗中的林伯见这一幕只是摇摇头，有些人一旦选择了，就必须走到底，没有退路了杨全。

    而花园中的红裳少女依旧如往日般慵懒，只是时不时随着院中少年的闷哼露出一丝笑意。

    哼，哼，哼，杨全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陈武，来打我，你那时不是很骄傲吗？现在怎么像个娘们，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有，我叫你使劲啊！！

    陈武倒没有生气，只是保持着力道，抵御着瞎子少年的攻击，或者是说他的发泄。

    终于，杨全趴在了地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像一条死狗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只有这样了吗？陈武不屑的说道。

    杨全费力的用手爬了起来，还没完呢，看不起谁！

    砰，杨全被拍的倒飞出去，够了吗？陈武揉了揉拳头。

    他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之所以任由杨全发泄无非是那心底那点可笑的愧疚感。

    但是武夫一道从来都是孤独的，若是连寒冷孤寂都无法忍受，又如何站在高山之巅！

    陈武提起杨全凑在他耳旁说道：我辈武夫，这背后可以背负很多，但是唯独不能背负情感，你知道吗？

    因为你只是一条没了主家的野狗，这安王府的门第是小姐赐给你了，你只要跪伏谢恩就行了，你懂了么？

    你需要尽快破入锻骨，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主人效力，不然你会死在擂台上，你知道吗？

    杨全啐了一口血沫子，你想多了，我只是恨自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无法做自己的选择！

    陈武嗤笑，懦夫！

    他一把将杨全丢在了地上，快步离去，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

    杨全就如一条死狗，慢慢的起身，爬入了房中的浴桶之中，如今没有人再能背他，扶着他，只能靠他自己。

    温暖总会消散，只有黑暗始终伴随。这些从小便明白的事理，又何必苦苦的去追寻。

    不得不说，陈武下手总是恰到好处，每次都会给杨全留一口气，让他能爬到药桶里。

    杨全总是想到，林伯的药浴总是能让我第二天活蹦乱跳的，可能是为了第二天能继续挨打吧！呵呵。

    陈武早已经不是用拳头锤炼杨全的身体了，而是用气劲淬炼杨全的骨骼，促进新的骨骼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有韧性，但也是更痛。震碎了，再重新生长，疼痛，但是管用！

    杨全证明了当你长时间经受非人的疼痛，那么你会习惯它，甚至会逐渐接受它，爱上疼痛的感觉。

    两个半月的非人疼痛，两个半月的暗无天日，震碎，生长，再震碎。从一开始骨骼震碎时的闷哼到现在闻到血腥味那一丝丝兴奋。

    陈武都摇头直呼疯子，当然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每次都会加大力度，直至少年不再动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温暖的晨曦照在杨全古铜色的肌肤上，这是他这段时间为数不多能获得温暖的时间。

    林伯在暗处直摇头，滋滋，生于黑暗，却喜欢追逐光明。

    小子，你的骨骼到极限了吧！

    杨全浑身颤栗，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还没有呢，我感觉还能变强。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兴奋。

    陈武没有像往日一样再帮杨全锤炼筋骨，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没有时间了，还有十天，你必须要破境了。

    可陈教习，我感觉我还没有到极限，如何破镜？杨全似乎急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把握让你七日内破镜，跟我来。

    茶庄。

    庄主，杨大人。随着侍卫们一声声的问好，杨全却一脸不解，你带我到茶庄来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仙丹，能让我破镜？

    陈武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走了不大一会儿。

    到了，陈武让人打开一道小门，将杨全推了进去。小子，别死了，将他们当成同类就行了...

    陈武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走远了。

    杨全步入暗房，四周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热气靠的越来越近。

    黝黑的皮肤，斑驳的毛发，口中喘着粗气，双眼冒光，显然这些“同类”已经饿了几天了，慢慢向杨全逼近。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是听这喘息声，时不时伴随着狗叫声，也大概猜测出是恶犬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杨全脸色慢慢变得严肃，慢慢俯下身子，趴在地上。

    遇到狗一定不要慌忙跑，一定要找到四周能用的一切武器，因为你一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当然杨全周身一片漆黑，大门已经关上，自己不解决这些牲畜肯定是无法出去的。他摆出架势并不奢望能吓退这些恶犬，只是希望它们能够犹豫，哪怕只是一丝犹豫...

    它掉队了，一处没有了脚步声，让狗群的包围出现了漏洞，杨全四肢着地，出现在那缺口，一把捏住那退缩恶犬的脖子，咔嚓，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一条，嘴角露出畅快的笑意。

    但是饥饿还是战胜了理智，剩下的恶犬一拥而上，仿佛想将他分食。

    不知打退了多少恶犬，饶是杨全的体力，也逐渐感到不支了，伏在地上朝犬群嘶吼着，想多恢复一点体力。

    但是犬群也像开了灵智一样，仿佛知道杨全已经穷途末路了，有断尾的，有跛脚的，纷纷朝着杨全再度逼近。

    门外天窗。

    庄主，需要救他吗？我看他到极限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向陈武问道。

    不，他还没有，你太小看他了。

    门内。

    杨全听着四周的嘶吼声，嘴角却勾出一丝笑容，至少少了一大半的喘息声，你们也到极限了吧。哈哈哈来吧。

    杨全脸色潮红，主动冲向了犬群，在手撕了几条恶犬之后，犬群逐渐开始避让他。每当杨全到那个方位的时候，犬群总会一哄而散。

    逐渐变成了一个人追着十几条受伤的狗的闹剧。

    陈武看的愈发没有意思了，今天热身就到这里，你们把他带出来吧！

    浑身沾满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杨全被带了出来。

    陈武捂着鼻子，你怎么身上一股牲畜的味道，快去洗洗。

    杨全神色如常，只是嘴角抽了抽，我身上的气味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么？但是嘴上还是嘴硬道：这些小狗不够，不够我破镜的陈教习。

    哈哈哈，你小子，快去洗洗吧，今晚托你的福，我们开开荤，这狗肉可不是平日能吃到的。

    至于破镜，你急什么，今天才是热身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