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皆她掌中之物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

    “安平郡主悲伤过度,再加上淋了雨水,所以这才会晕了过去。”大夫收回了手,对着萧鸿深说道。

    萧鸿深看着床榻上巴掌大小的脸蛋,那双潋滟清冷的双眸紧紧的闭着,他嗯了一声。

    “柴右你送大夫出门。”

    柴右领着大夫出去:“这边请。”一直将人送到了门口,柴右还体贴的送上了伞,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他冲着大夫点了点头。

    是的,大夫也是燕晚清的人。

    萧鸿深居高临下的看着燕晚清,又看见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于是他喊人唤来了云歌。

    云歌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萧鸿深,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谁知道在书房里看到了燕晚清,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殿下……”

    云歌皱眉:“她为什么在这里?”

    萧鸿深面无表情:“你去给她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丢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离开。

    云歌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看着榻上的燕晚清,她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竟然让她给这女人换衣服?

    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着床榻上虚弱不堪的燕晚清,云歌眼中闪过阴狠,她拿过边上一把匕首,直接拔了出来,朝着床榻逼近。

    “不是要换衣服吗?本小姐就好好的给你换!”

    那匕首泛着森冷的光朝着燕晚清的脸逼去。

    看着白皙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云歌眼中都是嫉妒。

    “刮花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去勾引殿下!”

    匕首眼看着就要在燕晚清的脸上戳出一个伤口,云歌的手腕猛地被捏住了。

    只听见冰冷的没有一丁点情绪的声音响起。

    “你想干什么?”

    燕晚清刚才就醒了,就是想要看看这云歌想要干什么。

    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样大,竟然想要刮花自己的脸。

    云歌的手腕被捏住,疼的她皱眉:“你松手!”

    “松手?”燕晚清冷哼一声:“好啊。”

    她猝不及防的松了手,云歌捏着匕首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燕晚清浑身湿漉漉的从榻上坐起来,云歌猛地站起身:“你来殿下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本郡主无需向你交代。”

    云歌看着她依旧是高不可攀的模样,心中忌恨不已:“本小姐听说了,镇国府和将军府的男丁悉数战死沙场,安平郡主现在像个丧家之犬跑来七皇子府上,可是想要替燕家寻求一个庇护?”

    燕晚清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云歌便觉得是自己说得对了。

    她哈哈大笑出声:“是了是了,你这生来便在高位的人,最害怕的事情便是跌下来,没有了父兄你燕晚清就什么都不是,不过可惜了,眼下七皇子殿下根本就看不上你们燕家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人人可敬的安平郡主吗?没有镇国公,你算个屁!”

    “大雨天摆出这副可怜唧唧的样子,装腔作势的想要给谁看呢!”云歌捏着匕首,不断靠近:“还是说,当初清高的安平郡主,现在一朝落魄了,也想要学学本小姐以色侍人?勾引殿下么?”

    云歌的话十分的难听。

    燕晚清明显是被她说的话气到了,胸脯不断起伏,一直喘着气。

    云歌见状心中更加得意。

    没有什么比贬低这安平郡主更让她愉悦的事情了。

    匕首被她捏在掌心中,慢慢的又贴上了燕晚清的脸蛋,声音微冷:“可惜了,殿下现在有我了,哪里还看得上你!”

    “是么?”燕晚清原本气愤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诡谲,云歌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紧接着便感觉到手中的匕首猛地脱力,噌的一下在燕晚清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紧接着便听见燕晚清尖叫一声,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云歌几乎是被人直接掐着后颈丢在了地上。

    在她的视线里,萧鸿深着急忙慌的走向了燕晚清,而那个诡计多端的女子单手捂着自己的脸,眼眶中都是恐惧的泪水。

    “是她!是她自己动的手!不是我……”云歌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萧鸿深将燕晚清的手拿下来,看到她的右脸上一道匕首擦出来的伤口,此刻正在往外渗血,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燕晚清将手挣脱开来,重新捂在了脸上,声音受伤。

    “殿下既然这般不欢迎本郡主,直接回绝便是,无需用此等下作的手段来侮辱本郡主!”

    她说着挣扎着从床榻上下去,被萧鸿深一把按住了肩膀。

    “不是本殿。”萧鸿深解释道,他目光落在跌坐在地上的云歌,还有她手边上的那把匕首后,眼里的风暴便再也遮盖不住了。

    “你什么身份,胆敢伤了郡主!”萧鸿深大手一挥,从外面便走进来仆人,直接将云歌摁着跪在了地上。

    萧鸿深摆摆手:“关进柴房,三天不给她饭吃,仗着本殿的宠爱便以为能够无法无天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云歌想要解释,但是家丁们已经用手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在发出一点声音。

    她看着萧鸿深背过身去走到了燕晚清的边上嘘寒问暖,眼眶中的泪水迅速积聚落下。

    他,为何从来都不肯听自己解释呢?

    林嫣然的时候是这样。

    云歌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的目光凝聚的地方,从来都不是自己。

    云歌眼神中闪过破败,最终无声被家丁们拖了下去。

    燕晚清浑身湿透,坐在榻上瑟瑟发抖,萧鸿深看着她娇小可怜的模样,突然扯开唇角低笑了一声。

    燕晚清错愕的抬头看他。

    “印象中,老师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没有想到过你还有这般脆弱的样子。”

    脆弱的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样子。

    萧鸿深似乎被燕晚清现在的样子愉悦到了。

    燕晚清压制住心底的厌恶,她移开视线,神色冷清:“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非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萧鸿深见她语气放软,便直接大胆的坐在了塌边上。

    “消息本殿听说了,节哀。”

    燕晚清抱着膝盖没有吭声。

    萧鸿深突然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燕晚清超后退了半步:“多谢殿下体恤。”

    “老师若还是向从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本殿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帮到老师,心细如你,应该知道此番战败圣上一定会找个替罪羊,倘若不是这样,你又何苦冒着大雨站在本殿的门外呢?”

    “燕晚清……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

    萧鸿深阴柔的面庞闪烁着得意的笑容,恍若一条在黑暗之中窥伺到猎物的毒蛇,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