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皆她掌中之物

第四百四十二章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说是天黑。

    可是夜黑风高,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今日他们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一处村落。

    用了些钱财换了几间干净的屋子,一车队的人才算是有地方落脚了。

    怀芯楣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听见了燕凌珍在马车外的声音:“绿茵,把人带下来。”

    倏地,怀芯楣就睁开了双眼。

    此时绿茵还跪在马车上,看到怀芯楣点头之后,她从地上起来,长时间的跪坐双膝都已经发麻发木,冷不防起身就要超前倒去,好在是绿茵抓着车窗的边缘才稳住了身体。

    “马上,六小姐。”

    绿茵冲着马车外面喊道。

    然后将怀芯楣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燕凌珍看着神情倨傲的怀芯楣,挺直着腰板走在自己的前面,表情有些微妙。

    这厮,不会是觉得自己不敢动她,所以才摆出这副死样子的吧。

    看着就倒胃口。

    即便是这样,还是要给她准备一间屋子。

    属实是有点窝火了。

    等回到了京都,她定是要去一趟同仁堂,好好的看看药库里的那些药材,能不能把这该死的同心蛊给解了。

    “绿茵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燕凌珍吩咐道。

    绿茵先是没动,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朝着燕凌珍欠了欠身子,然后离开了。

    怀芯楣双手双脚没有带镣铐,行动自如,是她这段时间以来难得最舒服的时候,如果能忽略掉五脏六腑传来的灼烧疼痛的话。

    “解药给我。”她冲着燕凌珍说道。

    燕凌珍挑眉,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颗,放在了桌子上的小碟子里:“这是今日的份量。”

    怀芯楣不想死。

    她也懒得去提防怀芯楣逃跑,索性直接下了毒,分批次的,每天都按时给解药。

    怀芯楣二话不说,从碟子里捏起解药塞进了嘴里吃掉了。

    这下子内脏的灼烧感瞬间消失,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曾几何时,她觉得拥有一副健康的躯体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等恢复了精神,她将目光落在了燕凌珍身上,唇角讥讽:“你这小丫头,倒是阴毒的很,你阿姐分明没有让你给我下毒,这是你私自的打算。”

    “那你去跟我阿姐告状啊,说我下毒害你。”燕凌珍撇撇嘴。

    这句话给怀芯楣气到了。

    “年纪轻轻就生的心肠如此歹毒,燕家果然是好家风。”

    燕凌珍眼皮子不抬:“比不上你们怀家二房,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跟怀大小姐比起来,小六这点只能算是雕虫小技,您可是连害死整个南疆权贵的罪魁祸首啊。”

    怀芯楣脸色铁青:“刽子手是你阿姐和那太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们心肠恶毒不能容人!反倒是将罪责怪在了我的头上,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罪?”

    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逼她?

    逼着她走上一条不归路!

    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燕凌珍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悯。

    这个女的没救了。

    “那一夜,你带着光明教的使徒逼死我怀玉姐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眼下你所受的这些,都是在还债,所以怀芯楣,别做出这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晦气。”

    燕凌珍毫不留情的开口,她可不会惯着面前这个女的。

    怀芯楣听到她这样说,愤懑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将桌子上唯一的碟子扫在了地上。

    “怀玉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死在了乌枕的无情上面,死在了她自己的心软上面,倘若她不去屡次三番奢求乌枕施舍给她那点可笑的母爱,凭借着她自己本身,去哪里不能获得爱?可是她非得要乌枕的,这能怪我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怀玉死都死了,你们凭什么因为一个死人,来折磨我这个还活着的人呢?!这难道公平吗?”

    为了活下去,她的父亲已经死了。

    往后在这个世上,她怀芯楣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孤苦伶仃。

    可是眼下这群燕家的人,还要折磨自己,为一群死人,来找自己讨债。

    可笑至极!

    死都死了!

    这个世界是活人说了算的,死人能有什么话语权?

    “我劝你现在少说点。”燕凌珍樱唇抿紧,透露出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

    怀芯楣瞬间噤声。

    她是见识过这个死丫头手段的。

    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自己眼下好不容易舒服了点,不想再惹不痛快。

    见怀芯楣总算是识趣了,燕凌珍眼眸泛着冷光,扫了她一眼:“你最好祈祷我找不到压制同心蛊的办法。”不然,那蛊虫出来的第一天,她就要拿怀芯楣的狗命去祭奠怀玉姐姐的在天之灵!

    她燕凌珍说到做到。

    门被猛地摔了一下,怀芯楣的身体跟着巨响哆嗦了一下。

    后门又被缓缓推开,露出绿茵的面容来:“主子。”

    “进来铺床。”怀芯楣面色不善,她强压心悸,将自己身上的这股子怒气全部洒在了绿茵身上。

    绿茵只得赶紧进来将床铺铺好。

    怀芯楣赶紧躺了上去,这么长时间,自己第一次躺着睡觉,实在是太难得了。

    越是如此,她心里的恨意就积攒的越深。

    她就不信了,老天爷会一直这么偏爱他们燕家人。

    只要让她找到机会,她就要让这群人万劫不复!

    那边燕凌珍从怀芯楣的房间里出来,一张小脸冷的跟一块冰似的。

    她走的飞快,正巧看到一袭红衣朝着母亲的屋子走了过去。

    那人她见过,是个熟人。

    此时屋内的孙夫人脑子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一路上燕晚清跟她说的南疆发生的事情。

    “那乌枕糊涂啊。”她没有想到自己往年的手帕交,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年还没有嫁人的时候,乌枕是一个多么性格开朗的姑娘。

    实在是让人唏嘘。

    “这是乌家唯一的孩子了。”燕晚清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过来见过镇国府夫人吧,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