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情缘

第十五章 君长白萱羽林卫救柳七娘

    宇文护等人离开后,君长和白萱也离开军营回到客栈。

    白萱向君长问道:“什么是雁臣藏宝图?”

    君长说道:“我在一本杂说上看到过,但不知是否就是这个雁臣藏宝图。那要从上百年前说起,当时中原已经多年乱战,平城一带鲜卑族人开创代国趁势崛起,很快就攻占了整个中原北部,与逃到南方的南吴对峙。代文帝为了能更好的控制中原地带,从平城迁都到中原的汴城。但原来在平城的一些亲贵大臣不太适合中原炎热的天气,所以每年都是秋天到汴城,来年春天再回到平城,好像大雁一般,这些平城的亲贵大臣被时人称为雁臣。当时的代国拥有现在代、魏和宣三国的大部分疆域,非常的强盛。这些雁臣抢夺和搜刮了大量的财富,本来打算在代文帝驾崩后,起兵反叛,挟持新帝重返平城。但没想到,代文帝刚一驾崩,平城一带的六镇一夜之间爆发叛乱,在平城的雁臣被叛军屠杀殆尽。他们之前搜刮的财富据说秘密藏在宣国的某个地方,被称为雁臣宝藏。并且在这批宝藏中,据说还有他们秘密集结写的刀法,叫雁臣刀法。后世很多人去寻找这批宝藏,但因为当时藏宝的人都已经被杀,始终无法找到。据说当时留有一张藏宝图,但无人知道真伪。”

    白萱好奇的问道:“这雁臣刀法厉害吗?跟我们的先锋刀法哪个厉害?”

    君长道:“按说书人的说法,这雁臣刀法当时天下无敌。当年鲜卑人入侵中原后,在中原烧杀抢掠,中原的汉人为了自保,组成坞堡军团,许多江湖门派的人加入了坞堡军团,坞堡军团战力极强,鲜卑人几次进攻,都无法打败坞堡军团。后来,鲜卑人出现了一枝会雁臣刀法的先锋大队,刀法十分厉害,中原的武林高手都不是对手,许多坞堡军团都被他们攻破屠杀。但后来不知怎么了,这枝会雁臣刀法的先锋大队突然就消失了,有传说是被蛊毒神教的蛊毒毒死了,也有传说是这刀法会使人入魔,先锋大队军将都是自戕而死。现在代国也有很多雁臣刀法的传人,但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可能与先锋刀法不相上下。”

    白萱又道:“这胡怀贰虽是商人,但心怀朝廷的稳定,知道雍王有不臣之心,就想把密信交给陛下,这等忠义之人却惨遭杀害,如今妻儿的命也在旦夕之间,这世道实在是不公。”

    君长道:“在朝的并不一定比在野的更忠义。在这乱世道,谈忠义公平太奢侈,能苟活在世已经不易了。我们从小生活在凉王府,有姨娘她们照顾,已是非常幸运了。”

    白萱直直的看着君长说道:“但我不忍心看到这样忠义之人的妻儿惨死,我想帮帮她们。”

    君长道:“我们现在力量弱小,如果要做这一事,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

    白萱见君长对救柳七娘犹豫,拉着君长的手说:“你从小就教导我,心存善念,要做忠义之人,如今如果我们不能救柳七娘母子,怎能算是心存善念?不能救忠义之人的妻儿,那我们做忠义之人又有何意义?”

    君长叹息道:“我们如果救她们,很可能就有性命之危。”

    白萱抓住君长的手道:“只要能在和哥哥在一起,生死都很快乐!”

    君长见白萱说的如此坚定,道:“那今晚先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好好谋划一下。切记此事断不可让你爹爹、世子和郡主知晓。也不可连累他们。”

    白萱开心的点头道:“小萱自是知晓。”

    第二日君长和白萱借口出去逛逛,到市集上买了两大葫芦灯油、一些引火之物,藏在郊外的密林中。

    当日夜里,新月如勾,满天繁星,偶有几阵夏风吹过,初时凉爽末时又有几分寒冷。

    在听到隔壁没有动静,确认他们都睡着后,君长和白萱起了轻功出了客栈,到密林中取了灯油和引火物赶到左羽林卫军营。二人在营外找到两个偷饮酒的军兵,将他们打昏后,换了他们的衣服和盔缨,骗了口令,进了军营。白萱潜入到关押柳七娘的营房边等候,等君长那边放起火后,军兵都去救火时再进牢房救人。

    君长恰幸摸到粮草营边上,看四周并无军兵看顾,迅速把灯油浇在干草垛上,将一把引火物绑在马尾上,点完马尾后,马在营中四处乱串,君长又点了其他几把火,很快,粮草营火光冲天的烧了起来,一阵风起,火势更是猛烈。守营的军兵见火光大起,大声呼喊救火,其他营的军兵也被各个都尉叫来救火,一时火场人声鼎沸。

    这边白萱看见营门口的军兵大部分已经前去救火,另有两个军兵还在门口把守。从一旁的空营中取了一个给犯人送饭的提篮,提在手中走到把守的两个军兵面前说道:“粮草营起火,你们赶紧去救火。粮草烧光了,宇文将军非把你们剥皮不可。我进去给犯人送点吃的,她们吃的时候有我来把守就行,量她们一对妇孺也跑不出这军营。”

    那两军兵看她是亲军盔婴,也飞奔过去救火。

    白萱进到里面,将守牢门的军兵打昏,用刀劈开牢门,柳七娘认出白萱就是那日帮她破案的小姑娘。

    白萱道:“柳七娘和小郎君快换上军兵的衣服,赶紧跟我逃离此地。”三人剥了军兵的衣服,赶紧给柳七娘和胡卓仁套上。

    三人骗过军营的守卫,逃出军营,正要往城里去时,有四个在外偷酒喝的军兵与她们正面撞见。

    白萱想蒙混过去,呼喊着让他们去救火。四个军兵正要走时,其中有个军兵认得柳七娘就是昨日刚抓进来的犯人,忙喊道:“弟兄们,这两个人我认得是宇文将军的犯人,这个贼人要放走宇文将军的人,快抓住她们!”

    白萱见事情败露,对柳七娘道:“快带小郎君走,我先挡住他们!”

    白萱拔刀挡住军兵,柳七娘带了胡卓仁从侧面急忙逃走。这几个军兵虽武艺不及白萱,但仗着人多力大,和白萱缠斗了一番。白萱担心有人逃走报信,柳七娘来不及逃走,粘住四个军兵一顿痛打,将四人都打倒打昏后才去追赶柳七娘。

    君长从军营逃出来后,很快就找到了白萱,但白萱却没找到柳七娘。白萱一边跟君长说了刚刚的情形,一边寻找柳七娘,两人寻到四更也未找到柳七娘。军营的军兵已经出营四处搜查,二人不得已只得先回客栈休息。

    当日一早,刘青云要带他们去白鹭山上去游玩,白萱推说昨晚着凉了,她就不上山了,并且留君长下来照顾她。刘青云看白萱满脸倦意,叮嘱君长后,就带景勇、景秀和云儿上山游玩。白萱回头再睡到下午才醒。醒来后叫上君长准备去三白酒肆吃饭,看到满街都是通缉柳七娘的告示,心想柳七娘应该没有被羽林卫抓到,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走到三白酒肆门口,店小二认得她们,招呼道:“两位客官,今天老板娘说了不做生意了,改日再来吧!”

    白萱问道:“大白天的你们老板不做生意,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店小二很神秘的说道:“老板今日有事就不做生意了!”

    白萱她们正准备离开,这时进来一个和白萱差不多大的少女,嘴唇和脸上涂了胭脂,手里拿了一个香囊,朝店小二喊道:“小二,我娘让你准备的饭菜可都准备好了?”

    店小二道:“小娘子,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给您拿。”

    说完到后厨拿了一个篮子递给她,少女接过篮子转身绕到酒肆的后面去了。

    白萱问道:“为何她能有饭菜,我们没有?”

    店小二拱手道:“这是老板的女儿,今天所有客人的生意都不做。”

    白萱认得那少女手里拿的香囊正是胡卓仁的香囊,朝君长看了一眼,君长也朝她点点头。二人出了三白酒肆,跟随那少女的方向转到酒肆的后面。酒肆的背面是一座大院子,院门虚掩,白萱从门缝偷往里看,院子很大,前后三间大瓦房,最后一间背靠酒肆,院墙一人多高。

    二人轻推开院门溜了进去,见第一间房门没关,直接跨步进入,看到里面是一个大厅,一张大条桌,中间供奉了孔圣人画像,条桌上一个大烛台,三根粗大的蜡烛,条桌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边各一张太师椅。后门敞开,穿过后门直奔到第二间门外。

    听到那少女喊道:“娘亲,饭菜我已经拿回来了。”

    “放桌上吧。”正是那女老板的声音。

    “娘亲,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吗?”

    “今日天色不早了,山路又不好走,你就留在家中,明日我再带你去。”

    “哦。那我去后厅玩去了。”

    白萱正要推门进到屋子里,听到有脚步声。君长拽着白萱忙回到第一间房,急忙推开右侧的房门,跳入进去,掩上房门。未听到脚步声跟来,想那女老板并没有过来。白萱看这房间里,窄窄小小的一间房,房里上方供了一个灵位,灵位牌上写了“先师冷言之位”,下面左右点了两根蜡烛,烛液积满了烛台,烛台周围擦的干干净净,中间的香炉也是慢慢一炉香灰,三根清香袅袅升起,灵位前的拜垫有两个深深的膝盖印,看来有人常来此祭拜。白萱看那香炉下好像压了一纸祭文,正要伸手去拿,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过来,君长忙拉白萱忙躲在门后,从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略胖的中年妇人提了篮子,穿过屋子往院外去。

    白萱认得那妇人正是三白酒肆的女老板,她提的篮子正是刚才店小二给的那个篮子。二人远远的跟上那妇人,那妇人转过街巷,转身就上了去白鹭书院的山路,此时山路上没有行人,那妇人左右看看,施展开了轻功,快速的向山上而去。白萱与君长互相看了一眼,心道:没想到这妇人武艺如此高强,身手如此敏捷。

    二人也起了轻功,跟随其后,但也不敢跟的太近。走到上次白萱内急的地方时,那妇人左右看看,钻出了大路,上了侧面的山坡,在密林中穿行了一段后走进一个山洞。这山洞正是上次白萱解急的那个山洞。

    君长看了看白萱,用手指被压了压鼻孔,白萱脸色变红,朝他蹙了蹙眉,拉他赶紧跟进去。刚开始山洞中一片漆黑,蹑手蹑脚的往里摸进去后,突然明亮了一些,原来这里是一个洞厅,洞顶有一个大口子,一缕阳光正好照射进来。洞厅空间很大,有很多怪石,四周也有多个形状怪异的洞口,她们正不知道从哪个洞口进去,突然听到有急急的脚步声,忙找了一个洞躲了起来。不一时,刚才那妇人气呼呼的走到洞厅中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那妇人刚坐定,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也跟了出来,只见他面如冠玉,留五柳俘须。白萱和君长见了那人,吃了一惊,原来那人正是白鹭书院山长凤白首!

    凤白首紧挨在那妇人身旁站定,轻轻的抚着那妇人的肩膀笑盈盈的说道:“三娘,不要生气了。我跟这妇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帮我一下!”

    三娘气呼呼的说道:“你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凤白首说道:“你看她就是一个商人妇,跟你的美貌完全没法比,我怎么会看上她呢,那不是瞎眼了。”

    三娘娇嗔道:“贾兰风那么丑的婆娘,我见你也是时时和她鬼混在一起,你就是瞎眼了。”

    凤白首轻轻抱着三娘道:“我要在书院坐稳山长的位置,就得利用贾兰风帮我对付鱼幼薇,她怎么能跟你比,你我都已经有了女儿芷香,你才是我心中的唯一。你现在帮我把里面那个妇人的藏宝图弄到手,我们就富贵自由了,我就休掉鱼幼薇那个黄脸婆,明媒正娶的把你接进门,过富贵日子,再多生几个孩子。”

    三娘嗔道:“呸!谁跟你生孩子!”

    凤白首轻轻抱了抱三娘。

    三娘靠在凤白首肩上,看着凤白首,问道:“如何能弄到那个妇人的藏宝图?”

    凤白首道:“要问问她,她丈夫把藏宝图放哪里了,如果她实在不知道,再问问她,最近他丈夫跟她说过些什么话,每一句都很重要,你把这些话记住,然后告诉我,看看是否能找到藏宝图的蛛丝马迹。”

    三娘把头埋在凤白首怀中,说道:“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她的那个香囊了,没有夹层,应该不会藏在香囊里。”

    凤白首抱着三娘,靠着她的头,说道:“那就只能再找找了,再套套她的话,看看还有别的物件没有。”

    三娘抬头看着凤白首,问道:“白首,你没骗我吧?”

    凤白首低头亲吻三娘的额头,深情的说道:“宝贝,我怎么会骗你呢?爱你还来不及。”

    凤白首说完又和三娘亲亲吻吻好一番缠绵后才离去。君长和白萱看的都热血沸腾。看到三娘进到一个门洞中后,君长转头看靠在身边的白萱,脸色红润,身体发烫,也正用一双柔情的眼睛盯着他看,君长低头想去吻她。

    白萱轻轻的躲开了,轻声说道:“哥哥,听别人说,一开始亲了以后就要经常亲亲,亲亲了就要把持不住了…,我迟早都是你的人,但我现在年纪还小,要好几年之后才能嫁给你,你能不能再等等。”

    君长调息了一下呼吸道:“是刚才哥哥失礼了。”

    等三娘再次从洞口出来之后再离开,君长和白萱悄悄摸进三娘刚才进的那个山洞。经过一段漆黑后,又变亮,原来洞里是一间石屋,洞顶南侧有一个洞口,阳光正好照进来。洞中坐了两个人,正是柳七娘和胡卓仁在洞中静坐,柳七娘面前有块大石权当做餐桌,上面放满了食盘,后面一块大石上铺了稻草、床垫和被子,旁边的水桶里还有满满的一桶水。

    柳七娘见到白萱,自是认得,立即拉着胡卓仁跪到地上说道:“恩人在上,受小妇人一拜!”

    白萱忙把她扶起,问道:“快快请起,你们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柳七娘诧异的看着白萱道:“不是恩人安排妾身到这里来的吗?”

    白萱道:“昨日让你们先走后,我再往你们逃的那个方向找,就没找到人,不知你们跑哪里去了。”

    柳七娘说道:“昨日妾身跑出林子后,就遇到刚才的那位凤大哥,他说是你安排他接应的,于是就把妾身接到此处。”

    白萱道:“那凤白首肯定没安好心,也是想得到那藏宝图。”

    柳七娘怔怔的说道:“这许多人都要找妾身要藏宝图,妾是真不知此事,也从未听妾家夫君说过藏宝图之事。”

    白萱问道:“柳七娘子,您跟刚才那妇人说了些什么?”

    柳七娘说道:“刚才那位孙三娘只是跟妾身随便拉些家常,问妾家夫君有什么喜好,最近妾身跟夫君说过什么话语之类的。”

    君长对柳七娘说道:“那是否可以将你跟她说的话再说一遍与我们听听?”

    柳七娘看着君长,白萱说道:“那日救你,放火的正是他,你便把你跟孙三娘说的话都再说一遍。”

    于是柳七娘把刚刚跟孙三娘说的一些家常再与二人又说了一遍。二人听后,也听不出有任何藏宝图的线索。

    白萱向君长问道:“这凤白首和孙三娘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人,柳七娘子在此会不会有危险?”

    君长思索一下后说道:“凤白首和孙三娘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找到藏宝图前,他们应该不会对柳七娘子不利。现在外面羽林卫四处搜寻柳七娘子,我们对此地不熟悉,也没有更好的地方能藏柳七娘子,柳七娘子在此比出去找地方躲藏要安全很多。”

    白萱看着柳七娘道:“也是,外面更加危险。”

    君长也看着柳七娘道:“我们会常来看望柳七娘子和小郎君,柳七娘子一旦感觉凤白首和孙三娘有可能找到藏宝图,就告知我们,我们立即再想办法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