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情缘

第十四章 君长白萱夜探羽林卫

    白萱听到君长和鱼幼薇的对话后,也明了君长是让她使出先锋剑法,于是挥剑一变,使出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一套剑法。贾春华的剑总是被白萱的剑牵引,自己使五分的力,好像白萱就有五分的力在拉自己,自己使九分的力,白萱就有九分的力在拉扯自己,每次剑要去与白萱的剑相交相撞,就会被白萱的剑从侧面或上面牵引,使出的力增加多大,牵引自己的力就会增加多大,自己险些都要被拉倒,她只得不断的往剑上注入内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和招式。

    刘青云看见白萱正在将先锋刀法用剑使出,但细节之处与自己的先锋刀法又大有差别,别人用剑使出刀法必定十分的笨拙,但白萱使出的先锋刀法却十分的自然,仿佛这本就是一套剑法一般。先锋刀法的精义就是借势借力,借力后再注入自己的内力,会使刀法异常的刚猛有力,外人看上去就好像对手是被自己刚猛的内力砍倒。白萱的这套剑法不但有先锋刀法的招式,还有这套刀法的内功精义,看得刘青云也暗暗称奇。他不知道君长和白萱是如何将自己的先锋刀法改造为剑法的。他在君长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将先锋刀法的刀谱口诀让君长熟记,刚开始练武时,他还能有很多时间教君长基本的拳法和刀法,后面几年,自己只是与君长过招,算是以练代教,再后面这些年就是过招也是难得有的事情,不想他们这几年居然研究出一套先锋剑法出来。

    邻座的鱼幼薇就更是惊奇了,她以前也见过先锋刀法,但用剑使出来,还能使出如此大威力的先锋剑法却从未见过。鱼幼薇边看边赞道:“好剑法!”

    坐中央的凤白首更是看的入神了,他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奇异的剑法。

    不出五十招,贾春华就被白萱引的差点跌倒,后背露出空门,白萱朝她后背比划了一下,贾春华只得认输败了下来。

    鱼幼薇朝刘青云说道:“今日才真正见了先锋刀法,不,先锋剑法的真颜啊,确实精妙,虽只有五十来招,这五百两银子花的也值!哈哈。”

    “如果是刘教头使出,我老妇人不一定能胜啊!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妇人输的服气!”

    刘青云忙拱手道:“过奖了,过奖了,高徒承让,小女侥幸获胜而已,您这样夸她,怕是以后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鱼幼薇叫白萱过来,抚着背说道:“好好考试,如能考入书院,我将收你做亲传弟子。”

    白萱高兴的说道:“真的吗?谢谢鱼斋长,我一定好好的考试!”

    凤白首、鱼幼薇和刘青云、景勇一行人喝过茶后,就放他们下山,让他们两日后上山参加初试。

    景勇他们走过书院门口时,看到薛涛正在和一帮学长收拾东西。薛涛看到景勇,对他宛然一笑,景勇快步走到薛涛近前,说道:“凤山长已经同意我参加两日后的初试了。”

    薛涛羞羞的笑道:“祝景世子旗开得胜,考试高中。”

    景勇问道:“刚才忘记问了,不知道薛学姐学的是哪一科?”

    薛涛道:“我学的是治民…”

    景勇惊讶道:“我学的也是治民,以后还要多向学姐请教。”

    薛涛看到景勇热烈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景勇道:“别的女子学的不是诗词就是经学,学姐果然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薛涛轻轻抬起头说道:“我爹是安秀郡郡守,来书院之前常在我爹书房侍候,对治民有些兴致,所以就学了这科。”

    二人正聊,这时走过来一个高大男学长,向薛涛叫道:“薛涛学妹,已经收拾好了,大家一起回去吃饭了!”

    白萱和君长认得这人,正是凉州刺史义子的儿子邬莱,虽然有几年没见,但当日的事情给她们印象太深,一眼就认出来了。

    景勇向他拱手道:“哦~,原来是凉州刺史义子的儿子邬郎君!”

    邬莱仔细打量了景勇一番,突然想起来道:“原来是景世子!你也来书院求学啊?”

    白萱上前说道:“邬郎君不在凉州强抢民女,到书院来求学,这才是怪事呢!”

    邬莱仔细打量了白萱,白萱这几年模样变化比较大,当日也未仔细看白萱君长样貌,他没认出来,问道:“这位学妹我们认识吗?我在凉州安分守己,何时做出过强抢民女之事?你这般血口喷人,不怕招惹是非吗?”

    薛涛见二人要吵起来,拉住他,向景勇道:“景世子,好好回去准备初试,我们先去吃晚饭了。”

    景勇嗔怪的看了一眼白萱,目送二人离开,才动身往山下走。

    将近傍晚,一行人才回到客栈。看到裴思谦正在客栈门口兜售入学考试试题,刘青云一行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白萱在君长房间与他闲聊邬莱的事情,突然听见隔壁有大队人马进客房的声音。二人到走廊口闲看。原来是一队羽林卫兵搜查柳七娘的房间,搜完后,押着柳七娘和胡卓仁往外走。柳七娘和胡卓仁吓的一边发抖,一边哭泣,军头朝她们道:“再哭就一刀结果了你们。快走!”店掌柜跟在军头的后面,不断的用手绢搽额头上的汗。

    回到房间后,君长说道:“刚才那些人看上去不是县衙的人,看装束好像是羽林卫。”

    白萱道:“那对母子好生可伶,刚死了夫君和爹爹,现在又要被这帮贼兵欺负!”

    白萱看了看君长,又道:“我们跟去看看,看看是否有机会解救她们!”

    二人拿了剑,悄悄的溜出客栈,找到刚才那队军兵,尾随着跟了上去,刚要跟近一点,突然发现,有一个蒙面黑衣人也跟在那队军兵后面。军兵们将柳七娘母子带到县城北边的一座军营中,那黑衣人也在军营外消失了,军营四周都有军兵值守,里面也有小队在巡逻。君长和白萱在军营外蹲守,看是否有机会混入军营。

    这时天已全黑,一轮新月时明时暗,树丛中的各种虫儿乱叫,偶尔有几声野猫的叫声。

    两个戴亲卫盔缨的军兵朝军营外的一个密林走过去,君长和白萱立即跟上,听到一个军兵说道:“那边那么黑,不会有什么事吧?”

    另一个军兵道:“我们这里是拱卫京师的左羽林卫,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就是厉鬼都要绕开我们走。”

    那个军兵又说道:“这样出去偷着喝酒,没事吧?”

    刚才那个军兵又道:“没事,这夜里凉,喝点酒暖和暖和。再说了,我们是宇文将军的亲卫,其他人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白萱正蹑手蹑脚准备到后面去打晕两名军兵,突然“咔嚓”踩到一根枯树枝,两个军兵立即回身,看到一个小姑娘,厉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如何半夜在此?”

    白萱忙道:“我是先锋都尉的孩子,是来探亲的,晚上出来找茅房,迷路了,请两位军大哥帮我!”

    一个军兵疑惑的看着白萱:“口令?”

    白萱脱口而出问道:“啊~,啥口令?”

    两个军兵正待拔刀,君长从他们后面将他们打昏过去。二人换上军兵的外衣,戴上盔缨,往军营里走。刚走到大营门口,两名巡逻兵朝她们走过来,君长朝他们问道:“口令?”

    两名巡逻兵互相看了看,看着两人脸色稚嫩,但又看看君长他们的亲卫盔缨,答道:“精忠报国!”

    君长低沉着声音说道:“那边我们已经查看过了,你们加紧到前面巡查,不可偷懒,我们先回去眯一会了。”

    说完就和白萱朝中央营房走过去。

    后面一个巡逻兵嘀咕道:“现在缺军兵已经这么缺了吗?这般的小孩也被征到左羽林卫中。”

    另外一个巡逻兵低声说道:“咱们将军喜好特殊,你没见刚才那两个人肉嫩肤白的?”

    两个巡逻兵淫笑着走开了。

    这座营地很大,白萱她们转了一会,也不知道往哪里找柳七娘她们,只得找了一个还有灯火的营房走过去。她们悄悄的走到营房侧面,想办法看怎么能混进去。听见从营房内走出一个军头,对门口的门卫说道:“里面关着宇文将军的重要犯人,要好好的看守!”

    白萱听的真切,这声音有些熟悉,看看这军头的身材,好像在哪里见过。君长贴着她耳边轻声说:“好像是凤白首山长,他怎么会来这里?”

    白萱再看那人身形样貌,确实是凤白首。

    待凤白首走后,白萱和君长走到门口,门卫叫到:“口令!”

    君长道:”精忠报国。宇文将军又想到一些事情,让我们好好的再审问一下里面的犯人,你等好好的在门口看守。”

    门卫道:“是!”

    白萱跟着君长进了营房,营房中间是呈“王”字形的走廊,走廊上点了几盏油灯,走廊两侧各有几间房,看上去像一座牢房,走到最里面一间,只见中间的刑架上挂了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白萱认出,这人正是高知恩。高知恩听见有人进来,嘶哑着声音说道:

    “将军,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不用再折磨我了。”

    君长低沉着声音问道:“你跟刚才那个人说了些什么?我们才是宇文将军的亲随。”

    高知恩抬起头,他满脸是血,眼睛也已经被打肿了,根本就看不清君长她们,哭了起来。

    君长又道:“你如果不如实招来,我们还有许多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高知恩恐惧的说道:“小人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小人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君长道:“那你老实交代,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

    高知恩道:“宇文将军不是已经拿到信了吗?何须再问信的内容?”

    君长道:“宇文将军当然知道信的内容,就看你是不是老实交代,如有虚言,马上让你生不如死。”

    高知恩道:“信是雍王写给宇文将军的,具体内容我已不记得,但大致内容就是让宇文将军在左羽林卫中尽快培植亲信,以备他日之用,并说事成后一定兑现加官进爵的承诺,也会照顾好他在都城内的妻儿老小。”

    “除此外,还告诉宇文将军,找到了半张雁臣宝藏的藏宝图,宝藏就在白鹭群山之中,让他根据藏宝图尽快找到宝藏地点。”

    “但小人从胡怀贰身上搜到信时,信封中就只有信,并没有藏宝图,请将军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

    高知恩浑身颤抖的说道:“我如今只求速死,还要那藏宝图有何用?将军一定要相信小人。”

    君长说道:“我自会把你说的报告给宇文将军,你如果还想起什么来,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如果将军满意了,说不定还会饶你一命。”

    高知恩说道:“小人知道的就只有这些,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小人搜胡怀贰时,只搜了胸袋,并没有搜他的其他地方,你们可以去搜搜胡怀贰,看看是否还在他身上?”

    君长见不能从高知恩身上得到其他信息,就和白萱离开这座营房。

    刚走到旁边另一个有灯火的营房侧面,就听见一个军头从里面出来,低声对门卫说道:“待会将军要亲自审问这对母子,你们打起精神来!”

    君长她俩待军头走后,走到营房门口,查完口令后说道:“将军马上就要来审问,你等要打起精神,不得大意。”

    进到营房里,是跟关押高知恩相似的牢房,只是转角处多了两名侍卫,牢房内比较昏暗,不太能看清脸面。君长和白萱在里面一间间查看,看到一间房中关押了两个人,看身形像是柳七娘母子。正要走近时,听门口有人说道:“宇文将军!”,猜想是宇文护来了,忙找了一个离柳七娘不远,但略微阴暗一些的转角侧对柳七娘,学着侍卫样子站起岗来。

    不一时,只见宇文护和睿昭,还有另外那位璧人,带着两名侍卫进到牢房里。宇文护用手一挥,两名侍卫走出牢房,在门口把守。宇文护请睿昭和璧人坐在审讯的上首,自己坐在下首,向柳七娘问道:“你就是胡怀贰的妻子?”

    柳七娘跪在地上答道:“胡怀贰正是妾的拙夫。”

    宇文护又指指跪在一旁的胡卓仁问道:“这是胡怀贰的孩儿?”

    柳七娘答道:“正是妾与拙夫的孩儿。”

    宇文护问道:“你可知胡怀贰将藏宝图藏于何处?”

    柳七娘惊讶的看着宇文护答道:“藏宝图?不知道将军所问何事?”

    宇文护厉声说道:“不要装蒜了,赶紧把藏宝图交出来,否则有你吃的苦!”

    柳七娘看着宇文护说道:“妾身从未听说过什么藏宝图,妾家夫君目前人已身死,妾要那藏宝图也无用。确实不知如何交出藏宝图。”

    宇文护上去一把拉过胡卓仁,掐住胡卓仁的脖子,举在半空中,胡卓仁两手紧紧拉住宇文护的手,想将宇文护的手搬开,但宇文护的手像铁钳一般,越收越紧。胡卓仁两腿在半空乱蹬,宇文护厉声道:“再不说,就掐死他!”

    柳七娘忙跪着爬到宇文护的跟前,哭道:“求求将军请放过妾的孩儿,妾真不知有什么藏宝图。求求将军!”

    胡卓仁两脚停止了蹬踩,眼看宇文护立马就要将孩子掐死,那位璧人道:“宇文将军且慢,这妇人可能是真不知藏宝图在哪里,不必徒增杀戮。”

    白萱听她说话,才知道她是女子,说话的声音珠圆玉润,十分好听。

    宇文护将胡卓仁扔在地上,柳七娘赶紧过去抱住胡卓仁,呼喊“卓儿”,胡卓仁慢慢的醒转过来。

    睿昭向柳七娘问道:“如果想要你孩儿不死,就快快找到藏宝图!”

    柳七娘放下胡卓仁,跪爬到睿昭前哭道:“只要保我儿性命,将军有何吩咐,奴婢都照做。”

    睿昭问道:“好好想想,想想胡怀贰会把藏宝图藏在哪里?”

    柳七娘略作思考后说:“此次出门,主要带的就是银钱,全部银钱都在客栈包袱之中,其他物事都留在洛川县的家宅中。”

    睿昭又问道:“洛川家宅何人看守?”

    柳七娘说:“妾夫家是小户人家,就是做点小本生意,家中并不富裕,洛川县的家宅委托邻人照理,并无其他人看守。”

    睿昭对宇文护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胡怀贰不一定会放在无人看守的家宅中,不过为防万一,还请宇文将军立即飞鸽传书,让洛川县的人即刻去查。”

    睿昭又转身问柳七娘:“除此之外,想想还有何处藏东西,比如香囊,锦盒之类的?”

    这时睿昭、柳七娘和宇文护看到胡卓仁身上挂着香囊。

    柳七娘赶紧从胡卓仁扯下香囊递给睿昭道:“我儿的香囊里只是一些驱蚊虫的草药,并无它物。刚才已经有人查验过了。”

    睿昭将香囊的草药倒出,仔细翻看这香囊,虽做工精致,但并无暗格,倒在地上的草药也是一些平常药材,并无特别,将其又丢给了胡卓仁。

    柳七娘思索一会,又道:“刚才已经有人仔细搜过奴婢和孩儿身上,并无其他藏物。所有物件都在客栈包袱之中,包袱内还有香囊和锦盒,可以到包袱中查验。”

    睿昭站起来踱步到柳七娘身边,问道:“你仔细回想回想,胡怀贰近来有没有对你说过,有什么东西让你仔细看管的?”

    柳七娘跪在地上仔细思索道:“妾身除了包袱中的银子,其他并无什么值钱的物件。最近妾家夫君总是心事重重,除了说些孩子的事情和日常生活琐事,并没有跟小妇人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睿昭指指孩子,说道:“说了些孩子什么事情?”

    柳七娘答道:“说孩子已经大了,让他开始接触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将来好子承父业去经商。将军,这些日常的话语中奴婢听上去都不像有暗示藏宝图之事。”

    睿昭看了看柳七娘,示意宇文护,从柳七娘这估计得不到藏宝图的线索。

    宇文护指着柳七娘说道:“限你三日内找到藏宝图,如若不然,先杀你儿子!你在这赶紧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