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态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紫金葫芦

    张学舟照例是要拉扯淳于缇萦和郑无空的。

    有九大规避之术长久以来的学习,尽管众人探讨涉及内容极为繁杂庞大,张学舟记忆并深化并不成问题。

    作为他当下修行的主流,张学舟对九大规避之术、九转和气术有较为深入的需求。

    只有苟活了性命,他才能追求对外的输出。

    比如化石术、黄沙术、定人术、运术等。

    这并不影响张学舟最终的追求,而只是他自身求稳的方式。

    做为一个肉法师,张学舟觉得有必要将规避之术与九转和气术推动到极限。

    他与淳于缇萦和郑无空探讨到将近一更,直到这两人口干舌燥,嘴里的内容开始杂乱,张学舟才劝两人早点儿休息。

    “早……早点起,明天我睡醒了再与你们说!”郑无空吐着大舌头道。

    “如果放下学派之间的成见,相互印证对查漏补缺确实有好处!”

    又有淳于缇萦连连点头。

    淳于缇萦没看明白张学舟的相术,但她发觉张学舟极为擅长调和,但凡她和郑无空有难于止住的争议,对方在大部分时都能拿出相印证的内容,最终将两人说服,又或暂时搁置。

    悬壶派系和医家都是治病救人之学,但两个学派存在相互竞争甚至于攀比。

    而相似相近的医学手段让两个学派在曾经也斗个不可开交。

    又有两个学派不同的医学理念更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导致了两个学派的人哪怕是愿意心平气和交流手段,但往往坚持不到半天,大伙儿就吵个不可开交。

    哪怕是淳于缇萦父亲淳于意和郑无空是好友,这两人也经常吵得面红耳赤,最终不欢而散。

    淳于缇萦必须说最近相术没看到什么底细,但她探讨医学是很开心了。

    众人相互道别,又约定明日晚上再行探讨十万八千窍之事。

    “东方学士?”

    张学舟照例是睡不着的,这让他在二更时看到了上门拜访的义妁。

    这个时间段并不适合上门拜访,但有武术功底的义妁显然无视了宅子那堵人高的围墙。

    张学舟甚至是看着义妁翻墙而入。

    此时的义妁显然与此前的义妁判若两人,全然没了那副书呆子一般的感觉。

    张学舟只觉对方身轻体健,身手相当不错。

    在张学舟所见的人类正常女性中,他也就知道卫少儿更胜义妁一筹。

    张学舟颇有兴趣看着对方翻墙而下,又蹑手蹑脚欲要靠近。

    等到义妁抬头注目,陡然发现张学舟就趴在窗口瞅着自己,这让她眼皮猛跳。

    “您还没睡呢?”义妁小声问道。

    “你半夜入我宅子,看上了我这儿的什么?”张学舟颇有兴趣问道。

    “我就是走错……”

    “入夜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被主人击杀都是活该”张学舟笑道:“就算你逃出去也会影响仕途,你在朝廷没后台,以一女子之身进入太医院总归是有些目的,如果被我搅黄了,吃亏的必然是你。”

    还不等义妁找借口,张学舟伸手指了指义妁踩踏的脚印。

    “但凡我与你过手,你身体肯定会在雪地上留痕,从而无法辩解”张学舟道。

    “还望东方学士饶我这一次,我只是想进来看看你那根拐杖!”

    张学舟开口让义妁心中大乱。

    她张了张嘴,只得将原因说了出来。

    “拐杖?”

    张学舟抿了抿嘴。

    张学舟拿着拐杖去过阳陵,但哪怕是孔忠等儒生都不曾发觉青岩木杖的特殊,而郑无空和淳于缇萦也没识别出他这根木杖。

    不得不说,鹿白白这根青岩木杖不仅在外观上与普通木杖相似相近,便是气息都缺乏特殊。

    如果并非尊上提醒,又有张学舟亲自测试,张学舟也不太瞧得上这根木杖。

    但青岩木杖让如此多人疏忽,却没有逃脱一个真灵境修士的眼睛,这不免让张学舟有几分兴趣。

    “看来你认得这根拐杖”张学舟道:“怎么识别出来的?”

    “我对草木很敏锐,能觉察到您这根拐杖似乎很特殊”义妁道:“这很可能是根法杖!”

    “很出色的理由,但我想听到更真实的理由”张学舟摇头道:“如果你是以敏锐察觉,你完全可以在一更前说出来,而不需要偷摸行事,这只能证明你对这根法杖有非分之念,也拥有其他察觉的方式!”

    张学舟伸手示意,目光扫过义妁身上每一处。

    等到片刻后,他已经发现了义妁宽松衣袍下一个巴掌大的紫金葫芦。

    这与他在记忆碎片中见到的紫金葫芦差别很大,至少这两者的大小完全不同。

    “你说实话的机会不多,我的耐心也不多”张学舟警告道:“不要在一个相师面前玩花招,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我……”

    义妁本已经心中生乱,被张学舟一番话压迫下来,她心中完全乱了。

    哪怕年轻有天资,年岁的局限就摆在这儿。

    郑无空和淳于缇萦经历了辩驳后有着极为深入且快速的入睡,义妁没想到共同探讨的张学舟居然精神奕奕,甚至敏锐到直接察觉她入宅子。

    被逮个正着的情况下,义妁只觉一切几乎是完了。

    她张了张嘴,见到张学舟目光放向腰间的葫芦,这让她只得将葫芦摘下来。

    “四年前,我父亲送了一个葫芦回来”义妁思索两秒才道:“他说让我千万要保管好这个葫芦,而后回了长安城,但我不曾想那一别就成了永别。”

    “哦!”

    “我在拿到葫芦后的不久收到了父母的死讯”义妁道:“这让我来到了长安城,也想寻求我父母的死因!”

    “然后呢?”

    “我觉得这个葫芦与我父母死因有关联”义妁道:“相应只要有葫芦的相关线索,我都会进行调查!”

    “你的意思是?”张学舟颇有兴趣问道。

    “我不曾发觉您那根拐杖的特殊,但我这个葫芦发觉了!”

    “你是说葫芦对我这根法杖有知觉?”

    “是!”

    义妁从袖袍中解下葫芦,又捧在手心中。

    这让张学舟目光集中到了这个色泽紫金的葫芦上。

    他找身后抽出青岩木杖,只见这枚葫芦在义妁手心中有着微微的摇晃。

    仿若看到了朋友,又仿若像瞌睡虫一样找到了食物,亦或是磁铁的正极碰到了负极,这枚葫芦几乎有朝着青岩木杖飘过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