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帝遗忘的男人

第十九章 风云巨变

    高墙外是一片黑暗茂密的丛林,另有仨人手持自动步枪潜伏警戒。一个魁梧男子人见我出来,掀开雨衣的帽子飞奔过来,用德语大喊着:”我是戴克,张先生,看见你我太高兴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停亲吻。

    戴克,多么遥远又亲切的名字。我的感觉开始不真实起来。。

    方言根本不给我质疑提问的机会。他做了一个战术手势,戴克拉着我与营救小队快速撤离。

    身后突然光柱晃动,爆破声显然惊动了守卫,我很意外高墙外居然还有武装守卫。

    枪声响起,一名后卫队员应声倒地。方言将我按低身体,冷静的指挥队员以托树干做掩护,举枪还击。

    丛林里枪声大作,方言他们人数不多,但个个训练有素。熄灭了照明手电,敌明我暗,准确射击,对方那边不停有人中枪惨叫。

    我拾起那位中枪牺牲队员的m16a2突击步枪,从他身上摸出2个弹夹装进雨衣口袋,果断加入了战斗。

    营救小队扔出几枚手雷,那边火力暂时被压制,不敢冒死冲锋。方言碰下我的肩膀作了个手势意示我跟随其后。小队成员一边射击一边快速撤退。

    我对石墙外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有紧跟方言身后。很快撤退到丛林边缘,戴克打开战术手电探照前方。一片约30米宽的开阔草地尽头一道高高的铁网墙挡住去路。光照处,铁网上一道撕开的裂缝豁口应该就是我们撤退的唯一出口。

    后边追兵也已逼近,敌人吆喝声、脚步声从三面包围上来。

    这片开阔地带是我们撤离的必经之路,它完全让我们暴露在敌人的射击视野之内,我们半蹲身体,朝着敌方手电光源处一阵猛烈射击,打完了各自的弹匣,一跃而起朝着铁网豁口出极速冲刺。

    丛林边缘涌出大批的敌人,他们的手中AK47枪的7.62毫米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瞄准,我们就像沙滩上的几条搁浅鲨鱼。不停有人中枪倒地。我后背被流弹击中,身体猛一前冲,差点扑倒地上。

    只有我与方言冲出了铁网,戴克倒在豁口一米出,口中冒出大量血水,很快又被雨水洗去。他望着悲痛欲绝的我,在微笑中死去。

    铁网外是一面陡峭的沙坡,沙坡下传来阵阵浪涛声。

    我忍着中弹的疼痛与内心的悲愤,飞快给突击步枪换上新弹匣,单腿跪地朝铁网内的敌人疯狂射击。

    方言趴在地上,从背包内取出两只m18a1阔剑地雷,定向插在地上,拉出拌绳挂在铁网豁口处。安置好地雷,方言一把抱着我顺坡滚下。

    沙坡下临水搁浅着一艘橡皮冲锋舟,一个身穿雨衣的持枪队员半蹲身体,朝着沙坡上亮光处单发射击,她掩护我们把冲锋舟推进海里,发动了马达。然后飞身跳进橡皮舟,一头扑进我怀里。

    冲锋舟贴着水面飞箭一般离开海岸,身后沙坡上传来两声巨响,是阔剑地雷被引爆发出的爆炸声。

    我揭开怀中人的雨衣头帽,丫头那张秀丽的脸庞上仰着映入我的眼眶。“三叔”!她低声发出颤抖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来自心灵的最深处。

    我抹一把自己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东西,抚摸着丫头的脸庞仔细端详。在高墙内我时常梦醒难分,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风消雨停,清晨的第一缕从东方平静的海平面喷射而出。冲锋舟已驶离海岛很远距离。

    海岛方向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出现在远处的海面上空,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逼近。

    方言并不慌张,冷静从容的操纵着冲锋舟的外置马达。不时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腕表。

    冲锋舟前面不远的海水翻滚起一片火浪,一枚潜射导弹拖拽着一股火焰窜出海面,在半空中调整方向,朝直升机飞射而去。

    百米远的阿帕奇机身被击中,伴随着一声巨响,滚滚烈焰里直升机在半空四分五裂,残骸散落海里。

    方言停下冲锋舟,直起身子朝四处张望。不远处海面波涛翻滚,一艘潜艇的舰桥缓缓露出水面。黑黝黝的像一只巨大的海怪趴浮在海面。

    方言重新发动马达,驾驶冲锋舟驶向潜艇的方向。

    我们顺着舰桥顶的通道下到潜艇内,舰盖关闭潜艇随即下潜。

    几个身穿蓝色海军服的军人神情黯然地打量着我。一个四十多岁模样,少校军衔的军人上前与我握手,自我介绍说自己姓冯,是这艘潜艇的最高指挥官。

    我说万分感谢贵军救我逃离困境,对几位特战队员因我而失去生命表示悲伤与遗憾。

    我说的是由衷之言,戴克视死如归的微笑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冯少校刚毅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他摘下指挥台上的话筒,报出攻击指令,几乎是吼叫着下令发射导弹,轰平目标岛屿。

    丫头扯扯我的衣袖,示意我跟她过去。我看了一眼冯少校,他正沉浸在复仇的快感里,并没有看我一眼。

    我随丫头来到一间很狭窄的淋浴房,她说:“三叔,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拿几套衣服。”

    丫头像天使一样美丽,她说话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歌谣。

    这间淋浴房是潜艇里封闭环境里特制的,有单独的消毒药水喷头。我把自己洗刷干净,剪短自己的一头披肩乱发,刮掉长了多年的胡须。看着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感觉一切都还像梦境中。

    我穿上丫头隔门递进的几件便装,随她来到一间会议室与餐厅混合使用的房间。冯少校与方言在里面等着我。

    丫头问我喝点什么,我想了一下说:“咖啡,给我来杯咖啡,不加糖”。

    咖啡因可以使我快速提神,让我大脑变的清醒,肾上腺素下降后我感觉身体很疲惫。

    我慢慢抿着咖啡,等待桌子对面的两个人说话。丫头静静的立在边上,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她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单纯瘦弱的女孩子了,阳光嗮黑的面容刚毅成熟,一身迷彩战斗服显得英姿潇洒。

    “张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冯少校问我。

    “很好,如果这不是一场审讯的话我会感觉更好。谢谢你们的咖啡,这咖啡是云南普洱的吧?”我感觉自己有点啰嗦。也许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话的缘故吧。

    “不,不,张先生千万别这么想,我们邀请你重出江湖是有求与你”。冯少校说话很婉转,没有用营救这个词。这跟他军人的身份有点不符。

    我望了方言一样,这家伙每次救我出困境都没好事。方言目光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先生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少年吧?”冯少校问我。

    我摇摇头说:“我被人囚禁了五年多吧?你们干吗找我?”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惜出动军队来营救我。太多的问题需要他们给我解答。

    冯少校与方言对视了一眼。方言接过话题说:“张先生你已经失踪了10年,而我们整整找了你5年”。

    “张小丫一直不相信你会死去,她坚持说你有自愈身体,是她的固执的信念一直鼓舞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搜寻工作。”方言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丫头说。

    我吃了一惊,差点把喝进嘴巴的咖啡喷出来。我竟然被人囚禁了整整10年。

    在那样的环境里别人都是度日如年,而我迷迷糊糊中居然过去了10年还毫无觉察。

    这10年里内肯定发生了很多事。连丫头,、戴克、冯少校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黎平怎么样了?我很想现在就问,但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在你消失的10年里,外边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圣殿极端宗教组织借助超前军事科技控制了北约,联合国四分五裂,美元崩盘,全球股市一泻千里。中东国家化成一片火海。华俄日韩印这些往日的宿敌结成东方军事同盟对抗西方邪恶势力,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我从冯少校的眼睛里看出他不像在开玩笑。没人会拿造价不菲的战略潜艇出来发射几百万元一枚的导弹开玩笑。

    我感觉事态严重,但我又能怎么办。我讨厌政治,不擅长外交。我也不是神,不可能改变圣殿骑士团的极端教义。

    冯少校盯着我的眼睛看,好像我是世界大乱的罪魁祸首一样。他停顿片刻说:“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整个世界都会毁灭。现代文明肯定也是消亡殆尽,留下的是满目苍痍的不毛之地,我们每个人都热爱生命,渴求和平。没人希望这样的战争发生。所以,我们誓必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场战争。”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无能为力,人类这种动物天生贪婪自私,争强好斗,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自人类出现在这个星球,战争就从未停息过。

    我也曾经企图以己之力想改变点什么,可是随着人类科技的快速发展,每一次披着文明外衣的现代战争只会变的更加规模宏大,越发血腥残酷。

    我不是神,卑微而渺小。而且还是个是彻头彻尾的历史悲观主义者。我只是永生者,只是个人类历史的旁观者。

    见我不为所动,方言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他猛灌了一口茶水说:“张先生你应该很熟悉圣殿宗教极端组织。几年前他们异军突起,凭借匪夷所思的超前武器,打不死的基因克隆造战士,邪恶的心灵控制术巫。迅速控制了西方国家的政府军队。他们肆无忌惮的宣扬极端宗教信仰,疯狂屠杀异教徒。对人类文明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我们经过深入研究,结合黎平博士临终时的总结报告。觉得张先生与他们有莫大的关系。你是扭转整个战争局势的关键所在”。

    “黎平怎么啦?你说黎平怎么啦?”我的声音微微发抖。我终于又一次被方言击垮了。

    “对不起,张先生,黎平博士五年前已经去世了。我很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点语无伦次。丫头走过来,顿下身子,拉着我的手安抚我。

    方言停顿很久,伤感的说:“她死于不明辐射,应该是因你们10年前的那次地下洞穴经历……”

    我拉着丫头的手,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方言打开身后墙壁上的显示屏。画面上是几张长条状飞行器的三维立体图片,与我10前在巫神教圣坛被迫登上的那艘雪茄形飞行器一模一样。冯少校解释说:“这是极端组织拥有的神秘科技飞行器,具有不可思议的隐身能力与神奇的反重力机动性。世界上现有国家的最尖端战机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据黎平博士讲述,就是这样一艘飞行器当年带走了你,你也是唯一能给我们提供这种飞行器资料情报的人。”

    我心里苦笑,当年我一进入飞行器就被一道红光击昏,关于飞行器的情报并不比别人知道多些。

    另一张图片是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武装军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容貌身形却如我的翻版,旁边有华文备注~自愈型基因克隆无畏战士。

    最后一段播放出我在沙漠军事基地受审时的录像视频。方言说:“我与黎平说服军队高层,对当年你们遇险的那片沙漠进行了研究挖掘。结果除了高剂量的的辐射外什么也没有找到。然而在地球的另一端,俄罗斯的北极冰原下却发现了一艘蝶形不明物,与你们当年描述的外星飞碟很是相近。”

    方言停了下来,冯少校接着说:“北极发现的不明物体也具有很高的不明辐射,专家判定那是一艘史前的外星飞碟。飞碟深藏于北极某岛屿下300百米深处一个巨大蓝色火山洞内,外形保存完好。然而奇怪的是他们一直找不到飞碟入口,研究人员也不敢强行爆破。只能望蝶兴叹。”

    冯少校喝了口水接着说:“我们一致认为圣殿宗教极端组织很早就接触了外星科技,而且研制出超时代的武器装备。我们只有装备同样的先进武器,才可与其对抗,阻止极端组织统一世界的野心,挽救世人于火之中。”

    他们的意思在再明白不过了。我就是他们变出外星装备的魔法师。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低头爱怜的问丫头,她也用充满期望与鼓舞的眼神望着我。

    丫头把脸贴在我的手背上,低声说:“三叔,帮帮我,帮帮黎平与戴克,我们都是特别行动组的立誓成员,我们不能让死去的人遗恨九泉。”

    我抬头望着方言他们说:“那些自愈型无畏战士肯定来源于我的DNA克隆。北极发现的不明碟形物我可能有办法打开,但需要一张光盘状的东西,可惜那东西现在我不知道身在何处!”

    我不喜欢方言嘿嘿笑的表情,感觉他像大明朝时代里我认识的一个宫廷太监。可那嘿嘿的笑声每次都能带给我惊喜。只见方言一边嘿嘿笑,一边从桌子的公文包里套出一个纸袋递过来。丫头替我接过打开,面前的正是我的那张宝贝碟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