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我岂敢掰您的手指啊。”聂臻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里恨不得把对方的脸按地上摩擦。

    载沣冷哼着直起腰板，噘嘴说道：“你敢不敢本王不知道，但你那二哥聂海成可是敢的很啊！”

    “王爷，我二哥……”聂臻明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抬手止住了。

    载沣说道：“今天不聊别的。”指着‘丑陋不堪’的方冰妍，忍不住说道：“你小子是真没吃相，这种货色也玩的开？”

    嘎嘣！

    方冰妍银牙紧咬着，浓妆后的内心升起一团怒火。

    聂臻明感受到身旁的炽热怒气，轻咳着说道：“可我觉得她很漂亮啊。”

    方冰妍的睫毛轻颤，不禁转头看向他，似要看出他说的话是否真心。

    闻言，载沣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着吧，谁让你把本王逗笑了呢。”

    “回宫！”

    载沣带着一瓢人大摇大摆的走了，众人这才敢站起身来，又免不了互相闲聊几句，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就像过年一样。

    聂臻明和方冰妍无疑是当中的另类，与这些人格格不入，索性他们也没打算待着。

    “希望你言而有信！”

    从会贤堂出来后，方冰妍撂下一句话就坐上洋车，显然是不打算跟他走同一路。

    不管怎样，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特别是让袁克文知晓，到时候一家老小都会有危险，即便袁克文不会做什么，但他爹绝对会！

    聂臻明看着洋车越跑越远，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儿啊。

    “撒振冰那家伙应该早就走了吧？”回头看了眼令他难忘的会贤堂，重新点燃一根烟卷，手揣兜朝着同方向而去。

    日落黄昏，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夜晚。

    聂臻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睛就会出现方冰妍的衣服被床沿儿刮掉时的样子。

    当当当！

    “臻明开门。”

    悄无声息的敲门声响起，再加上比之更小声的说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小韵，我坏肚子屋里都是屁，你……确定要进来？”聂臻明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怕晚上说梦话被她听到，本就解释不清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

    “哦，那算了。”

    不一会儿，林惠韵的声音又传来：“我刚到医学馆拿了止泻的药，你吃一些吧？”

    闻言，聂臻明心里一暖，总算淡去了些脑海中那动人的胴体，起身走向门口。

    “谢谢。”

    聂臻明把门打开，接过了药主动说道：“要不今晚还睡我这儿？”

    谁知，林惠韵捏着鼻子摆手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被熏死。”说着连忙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难以入眠的不只是他，此刻，另一个单间里，方冰妍正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从会贤堂回来后就一直这样，有姐妹来找她也婉拒了，那个坏家伙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

    她把脸埋进被褥里无声抽泣，经历此事，无疑对向来十分保守的内心产生了巨大影响。

    以至于之后几天，袁克文找她的时候，她都无言面对比以前更冷了些。

    这令袁克文很沮丧，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颗心倾赋换来的却是冷漠。

    为此，袁克文喝了好几顿酒，试图以此来麻痹自己，直到第三天的日落，他的‘审判’终于到来了。

    “克文，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夏日炎炎，晚风微凉，袁克文呆呆地看着远去的背影，被无尽的萧瑟与凄凉所吞没。

    考核后的第四天。

    聂臻明最终确定选择白鸿书，并带其二次进宫办理各项手续，等到第三次进宫的时候，白鸿书就能面见隆裕太后，并正式接受任命了。

    “将军，小少爷和小少奶奶分别住那间和那间。”

    京师学堂学员宿舍外站着两个道士，都是中年男子模样，身材略显魁梧，说话时一点儿道家味儿都没有，倒是有几分军武之气。

    袁克定将双手放在身背后，随意看了眼方冰妍的单间，迈步朝另一间走过来。

    手下的先一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小少爷？”

    当当当！

    “小少爷？大少爷来看您啦。”

    然而，敲了半响却没有反应，手下的拿不定主意，于是说道：“将军，小少爷估计是出去了。”

    “这么晚了会上哪儿去？”袁克定皱了皱眉，原本他是来与聂臻明会和，进宫联手营救沈桀的，想着顺便看看弟弟这才来的。

    突然间，袁克定发现门底的缝隙处，透着月光有两个影子微微晃荡着。

    “不好！”

    嘭！

    门被一脚踹开，果然看到弟弟就在屋里，此时正吊在三尺白绫之上。

    “克文！”

    袁克定惊呼一声，迅速进来将弟弟身体拖起，与手下一起将其放下来。

    探了探鼻息和脉动，心下松了口气，还好救得及时，再迟片刻人可能就没了。

    “克文？克文？”

    袁克定拍打着弟弟的脸，大声喊着总算把袁克文叫醒了。

    “大哥？”

    袁克定斥责道：“克文，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是不是有人害你？”

    闻言，袁克文的记忆逐渐恢复过来，同时恢复的还有强烈悲伤与绝望。

    袁克定冷着脸说道：“你说是谁害你？哥这就给你报仇去！”

    这边的响动惊醒很多学员，纷纷过来查看情况，当他们看到两个道士将袁克文扶到床上时都很是不解。

    什么情况？

    堂堂的京师大学堂，天子脚下，竟然有贼人趁夜闯进来？还是道士的打扮。

    这多少有些离谱……

    “看什么看，都滚蛋！”手下不耐烦地呵斥道。

    呦呵，小毛贼的胆气不小，看到这么多人竟然还不逃跑？一些看不顺眼的人当即呵斥起来。

    “放肆，尔等小贼见了光亮还不束手就擒？”

    “就是，这俩贼人也太嚣张了！”

    “抓去报官！”

    ……

    众学员露胳膊网袖子的说着就要进屋来拿人。

    “克文兄莫怕，我等同仁这边将贼人拿下！”

    “克文兄坚持住，我们这就要上啦！”

    然而，大话说一车的学员们却推搡着无一人敢上。

    袁克定不削地说道：“哼，一堆怂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