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李家屯这拨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出发

    上策点了点头,觉得女状元分析对头,于是说到:“李疯将军的墓穴就这样定下来吧。现在已快到九时一刻,治丧队伍要整形出发了。”风雷虎和女状元同意。

    话说李疯将军治丧队伍。玄佬族人在最前放炮竹引队。治丧前队由李南、李西、李北和黄忠披戴孝服;中队是李超男从风流峡带过来的男人们、李家屯几位居民和十名妆男组成。按李家屯俗规,中队也是哭丧队。剩下的人组成后队。前中后队两边由丧锣鼓手和淮军村埙手组成。

    治丧队伍出军营不久,四周不断的涌过来看热闹的居民,不断有人啧啧称奇。

    再说宋家族那边,锣鼓声,唢呐声,铙手,钹手,土笛手,还有不知名的乐器声,夹杂着冲天的炮竹声,那怎是“热闹”二字写得详尽。

    在宋家族,长辈去世,丧事当喜事办,越热闹越显示家族之广大。因此,参加葬礼人的脸上没有过度悲伤的面容。

    大概在九时三刻多,李宋两家治丧队合并在一起,声势更加浩大。治丧现场里里外外,人山人海,大人小孩,男女老幼,把宋家主村庄紧紧塞满了。

    十时正,一切响声聚停,女状元傅善祥身穿素服轻步走上临时搭建的治丧台上,开始致悼词。让人佩服的是,女状元将宋远天、李疯两位逝者悼词合二为一,浑然一体,让听者既对宋老将军的逝世悲鸣,又为李疯的意外事件哀叹。

    女状元念过悼词后,宋家哭队开始大哭,哭声甚是凄惨;而李家人哭声不悲,明显惨音不浓。按治丧流程规定,宋李两家只能齐哭一节柱香功夫,一节柱香烧到第二节柱香时,所有惨哭者停哭。

    就在看热闹的居民等待古浪城第一悲鸣人小翠寻花唱独角戏出场时,从左边渺渺飘过来一位和身,光着身子站到搭台前,双手合十。

    “光身和尚?”李家屯人大感意外和吃惊。

    “阿弥佗佛!女状元悼了李疯这个人,没有悼其性,所以李家族人不悲。我来补充悼文诔纪一段。”

    众人惊呆,都看着光身和尚。

    “李疯出身寒苦,纵其一生,威不足而易怒,才不足而少谋,智不足而少虑。一生未赚钱财,一生未赚子女,是其大悲之处矣!于今却求仁得仁,愿其安息。”一段悼诔引得李家屯人和淮军村人伤心不已,竟又不自禁地恸哭起来。

    李超男带过来的那群男人听到光身和尚的悼言,想到了自已的身世,也真的悲恸大哭。

    为悲李疯之哭天地为之动容,本是上好晴天,天空路过的乌云也忍不住撒了几点雨滴。

    小翠寻花也被李家族悲情感动,她等到李家族人哭停后才开始唱戏,戏声更悲。

    在众人还没有从小翠寻花戏份中恢复过神来时,一只足有十尺圆、五尺高的大鼓抬上搭台,突然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少年跳到鼓上,用他的双脚猛踢大鼓,发出惨悲的曲调来。

    “这是《悲恸声歌》曲调!”黄忠第一个想到。

    台上鼓声悲悲,台下泣声惨惨。

    独鼓喧天结束后,就是李宋两家献武了。

    首先出场的是宋家。只见两个少年,一位把刀,一位持长枪,在搭台上对打起来。

    “好刀法!好枪法!”淮军村一位长者在台下叹道,“宋家这刀法和枪法比几十年前娴熟多了!”

    李上策见之,小声对李南说:“对于武功,我们低调一些。你只打一套李家拳就下台来。”李南点头,冲上台,依规打了一套李家拳。

    李南刚下搭台,一位老者走上搭台,他的四周跳蹦着不知多少个黑球。那黑球像是长在老者身上一样,随老者走动而跳动。

    “这就是七仙升天之古彩戏法。表演者是王礼合,神一样的人物。”有观热闹者说道。

    王礼合表演完后,看到大搭台左右两边空中各走过来一个人,人的四周有烟雾状,远望空中之人,似在云雾中行走般。

    等走钢丝人不见后,听到从空中传来一男人的声音,宋家人又哭起来。

    等宋家人哭声一停,竟然传来了李疯说话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李大伯的声音?”黄忠四周寻找,没有找到声音出处。她旁边有一人见状说到:“这是上家村神婆在表演仙回音,不是真人说话。”

    黄忠全身起鸡皮疙瘩,汗珠直冒,可见神婆表演之功。

    突然炮竹齐鸣,十几位巫婆冲上搭台,前呼后佣,哭天喊地…

    又过了一会,女状元走上搭台,宣布宋李两家出殡开始,各类乐器又响起来。众人开始蠕动。

    抬棺的人事先已安排好。李南李西在前,李北和李家屯居民在后。宋家也是六人抬棺,同时间起棺椁出发,到新穴地下葬。期间有中午饭,因是丧事之食,无话可提。

    到了下午日映之时,客人又聚集一起,此为李家独担项目,喝茶吃零果。俗曰答客茶。

    一共开设了三百零八桌,大人小孩子、男人女人混挤在一张桌子上。此刻丧礼的凝重已烟消云散。

    上桌的茶有三清茶、汤池小兰花茶。上桌的果盆有:油炸花生米、糯米芝麻丸、干烘小蚕豆、砂板糖、红糖伴炒米、柿子过冬饼、腊肉灌猪肠。按淮军村习称,此果盘叫七七归仙。

    因是淮军村主动要求答谢客人的喝茶聚,作为淮军村的主持人李成,原打算在客人喝茶之前,说一些感激的话,但那零食一上桌,孩子们就像饿狼般打抢起来,女人们也装口袋的装口袋,自已吃的自已吃,喂孩子的喂孩子,没有人理会桌子上碗里盛行的热茶,更没有人想听李成的感激语和答谢言。李成见状,也就将此程序省略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桌子上所有零食连皮都见不到,但三清茶却冰凉地摆在桌子上,有一些男客人还吃了几口汤池小兰花茶。

    就这样的,李宋两家丧事算是结束。按宋家族土规,参加丧事之人临走时是不与丧办人打招呼,因此,人陆续地走掉,留下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餐桌。

    参加葬礼的客人还没有完全走完,却传来了雅书东与雅书西的争吵声。

    “求仁得仁,出自于《论语·述而》: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本身传出的意思是求仁德便得到仁德、仁善,是比喻人的理想和愿望得以实现。光身和尚在李疯的悼词中用此词实为大不妥。”雅书西红着脸道。

    雅书东反驳道:“光身和尚是从佛语心念出发而说出的悼词,不但不能说其不妥,而且我还认为此词语用得极其恰当,说出了人的终极归宿!”

    雅书西一脸的不服,叹道:“我虽与李疯是萍水相逢,然其一生我是知晓的,让我来替他说几句吧。”

    雅书西转身对着李疯的坟头方位,念到:“半生飘摇半身伤,半醒半醉心未凉,岁月浮云穷难尽,一壶淮酒卧他乡。”

    雅书西的话刚落音,突然见到从北边飞来了两匹快马。

    “我是天下第一镖局的人,谁是黄瑞蔺?”

    黄瑞蔺走过去:“我是黄瑞蔺。”

    “天津来的急件!”镖局人跳下马来到黄瑞蔺面前。黄瑞蔺急忙收了件,打开一看:农历十八李大人到天津。护主队伍立即到北洋李府周边驻扎!不得有误!黄瑞兰。

    “今天是十五,时间很紧迫呀!”风雷虎掐手指算日子。

    李成道:“我们淮军村居民愿意到天津保护李大人!”淮军村老兵群情激昂,纷纷表示要到天津保护李大人。

    黄瑞蔺道:“据朝廷可靠消息,朝廷对李大人出使东洋己达成了共识,现在明的是有朝廷军队护送,所以,李大人人身安全不是来自于明枪,而是暗箭!提防暗箭,不是人要多而是人要精。”

    李上策用三角眼看了一下黄瑞蔺,说到:“根据形势发展,淮军村居民应该回去,不能到天津,其他人也要适当整合,这样才能符合护主大业新形势。”

    李超男道:“既然这样,十位妆男就和居民们一道回淮军村了。我还是想留下来,无论如何,我要等护主大业结束后才回淮军村。”

    李成道:“既然护主形势有了新的状况,那我就带着淮军村居民和妆男们今晚连夜回淮军村了。”

    李上策点头。

    “叭!叭!叭!”三声军令响起,“所有护主队伍听令!”

    “末将在!”

    “在!”

    “到军营北边列队,以最高军礼送别淮军村居民!”

    “末将听令!”

    “听令!”

    李上策的军令一出,除李球之外,所有人都来到军营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