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谁都别想成仙

第19章 杜小萍的假牙

    “你还没资格卷进来。”

    “我到底会不会变?”

    “你已经变了,在娘胎里就变完了。”这句是夜离婆婆的原话,杜小萍忽然觉得这么说对张鲤很残忍。

    “我该怎么办?”

    “你先去会会那位钱二爷。”

    ~~

    回来的路上,张鲤去寻了孙木匠,要了一大堆边角木屑。

    就熏香来说,通常树脂少而质地硬者,香气较佳,阔叶树比针叶树好。樱花木和山胡桃木香气浓,胡桃木和橡木气味清爽,这四种木材可以说是万能的熏材。

    总不能真的抽烟,混些木屑粉制成烟熏块,以后天天做烟熏料理。

    张鲤取走蛐蛐罐儿,一路打听找到钱二爷的府邸。

    小厮引着张鲤穿过月亮门,走进小天井。

    一路上看见不少和尚道士,砖面上符水未干,廊庑之间香薰袅袅,梵音阵阵。

    “家里有法事?”

    小厮陪着笑,左右瞟两眼:“二爷新收的小妾,收出祸事啦。”

    张鲤抓给小厮一把瓜子:“说说,说说。”

    “你这潮了啊,不脆。”小厮吐出瓜子壳,“你是不知道那些手印有多渗人,你都想不着……”

    凛州地处西南,与归衍国接壤。故老相传,归衍国人多长寿,有诸多奇门妙旨,文法鼎盛,历史要远早于其余诸国。后国乱倾覆,为妖族所趁,至今仍是妖魔乐土。

    旧归衍国重墓葬,殉品甚多,常有胆大狂徒掘坟盗墓,所得往往流入大乾,久而久之,成了一门大家都默许的生意。

    钱二爷干的就是倒卖地下冥器的勾当,早年凭此发家,置起一座四水归堂的大宅。

    一个月前,钱二爷新纳了妾室,自此夜里就经常有人敲门,出来看又什么都没有。家里人以为听错了,回到屋里,刚要睡下,又会听到同样的敲门声,再起来,开门看,还是什么也没有。

    折腾来折腾去,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清晨大门上血糊糊的大手印,就像鬼手拍在门上一样。为此花费不少钱财,连红叶寺的大师都请来了,只说“并无鬼怪”,却查不出因由。

    “二爷,笊篱街鸣虫轩的伙计来了。”

    “见过钱二爷。”张鲤拱手行礼。

    钱二爷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此刻正在躺椅上纳凉,伸蒲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不拘礼。”

    “掌柜的专门寻了只上好的古罐儿给您回礼。”

    钱二爷乐了:“要回礼送个鸣虫来呀,送个空罐儿算怎么回事?”

    “天蓝青不是让给二爷了吗,好蛐蛐配好罐儿。”

    “我从未在鸣虫轩买过蛐蛐。”

    张鲤一窒。

    钱二爷坐起来:“来呀,去我房里,珊瑚架底下有封银子,取来。”

    小厮应声而去。

    “张鲤啊,以后你就接了铺子吧,在钱某手下做事什么都好说,就一点,账要算明白。”

    张鲤有些懵。

    “这封银子你拿着,是张掌柜专门留给你的。”钱二爷看得明白,解释道:“还不知道吧,张掌柜把铺子盘给我了,至于你说的天蓝青,我没见过。”

    “原来如此,多谢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铺子里的事儿,临走前钱二爷笑道:“你这罐子是假的,仿得挺像,不值钱。”

    “?”

    ……

    拜别了钱二爷,小厮送张鲤出门。

    亭榭廊槛,折折转转,张鲤的思绪也宛转其间,忽然怀里的羽毛动了两下。

    “附近有妖。”

    张鲤回望,目光越过门廊里来回逡巡。

    “可不能乱看,那边是内宅。”小厮忙道。

    “得罪得罪。”

    “是个大活儿,先记着。”张鲤心想。

    ~~

    回到铺子收拾一阵,应付了几个客人,天一擦黑,插板回家。

    走过河堤,远远瞧见蛤蟆山。

    “真的很像一只大蛤蟆。”

    鱼篓里捞了几只螃蟹,回到寿山观,鸡哥已经架起了火。

    没错,鸡哥学会点火了。

    起锅烧汤。

    饭毕,月朗星疏,正是男儿用功时。

    “修炼不努力,万魂幡上做兄弟。”

    “上清服气诀,启动!”

    ……

    长夜过半,张鲤仍然神采奕奕。

    “嗯?有人。”

    林隙树影之间,七八个黑影朝着寿山观围了上来。

    “嚯,是土匪吗,可把你们盼来了。”张鲤戴好拳套。

    一人低声道:“是这儿吗,就一破道观。”

    “准没错,就在这儿,围住喽,踹门。”

    轰隆一声,观门倒下。

    “张鲤,你的事发了,出来领死!”

    久无动静,一人道:“举火。”

    一圈火把齐亮。

    张鲤在树后瞧得分明,领头的是个女人,居然一身丫鬟打扮。

    “里面没人。”

    “钱也没有。”

    “好些调料。”

    “还有木炭。”

    女人道:“烧了道观,去笊篱街。”

    这是一群不通修炼的凡人,张鲤脱下拳套,转而拎起了大黑锅。

    闪到外围一人身后,抡圆了锅,砰!

    “啊!”

    “什么人!”剩余几人同时举火后探。

    火光中,张鲤一手持锅,一手捏法诀,摆出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好小子,找的就是你,给我打!”

    张鲤把锅抡得呼呼作响,几下就砸倒一片。

    女人跋扈惯了,也不害怕,喝道:“散开。”向侧边鱼跃,就地一滚,顺势掏出柄斧头。

    “还掏家伙!”

    张鲤勾起脚边的酱缸,凌空抽射。

    咣啷一声正中女人后脑勺,斧子都砸飞了,双腿软绵绵叉开,瘫倒在地。

    见领头的倒了,众人撒腿就跑。

    “还想跑?”

    砰砰砰……

    铁锅连着响了好几下,张鲤点了点数,一个没少。

    “全都过来,蹲成一排,那女的,走不动了谁扶她一把去。”

    几人或蹲或坐,排成一串,都低丧着头,空气中满是黄豆酱的味道。

    “呐,我做事一向公公平平,童叟无欺,你们打坏了我的门,蘸了我的酱,就得交钱。”张鲤拿起大黑锅,“身上带了多少钱,都扔里,扔完就可以走了。”

    “到你了。”

    张鲤捧着锅,挨个收钱。

    “你的,快点。”

    “我没带钱。”

    “你说这个话就是对我这口锅最大的侮辱,没钱,没钱就把脑袋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