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谁都别想成仙

第18章 鸡哥回来了

    张鲤顺手从柜台上抓把瓜子磕着,换水除泥,一通忙活,仍不见起。包起蛐蛐罐儿要走,还没推门,门就自己开了,一队披甲卫士闯了进来。

    这群人身披繁霜甲,甲上刻海潮纹,大白天的却都打着灯笼。

    “你们谁啊?”

    为首的汉子提起灯笼往张鲤脸上一照,见无异常,粗声道:“不认得这身甲胄么,大乾天赐府。”

    “头回见。”

    “装什么装,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天天的光抓蚊子了。”

    “昨夜金光大放,天有异象,你不知道?”汉子拍开窗户,“天上红霞至今未散。”

    “不知道,喝醉了。”

    “姓张的呢?”

    “掌柜的还没起。”

    “去叫。”

    张鲤只得去叫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心知不妙,踹开房门一看,哪有人影。

    “八成是趁着露水逮蛐蛐去了。”

    领头的大汉冷笑道:“你们静夜司干什么吃的,人丢了就该上报,藏什么藏!”

    一群人提着灯笼在屋里照了一圈,没有找到铃铛,悻悻离去。

    “不是吧师傅,又闹失踪。”

    “嗯,怎么一股甘蔗味儿?”抽抽鼻子,一扭头,赫然发现窗外站着个女人,身姿高挑,腰身轻细,着男装,英气勃勃。

    “好细的腰。”张鲤暗暗喝了声彩。

    “别动。”女人凑到张鲤面前,细细嗅着,鼻翼一扇一扇。

    美色当前,张鲤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动起手,先插眼,再踢裆,然后就放火。

    女人皱皱眉,唇齿错动,牙齿互击,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鲤听得汗毛直竖,立刻想到了禄大人。

    “你嘴里闹蟑螂啦你?”

    “你没事?”女人点点头,“你比姓张的强。”

    “我也姓张。”

    见女人瞪着眼不说话,张鲤又问:“强在哪里?”

    “胆子。”女人伸手抚摸张鲤胸膛,慢慢向下,伸向小腹。

    “呐,再摸我可要收钱了。”

    “你与张掌柜,谁先谁后,谁长得快?”

    “我怎么听不懂呢,你们有事瞒着我?”张鲤道。

    “你没问问张掌柜?”女人道。

    “掌柜的脑子不大好。”

    “他跑不掉,你也跑不掉。”

    女人摸了半天,脸色变幻,最后抛过一块腰牌,冷冷道:“想活命,就留在凛州城,快变了就来天赐府找我。”

    张鲤接过,见云纹里鎏金烫着“白薇”两个字。

    “天赐府的人也拜邪神?掌柜的到底去哪儿了?还有什么叫快变了,变成什么?”

    “多话,八角铃铛呢?”

    “那可问不着我,你管张掌柜要去,你……”张鲤还待多套几句话,女人已翻窗走了。

    “你来就光闻闻味儿啊,不多聊几句?”

    “记住,不得饮酒。”

    “我偏喝!”窗子砰的一声关上。

    ……

    窗后,张鲤严肃下来。

    先是回到后院一阵翻找,又脱得赤条条,一寸寸检查皮肤。

    什么都没找到。

    坐下冷静想了一会儿,径直赶往长生殿。

    风还是很大。

    夜离婆婆宽慰道:“你师傅想走,凛州城里无人拦得住他。”

    “那禄大人呢,还降不降临,师傅会不会有危险?”

    “你师傅是个奇人,不会有事,说不定他是故意引禄大人现身。”

    “我呢,会不会上我身,白薇说我快变了。”

    夜离婆婆笑道:“那你就变出来。”

    “一点都不好笑。”

    “你身上的烟味误导了她,不碍事的。”

    张鲤低头仔细闻闻,烟味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相处久了就没在意。

    “师傅的烟是什么来历?”

    “他自己配的,不过重要的不是烟,而是味道,从目前各州的情报来看,这种特殊的味道会引来各种诡异。”

    “就是说,师傅抽烟是为了模仿某种信号?”

    “正是。”

    “烟你要接着抽。”夜离婆婆说着拿出一袋烟草。

    “干嘛,用完老的用小的,想拿我引出诡异?”

    “凭你的修为还引不来诡异,此事是你师傅交代的,照办即可。”

    张鲤接过烟草,又问:“既然天赐府弄错了,我要不要告诉白薇?”

    “不用。”

    “为什么,我不会真的要变了吧?

    张鲤抬头,忽见夜离婆婆变了副模样,颧骨高耸,腮肉内陷,意味不明地道:“你已经变了,在娘胎里就变完了。”

    张鲤霍的站起:“呔!什么妖怪敢闯长生殿!”

    夜离婆婆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坐下,没大没小!”重新换副假牙,又恢复了往日面貌。

    “婆婆,下回摘假牙提前告诉我一声,不要偷偷摸摸地换,弄不好容易挨揍。”

    “那还是我不对喽?”

    “当然了。”

    “好,那你也不用来问我,自己回家琢磨去。”夜离婆婆羞恼之下左耳忽然变小,急忙按动机关,神龛转向,变成背对张鲤。

    “你回去吧,我……咳咳……”

    夜离婆婆本想说我乏了,可后半句话还没出口,便被殿顶的大风顶回了嗓子眼。

    左耳朵更小了。

    “我在娘胎里就已经变了?婆婆是指这个吗?”张鲤背转身子,想试试夜离婆婆能不能看到自己背后的虚影。

    神龛里,杜小萍猫着腰,往外悄悄露出半只眼睛,见张鲤背对她站着,一只手还指向后脑勺。

    “婆婆你说话啊。”

    清晨的阳光斜斜洒下来,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尤其是头顶,映着一圈儿金色的亮光。

    挺拔修长的背影让杜小萍恍惚了片刻。

    “婆婆?”

    “又在换假牙?”

    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杜小萍脚边。

    “不许你叫我婆婆。”

    “那叫什么?”

    “反正不许叫婆婆。”

    “好的,婆婆。”

    杜小萍愤愤踩了一脚他的影子。

    张鲤忽道:“我感觉婆婆你才是要变了。”

    杜小萍惊道:“怎么会?”

    张鲤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天赐府明明弄错了,为什么不能告诉白薇?”

    杜小萍回想着夜离婆婆临走前交代的话,拿着腔调缓缓吐出两个字:“内斗。”

    张鲤听着就头大:“我可不想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