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和尚传

第八回:和尚掌刀治盲妇,丑鬼月夜娶娇妻

    周县令连忙道:“我听乌壮士所言,得知大师有通天之法。如今我乌龙县周边所遇异事,还想请大师相助。”药王和尚道:“此事既然为贫僧所遇,理应相助。我欲今日先将病人救助,明日好好将此案详情知晓,再来想方,擒住凶手。”周县令闻言大喜,连忙道:“如此,本县便替这方圆百里之人,多谢大师了。”说罢,经一拜到底来谢药王和尚。

    药王和尚笑道:“周大人心系民生,乃是百姓之福,贫僧如何受得如此大礼。只是案情一事,还多需大人详情相告。”周县令笑道:“这案情实是我那师爷所知比本县详细,明日我便差人将师爷寻来,给大师讲明。”药王和尚笑道:“如此甚好。周大人请宽心,我看那怪物吸食人血也是有律可循的,近日内必然不会犯案。”周县令叹一口气道:“希望如此了。”

    药王和尚道:“贫僧定然全力捉得这怪。若是捉不得此怪时,贫僧便留在乌龙县内。”周县令大喜道:“如此,真要好好多谢大师了。”药王和尚道:“不必多谢,此乃我修行之人分内之事。”却唤乌风道:“还是将老娘唤出,与贫僧同去宗家诊治为先。”周县令也道:“老娘瞎眼许久,如今幸遇大师,得以重见天日,真乃老娘之福。”乌风咧嘴笑道:“小人有幸为师父收作记名弟子,真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遂回屋去,将老娘扶来。

    只见宗槐去而复返,手中推一独轮车而来。药王和尚见了,遂问道:“我与你写的药可是买来了?”宗槐笑道:“买来了买来了,先送回我家中去了。这不,借来卖菜的小车,来接老娘。”乌风连忙再谢道:“多谢兄弟,待我如此,乌某真是何德何能,无以为报。”药王和尚道:“闲话少叙,我们还是速回宗槐家中诊治老娘才是。来去快些,贫僧不得饮酒,今晚这杯喜茶还是要喝的。”

    众人皆大笑不已,倒是将乌风闹得脸红,宛若钱关明一般。宗槐扶住独轮车,乌风和任深灵将乌风老娘扶上独轮车上来,便由宗槐推车望宗槐家而去了。及至宗槐家,早有关露珠接过,与任深灵将乌风老娘扶至一干净空屋之内。药王和尚道:“宗槐,你去寻些炭火来和干净布条来。”宗槐不明其意,依旧前去寻来。

    药王和尚来至屋内对乌风老娘道:“老娘放心,贫僧一定好生治来。月足之后,老年便见得光明了。”乌风老娘道:“无事无事,老婆子我甚都不怕的。”药王和尚笑道:“如此甚好。老娘且坐些时候,贫僧先去炼制药膏来。”便去寻来宗槐所买的药材,自去熬成药膏,此处便唤任深灵监制。那任深灵跟随药王和尚百载,早得其五六分真传,自是随心应手。郑灵儿于一旁相帮,也暗暗记下。

    药王和尚归于那屋内,早见得宗槐已然备好炭火,布条,关露珠于一旁服侍。便于怀内掏出一个羊脂玉瓶道:“老娘,我这有一抚沸散,食了可全身麻木,宛若睡觉一般。老娘且食下,睡一觉醒来,贫僧便作得好了。”乌风老娘连忙点头称是。药王和尚遂将那抚沸散与乌风老娘服下,不大一会功夫,便见乌风老娘沉睡过去。药王和尚将那乌风所作得小刀拾出,放至在炭火上烘烤两侧。先以银针刺血,封住了乌风老娘眼旁的几处大穴。再将乌风老娘的眼皮翻开,拿小刀在那眼珠之上割下少许屑碎来。将此眼珠作罢,又将另一眼珠依此法作得。

    正巧此时任深灵制好药膏而来。药王和尚再施一阵银针,便将那药膏敷在乌风老娘双目之上。再行一阵银针来,药王和尚便将那干净布条与乌风老娘绑好,将药膏留在双目之上。遂拍手道:“好了。”宗槐夫妇不可思议道:“这就好了?”药王和尚笑道:“乌风老娘天生眼上有雾,故而见不得事物。我如今将此雾出去,其眼疾自然好了。”宗槐夫妇不由自主道:“师父真乃神人也。”

    药王和尚将药篓留下道:“你们二人便在此处照顾两位老娘,贫僧自去喝小徒乌风的喜茶去了。”任深灵撇撇嘴道:“若非他们不懂医理,我也要随你去的。”关露珠连忙道:“只是辛苦二位小师父了。”药王和尚走至前堂,于宗槐家中顺手拿了个葵扇道:“你这葵扇甚好,可赠我扇风之用?”宗槐连忙道:“师父喜爱,便拿去扇风。”药王和尚笑了笑,遂道:“果然是贤徒孝子,此子可教也。”

    却又有些不大好情的问道:“此处可有水?”关露珠遂道:“师父要水何用?”药王和尚挠挠脸问道:“我去往乌风新婚宴上,却不好如此风尘之气,想寻些水来,也洗洗脸净。”关露珠见药王和尚满目油光,连忙道:“有水有水,我便去烧水来,叫宗槐服侍师父沐浴。”说罢,便去后间烧水去了。药王和尚连忙道:“如此只是搅扰你们夫妇了。”关露珠隔空喊来话道:“师父莫说此言。”药王和尚将葵扇拿在手里把风来扇道:“倒叫贫僧有些犯难了。”

    宗槐笑道:“师父不必如此,在我家中,便如自家一般。”药王和尚连忙斥道:“阿弥陀佛,休要胡说。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如何有在家一言。”宗槐自知失言连忙将嘴撅得老高道:“是弟子失言了。”任深灵笑道:“百年不洗,如今一洗,还不熏坏了宗大哥一家。”药王和尚嘴脸一变道:“你这顽童,属实该打。”便抡起葵扇朝任深灵打去。任深灵眼尖,早一蹦一跳跑开去了。

    待关露珠烧得水来,早有宗槐服侍药王和尚沐浴。宗槐关露珠还把菡萏,玫瑰花瓣洒在水中,以作药王和尚喷香之用。却有任深灵将那护理之术传授关露珠与郑灵儿知晓。待药王和尚沐浴完毕,早有任深灵将一新买的僧衣带入给他道:“此乃是宗槐夫妇买与你的,叫我给你带来。”药王和尚见了只顾摇头道:“如何能要破费,快还回去?”却见任深灵将那新的僧衣一把掼入药王和尚怀中,一把却把药王和尚旧衣抢过道:“这旧衣汗酸味呛鼻,早该扔了。”遂即转出屋去。

    宗槐道:“此乃弟子夫妇一番心意,师父勿要推辞。”药王和尚叹口气道:“只是叫我徒破费了。”宗槐遂将新僧衣与药王和尚穿来。待来至众人面前,只觉叫众人眼前一亮。药王和尚不似前时邋遢之样,却换了一副大师风范,面目白净,五官清秀,虽非潘安之貌,也是个十足俊朗之气。直叫任深灵笑道:“这才有点和尚大师之相。”宗槐也道:“师父如此,真乃是得道高僧模样。”药王和尚苦笑道:“我自修心不修貌,要着皮囊丑俊又有何异?”便大摇大摆前往乌风家中去了,宗槐见了,连忙跟上同行。

    及至乌风家,早见得乌风为人穿戴好,一派喜气洋洋。乌风见得药王和尚归来,连忙道:“师父来了,我老娘如何了?”药王和尚笑道:“无事无事,月足便见得光了。我以唤任深灵在那照料,每日换药。”乌风大喜,连忙拜谢道:“弟子乌风,拜谢师父施医之恩。”药王和尚笑道:“我唤作药王和尚,如何有见得病人不去医治之理?”

    乌风拉过两人道:“师父在上,这两位乃是弟子的结义兄弟,乌龙县捕头严琨,牢头钱关明。”又道:“这位便是我师父药王和尚了。”严琨钱关明齐齐拜道:“弟子严琨,钱关明,拜见药王和尚。”药王和尚见这二人皆是相貌堂堂之辈,身材高大,孔武不凡,心中也喜道:“不愧是堂堂乌龙县三杰,果然非凡。”乌风连忙道:“皆是市井戏谑之言,师父莫要当真。”药王和尚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还应欢欢喜喜接亲去。”乌风也道:“便劳师父在此等候,弟子接亲去了。”遂骑高头大马,与严琨,钱关明一同望周家而去。有周县令安排的锣鼓队和抬轿的轿夫皆跟在三人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喜庆喧天。

    乌龙县众百姓见得这乌龙县三杰骑三匹高头骏马而来,皆列在街道两旁来看。一个个对三人赞不绝口,各个引以为豪。一种百姓早知是乌风迎亲之日,一个个把那好话来讲。乌风不善言辞,一旁早有严琨钱关明替他道谢,总是一派喜气洋洋。乌风也是满脸笑意,向两旁乡亲邻里不断拱手示意,直将那一口大嘴笑得合不拢来。一行人吹吹打打,来至周老汉家外。早有七姑迎上来道:“新人见喜更添新,喜鹊说媒枝头叫。”

    乌风一愣,环顾四周道:“何来的喜鹊?”严琨将乌风一拍,笑道:“大哥,莫要耍趣。”便于袖内拾了一个红色囊包,内中装有铜钱,递与七姑道:“新人新日新气象,递与喜鹊道谢言。”钱关明也于袖内拾出一个红色囊包递与七姑道:“新人见喜迎财神,喜鹊衔来凤凰枝。”那七姑见得往日只得一份谢礼,今日得了两份,便也不顾乌风不讲礼数,当下朝屋内喊道:“今日吉星照新人,喜迎新娘入新轿。”

    当下有邻家几女拦门问道:“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来道?”乌风答道:“本是乌龙县君子,打铁出身,选得凤栖,故得高门。”严琨钱关明皆笑道:“大哥岂不闻摄盛之俗?”乌风笑道:“俱是虚的。这等虚头八脑之事,我可是做不来的。”素娥内间听了,笑道:“正是喜他这般实诚君子。”

    只见得素娥身穿红色新衣,手持罗扇,缓步而行,自入得轿子中去了。只听七姑喝一声道:“起轿。”那四个轿夫各个用力,直把轿子抬起,一摇一晃望乌风家中而来。一班鼓乐齐奏,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一行人入得乌风家外,早有周县令张罗的青庐。待落得轿来,乌风笑道:“还请新娘子出得轿来。”素娥以罗扇遮面,出得轿来,移步青庐帐外。一旁药王和尚见了,赞赏道:“好一个桃夭新妇。”乌风遂道:“这是我的师父,药王和尚。乃是当时不可多见的大师。”素娥连忙施礼道:“小妇见过师父。”又见周县令前来道:“新婚夫妇,可喜可贺。”素娥又施礼道:“小妇见过周大人。”一旁严琨钱关明皆来拜道:“小弟见过嫂嫂。”素娥又连忙还礼道:“小妇见过二位叔叔。”

    当下便有乌风搀扶素娥来至青庐正中,便有周贺周县令亲为傧相道:“一拜天地寰宇,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当下乌风素娥同礼一拜。周县令又道:“而拜祖功宗德,赐兹祉福,惠我无疆。”乌风素娥遂再同礼一拜。周县令又道:“三拜秦晋之盟,鹣鲽情深,同德同心。”乌风素娥夫妻转向对拜。众人见得皆一阵欢呼,周县令喜上眉梢大笑道:“礼毕,谨记恪尽其礼。联珠合璧,夫妇一体。礼成。”众人再一阵欢呼,一旁严琨钱关明钱小翠皆大声道:“恭喜大哥抱得美人归。”倒把一铁铸般的汉子闹得个面红耳赤。

    随一阵欢呼而起,却是那周县令吆喝一声道:“奠雁屏风。”当下便有严琨钱关明搬来一块红布屏风,立于二人身前。周县令道:“雁为信鸟,愿夫妻二人信诺终生。”众人其叫一声“好”。当前便有闻人磻,张天虎隔着屏风将一对系着红布结的大鹅递了过来,为乌风素娥接过。当下有周县令念道:“雁在恩义在,锦绣唤将来。雁飞南北越,珠玑且罗列。”随即将一食盒递与素娥,周县令又道:“奠雁礼成。”众人再一阵欢呼。

    周县令又道:“同牢合卺,夫妇一心。请入青庐,两情相悦。”,两人听闻,这才移步青庐帐中去。那青庐内不甚大,只得一张矮桌,四面八方皆贴着红色喜字。只见那矮桌之上摆着壶碗。正当中却是七姑落坐主位,乌风素娥对面而坐。那一帮半大小子,入不得内中,皆争先恐后向里望来。钱关明道:“我也见个新鲜,尚未结过婚嘞。”便也往内中来看。钱小翠笑道:“这哥要不得了,太丢人。严二哥,你可是捕头,也不管管。”严琨没奈何,笑了笑道:“这结婚之时,便要热闹,我怎好来管。”

    待四人坐定,七姑先在同一个碗里放入两小块馍饼,本是备了两块肉来,因药王和尚在此,便给换了去。乌风素娥分从此碗中夹食馍饼。七姑又将酒倒在两个瓢内,那两个瓢本为一个葫芦切开,又以红线相连。乌风素娥接过瓢来,将酒一饮而尽。此便是同牢合卺之礼。待礼成,只听得乌风道:“千里罗扇不需遮,百美娇多见不奢。侍娘不用相要勒,终归不免属他家。”七姑盈盈而笑,看向素娥。

    素娥缓缓将罗扇落下,乌风喝过酒来,看向素娥。如此娇美之人,今日竟作了自家新娘,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只见得是目也直了,眼也呆了,心也乱了,神也慌了。那七姑瞥了乌风一眼,轻唤了一声。乌风这才缓过神来,吟诵道:“瑛瑛一头花,蒙蒙两鬓渣。小来头发好,不用帽布遮。”七姑便与素娥却妆来道:“既见如花面,何须著绣衣。终为比翼鸟,他日会双飞。”便将素娥外袍褪去,又道:“昔日双婵鬓,寻常两髫垂。”便于素娥乌风头上各剪下一缕发丝来,道:“今宵来入手,结发赴佳期。”便将两缕秀发以红绳绑于一处,放入一金色绣囊之中。

    乌风道:“宫人玉指白纤纤,娘子姮娥众里潜。诚心欲拟观容貌,暂请旁人与下帘。”七姑听此话,便笑意盈盈退出青庐之外道:“天教之女渡河津,来向人间只为人。四畔旁人总远去,从他夫妇一团新。”便把青庐帐幔拉上。帐外一众皆道:“还要来看。”周县令道:“有甚可看,让他新婚夫妇叙一叙情,我等去吃喜宴去。”便招呼众乡亲,皆入得乌风家院中去吃席。但与了药王和尚一桌素斋,配上喜茶来食。当前有周县令,关师爷,严琨,钱关明与宗槐亲自陪同药王和尚食用素斋。

    那青庐帐里乌风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了声:“夫人。”素娥抬起头来,笑称一声道:“夫君。”乌风扭扭捏捏不知所云,只是抬头看他,又转瞬间低下头去。素娥抿嘴笑道:“夫君何时变得如此文邹邹来?”乌风叹道:“还不是这一日为周县令所逼,背了一天。”素娥侧目而听,随即笑道:“夫君,他们都去院内吃喜宴去了,此处独留你我二人。”便大着胆子,移到乌风身旁。乌风见了,只觉血指汗颜,坐立不安。

    素娥看向那为火溅伤的一张丑脸,满面的坑坑洼洼,不禁将手伸去,触在指尖道:“夫君日夜为乡民造福,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乌风惨笑道:“我有一话问你,不吐不快。”素娥连忙坐好道:“夫君有言,但问不妨。”乌风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且问你,你因何便要下嫁于我?”素娥正视乌风道:“因为夫君你顶天立地。”乌风叹道:“可我一穷二白,相貌丑陋,你何苦自寻烦恼?”

    素娥道:“家中富饶之人我乌龙县也有两家,可皆是恶霸之举,难不成夫君要为妻去自投虎口?那相貌非凡的书香门第,我乌龙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土匪侵犯之时,更无一个肯像我夫君这般挺身而出,奋勇杀敌的。若是嫁得此等人,才是真真辱没了为妻。为妻不才,比不上昭君出塞,也比不得木兰投军。但也愿嫁个顶天立地之人,英雄好汉之辈。”乌风连忙摆手道:“我就是个打铁的,可不是英雄好汉。”素娥道:“如何不是?夫君莫要妄自菲薄。”

    乌风再要言时,素娥却一把拥入乌风怀里道:“夫君,我不许你再如此看低自己。你这乌龙县三杰之名可不是平白得来的,那是我乌龙县百姓感激你等。如今我嫁与你为妻,乃是天大的福分,不知受得多少人艳羡嘞。”乌风身子如铁般硬,僵在当场,坐也不是立也不是。素娥笑道:“真是个木鱼脑袋。”便揽住乌风道:“你我如今已是夫妻,你是怕我怎的,难不成我比那土匪更吓人?”

    乌风连忙道:“不怕不怕,我如何怕你?”素娥眼角含春,笑问道:“夫君,你道我美吗?”乌风不假思索道:“美若天仙。”素娥道:“那你可欢喜于我?”乌风连忙再道:“欢喜得很。”素娥遂问道:“那你为何不看我说话?”乌风心里叫苦,嘴上叫屈道:“却是怕得罪于你。”素娥大笑道:“偏要你得罪于我,若是不得罪我,如何还是夫妻之实?”遂把乌风头以双手抱住,叫乌风不得不直视双眸道:“如今来看,我可是欢喜夫君得紧嘞。”乌风见得素娥如月般双眸,一时间筋软体疲,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只晓得七情六欲,便将那一张大口朝素娥的樱桃小口啃食而去。一番云雨就洒在这青庐之内。

    却说宴席之上,周县令将喜茶来敬药王和尚道:“大师请吃茶来。”药王和尚接过一闻,便笑道:“此乃尚好紧阳茶,可是本地名贵。”周县令大喜道:“不想大师竟对茶艺也有研究。我还有两种私藏好茶,不知大人可会知晓?”药王和尚贼笑道:“如此说来,贫僧可是有的口福了。”周县令再取一茶,亲自泡与药王和尚。药王和尚闻其味而品其茗道:“此乃是蒙顶石花,产自蜀地,正是千挑万选的好物。”一旁关师爷凑前道:“此茶周大人示若瑰宝,便是小人也只吃过一次,此番倒是借了大师的光了。”宗槐严琨钱关明虽未曾饮酒,倒是借了药王和尚的光,吃了许多好茶。

    周县令又持出一茶,亲手泡来道:“此茶大师若是知晓,我便心服口服。”药王和尚接过来道:“此茶竟在此桌上饮得,真乃是稀奇之物。”宗槐不禁问道:“师父,这是何茶?便是如此贵重之物?”药王和尚笑道:“此茶远在千里之外,周大人能得此茶,也是一番奇遇。”严琨不禁问道:“师父,此茶乃是何茶?果真如此少见?”药王和尚道:“此茶名叫腊面茶,又名建茶,武夷茶,研膏茶,产于建州。离此间乃是数千里之外,况且还有千山万水阻隔,非是大福分之人不能得次瑰宝。”

    钱关明听得药王和尚所言,便也寻得一杯来,一放口鼻处,便觉飘香四溢,待入得口中,顿觉回香满腔,不禁叫出声来道:“好茶好茶。”严琨打趣道:“三弟懂茶否?”钱关明笑道:“药王师父道好,那自然是好的。”严琨笑道:“原来三弟不是附庸风雅之士,倒是个阿谀奉承之徒。”钱关明笑道:“二哥莫要取笑,三弟我只是说些心中所想罢了。”

    药王和尚见钱关明身上穿一皮具,皮具内插一对铁筷,遂笑问道:“你这所穿甚是有趣,为何插这铁筷身上?”钱关明笑道:“此乃是我大哥为我所作,此铁筷也是大哥特意打造。不瞒师父,我有祖传铁筷之法,因而大哥为我打造此器,因铁筷无处可插,便有作得此皮来插铁筷。”严琨笑称道:“如今师父大人俱在此处,兴致所至,三弟何不耍耍你的铁筷来,也好叫师父指点一番。”钱关明笑道:“便在师父面前献丑了。”药王和尚笑道:“铁筷为刃,贫僧也是头次听闻。”

    钱关明将那祖传铁筷之法舞起,众人皆停了吃食,尽来观看。众人只觉水银泻地,举火焚天。但见钱关明腾挪平步,身手矫健,这铁筷之法变幻无穷,内藏玄机。便是药王和尚看了也赞叹不已道:“这铁筷之法真是融有鞭法,锏法,刀法,剑法,刺法,棒法。合六家所长于一身,变化无穷,妙哉至极。却碍于形状所限,杀伤力略显不足。但正应了我佛门弟子慈悲为怀的大义,也是功德无量。”

    钱关明听了,嘻笑道:“师父所言,我家祖传铁筷之法与佛家弟子慈悲为怀的大义相通,正是与佛有缘。弟子大胆一言。”遂跪在药王和尚身前道:“师父既收了我大哥作记名弟子,弟子这铁筷之法与佛有缘,何不也收了弟子作得个记名弟子?”严琨听了,也跪在药王和尚面前道:“弟子与乌风钱关明俱是结义兄弟,还请师父屈尊,一同收了弟子罢。”药王和尚见了,连忙起身道:“二位义士快快请起,佛门记名弟子也不是好作的。”

    一旁有关师爷道:“大师,我乌龙县三杰之名远近闻名,这三人俱是杰出的英雄好汉。严捕头和钱牢头的武艺人品皆是无话说的,若是这乌龙县三杰均能拜在大师名下,也是一段佳话。”连宗槐也过来劝道:“师父,弟子久在乌龙县。这二人拜在师父门下,不会辱没了师父的。”

    药王和尚道:“也罢也罢,明日贫僧还需带你二人四处查访,也可先收你二人为徒。”严琨钱关明听了大喜,连忙便望药王和尚拜了三拜,齐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药王和尚见了大笑不已,连忙将二人扶起。周县令关师爷一旁见了,皆乐得合不拢嘴来道:“真是可喜可贺,恭喜大师又喜添高徒。”药王和尚笑道:“周大人贤能无双,治下出得如此英雄之辈,贫僧也是承了周大人的福荫。”药王和尚与周县令对视一笑,对饮了一盏香茶来。

    一旁宗槐笑谓严琨钱关明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早了一步,先拜了师父。”严琨钱关明毕恭毕敬道了声:“师兄。”严琨大笑道:“我与大名鼎鼎的乌龙县三杰作了同门师兄弟,真是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几人正欢声笑语时,只见乌风携素娥而出,两人皆是面带春色,意气风发。

    众人见得皆一哄而笑道:“新郎官新娘子出来了。”只见乌风携素娥来至药王和尚面前跪下道:“弟子夫妇给师父叩头来了。”药王和尚笑道:“我徒不必如此,今日乃是你夫妻大喜之日,贫僧只是贺喜来的,可不想喧宾夺了主来。”众人听声皆大笑。一旁早有钱关明拉起乌风,钱小翠搀起素娥来。

    素娥见得钱小翠惊异不已道:“你不是那日来喝水的妹子?”钱小翠笑道:“嫂子,我是大哥三弟的亲妹子。”素娥见了,也是欢喜不已。当下又拜了药王和尚小声道:“多谢师父救我夫君姓名。”药王和尚笑道:“如今乌风乃是我门下记名弟子,这都是应该应分的。”素娥又拜道:“多谢师父治我家老娘眼疾。”药王和尚笑道:“贫僧是为医者,治百家病,是再正常不过的。”

    一旁钱关明拉来乌风道:“好叫大哥得知,我与二哥也均拜在师父门下,作了记名弟子。往后我们三兄弟便是同门师兄弟了。”乌风听了大喜道:“这真是大喜之事,我还想寻个由头,也劝师父手下你俩,没想到你俩便先拜了师来。”钱关明笑道:“指望大哥相荐还需等到猴年马月,不如学毛遂自荐。”严琨也笑道:“见得大哥和宗师兄拜在师父门下,我二人可是眼热得紧,一刻不能等的。”四人便依次再敬香茶给药王和尚。直把药王和尚笑得合不拢嘴来。药王和尚道:“入得我门下,虽是记名弟子,但我有言在先,你等可要听好。”

    不知药王和尚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