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数字不是正在长明岛吗？怎么瞬间就到南都大厦来了？

    李奥思忖着，走出南都大厦，经过旋转门时，哒哒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李奥趴在车窗上问道。

    王数字一瞪眼：“别闹，赶紧上车，真磨叽！”

    李奥一脸懵逼坐上副驾驶，车子启动了，王数字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没怎么讲话。

    车子经过一个居民小区时，李奥看到了一番熟悉的景象，督导队正在逮捕一个顺民，后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路人旁若无人地穿行而过。

    “失能者，另一种类型的恐怖分子。”王数字介绍道。

    好强的既视感，李奥扭头看了看王数字，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和他的对话。

    犹豫了片刻，李奥试着说道：“抓这种人不需要别动科吗？”

    “不至于，这些人就是顺民而已。我抓过不少，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累了，一眼看到头了，不想动了。”

    事件重演了！

    “我们……”李奥又问道，“是要去干嘛？”

    “校正谈话，前阵子跟你说起过的，例行公事。”

    李奥没说话，拿起手机，默默地看了眼时间：15点10分。

    这是今天他和王数字刚见面的时间点。

    李奥猛然想起，许明溪这时刚刚进入长明大酒店不到1个小时！

    如果现在去酒店，说不定可以阻止她的死亡发生。

    “咳，”李奥挠了挠头，“今天能不能不去？”

    “当然不能，想啥呢，这个都是上面安排好的。”

    “我有点急事，王哥，通融一下。”

    “通融不了，这事儿我根本做不了主。诶！诶！你干嘛！”

    李奥一只手已经把车门拉开了。

    “给我关上！”王数字吼道，“玩跳车啊？你是斯瓦辛格还是陈龙啊？”

    说完又轰了一脚油门，车速更快了。

    “你跳，来，跳一个我欣赏欣赏。”

    李奥默默关上车门。

    如果按照之前的事件进展，一进督导局大门，谢青就会来找王数字，那时候劝他赶紧出警，应该也来得及。

    由于王数字一路狂轰油门，最后甚至直接开了警笛，两人飞也似的到了督导局。

    走进督导局，谢青迎面走来。

    “王队，您总算回来了，总部派了个长明岛的任务，需要您去作战室看一下。”

    “长明岛？那不是二中队的片区吗？”

    谢青正要靠近王数字耳语，李奥插话道：“长明岛出事了？我朋友，许明溪，我们主任的女儿，许工集团大小姐，手腕上喜欢戴个红绳子，今天应该穿着白色连衣裙……”

    王数字和谢青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咳……她这会儿好像就在长明大酒店，跟她没关系吧？”

    “就是他们家管家报的案，”谢青说道，“说许小姐失踪了。”

    “不会吧！”

    “一惊一乍的干啥玩意！”王数字被李奥吓了一跳。

    “嘿嘿，王队长，你有所不知啊，”李奥装模作样地说着，“我今天的行程表里，许明溪12点半是要跟我一块吃中饭的。按道理她不该失踪啊。”

    “长明岛的富家子弟，失踪一会儿很正常，”谢青瞥了眼李奥，看上去有点不开心，“长明大酒店更是偏差值豁免地区，这帮富二代去那儿消遣太正常了……”

    “小谢，不要先入为主嘛，”王数字插话道，“许明溪的行程表调出来了吗？”

    “是，王队。调出来了。”谢青打开全息屏幕，让王数字查看。

    “16点到12点都在酒店里？”王数字皱起眉头，“李子，你说你跟她是啥时候吃中饭来着。”

    “12点半！”谢青抢先说道。

    “对，谢警官好记性。”李奥笑着说。

    谢青白了他一眼。

    “李子，你确定没记错？”

    “绝对没有，准确地说，是12点32分。”

    “那这确实有点问题。小谢，你带着李奥下去做校正谈话，我和小刘他们先去大酒店，你们完事了来找我们汇合。”

    “是，王队。”

    王数字拍了拍李奥肩膀，转身离去。

    “走吧，李大律师。”谢青一扭身，带着李奥朝地下室走去，一路上都没讲话，与之前那次判若两人。

    李奥满脑子都是王数字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也没有心情挑起话头，两人一路无言来到校正室门前。

    “到了，简单说一下，校正谈话分四个步骤：

    “第一步，校正官指定一次行动，让你口述行动过程。

    “第二步，针对这次行动，校正官会提出问题，你要如实作答。

    “第三步，系统评估偏离度。

    “第四步，根据你的偏离度大小，系统会对你进行催眠校正。”

    说完，谢青拉开校正室大门：“进去吧。”

    李奥点点头，走进校正室，在椅子上坐下，房间迅速变换成银白色的圆球状。

    校正官慢悠悠地提问，李奥恨不得每题都抢答。

    “问题三：自任务执行完毕，直至此刻，你是否出现幻听、幻视、进入记忆回溯状态等应激障碍反应？思考时限，七秒，倒计时：7、6……”

    李奥对这题印象深刻，之前他明明撒了谎，但系统却判定他说的是实话。

    这次他也是依样画瓢，快速答道：“没有。”

    房间忽然一片血红。

    “问题四：由于上题你的回答被判定为谎话，请如实阐述你所遭遇的幻听、幻视、记忆回溯等应激障碍反应。思考时限，三十秒，倒计时：30、29、28……”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系统却给出了不同的判断。

    李奥来不及琢磨其中的缘由，他还得现编一个应激障碍。

    “是，有幻听，类似哒哒哒这样的脚步声，”李奥想起旋转门里的声音，“刚才在南都大厦又出现过这种情况。”

    房间亮起蓝灯。

    李奥长出一口气，此后的作答，也是一路蓝灯。

    到了偏离度评估阶段，李奥有些紧张，不知道出现一次红灯，会不会导致催眠校正。

    “偏离度：2%。无需催眠校正，建议进行4小时心理辅导，建议已发送至中队长处。本次校正谈话完成，请等待校正室恢复原状后离开。”

    强光闪过，校正室恢复如初。

    李奥拉开校正室大门，谢青正在和王数字通话，见他出来后，一脸凝重地冲他招了招手。

    “李奥出来了，王队。”

    李奥凑近通讯面板：“我结束了，我们现在过去吗？那边情况还好吗？”

    他心里疯狂默念：千万没事，千万没事……

    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道：“恐怕许明溪不能跟你一块吃午餐了。”

    如同梦魇一般，许明溪头套塑料袋的死状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抱着一丝侥幸，李奥问道：“她怎么了？”

    “初步判定，窒息性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