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跟随着安宇佳二人，汇聚进人流，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站在操场中央，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人群。

    等到学员们站定，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威严，学员们立刻安静下来，仔细倾听男人的训话。

    “各位队员，我是本次新兵营的总教官，别动四科胡启明……”

    听到这个名字，人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安宇佳和马瑞也对视了一眼。

    “马瑞，好好表现，这次说不定有机会进别动科。”安宇佳小声说道。

    马瑞轻哼了一声，一副我不入四科谁入四科的样子。

    “本次新兵营应到32人，实到32人，很高兴见到你们。”胡教官继续说道，“建议你们也彼此多看几眼，明天第一轮训练，会有三分之一的人要从这里淘汰。”

    “淘汰率这么高？”李奥惊叹道，他还以为只是过来走个过场。

    “别动科主持的新兵营，淘汰率都非常高，”安宇佳在一旁解释道，“如果是督导大队负责的话，最后可能也就淘汰掉几个实在不合适的。”

    “这次与其是说新兵营，还是叫选拔营更合适。”马瑞的眼睛扫过人群，“在场最低级别，也是小队队长，所以局里才安排别动科来主持选拔，四科更是王牌中的王牌。”

    马瑞眯起眼睛，看向人群中间的胡启明，微微一笑：“胡队长亲自过来，心里一定有自己中意的人选了。”

    等待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胡启明继续说道：“坚持到第二轮，各位就可以体验到别动科的特种训练项目，仿生秘境，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不知道为啥，李奥感觉胡教官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一种贱贱的气息。

    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胡教官淡定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里甚至有一点享受。

    “仿生秘境会死人吧？”

    “比死人还严重，会废渣化的。”

    “我靠，那我还是第一轮被淘汰吧，现在好歹还是个小队长啊……”

    “我只是来镀个金啊，没想把命搭上。”

    周围议论纷纷，马瑞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

    身为偏离度只有11%的精锐，他无法理解弱者的恐慌。

    李奥也没有太大反应，他主要是不太了解情况。

    反倒是安宇佳开始变得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马瑞！李奥！听说仿生秘境很好玩！”

    “仿生秘境是啥啊？”李奥问道。

    “一种虚拟现实，能够模拟各种场景，”安宇佳介绍道，“别动科的定制版本就叫仿生秘境，听说他们设计的场景非常险恶，很容易挂掉。”

    听上去就跟VR游戏一样嘛。

    “游戏里只有一条命吗？”李奥问。

    安宇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游戏里挂了，现实里也会直接挂掉。”

    李奥开始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这时人群前排有一男一女举起手来，大喊道：“我们申请退出！”

    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教官身上。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关心现在能不能退出。

    胡启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转过身，朝那一对男女缓步走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路，紧张地伫立在两旁。

    “第一，”胡启明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平静，几乎没有感情波动，“打报告之前，要喊‘总教官’，或者‘教官’。第二，报告结束后，要以‘总教官’或者‘教官’作为结束。听懂了吗？”

    “听懂了……总教官！”

    “总教官，报告！我们申请退出！总教官！”

    “批准。”胡启明淡淡地说完，转身回到操场中央。

    “这么容易？”

    “我也试试。”

    “再看看，别急……”

    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忽然，两名申请退出的学员腾空而起，脸朝下狠狠摔到地面上，激起一阵飞尘。

    “东海分局六中队的是吧？”胡启明的眼睛里闪过一排数据，把他的眼睛染成了银灰色，“通知一下啊，你们被除名了，目前累计偏差值超100%，属于重度偏差犯，依法予以逮捕。”

    男队员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压住了他，他扑腾了几下，最终只能脸贴着地面，大喊道：“为什么？凭什么把我们除名？”

    “新兵营地址属于高度机密，”胡启明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作为中队队员没有权限在此逗留，根据督导局规定予以除名。作为顺民，你们两个出现在绝密地区，偏差值计100%，依法逮捕，没问题吧？带走。”

    从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两名别动科队员，拎着两名退出人员飞出了人群。

    李奥看着别动科队员的单兵飞行装备，想到了秘密机构大光头的瞬移技能，又想到了王数字那辆小破车。

    差不多都是一个系统的，装备差距也太大了。

    简直是跨时代的差距。

    “还有人要退出吗？”胡启明亲切地问道。

    人群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简直是恶魔。

    “很好，很好。”胡启明笑了起来，“第一轮训练明天开始，在这之前，各位可以自由组队，每队最低三人，没有上限。”

    “组队完成后，确定队长，上报各组教官。”

    “出于专业性考虑，提醒各位，队伍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第二轮，每队会有专属的仿生秘境，秘境难度会匹配各个队伍的平均偏离度，偏离度越低，难度越高。祝各位好运，解散！”

    李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前听谢青说过，督导局偏离度最低的，也就10%上下，而他只有2%。

    按照2%偏离度生成的仿生秘境，那不得是地狱难度？

    “我的偏离度是21%，”安宇佳在一旁计算着，“马瑞是11%，你是多少，李奥？”

    “啊？”李奥回过神来，“2……”

    “20几？”

    “26。”李奥决定撒个小谎，他担心偏离度太低，马瑞二人出于风险考虑就不带他玩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有些过于谨慎了。

    马瑞听罢，哼了一声，傲娇地抬起头。

    “11、21、26……平均偏离度19.3%，”安宇佳点点头，“可以接受，这个偏离度放在个人身上，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秘境难度应该不会太高。”

    李奥也在默默心算，他们仨的实际偏离度，11.3%……

    最好能再找一个11-15之间的，中和一下队伍实力。

    李奥盘算着，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看看还有没有落单的学员可以上去搭个讪。

    忽然，一双狡黠的眼睛在人群中与他对视上。

    对方露出一丝微笑，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双眼，又缓缓地指向他，像是在说——

    “我，胡启明，正在关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