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闻
“哈哈哈!你瞧着姓楼的那张苦瓜脸嘛!真他娘的解气!”
卢宏强一边说,一边挥动双手,“还想抢回去,不自量力!”
李佑却说,“看那楼玉霄的神色,这玉佩对他确实不一般,他既然得了教训,要不还回去吧。就怕惹得你们两家有什么误会。”
“诶!你见识浅了!一块玉佩,算个啥!百两白银有时也不过一顿饭钱。再说这玉佩灰扑扑的,扔石头堆里也不显眼!”
说完便一抛,“给你了!”
李佑听他一阵吹嘘,自觉无趣,便不再多说,只把那玉佩往怀里一揣,自个去了。
……
自从和卢公子称了哥俩,李佑也得了些许关照。
除了安排到相对轻松的马厩外,手底下也多了三个小厮可供差使,还有了一处单独的屋子,不用和其他人挤大通铺了。
这会儿李佑端坐方凳上,跟前生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咕咕冒着气泡,那是一锅热气腾腾的汤。
自从烈阳神功入了门后,他的食量更见长,每天都要吃一大锅肉食。
今天炖的则是牛头肉。
这里耕牛珍贵,牛肉更是价格奇高。不过牛头牛蹄子却便宜一些。李佑不挑嘴,横竖都是肉,吃着都香!
他见锅里的牛肉炖的软烂了,就往里撒了一把盐,扎了一捆香葱放进去,又扔了一把姜蒜。
浓稠的汤汁咕咚作响,浓郁的肉香混着葱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李佑端起一砵米饭,舀上几勺汤汁,又夹上一大块软烂入味的带皮牛肉,大口嚼了起来。
整间屋子都是肉香,李佑吃得满嘴流油,好不快活。
这顿估计能顶两个时辰!翻了翻口袋,只剩下五十余两银子了。这段时间花销很大,给了曾盼一些,在卢府请人吃喝打点关系又用去了不少。
尤其是现在,每天一锅肉下肚,这点银钱,也不知能不能捱到年关。
得想点办法弄点钱来使啊!不一会儿,一整锅肉就被一扫而空。李佑咂咂嘴,麻利地收拾好,又坐到床上看起了经文。
即便没有桌子,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学习。这半月多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睡,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精打细算勇猛精进。
在卢宏强的默许下,他又搞到了几册凡文书册。如今不算困难的凡文,他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唯一缺少的,是阅读积累。
玄文上更是用心。
除了小兰、学堂里叶先生教的几个玄文,他自己也懵懵懂懂得认了几个。
习练玄文这种事情,都是先难后易。真正掌握了几百上千个玄文,总结了规律,之后遇到不熟悉的,结合整体的经文倒也能理解个八九不离十。看来自学这条路还是有可行性的。而且保险一点的话,还能找机会借童卉的口,向童家长辈请教。
时间过得飞快,现在的李佑经常被卢宏强叫上陪练,也不时碰上严宽严力士,他们切磋对练,各自的实战功夫与日俱增。
李佑自烈阳神功入了门后,武功精进极快。
莽牛劲不必说了,在那烈阳真气的加持下,关隘被轻松破除,内练也早早就巩固了。
万中无一的莽牛劲贯通境界,似乎没有师傅说的那样难以达成。
轻功如影随行被他融入了日常的行走当中。
值得一提的是经脉里那丝烈阳真气,极为霸道,所过之处,内劲都被吞噬。
它却不见丝毫增长。
现如今只剩那金刚不坏功仍未入门。
因为需要用到犀角、人参、虎骨、雪蛤等名贵药材熬制的汤药,
在厚布包裹圆木,反复捶打周身的同时,
泡浴九九八十一天。
李佑很想,但是做不到。财力不允许。
“卢大哥,你进境太快,我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李佑一边挨着打,一边拍着马屁。
他本不想这么低三下四,但奈何卢宏强豪爽过人,经常叫上他一起喝酒吃肉,散碎银子也不少他的。
这些也罢了,李佑还能从他口中打听一些武林辛密、朝廷逸闻,听了很过瘾。
“严哥,这小子还在装,这次我们一起上,好好修理修理他!”
李佑演技不够精湛,挨着打还能中气十足地说话,又被卢宏强点破了。
严宽笑眯眯地踏入圈中,蒲扇大的手掌就往李佑背上呼过去。这一来李佑险象环生,卢宏强那里可以硬抗过去,但严宽的两条铁铸似的胳膊可不是开玩笑的,便是卸去了八成力道,李佑也不想挨上一下。
场中李佑上下翻飞,虎贲拳咚咚往严宽身上砸。
卢宏强仗着李佑不敢使力,完全放弃了躲闪防御,全部的心思都想着如何干翻李佑,嘴里还不干不净,“干死你个比崽子!”
“我去你奶奶的!”
严宽被收着力的李佑打得的浑身通红,铁布衫也运转到了极致,李佑见卢宏强又开始管不住嘴了,便瞅准时机,假意挨了严宽一个冲撞,跌向一旁。
而卢宏强恰好向着他挥拳,李佑这一跌,跌了出去,卢宏强却和铁塔似的严宽撞在了一起。
“哎哟!”
卢宏强飞出了三四米远,一屁股摔在黄泥地上。
“还是严大哥厉害!”李佑揉着胸口说。
卢宏强自觉失了面子,说:“这次不够过瘾,明天再来一场!严哥好本事,要不是这铁布衫练了壮实得过了头,我都想学一学。”
“少爷哪里的话,只要能把家传的功夫练好,这区区铁布衫又算什么。”
卢宏强听了,高兴道:“那是,卢家……”
话未说完就打住了,“哈哈……今天好好地放松了筋骨,走,咱们吃酒去!”
……
春来酒楼。
“看不出来李佑你挺能吃啊!”
卢宏强看见李佑一盘一盘地扫荡着桌上的肉菜,不由感慨道。
“这食量,都赶上严宽了!”
“卢大哥见笑了,使一把力气活,饭量就大了。”
李佑嘿嘿笑着,“要不是托了大哥的福,我的工钱都不够吃饭的!”
“小二,再来一只白切鸡,一盘‘鸿运当头’、三斤熟牛肉,”卢宏强啧啧称奇,“我倒是想探探你的底。”
严宽在一旁吃酒,也插话道:“也不见你有横练功夫在身,饭量这么大,想必有什么天赋嘞!”
李佑只吃不答。
说话间,不远处的房间内,有人正小声地议论什么,李佑却凭着过人的五感将那刻意压着的,透过门扉传过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回龙镇前些日子遭了山匪,府内忙了几个月屁也没抓着个,你们可知道?”
“听说了。那镇子上的孙严可是县上武功个顶个的好手,就这么折了!”
“是啊,可惜了!打那起回龙镇就祸事不断!强人匪寇一波又一波,稍有些门路的都跑了。”
“嘿!可不是!不过近期那些山匪又不去那回龙镇了!你可知为何!”
那挑起话头的人低声说。
“那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没了油水没了姑娘么!”
围坐的一个接话道。
房内是三个人。
李佑凝神听着,虽然镇上认识的那些人死了大半,但听闻这个消息他还是免不了心中悲戚。
“你错了!”
挑头的那人嘿地一声冷笑。
“自那上月起,那回龙镇就出了一桩怪事!有人眼见一拨拨山匪进去,却没见他们出来。”
“莫不是绕路出来了?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那挑头的把筷子一撂,
“非也。”
他端起碗抿了口茶水,说道:“那闯进去的山匪,居然舍了兵刃,在回龙镇住下了,每日里和那些没逃难的村民一同劳作,好似痛改前非了一般。”
“哦?那回龙镇的人还有这本事?”
“嘿!按说死了那么多人,这镇子肯定要衰败下去,可现如今却越来越有兴旺的态势,真是奇也怪哉!
只是,那里的村民倒是变得神神叨叨的,逢人便说人间有大苦难,只有拜胡佛才能免灾。”
那挑头的说,“此外,去回龙镇缉拿盗匪的衙役传了只言片语出来,他们回来的路上被村民袭击。”
“啊!?他们竟敢对抗官府?”
“也不过就是个呆呆傻傻的汉子。好像是信了什么天方教,各个悍不畏死,最讲州府、各县衙门里也一团糟,难得有人管事的。”
“还有这事?!”
听到这里,李佑连吃都顾不上了,他想到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被一伙神棍占了去,心里方寸大乱,猛地抬头问:“卢大哥,什么是天方教?”
卢宏强被他突然这么抬头一问,吓了一跳,嘴里答说:“哦~还以为什么呢,那不过是一伙信了外神的叛逆罢了,不拜祖先、不遵礼法,被世人唾弃。”
“李老弟?”
“李佑!?”
卢宏强连喊了两声,李佑才回过神来。
“你哪里听来的啊?”
李佑沉默了一会儿,也想套套话,便说:“前些日子听街上算命的瞎子说的,说没几年会有天灾乱世,到时候胡佛现世,只要拜了它,便能得救……”
“呸!”卢宏强连声打断,“听他放屁,要有那东西,这天下能太平数千年?太祖皇帝荡平宇内、澄清神州,又以身镇大夏,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着,却听得“吱”一声,里头那间房门被推开了,出来了三个人。
李佑微微抬头,看向他们。
那人双目明亮有神,身着玄色短袍,腰挎佩刀,孔武有力。他身后的两人也是同样的装扮。
哪知为首的那人有所察觉,望了过来,对上了李佑的目光。
李佑不知如何应对,便低下了头。
那拨人下楼后,卢宏强见李佑满腹心事,一直不怎么吭声了,顿觉没趣,便结账散了伙。
李佑内心惶惑不安,那三人的话一直萦绕在脑中,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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