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归处

第十章 病人和健康的人

    骆虎仍很激动,大声道:“你若不知道的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为什么不感到吃惊?”

    顾长风笑道:“我只是一个郎中,又不是江湖中人,我为什么要吃惊?”

    骆虎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天下间谁不知道血魔,如果知道血魔就在济南府,谁听到这个消息会不吃惊?”

    顾长风笑了笑,道:“与此事不相关的那些人,自然就不会吃惊了。”

    骆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感觉你很神秘。”

    顾长风平静地道:“也许吧,但我只是一个郎中。”

    骆虎道:“不管你是谁,但我相信你,我需要你的帮忙。”

    顾长风笑道:“敢不从命。”

    骆虎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压低声音,道:“现在外面的局势已经不可控了,我觉得他们今天晚上可能会动手。”

    顾长风道:“都是些什么人?”

    骆虎道:“黑白两道的人都有,都是奔着‘化血魔功’来的。”

    顾长风道:“已经过去十年了,如果有‘化血魔功’也早让别人得到了。”

    骆虎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地牢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过问。”

    顾长风知道,他只是一个捕头,虽然抓人的事情由他负责,可真正的刑狱他却管不了。虽然过去了十年,但是在此之前他可能都不知道‘血魔’被关在济南府的地牢之中。

    顾长风道:“嗯,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黑白两道的人都过来了,这注定会是一场充满血腥的屠杀。”

    骆虎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一战下来,死伤至少千万,东厂四大档头之一的梅重九和锦衣卫的千户查心童都过来了。”

    顾长风道:“之前不是说锦衣卫的镇抚使靳一白也会来么?”

    骆虎压低声音道:“听说锦衣卫和东厂争权,好像是东厂占了上风,这一次事情由东厂主导,所以靳一白就不过来了,而是安排一个千户过来。”

    顾长风对此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道:“那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是保‘血魔’还是杀‘血魔’呢?”

    骆虎低声道:“‘血魔’是朝庭重犯,关押在济南府大牢,这是可以让人随便动的吗?”

    顾长风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还是保‘血魔’的人占了上风。”

    骆虎摇摇头道:“目前双方的实力均是未知之数,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哪些人。”

    顾长风道:“难不成还有很多势力隐藏在暗处?”

    骆虎道:“不错,这些人我们也分辨不出敌友,不过少林、武当、丐帮都有弟子前来和我接触,他们肯定是我方的势力。”

    顾长风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骆虎道:“你的医术如此高明,我希望你能随时帮我治疗他们。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知名的侠客,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医治对方的人,否则对我方不利。”

    顾长风摇头道:“我是个郎中,无论谁找我医治,我都是不可能拒绝的,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你。”

    骆虎怒道:“难道你想救治那些坏人吗?”

    顾长风道:“在我这里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我只是个郎中,不是算命的,我分辨不出谁好谁坏。”

    “你……”

    骆虎被气急,却又不知如何劝说顾长风,只得服软道:“好吧,你要救治他们也可以,但是我带人过来的话,无论何时,你都得救治。”

    顾长风道:“这没有问题,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必须要帮我一个忙。”

    骆虎没好气地道:“什么忙?”

    他以为顾长风会狮子大开口,借机讨要好处。

    顾长风道:“我需要租个房子,哪怕买下也可以,我现在住在客栈,如果病人随时上门的话,会影响其他客人的休息,也会影响客栈的生意。”

    听顾长风这样一说,骆虎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因为顾长风说的是实情,他自是要想办法帮其解决的。

    骆虎道:“这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帮你解决,你明天一早就可以搬过去。”

    骆虎帮租的房子就在客栈的旁边,原来是一直闲下来的,是一个叫飞龙的人的地盘。但是骆虎出面,事情很快就摆平了,租金也不贵,每个月就是七两银子,这算是市场价。

    飞龙是一个混社会的人,他当然不敢得罪骆虎,骆虎可是官府的人,正是黑社会的克星。

    门面很不错,内进还有一个院子,院子内还有几间屋子,也都比较大,这样里里外外也就方便了很多。

    当晚就有人过来打扫了房子,毕竟明天就要搬过去,怎么也要收拾一下,这些人都是飞龙安排的,共有十几人,时间不多也就打扫干净了。

    当然,若是真的要作医馆,顾长风可能还要再做一些准备,不过时间过于仓促,只能一切从简了。

    当晚,顾长风还住在客栈,三更时分,当顾长风睡的正香的时候,有人拍打他的门,他知道定是有事情发生,马上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骆虎和另外三个人,说是三个人,其实是两个人抬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昏了过去。

    当他们进来之后,顾长风关好门道:“这三位兄弟是……”

    骆虎道:“他们就是寇氏三雄。”

    寇氏三雄在武林中名气不小,顾长风也是知道的,这兄弟三人颇负侠名,所以一抱拳道:“久仰大名。”

    那两人将抬着的人放在桌子上,也一拱手道:“不敢。”

    顾长风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

    骆虎道:“只是小部分的试探,没有大规模的行动,但是这位兄弟却受了较重的伤。”

    顾长风在桌旁坐了下来,又伸手探了他的鼻息,并帮他把了一下脉,道:“奇怪,这位兄弟并没有受伤,只是被人闭住了呼吸,如果这样持续三天无人救治的话,还是必死无疑。”

    骆虎道:“那有没有办法救治?”

    顾长风道:“这是一种类似于截脉的手法,但又和截脉不同,天下间会这种武功的人不多,莫不是清风岭上的星竹老怪?”

    骆虎道:“星竹老怪少说也有八十岁了,可是那个伤他的人却只有三十多岁。”

    顾长风道:“莫不是他的传人?”

    骆虎道:“那就难说了。”

    顾长风道:“如果真是他的传人,那就还有救,如果是星竹老怪本人的话,以我的医术那是无能为力的。”

    听得还有救,他们都大喜过望道:“真的可以救治么?”

    顾长风道:“我试试看。”

    说完话,他将金针准备好,并让他们把那人的上衣脱了,在他的背上几处扎针。

    原来这星竹老怪的武功独成一派,在江湖之上绝无仅有,只要被他击中,就会将人的呼吸闭住。

    若是常人被闭住呼吸,最多只能活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坚持不过三天。

    顾长风说三日不救必死无疑,实际上只要一日不治好,就必会落得个终身残疾,所以说这是一种非常阴毒的武功,其残忍程度不在截脉之下。

    顾长风要先找到被闭住呼吸的具体位置,然后施针,用体内的真气逐步将闭住呼吸的阴毒之气驱散,然后再给他推功活血,呼吸一通,人自然就救过来了。

    救治这人对顾长风来说并不难,即便是星竹老怪亲自施展,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难度。他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想说明自己的医术一般,不想让别人把他当成神医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