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需要了。”

    不是藤堂直也想要拒绝付水的好意，而是他知道付水的鸭腿饭绝对不正常，正好这只鸭恶魔看起来有些萎靡……

    “会长的意思是你想要活体的恶魔还有特殊的恶魔，那就必须要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来，你研究怎样让人类不付出代价的掌握恶魔的能力，会长则可以给你提供恶魔……”

    “为此，有一具恶魔尸体已经在路上了。当然，如果你还一直研究怎么吃恶魔的话，那就一直没有!”

    付水一边听藤堂直也说着，一边将做好的鸭腿饭塞进自己口中品味，而远处瑟瑟发抖的鸭恶魔看着自己大腿被付水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发出无力的悲鸣。

    “研究？我早就在研究了，研究他们的肉体不过是研究他们的力量的前置罢了。结合你们提供的资料以及我自己的研究来看，研究恶魔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付水含糊不清的说着，并飞快的将鸭腿饭消灭。

    看着付水狼吞虎咽，藤堂直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毕竟他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自己的小拇指，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而一想到自己的小拇指，他又忍不住对付水气愤起来，自从遇到了付水他就没一件好事！

    但是……

    想到自己报复的后果，藤堂直也还是决定用正常人的身份去和这位爷相处，毕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我问你，我们人类对恶魔有哪几大常识？”

    将最后一口饭咽下，付水难得露出了严肃表情，科普付上线。

    “常识……恶魔喝血就能恢复；人越恐惧恶魔，恶魔的力量就越强大；恶魔占据人类的身体称之为魔人，魔人力量会大幅度减小；遇到恶魔及时报警，公安会安排对魔课处理；与恶魔的契约是符合法律的，具有严格的有效性；与恶魔契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代价往往是契约者无法接受的代价……”

    “停停停！你搁这背书呢，告诉我你经历过义务教育？不是文盲？”

    付水的本意是让藤堂直也说一下关于恶魔的几个特点常识，结果藤堂直也越到后面越流畅，而内容则与他昨天晚上看得公安恶魔宣传册别无二致。

    “总之，你就死死记得这些常识，但是从来没有疑惑过为什么？”

    “常识就是常识，哪要那么多为什么？记住就行了，这是我们老师的原话。”

    藤堂直也听到付水的问题，一脸疑惑的看向付水，不知道付水到底准备说些什么，东拉西扯一大堆又不上正题。

    “你们想要无代价的恶魔力量，这一点在常理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获得力量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与恶魔契约，而契约成立就必然需要双方都支付一些代价，不然就不能称之为交换契约，而是一次赠与。”

    “在过去，所谓无代价的力量则是用小的不能小的代价去替代，无穷小的代价也就相当于无代价。而这样的前提就是能够讨好恶魔，恶魔看得上你这个人，让你支付的代价就小，甚至可以是一个指甲盖。”

    “这也是你们现在主流的一个获取力量的方式，但是这样不就是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恶魔，由恶魔决定一切。为什么不能是人类获取主动权去得到恶魔的力量呢？从交换变成夺取，这样代价也随之消弭，也就真正成了无代价。”

    “可如何才能夺取呢？那就必须要知晓恶魔的力量从哪里来。知晓其成因就拥有了夺取的可能性。”

    “首先，恶魔诞生于人类对事物、概念的恐惧，对于这些事物恐惧到一定程度，名字便被镌刻在地狱之上，拥有这个名字的恶魔也就随之诞生。而他们的外形与力量也与人类的恐惧相关……”

    “所以恶魔的力量实际上是一个传播学的问题，就好像过去番茄恶魔应该被叫狼桃恶魔，而且必然拥有一个剧毒的能力，算是一个比较可怕的恶魔。”

    “也就是说只要掌握足够的舆论力量就可以随意让一只恶魔变弱或者变强……”

    眼瞅着话题又要因为付水的发散性思维转移，藤堂直也立刻出言将付水的思绪拉回来。

    “所以应该怎么夺取？”

    “夺取恶魔的名字也就夺取了恶魔的能力。”

    付水秒回，但是也立刻否定：“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首先你要能去地狱，然后你要能够绕过地狱里的强大恶魔对地狱做手脚，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

    藤堂直也有些不耐烦了，认真听了半天，听得自己昏昏欲睡，结果半点用都没有，他又不用出去跟人吹这种自己学识渊博的牛逼……

    眼瞅着藤堂直也的不耐烦，付水也是再次开口：“一开始我并不了解这些，所以在想着人类获取能力的这个课题时，第一想法就是将恶魔强大的器官转移到人的身体上。”

    “但是，人类的身体又是那样的脆弱，就算移植了，还有身体的排异反应。假设没有，那人该用什么去驱动恶魔的器官？”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进而，我想到了第二种，共生。而让我想到这种共生关系的则是我自己。实际上我早就应该死了，是与恶魔签订了一个契约，得到了恶魔的心脏，这才又重新活了过来。也因此获得了恶魔的能力，但是代价是那只恶魔永远只能作为心脏活在我的体内。

    这种共生实际上就是恶魔交出了主动权的契约，说得上是初步的夺取。

    主动放弃主动权的恶魔太少太少了，能遇到便是奇迹中的奇迹，基本上是不可能再遇到的了。那么打成这种最初级的夺取，那就只有用强大的武力或者是其他的方式胁迫恶魔才行。

    但是这样也不安全，因为还是只有恶魔才能订立契约，胁迫得到的肯定最后获得的也是恶魔的报复。除非这种胁迫能够让恶魔主动放弃！”

    “要恶魔配合对我来说就是失败，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抢到恶魔的心脏，然后换给人类，通过换心手术的方式让人类得到恶魔的力量。

    通过人类科技的力量，取代恶魔契约的力量。而这种方式需要经过大量的实验才能够确认是否安全。”

    “所以我为什么要活体的恶魔？就是因为没有活体的恶魔，你们想要的实验也根本无法做下去，想要无代价获取恶魔的力量，这些都是前提！”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东西，藤堂直也简单的做了一下总结，得到力量的要求就是恶魔心脏，将活的恶魔心脏移植到体内。虽然是个猜想，但是付水说得多，肯定有道理。

    这就是藤堂直也朴素的想法。

    “这个猜想还是有点缺陷。因为根据我的解剖，恶魔的心脏等同于胃，将胃放进人体等同于自杀。

    因为恶魔在你体内吸收足够的血液以后要么破体而出，要么直接变成魔人。这样的实验很大概率制造出魔人而不是像我这样非魔非人的存在。”

    “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什么恶魔的心脏等同于胃，这就要牵扯到第一点常识，恶魔喝血就能恢复，甚至连断掉的肢体也能一瞬间再生。

    因为这个特性，自然而然就能想到人的血是怎样经过胃部的消化变成恶魔的肢体的这一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剖恶魔那就是无解，因为单单从外表是想不明白原因的，而且无论如何这也不构成等量代换……”

    “而根据我的解剖，我初步得出了这么一个公式：恶魔喝血——心脏检测到恶魔喝血——心脏控制喝下去的血发生作用。所以说心脏才是胃部。至于心脏的能力从何而来，那就是估计是恶魔在地狱诞生之时便被赋予的能力吧。”

    “所以怎么才能让手术的成功性提高呢？”

    付水陷入了沉思，藤堂直也也陷入了呆滞。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现在他已经晕晕乎乎了，根本不知道付水说了些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啥，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因为付水目前解剖的都是弱小的恶魔，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强大的恶魔光是肉片就能让弱小的恶魔得到强化。

    而数量极多的肉片聚集在一起，恶魔就能直接复活。他所总结出的结论，在弱小的恶魔身上有一定实现的可能，但在强大的恶魔身上，最靠谱的还是契约，只有契约的力量才是可信的。而得到这种契约的方式，最简单莫过于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了。

    最初的武器人便诞生于共同的敌人，地狱的英雄——电锯人。

    当然，这些付水不知道，藤堂直也那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时间就这样在付水的思考与藤堂直也的懵逼中过去，直到天黑，直到鸭恶魔都睡着，蓝莓恶魔都拔掉了尖刀准备偷偷离开。

    “我明白了，还是契约，从来没有只能立一种契约的说法。恶魔能与多种人订立契约，只要订立两个契约就可以了。”

    付水恍然大悟，藤堂直也恍惚惊醒。

    “什么？什么？鸭鸭听不懂诶~”

    鸭恶魔亦是从麻木中苏醒，他已经不想说这个人什么了，只觉得付水是撒旦在世，弱小的鸭鸭不可力敌，还是卖萌装傻可能活得长一些。

    蓝莓恶魔则是又被吓了一跳，身体又颤了好几下，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被发现了。

    “你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