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司

到了

    如果没遇见你就好了

    路中的风景没有自己想的糟糕,荒漠边延后的绿地实际上是一片森林的延伸,而且其间大多树木排列很有规律,看上去是人工种植。

    马儿飞驰了一段路后,本就不平的土路消失在了密林当中,可也才是有趣的开始。

    鸟儿在鸣,流水相映,青山在树缝间不要钱似的叠起,太阳光线从树冠的多样孔洞里投下了达尔光路。伊织伸出手去接,他也就让马慢下来。

    空气微微湿润,混着泥土与绿植放出角清香。

    “只可惜这里没花儿。”张纸鸢看着侦查着四周的环境,惋惜道。

    这样的感受真的操蛋,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次还要处处提防。

    “这儿挺美好的。”她用手舀了一些宽大叶片上的清水,闭着一只眼观察,洋溢着笑。

    他愣了一会儿,苦涩的说道:“嗯,是的。”

    这儿的一切就已是一朵坡放的被岸花。

    有些震耳的流水声从右前方传来,

    她手指向那边,“我们出看看!好像是瀑布耶!”

    即使又要绕一些路,可能无法及时赶到汴鸯,但管他呢?本就是让她玩得开心,玩得尽兴,这或许是金钱买不来的。

    “好,现在温度也还合适。”

    马匹是比较高大的,张纸鸢下马时也得踮踮脚,而对于伊织来说就更不轻松了,他也就像是接小孩儿一样先变成张江离把她抱下再恢变常态。好在战马就是战马,没有因他骇人的面貌而受惊逃掉。

    栓好绳索,他不知为何,感到这次使用张江离的身体时有种乏力感,可见伊织挽起裤腿跳入较为平缓的流段时,也就不多想了。

    现在,她最重要。

    “你的衣服......”

    “什么?”

    “没什么......”

    “你也来试试!这儿的水又清又甜!”她捧起喝下一些,然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里,迅速的出击,她高举手中还在摆动的黑背白肚的鱼。

    “还有鱼!”然这小鱼也不像是吃素的,光滑的鱼身加上剧烈的摇晃,啪嗒啪嗒,“咚”的一声钻入水中。

    “给它溜走了.......”

    ”啊!又有一条!从我脚边游走了!”

    张纸鸢看着她嬉笑着,不时拍起一些水花向自己撒,不时又弯腰去摸水中的游鱼和卵石,毫不在意那淡蓝的裙衣被溶进水中。

    这真是将死之人吗?

    他心中五味杂尘,她应该刚上大学吧?

    伊织见他不动以为是没听见,笑着迎上去,小腿推开了浪花,递出手,“可以邀清你一起吗?这位先生?”

    “我,我的荣幸.......”

    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的水也变多了,或许是眼睛受不了涩涩的感觉,虚着眼坐在水中的石头上,摸一把青苔,又放入水中荡远。

    “哇彩虹欸!!”

    伊织激动的牵动他的手。经此一刻,他便有了主意,化作另一幅模样,抱起她并让她捂住耳朵,飞向挂在瀑布上的彩虹。

    溅起的水雾,一阵又一阵的扑来,就好像是它在传播花粉。正面着汹涌洪势,只有贴在耳边呐喊才能听见,然她却说了一串日语。

    不知说了什么,张纸鸢只能记得她好似真正释然的笑颜和可能是玩儿累了气血上涌的脸蛋儿。

    挖出一个土坑燃起温暖的火堆,一条条穿在木条上的鲈鱼正在变得焦黄。

    还好备了几件衣服,这才不落得感冒。

    “你今天说了什么啊?”

    “水很清?”

    “不是,另一句。”

    “可以邀清你吗?”

    “也不是。”

    他们对视相望,伊织好似一只小猫扎到他怀中.弱弱地说着:“我不知道该不该问的.......”

    “没事儿,等到想好了再说吧,对了,你,我知道这不太礼貌,但就当是随口一问。”

    “嗯,你问吧。”

    “你的芳龄是多少啊?”

    “18!“她挺起胸脯斩钉截铁的回答,来到中国这么多年,她也习得些精髓,22这个数字对于他而言说不好有些大了。

    “那我比你大了3岁,如果能好好学习,做你的学长也有可能哦。”

    “你有二十一岁?”在自己印象里,他似乎还是个高中生。

    大概是到往来界后在校能与她用日语交谈的朋友都不见了,所以汉语说得越来越地道,有时还有些重庆的口音,他听到后也想过,这真的是外回人吗?

    “如果回到了现世,你可以做我的老师吗?我也想弥补一下上学的时光。”

    “当然!而且我选的专业就很适合做老师!”

    “那就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她翘起小拇指。

    “拉勾!”这或许是在展示那18岁的纯真吧。

    逐渐走回正道,一条条土路展开在眼前,顺着一条走了没有多久,梅易川所说的酒香就携着风袭来了。

    那城墙修在两山之间,地理位置不错,而且墙头张挂着些大红的布条,看着很是喜庆,从敞开的红门看去,正对的街上也是喜洋洋的一片。

    迎面走来一个红衣道士,提宝壶,腰间挂着八卦册,英俊潇洒,更像是某人家的贵公子。

    “这位道友,城中有什么事啊?这么热闹?”张纸鸢问道。

    他抬起一条胳膊,从其袖下窜出一只偏粉的狐狸,它张口发出了一青年男子的声音:

    “也好,二位今日赶巧了,城中正举行百婚宴呢?”

    “那是?”

    道士阔然一笑,狐狸又道:

    “故名思义啦公子,汴鸯城里有百户人家在今日一同成亲,讨个喜上加喜的彩头。”伊织偏头看向张纸鸢,“我听陈岚说过,中式的嫁衣老好看了!”

    “好,那就谢过道友了。”

    “无妨,既然有缘,就告知我你的名字如何?在下颜启。”他对着二人行了个道礼。

    “南竹淮。”

    “花野伊织。”

    颜启盯着她看了看,眯眼笑着狐狸又道:“城中一家挽鸿楼,客栈,品质上层,价格喜人,我住的是四楼左边的包间。”再行道礼后,颜启便带着狐狸离开了。

    张纸鸢陷入沉思,片刻:四根...且是一武三灵,也是个吃人的家伙啊,而且......

    “快走吧!快走吧!”她显然没有想太多。

    “伊织,你刚才是故意报的真名吗?”

    “我报了真名吗?”

    张纸鸢警惕的看向身后,颜启已经走远了。

    马儿轻巧的进入城中,汴鸯地偏,而且只是酒业发达,守城也不严,再加上今日百婚宴,对他们只是随便问了一口名字就放进去了,但还是用了化名。

    无声的战马有时还是会吓人一跳,街道之拥挤,让它寸步难行,有一步没一步的挪动,好在伊织对这满城的喜色很是喜爱。

    一眼望去,颜启口中的换鸿楼正对着自己。

    张纸鸢心里感到奇怪按照路牌走应该错过了才对。于是他便调转马头向其他方向去,可人流却总不偏不倚的一次次把他们带回到挽鸿楼前。

    “没有异常。”四周没有埋伏的迹象,但却处处诡异。

    “是颜启说的那家店!”她用手一指。张纸鸢四处观望,房顶,街巷,店铺,全都平静。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猫腻。

    “驾。”

    刚到店口,一个小二就从里拥挤的人堆中迎出来。

    “阁下就是南竹滩先先吧!四楼的包厢已经备好多时,请进,请进!”他哈低头道。

    伊织也在这时收起笑容,与张纸鸢面面相觑。

    “拿个凳子来。”

    垫了高度,接伊织也就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下变得吓人了。

    把马匹放入最大的马厩后,张纸鸢为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来是我考虑不周,在这里,别离开我太久。”

    “最好是不要离开。”

    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再向外也不知道往哪边走了,况且颜启在城门外的消息能这么快传到这店员耳中,真是棘手。

    携手走上楼去,颜启的房门是敞开的,而且一些桃木与檀木的香味儿漫在这只有两个包房的木廊当中。

    他单手拿刀,伊织能明显感到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小心谨慎的推开右边的房门,御刀而去,并没有异常。房间很是宽敞,一尘不染的形容也不为过。

    “安全,进来吧。”他轻轻叹息,自己的计划又变得危机四伏。

    双手撑着头靠在窗边,楼下的人群中冒出一颗黄布红边的龙珠,紧接着,哗的一声,一条红龙如翻江倒海一样,龙头先起后又沉下,龙身紧随其后,街上的装璜也在后方的舞狮越出后推向高潮,一条条红布伴着缤纷的鲜花从较高的楼上铺下,低度的酒被当作了水在天空中挥酒,花童在前开路稚嫩的童声合言道:

    “迎喜进入千万家,龙虎合力镇爪牙,欢接你我亲娣妹,来年好做蔷薇花......”

    “他们这念的是什么啊?”伊织问,因为往来界和古时的区别大多只是在于某些历史名人不存在和有了这些早已存在的灵异,就误认为这些话是中式传统。

    “不知,我没见过。”他眉头紧锁,这些贺词好像在说婚庆,但为什么又有镇爪牙这样的话呢?还有蔷薇花,难道都是在暗喻吗?

    不过,“好热闹啊!我们也去看看?”

    “好,别乱走,让我能够一直看见你就行。”

    “没问题。”

    “那么,我们先去给你换件衣裳。”

    “你也换!”

    张纸鸢自然舍得,当即问道行人汴鸯最好的裁缝铺在何处。

    艳阳高照,他为她扇着扇子坐在一阴处承凉。他感到好生奇怪的是,旁边也坐着有几对穿着凤冠霓霞的新人。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靠在男方肩上,一步步都好像从同一模子里弄出来的一样。而且完全没有接亲的人。

    歇了一会儿就继续去寻找那家叫凤鸯的店了,天空的颜色也在慢慢变沉。

    看着从凤鸯店里走出时穿着鲜艳亮丽的男男女女,他知道这下是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