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你这儿最好的衣服拿来给我看看。”他悄装满黄金的关子按到在上。

    “公子出手阔绰，但本店最好的衣服已被林王买走了，做了他女儿的嫁衣，可若不嫌弃，我这也有他挑剩下的款式。”

    张纸鸢看了眼正好奇量四周是桂在空中红嫁衣的伊织

    “可我就想要最好的。”

    “唉，您这不是难为老朽我吗?那些衣服，也够高档了!”

    思虑再三，他又拿出一袋金子。

    “那我就先买然后你再给我加紧做一样，这里二十两黄金，还有二十两，我看你门外的招牌，那些衣服都拿来，我们如果喜欢，就全要了。”他又在掌柜耳边说道什么。

    “嘿，好嘞!王岁!把衣服拿来再叫公星准备最好的绸缎，开整!”

    “走!去试衣服!”张纸鸢拉着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五件件新衣被装在礼盒之中鱼贯呈上。不出所料的都是嫁衣，一件儿寻常的都没有，大红中刺着金。

    这也是没办法，凤鸯店这段时间为了迎合百婚，手上的针线活都转到了这方面。

    伊织每换一件都要让他看看。他觉得每一套都很不错的同时也注意着她的眼神，那是洋溢着幸福的，充斥着喜爱的以及渴望活下去的眼神。

    她最终穿着的也是最接近林王女儿的一套，金色的凤和云纹还有点点金花，那大红的颜色不露粗俗尽现优雅，那一头结白的齐腰长发和一双微微翠青的眼睛，更是画龙点睛之笔。

    略显羞涩的提起衣摆。

    “这一身怎么样?”

    “很好，或者说你穿着都很好看，我已经提不出更的意见了。

    “嘿嘿，你怎么不去换呀，一直都是我在挑.”

    “那我现在去。”

    “欸，等等，我帮你挑吧？”

    “那就悉听尊便了。”

    她满意且自信的拍拍胸脯。

    中式男方的婚衣和女士的精致是不太能比上的，可伊织为他穿上时却显得十分得体，更像是量身定做的。

    “再换都要比你的多了。”

    “好嘛，就这一件。”

    看着铜镜中正仔细为自己整理衣装的伊织，好像少了什么。

    “要不，去画个妆？”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再添一点发饰。”

    “现在不漂亮吗?”她脸蛋儿粉粉的，眼神躲闪，很是不自信。张纸鸢浅笑着摇头“只是想看一次。”

    “可我以前...好吧!”

    好在凤鸯店内配置还很齐全，找几位同样穿着婚衣的新娘为她化上动人的妆容。

    张纸鸢也暂时到楼下去挑选饰品并且与掌柜签订一些纸质的协议，并且把宋鹤清留下的一葫芦丹药倒出几颗。

    然他可不认账，只惦记他答应的五百两黄金。

    “这样小哥，把你腰间的那一把刀抵在我这里，如何?”

    “你可知这刀的原主人是谁?我怕你可镇不住。”他诧异的说。

    “不必多心，倘若你愿意，那些衣服的钱不用付，而且只是暂时放在我这儿，我想一把刀于你也够用了吧?”

    他的脸一下阴沉，手贴合到柜台上，再始起时留下一个被烧穿的窟窿。然后拿出一把苗刀，哐当一声放在柜上，修长的刀身直接超出了柜台一大截，为了伊织，他暂且放过了这胆大妄为的家伙。

    “现在，饰品，给我。”

    伊织在金玉银配齐的饰品小堆中犹豫了许久。

    “没有喜欢的吗?没有我们就再回去换就是了。”

    “不不不，只是这样花的钱也太多了吧?其实，只是一套衣裳，甚至是一件普遍的，我就已很满足了。”

    “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而且现在有的是钱。”

    “可也有挥霍完的时候，节约一点吧?”她清求似的说。还回去的路上，张纸鸢是越想越亏，还是拿了些。

    女生的发饰...金簪拿一支吧?耳环....嗯，这对朱红的不错.......嗯，这个步摇！她戴着一定会很好看......项链?也好.....手镯....也好!不知不觉又端了一盘子回去。

    其他的新娘子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嫁了个高富帅啊!”

    “真是体贴。”

    “我家男人怎么就没这本事？”

    “既然都嫁了人，就别羡了。”

    在她们收抬化妆盒时，伊织快步上前。

    “你怎么又拿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戴一定会很.....美。”

    伊织低头羞涩的傻笑一下，“那就暂时租用吧?”

    屋外的锣鼓声轰然乍现，贺喜欢笑声，好似到了极乐世界没有任何的烦恼。

    他们并非是来结婚的却穿着婚服，自然是成了这片净土上最自由的新娘和新郎。好似在追逐，但张纸鸢却不敢放开她的手。

    走丢了怎么办？

    这汴鸯与梅易川所言的差别可不止一点儿，这尤其远方林王宫殿更是与真正的皇城看着都没有太大的出入，富丽堂皇是可以从外面就看得出来的。

    “我想要吃糖，就是那个糖画！!”

    “看!纸风筝!挑一个和你很像的，一只，一只什么呢？”她拿起那些动物形状的放在灯光下看。

    “猪猪？你挺能吃的！哈哈哈。”

    “是吗？好像是的。”

    “析花！好精致啊，你看，虽然都是纸的颜色但每一片花瓣都好像是真的一样！”

    “福袋!欸，里面什么都没有。”

    “姑娘，这福袋就和山上祈福的差不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写在纸上塞进去，然后放在枕头下，就有可能实现！”

    他的话还真是严谨。

    “要吗？”

    伊织看他歪着头问道。

    “要！老板先给我纸和笔吧。”

    张纸鸢能看出来她不会用毛笔，拿着的姿势很奇怪，摊位老板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欸！别偷看！”

    “哦哦。”

    她写得像是画一样，可最后还是心满意足的放进袋子，装在袖子里。

    手指着那些传统小玩意儿，那些有趣或无趣的东西就会被施了魔法般出现在手中。

    大抵是金饰太重了，没过多久便不太走得动道。他俯身蹲下，将她背起，手上又拿着她买的各种花哨玩物吃食。

    又接着在街市上穿行，来到了一个更是人山人海的地方。这时，她的兴致好似减少了，吃了一半的糖画垂在他胸口，整个人趴在他背上。

    那呼吸的起伏牵动着他的心跳:再久一点儿吧，再久一点儿吧.....

    前方的人更多了，后面的人有些跳起，有些拼命的往人堆里挤过去，有些直接上了房檐去看。

    “那是什么？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好的。”他就要背着她过去。

    “欸，你也背了很久，累了吧？放我下来吧，能走路的，说不定我还能背着你。”

    想着伊织的话，他有些忍俊不禁。

    “哈哈，那就听你的。”

    到人少的地方，伊织又重新接触土地，右耳的朱红耳坠意外脱落，张纸鸢俯身去检，伊织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自顾自的走向了人群。

    “伊织?这个掉.......伊织!”他本想为她戴上，可这下却忽然找不到她了，冲入人群，又接连大声的呼唤，可终究没有盖过鼓声，锣声，人声还有烟花的惊鸣，慌乱之中手里的一切都掉了，精神的重压一度让泪腺崩塌。

    忽然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声烟火冲出竹筒的锐耳声抓住了他的眼球，一眼望去，那人堆里站着一没有红盖头的新娘，她回首正向这边看，人们就要把她越挤越远。

    张纸鸢推开人群。

    串挂金杏的步摇被吹得微摆，残阳一样的嫁衣似乎连接到了他的眼眶中。

    纯洁的白发也在空气中凌乱，眼角勾勒的橙线有些温润，那极致妩媚动人的一颦一笑全然陷入了与她同框的星汉灿烂与韵火烂漫的空中火花，以及为林王而建的壁玉宫堂。

    张纸鸢找到了，找到了灯火阑珊处的惊鸿之影，摄人心魄。她，缓缓转过身，扬眉笑着。

    破开人潮，他紧紧攥着那只耳坠，把她拉入怀中。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不想你死响!我不想啊!”

    她也抱着他的腰间，换作是伊织把头埋在他的肩头了，她同样也不想死，她是如此的憎恨高悬在顶的无形匝刀。

    人群围观着那百位新娘，颜启站在绣球叠起的小红山上，站在长臂上的粉狐狸高声大喊:“一拜天地!”.......场下顿时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二拜高堂!”.......又拜了他们眼前坐在椅子上穿着寿衣的干柴父母。

    “头妻对拜!”.......通过那红色的盖头，新人看到的是对方宛若鬼魅的脸。

    最后一句放低音量而空灵的回响。

    “送入洞房！”围观的人群脚下忽然冒出一些抬着轿子的鬼魂，同样穿着喜庆，接走了那些新人夫妻，和他们死去的父母，向着他们的家慢慢走去。

    这是一场有鬼魂相助的婚礼。

    已抱着伊织远离的张纸鸢全然没有听见，一切都随他去吧。

    为她摘下那些雍容的装饰。

    “妆都花了......”他泪眼婆娑的用手拂过她的脸颊。

    “我没有!你才是.......”伊织擤鼻，拉着他倒在了床榻上，搂紧他的腰。

    侧身躺在散发淡淡幽香的木床上，她身体微微蜷着，楚楚可人。可能是感觉到太热的缘故，她稍微放开了些。

    张纸鸢轻吻一下她的额头，伊织先是一愣，随后敲打一下他的胸口，又一股脑的钻到他怀中。

    “我我爱你，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