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画珍贵。只有您一人能欣赏，平时当封存起来。小人有诗一首，愿献给大人，正配此画。”

    兔逊眼中更亮，道：“快说，快说！”

    白浩清清嗓子，却没有说话，而是用炭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箭雨流星霜满弓，矢无虚发破苍穹。劲风吹霜未可摧，筋干精坚真英雄。浩敬赠真英雄。”

    兔逊哪里懂这个，直接拿给汉军首领，道：“公孙将军大才，劳公孙将军为我解惑。”

    白浩心神大震，不是因为兔逊会说汉话，虽然口音很怪，而是因为“公孙”这两个字。不会是公孙瓒吧？东汉末年（白浩之前已知是汉朝）？

    “此诗......我不如也。写的是大人的飒爽英姿，有此身姿风骨者，真英雄也！”

    “哈哈哈哈哈，将军过奖了。”

    不对劲儿啊，这公孙瓒嗓音不对劲儿啊，这特么是女子的声音啊！快想想公孙瓒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有谁？完全不知道。这是他妈？他女儿？他孙女？不能啊，我记得他给自己一家都送上天了。

    白浩咬咬牙，也顾不得正在虚以委蛇的二人，道：“公孙将军可认得高阳公孙氏，公孙瓒否？”

    “在下高阳公孙岚，汝乃何人，如何知晓吾弟之名？”

    白浩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故作镇定道：“将军之弟素有美名，小人曾在辽东听闻其面容俊美，身姿雄健。”

    公孙岚恍然，面露不屑道：“呵呵，吾弟确有一副好皮囊。汝是辽东人士？口音甚异。”

    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白浩故作凄苦说道：“家父，唉......家父姓白，本是辽东人士，早年因怨杀人，一路北逃。不日病死他乡，只留我孤身一人，漂泊至此，苟活二十余载。”

    闻罢，公孙岚也心里明镜了，这人口音怪异，却颇有文采，当是饱学之士。流落至此，无非就是发了事儿，得罪了人之种种。既不便明说就罢了，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是你主子？”

    公孙岚指着马仁恭说道。其实，她看得出来这二人并非主仆关系，如果非要说是主仆，那也是这个异族人是这北逃之人的仆从。

    白浩没寻思这女人还问这茬事儿。不过，问题不大。

    “非也，此人乃小人义兄，马仁恭是也。他也是豪部大统领，部众皆已服王化。”

    “既已服王化，为何不蓄发？汝为读书人，可知发肤，受之父母，岂可毁伤？”

    “部众已去胡发，奈何身居密林之中，寻食川野之间，发长而多发癣。癣疥之疾不入膏骨，缺毁肤发。落发之处，发不复长。实不是不蓄发，乃是怕日久而无发可蓄也！”

    公孙岚见白浩前额确有脱发之像，不再苛责，温声道：“如可自取矣。”她本就是因为惊奇此人知晓公孙瓒之名而多说了两句，现在没有疑问了便懒得再搭理。

    白浩可不是这么想的啊，他还想知道具体的时间点，遂又问道：“小人请问将军，今夕是何年？”

    公孙岚笑了，这还真成野人了。

    “好叫汝晓得，今年乃是建宁二年。”

    公孙岚告诉了是哪年，但又好像跟没说一样。白浩哪知道建宁二年是几几年，古人也不用西历。白浩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白特么问！于是，硬着头皮又开口问道：“小人仰慕豪杰，不知将军之弟可有表字？小人愿赋诗一首，以赠英豪。”

    公孙岚噗嗤一声，满脸不屑道：“哼，瓒年方十五，无名无职，何谈英雄豪杰尔？汝速速退去，吾与兔逊大人尚有要事商议。”

    白浩一听，这是不耐烦了，摆上架子了。妈了巴子的，臭女人了不起，装什么大以巴狼。不过，他已经根据公孙瓒死亡年龄倒推出了今年是公元169年

    白浩对着公孙岚拱手作揖，又对着兔逊大人行礼道：“那三名奴隶，小人就愧领了。”

    兔逊大人笑了笑道：“你可再多选二人。”

    “大人，账外二人，也可？”

    “哈哈哈哈，有眼光的小子。可以。他们俩人以后就是你们部族的奴隶了。”

    “谢大人！”

    白浩和马仁恭行礼退下。出到帐外对机灵鬼和木讷鬼说道：“听到了吗？大人把你们赏赐给我了，收拾一下，拿着所有的家当。西边有个地儿，去那里跟我们汇合，我们在那住。最好今晚就来，赶紧让人接替你们。”

    说完转身就走，他还要去招揽制皮的呢。飞快的赶到制皮的地方，喊出来管事儿的，让她带上氓孙还有刚才在这泡石灰水的女子，收拾好了去营地集合。妇人正要离去，白浩叫住她问道：“你负责管理这里全部人？”

    “是的，大人。”

    玛德，这称呼变的真利索。

    “有记录多少人的书册吗？”

    “没有，大人。我能记住都有哪些人，我的脑子很好。”

    白浩一听原来就这妇人知道这里有几个人，他的鬼点子噌噌地冒。

    “兔逊大人不知道他部众里都有谁，都是干什么的？”

    “我们都是奴隶，他在意的只有血亲。冬天时每天都会死好多人。”

    “你现在去把你熟悉的，跟你关系最好的以及最能干的，无论是最能干什么的都行。告诉他们，跟你走可以去掉奴隶身份，每天吃三顿饭，一顿是带肉的。”

    “所有人吗？一整家人都可以吃吗？”

    “每一个人，记住了，每一个去到那个营地的都能吃三顿。男人女人，小孩都可以。你再告诉氓孙，让他也去找点有用的人带去。用一样的话，知道吗？”

    妇人用力的点头说道：“知道了，大人！”

    交代完毕，白浩又转身往兔逊帐篷跑。路上马仁恭问他：“你这么做，兔逊大人会生气，你偷走了他的财产。”

    “我问你，你会让自己的金子变成碎石而不管不顾吗？”

    “当然不会。”

    “如果是石头呢？石头变成了碎石呢？想想吧，如果他真的在乎这些人，他还会放任这些人死去吗？”

    马仁恭，若有所悟。有点悟了，但不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