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护男孩子是女孩子的责任
洗完澡,稍稍挽起头发,做了一下有助于睡眠的伸展运动,楚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十点钟睡觉对于当代青年确实早了些,但目前的楚唯既没有在追任何的电视剧,也没有在玩手机游戏,很快就进入睡眠当中。
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有四个女孩子正因为他的到来而辗转反侧,甚至有人红着脸,彻夜难眠。不过所幸,她们家教极好,从小就习惯了没有男人陪伴的日子,只敢在脑袋对男生想些下流的事情。
大概是五点半钟,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在窗外响起,空旷的庭院格外寂寥。
楚唯已经叠好了床铺,拉开窗户和房门,任由清凉的晨风在房间中自由穿梭。
今天,他穿了一条长款的黑色运动裤,以及一件略显紧身的白色卫衣。
只看那双灵动的眼睛,就让人想到了灵活的小猫。
他坐在房门的阶梯上,系好鞋带,准备第一次出门:每天五公里以上的晨跑,对他来说是必备的体能训练,为的是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
不过就今天而言,也许是了解附近地方风土人情的大好机会。
下了楼梯,已经有人早早就准备出发。
穿着黑色运动内衣的伊织,站在宿舍的门前,做着晨跑前的热身运动。
这是一个有着健康之美的少女。胸膛虽不丰满,却又挺又翘,给人一种活泼向上的感觉。
细腰双手可围,却没有丝毫的柔弱,肉眼可见的肌肉线条,反倒给人一种一旦扭动,就很难把握的感觉。
圆润的翘臀与结实的大腿,从纤细的整体来说,并不显得累赘。
反而突出她的身材特点,那就是强大的下肢力量。
轻盈,优雅,流畅。
不同于昨晚处于厌男状态下的颓废和懦弱。
眼下的伊织,非常冷静,目光中充满理性。
柔顺的长发,也一丝不苟的扎在后面。
看得出来,早上她应该状态极佳,准备晨练,只是脚踝缠着绷带,让人不免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轻轻吸气,肌肉紧绷,少女飞一般的消失在街道。
“不愧是田径队,简直就像箭一样。”
在客厅里喝咖啡的久我小姐,放下了手上《朝日新闻》的报纸,羡慕的赞叹着。
但身为异性的楚唯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我倒觉得,更像是海豚……那种自由的身姿。”
楚唯来到客厅,弯下腰,再次紧了紧鞋带。
久我小姐喝了口咖啡,右手靠着矮桌的桌面,托起下巴,无奈的笑了笑。
“不错的比喻,可惜,这样好的身体,却天生害怕被异性触碰。”
“没有谁生来就该被某人触摸。”楚唯说道:“适当保持距离,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真的吗?”久我小姐笑着说道:“恒河猴实验,哈洛博士认为,触摸、运动、玩耍。这三个变量,满足了灵长类动物的全部需要。唯君,不觉得伊织缺少正是触摸吗?”
想到伊织那副运动员身材,楚唯紧了紧手掌,却又立刻摇了摇头。
“那么久我小姐呢?”楚唯做起高抬腿的热身动作,轻声反问,“久我小姐缺少三种变量的哪一种?”
“我已经很满足了,不需要这些。”久我小姐再次拿起报纸,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她正想说也许自己三个方面都需要改善。
可放下报纸的时候,楚唯已经出发,消失在落叶纷飞的街道。
……
早晨的街道无疑是相当冷清的,若狭町的学生,通常九点钟上学。
大人们起床工作的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因为海产品在内陆城市颇受欢迎,只有运送鲭鱼的大卡车,已经走上了前往京都或奈良的国道上。
迎面吹来的风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带来了秋日萧瑟的凉意,两旁的树木轻轻摇晃着,发出了几阵沙沙的声响,落叶纷纷而下。
风在楚唯的耳边的响起,肌肉的张合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充实。
摆臂、呼吸、跃进。
每一次压榨心脏,血管泵张都让他有种身体膨胀的感觉。
心脏在激烈跳动,肌肉在不住颤抖,呼吸强而有力。
他沉浸在这种持续运动的规律当中,如同静静聆听古典音乐的专业听众。
一切烦恼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沿着町镇的公路奔向海边的大道,海潮的起落声,渐渐响起。
在这条风景优美的大道上,也有一些和他一样早起的年轻人,但大部分都是女生。
骑着自行车送报的是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少女,开着摩托发出响亮噪音的暴走族是造型诡异的杀马特女生,就连追在暴走族后面的摩托交警也是酷炫的女警姐姐,几乎看不到男性的身影。
偶尔看到男生的影子,大概也是六七十岁的老爷爷,穿着厨房里用的围裙,从门前的邮箱里拿出牛奶瓶和报纸,或者提着水壶浇花,一副贤惠丈夫的样子。
总之,若狭町的男生不只少得可怜,而且老龄化也非常严重。
大概是晨跑少年在这座小镇显得十分异类,也可能是外貌出众的缘故。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镇民注意到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少年。
给食堂搬货的帮厨大妈盯着他的后背,手上的鸡蛋掉在地上,洒出蛋清,留下蛋黄。
满身酒味,刚从朋友家出来的上班族,只是稍稍认真大量,被那张侧脸,迷得栽倒在电线杆下。
就连同样是在晨跑,但六点钟才起床的体育部少女们也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新的汗香,矫健的身影,俊朗的容貌,兔子一样灵活,这真的是男生吗?
她们心想,这个和平时代真的还存在巴御前,德川千,森兰丸那样具备健康身体与开朗性格的美少年吗?
不都是穿着色气的短袖,矫揉造作,卖弄脸皮的白幼瘦吗?
所有看到楚唯身影的女孩儿,无论年龄,无论身材,无论家境,无论她们的道德水平和学历处在哪个阶段,几乎心里想到的都是同样的问题……
——他有没有女朋友呢?
对于美丽异性的追求和仰望,是生而为人的永恒主题。
滨海大道转向山间的小路。
一个身材健硕的大姐姐领着两个朋友,加入到晨跑的行列当中,跑在楚唯的前面。
从楚唯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她的目光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美丽的男孩儿。
“小哥,你是来旅游,还是来探亲的吗?”
“形单影只,一个人慢跑,有带男朋友来吗?”
“一起去吃早饭吧,我们知道有家店,物美价廉!”
对此,楚唯一概不理。
如果是熟人或者是村子里的公务人员,他大可以露出轻松的表情,慢下步子,闲聊起来。
但这些都是不知根底的陌生人,问得还是隐私问题。万一她们是有预谋地问这些问题,那么轻易回答她们的问题,很可能就是把自己推向一个危险的处境。
而且,在他看来,人类的沟通交往,必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互动过程:在合适的场合,说着合适的话题,因为合适的原因,而成为利益或情感上的朋友。
现在他们是在锻炼当中,如果这三个女生不聊别的,只聊晨跑或者运动的话题。
他大概会很高兴和对方认识一下,以后成为一起晨练的伙伴。
然而,这些女生明显只是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体上面,说的都是不着调的话语。
“你这家伙,说句话又不会死,你难道是哑巴吗?”
“我们说得口干舌燥,无论怎样也请你尊重一下吧。”
“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目中无人,女人也是有脾气的。”
楚唯彻底烦了,步伐越来越快,全力冲刺,没去看后面。
整整五分钟的时间,他在崎岖的山路上跑了一千八百多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然而他并不知道,几个女生抄了近路,火急火燎地奔跑着在林道间,准备对他发动突袭。
就在他以为已经把三个女生甩掉的时候。
“你小子……别瞧不起人……”
后面的女生突然加速到他身后,巨狼般的爪子按倒在地。
三个女生将他围堵在树下。
因为力量悬殊,女生们顺势将他按在一棵枫树下面,他的后背撞向粗糙高大的树干,感觉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难受。树叶受到震动,落在楚唯的头发上。
因为长时间的冲刺,现在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发丝上黏着汗水以及叶片。白皙透明的锁骨凝着晶莹的汗珠,给人一种虚弱可欺的感觉。俊美的脸庞露出红晕,有种欲拒还迎的媚态。
“哈啊……哈啊……哈啊……”
昏暗的树荫下,女生们的呼吸,前后不一,重重吐在他的脸上,异常湿润和灼热。四人满头大汗,身体也因为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视线有些摇晃和模糊。
“差、差点儿没追到,体力这么好的男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其中一个的女生庆幸的笑着,怕他跑了,单手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喂,老大,这家伙捏起来好舒服,和镇上的男孩儿完全不一样!”
另一个女生盯着他那种红透的脸蛋,故意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你别怕。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恶意……”
可当其中一个女生掀起他的卫衣,女生们顿时心脏狂跳,瞪大了眼睛。
且不说那延伸至下方的V字人鱼线,以及上方那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膛。就说在这二者之间,如同大卫雕塑般完美的流线型肌肉。
优美的线条,呼吸之间,一起一伏,彰显着茁壮的生命力。既不是过度锻炼的厚实,又不是过度瘦弱的贫瘠,而是健康美观的饱满。
她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身体锻炼这么有型的美少年,哪怕是《花花小姐》的写真里,她们也没见过这样的身材。
忍受着三名女生如同狼一般的视线,楚唯背靠着树干,双手受到束缚,没有挣扎,而是尽可能的放松。
他并没有放弃了抵抗,相反的,他的目的是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休息,寻找脱身的机会。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袭,他很有经验,通常他遇到被人尾随的情况,他会全力奔跑,把对方甩掉,尽量不留下任何个人信息;甩不掉的时候,如果有路人和警察路过,那么就大声呼救;如果没有呼救的对象,那么他会想方设法为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
他已经想好了反击这些强悍的女人的方案。首先,他会装出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让这些女生放松警惕,减弱对他手脚的控制。接下来,当第一个女生将头埋在他的下半身的时候,他会用膝盖猛顶女人的下巴,令女人昏厥。他会在剩下两人没能反应的时候,用力猛踩第二个女生的脚背,迫使其吃痛松手,然后锁喉插眼,造成致命打击。
至于第三个女生能不能打倒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脱身逃跑。
一对一,他还有取胜的可能,一对多,他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正面取胜?
就在他打定主意的时候,救兵突然出现,一只白色的厚底运动鞋,准确无误地踢在为首那名女生的脸上。紧接着,一记鞭腿放倒了另一人。
眼看着两名同伴被瞬间放倒,剩下那个女生却连反抗的心思都没升起,转头就跑,只留下楚唯一个坐倒在树下。
是谁救的我?是姐姐吗?还是久我小姐吗?
楚唯抬起头,心中疑惑。
一只温柔的手掌将他头上的树叶摘掉。
他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俳优伊织,患有恐男症的运动女孩儿。
“还站得起来吗?”
少女一脸嫌弃地对他伸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