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伊织,灾难性的早晨
伊织的手掌出现在眼前,楚唯愣愣的,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这个认识不到十个小时的家伙竟然会来救人,而且是以一敌三。
“喂,还愣着干什么,你也不想被这种家伙在小树林里干吧?”
伊织晃了晃手掌,一脸嫌弃,似乎只要聊到和打架有关系的话题,即使面对异性,说话也利索了不少了。
“为什么救我?”
这是楚唯心中的大问题,看到伊织这张嫌弃的表情,他觉得,这家伙救人一定事出有因。
“还用说吗?我不想你心里留下女人都是孬种的印象。”
伊织再次晃了晃伸过来的手掌,这次她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意思,因为楚唯的长相实在很对她的胃口。
楚唯想了想,还是一把抓了过去。握住伊织的手掌,他发现这家伙远不如他想得那么硬气。
且不说这只手比他捏过的所有女生的手掌都软,光是这出汗量就说明伊织这家伙现在非常心虚。
也许这是一个喜欢逞强又非常自卑的女孩儿也说不定,楚唯乐观的心想。
果不其然,被捏的时候,伊织的那嫌弃的表情立刻挂上了些许害羞的情绪。
“你力气真大……真的是男生吗?”
“当然是,只是不想总被女孩子保护罢了。”楚唯回答着,站了起来。
两人的手掌连在一起,伊织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更不好意思让男孩儿撒手。
总之,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想到伊织害怕男生的体质,楚唯站起来后,适宜的松了手。
而伊织盯着手掌看了好长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拨打110报警。
“警察叔叔,这里有三个坏人……不,说错了,是两个,有一个逃跑了。”
“所以到底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那边的警察搞不清楚情况。
“嗯,两个。”
说完,她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楚唯。
发现这家伙的眼睛真漂亮。
……
报了备,录了口供之后,伊织陪着楚唯回家。
不知是因为刚刚救命之恩,还是因为牵手的缘分,伊织聊起了自己的情况。
“我,害怕被男生触摸。”
“明明我比男生强壮,可是一想到生孩子之前,是要让男孩子在我体内留下种子一样的东西,不断发育,不断吸走我的养分,变成沉甸甸的婴儿。我就感到生理不适,感觉男孩子的能力好诡异,好可怕。”
“如、如果你和我一样,是因为恐惧异性而反对怀孕的人,你一定懂的吧。懂得怀孕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毕竟是从把身体里的某样东西,传递给女性。”
然而,楚唯根本不懂这些。他也不是女孩子,对于女性心中的恐惧和痛苦,他也只能从男性的角度进行有限的体谅。
伊织的声音越来越小,楚唯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伊织落在了后面。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对伊织伸手。
现在的伊织需要的不是大道理,而是理解和支持。
而伸出这只手,便是对伊织的支持。
伊织盯着那只手,愣了愣,没有伸手。但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谢谢。”
看着楚唯的背影,伊织觉得这个少年不只长得好看,心地还很善良。
“所以,你还要在后面待到什么时候?”
“不,虽然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是和男生待在一起,我还是会……会有一点点的紧张。”
于是,楚唯也没有强求。
……
回到星云庄后,楚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虽然专家认为晨练完毕立刻洗澡会导致心脏病发病提高,但是汗水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脱下卫衣和裤子,一头扎进了浴室,莲蓬头喷出的热水浇灌在身体上,有种如释重负的爽快感。
他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浴室里,伊织也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
而且,听到他这边的动静,伊织的心脏dokidoki的跳动着。
思春期的少女,幻想力远比男生要强烈。
伊织幻想的是,如果一瞬间这堵墙消失了,那该怎么办?
在伊织的幻想里,拥有完美身材的楚唯会微微一愣,然后对她微笑。
接着楚唯穿墙而来,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拇指轻抚她的嘴唇。
然后说。
“伊织,张开嘴巴,让我看到你的舌头。”
接着伊织的脸蛋红了起来,如他所愿,受他支配,眼睛里满是泪花。
如果这是现实,肯定不会像伊织想的那么唯美,因为楚唯会第一时间冲出浴室穿上衣服。
但既然是幻觉,伊织当然是极尽所能,把楚唯想得非常温柔和美好。
到最后,她披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捂着脸蛋,躺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异样。
把楚唯当做配菜,心里很对不起楚唯,可又觉得是自己被楚唯欺负了。
结果是,洗完澡的楚唯回到客厅的时候,平白无故遭到伊织的白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伊织做过什么。
……
两人帮忙准备早餐的时候,警察的电话打到了久我小姐这边。
“嗯。这里是久我梨子。”
“信息确认?嗯。那个少年的身份没有问题,信息是注册到劳动厚生省的数据库的,所以在这个国家,他理所应当享有医疗、教育以及人身安全方面的保障。”
“虽然体检结果还没出来,他的适配对象目前预定在三到五人,我很看好他的前途。”
“嗯,另外,这次案件请各位严格按照流程办理,不要因为对方是县议员的女儿而从宽对待。”
“毕竟举报人可是那位俳优信奈小姐的女儿,那位一旦警察署起诉,对各位也是大麻烦吧。”
“嗯嗯,好的,新制度吗?我会转告这件事情。”
“那么,就到这里吧。”
挂断电话,久我小姐重新把目光放在《朝日新闻》上面,头条的社论上写着《适配生育应尊重人类的基本权利》。
早餐当中,楚唯向久我小姐道歉。
“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话是这么说,久我小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干脆在成年之前,你就不要上学和打工了,好好在星云庄反省自己的问题吧。”
“生活方面的费用,我会暂时帮你垫付,到你十八岁有了自理能力和独立意识,再偿还这笔钱。”
“像你这样的孩子,如果不上学的话,我还是能养个七八个的。”
听到久我小姐这么说,楚唯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无法接受教育,也就意味着不能从事高端职业。
无法经济独立,那么说话也就没有底气,要受制于人。
人类的惰性是很可怕的,他相信,只要敢这样搞上一年,他一定会沦落为久我小姐手上的傀儡。
“久我小姐,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您能够原谅我吗?”
“我原谅你,没有用,现在的新制度可不会原谅你。”
“诶?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现在为了推行『生育适配』,未成年男生出行,必须由适配异性随身保护,否则的话,路人可以向警察报警,由警察对未成年进行保护。”
说着,久我小姐还特地拿出往日的《朝日新闻》,上面很详细的介绍了这一部分新制度的说明。
然而,楚唯很快便意识到了久我小姐的目的并不单纯。
“如果你肯带着一两个女伴保护你,那么上学和打工,我都可以答应你。”
然后,她有意无意的看向伊织,明显是在暗示她,要不要和楚唯成为适配对象。
诶?这是要我和他成为适配对象,然后接送他上学吗?
察觉到久我小姐那颇具威胁的目光,伊织一个激灵准备逃跑。
现在,鹰司小姐和鹿岛小姐都不在。
这里的反孕人士只有她和楚唯。
楚唯又是未成年的异性,目前还做不到经济独立。
换而言之,那就是原本的盟军可能因为利益而叛变革命。
孤军奋战让她有些不妙。
而伊织的表现,早就落在久我小姐的算计之中,她非常亲切地对楚唯说道。
“说起来,如果你想参观校园的话,伊织可以带你去看看,若狭町立中学也是同意接收你的。”
明白了久我小姐的意思之后,楚唯也只好看向伊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伊织,可以一起上下学吗?”
原本伊织是反对的。
然而,楚唯却用另一句话压倒了她的理性。
“在学校里,出于安全考虑,我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吗?
一瞬间,操场、体育仓库、男生厕所、更衣室、游泳池……多出了楚唯的身影,她想到很多不妙的事情。
面对众多情景,她也只能扭扭捏捏,十分违心地回答。
“如果你听话,也、也不是不可以。”
一瞬间,她捂着嘴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控制男孩子行为的话语,简直像个卑鄙无耻的女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