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纵横,从马贼开始

第三十七章 刺王杀驾

    转过天来,李沅芷被母亲留下来在府中说话,张乐康则是依约去往孤山马家。

    一路上,就看到衙役、兵丁在杭州城里的各处开展了严格的盘查,各家赌场、娼寮,甚至西湖之上的船只,都有人去查问。

    不少往日里不太安分的家伙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大牢,怕是最少要脱一身皮。

    张乐康心下明白,这是乾隆的御驾即将到达杭州,浙江的官员提前为皇帝的微服南巡净街,以防止闲杂人等惊扰了圣驾。

    到了马家,红花会已经为张乐康设好了宴席,陈家洛坐在主位,张乐康坐在客席,红花会的剩余十三位当家一起作陪。

    众人轰饮起来。

    文泰来一手执壶,连干了三碗酒:“在酒泉时,我就想着和张兄弟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奈何这身上的伤势不争气,给错过了。今日再聚,说什么也要把那顿酒给补上。”

    “见四哥的身子大好了,小弟的心中不胜欢喜,正要和兄长畅饮一番!”张乐康举起酒碗,也是三碗下肚。

    红花会的群雄之中,张乐康最为欣赏的一个就是文泰来。

    在原著中,文泰来即便是身陷囹圄也不惧不屈、镇定自若。面对乾隆时更是粗中有细,身为阶下囚,反倒利用身上的秘密把乾隆逼得进退两难。仅此一点,红花会中的其他当家就无一人可比。

    也难怪于万亭带帮手进宫的时候,没有选择武功、轻功更胜一筹的无尘道人和赵半山,而是选择了排行第四的文泰来。

    见张乐康喝得痛快,文泰来大笑道:“好兄弟,好豪气。”

    张乐康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人饮酒,也要看陪我喝酒的人是谁。像红花会的兄弟们这般豪气,酒量也好了一些。”

    无尘道人也是个豪爽的脾气,说道:“张兄弟说的有理。与张兄弟这样的当世英雄饮酒,何其痛快!来,我也敬你三碗。”

    又是三碗酒下肚。

    就这么喝了十五碗后,张乐康举起酒碗:“各位,小弟酒量有限,可不能这么喝下去了。这样我敬诸位三碗,以后等反清大业得成,小弟再舍命陪君子。”

    在场的其他人举杯应和道:“正该如此!”

    席间,余鱼同问道:“师弟,你怎么来杭州了?”

    “小弟此来杭州乃是为了向沅芷的父母求亲,已经征得伯父伯母同意,接下来就该是三书六礼。”

    余鱼同一愣,没想到自家师弟都定下了终身大事。一想自己已经年近三旬,一颗心却还牵挂在某人的身上,却始终也得不到半点回应,心下不由得有些黯然之色。

    有些微醺的张乐康看到余鱼同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情之所钟,不知其所起,就余鱼同的这份痴心,不可不深,只是错付给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这一世有了他出手相助,文泰来没有落入最危险的境地。余鱼同也没有机会在文泰来生死未卜之际,乘虚而入偷亲骆冰。也就没有了被骆冰一巴掌打醒,心灰意冷之下,差点去做了和尚的结局。

    正好,余鱼同心上时常念着的骆冰嫣然笑道:“张兄弟和李小妹定下了婚约,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到了吉日,我们这帮兄弟姐妹定会去沾沾喜气。”

    她是真心的祝贺张乐康和李沅芷。对张乐康,骆冰是怀有感恩之心;对李沅芷,骆冰是真的把她视为了好朋友,怎么说也是江湖上难得能和她脾性的青年女侠,还是很有共同语言。

    张乐康笑着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后,张乐康问道:“红花会的十四位当家一齐南下杭州,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做吗?”

    陈家洛略一沉吟,反问道:“张兄弟可还记得四哥、四嫂去年被大内高手追击一事?”

    张乐康颔首道:“自然记得。去年可是连我的三师叔‘火手判官’张召重都被派出来捉拿四哥夫妇,清廷的重视可见一斑。”

    “四哥当初和我义父潜入禁宫之中,从义父的口中得知了一桩天大的秘密,这才会被乾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派出了大批的大内高手,誓要将四哥捉住。

    这个秘密就是,当年雍正皇帝苦于无子,于是把自己的女儿和我的长兄调换了过来。所以现如今这个满清的皇帝乾隆,其实是一个汉人,是我的亲生大哥。”陈家洛将一个张乐康本就知道的秘密娓娓道来。

    张乐康故作震惊地叫道:“竟有此事?这世事之奇可真是出人意表。”

    陈家洛继续说道:“我们兄弟刚听到文四哥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心中难以置信。可是四哥言之凿凿,后来又从我师父那里取得了两件可以证明乾隆身世的证物,我们也不得不信。义父的遗命,是要我们利用证物劝乾隆反满复汉,恢复汉家山河,把满人尽都赶出关去。

    图谋汉家光复,关键在于大哥的身世,中间只要稍有失错,那就前功尽废。所以我们此番南下,是要前往莆田的南少林寺。我义父是南少林的弃徒,当年被革出派的原由中可能也与乾隆的身世有关的信息。雍正当时是怎样换掉孩子的?还有乾隆明明是个汉人,雍正又为何让他继任皇位?在那儿总可问到一些端倪。”

    没发生文泰来被捕的事情,红花会去南少林的时间居然提前了,这可是张乐康没有想到的。

    不过一想陈家洛的性子,倒是也猜到了几分。

    《书剑恩仇录》通篇下来,别管红花会的谋划如何天真,作为总执行人的陈家洛一直都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性子,做事一点也不果断。

    杭州六和塔上困住乾隆也不过是红花会群雄撞到了乾隆的行踪,临时起意的结果。

    现在没有了文泰来被捕,又早了近一年知道乾隆的身世秘密,以陈家洛的性子肯定是要将计划做到更加周全,才会行事。

    张乐康摇了摇头道:“于老前辈费心了。”

    虽然对于万亭这般天真的反清谋划不以为然,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至死不渝的反清义士,还有恩惠于自己,张乐康总不至于当着人家的义子和手下的面大加嘲讽。

    再说了,现阶段,红花会这天下第一大帮派的力量还是颇有一些用处的。

    “今天来这里的路上,我就看到了杭州城里各处都盘查的极紧,而我那未来的岳父从昨日起便住在了绿营之中。想来是清廷有一个极重要的人物这些时日要来浙江。”张乐康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红花会众当家均知道李沅芷的身份是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的独女。作为浙江一省的第二号军事长官,汉人军官中的第一人,能让李可秀这么郑重对待的清廷人物身份之重要可想而知。

    “武诸葛”徐天宏道:“莫非京里来了钦差大臣,所以地方上官员们要卖力讨好一番。”

    赵半山道:“并没有听说有钦差来浙江的消息。”

    张乐康道:“清廷没有旨意传出,自然不是钦差。我本来也没有想透此节,但是听陈总舵主这么一说,心中却有了一些想法。来人的身份,各位大可以再往大里猜一猜。这人的身份必定是贵重无比,浙江的官员才会这样用心做事。只是个是钦差南下,浙江的文武官员们也不至于如此上心。”

    陈家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道:“不是钦差,那就只有御驾了,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这样的阵仗。张兄弟见微知著,果然厉害。”

    “不错。昨日听陈总舵主提起,八月十八是令堂的生忌,乾隆想来是打算在这个日子去海宁祭拜亡母的。此事又不能宣之于众,乾隆这才选择微服南巡,以避开他人的耳目。”

    听到很可能是乾隆要来,红花会各位当家交头接耳地商量了几句。

    最后,无尘道人说道:“总舵主,若真是乾隆来了,那正是一个好机会。以往乾隆都在北京的紫禁城中,我们想要见他一面可谓是难如登天,更别提想办法让他加入反清的大业。他此番来了浙江,纵然是守备森严,也定然是比不上禁宫之中,这不就有了可以实现老舵主遗命的机会。”

    陈家洛是个谦和的性子,书生之气甚浓,向众人询问道:“众位哥哥,家洛初掌红花会,会中的许多事情都还不清楚,你们觉得此事可行吗?”

    徐天宏道:“咱们红花会在江南一地势力最为兴盛,杭州的汉军旗、绿营中有不少兵丁是我们的弟兄。若能查实乾隆真的微服南巡至杭州,只要好生谋划一番,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他设计出来。到时候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总舵主再以晓之以兄弟情义,明满汉之大防,则大事可成矣。”

    “七弟说的是。”“七哥说的是。”其余人纷纷赞同道。

    陈家洛闻言,低头盘算了起来。

    红花会众当家此时齐聚杭州,乾隆到此,岂不是老天爷赐予的良机来实现义父的遗命。

    在还没有见过乾隆那些背信弃义的作为时,陈家洛个人心中对自己的大哥还是颇有期待的。觉得只要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是能够说通大哥的。到时候由清廷的皇帝出手,将满人逐出关外,恢复汉人的河山。

    想了一会儿,陈家洛说道:“心砚,去把马舵主叫来,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心砚立即去召马善均。

    马善均五十上下的年纪,身材胖胖的,穿一件绸缎长袍,头戴着一顶镶玉的小帽,第一眼看上去是个养尊处优的富翁,哪能想到是一位“反贼”。

    陈家洛吩咐道:“马舵主,近日清廷有一个极重要的人物要来杭州,你安排本会兄弟细细查访巡抚衙门、驻防将军辕所、水陆提督衙门等几处地方,一旦有北京来人,立即回报。同时,让我们的兄弟将北京来人的扈从数量也打探出来,越详细越好。”

    马善均应道:“是,小弟马上安排人去做。”

    张乐康道:“水陆提督衙门就不用去查了,那人若来,只会去一省之长的巡抚衙门或者同为满人的驻防将军辕所下榻,别的地方还配不上他的身份。”

    陈家洛点点头道:“张兄弟说的是,马舵主你就按张兄弟说的去办吧。”

    等马善均离开,张乐康起身道:“陈总舵主,来日行事时若是用得到我,尽可以派人到栖云客栈寻我。告辞!”

    和李可秀夫妇订下婚约后,张乐康就搬出了水陆提督衙门,住进了西湖附近的栖云客栈。成了李家的准女婿,再继续住这里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而且既然确定了乾隆近日就要来到杭州,张乐康就更不会住在水陆提督衙门,免得做了什么大事以后,给李可秀夫妇还有沅芷惹来什么麻烦。

    未来老岳父怎么也是一省汉军的首领,手里的权力于这个天下而言说不上有多大,但是在东南一地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江南之地是满清的财税重地,张乐康谋划起事的时候,有至少三成的心思都是落在此地的。

    过了两天,杭州城的戒备比之前更加森严,张乐康心目中的那人应该是到了。

    当天夜里,张乐康施展轻功,飞掠至抚台衙门。只见戒有上千名兵丁点起了灯火,彻夜守卫,巡查的军官有几名都是戴红顶子的二三品大员。

    其中地位最高的是一位持剑守在阁楼外的年轻人,只见这人面如冠玉,身穿锦袍,相貌和陈家洛十分相似,年纪也差不多大小,秀美犹有过之,英爽之气远为不及,只可能是陈家洛的大侄子,乾隆的私生子福康安了。

    在仔细的将乾隆住处周围的守卫力量仔细观察了一遍后,张乐康心中不由得感慨,到底是一国之君,守卫中有一流高手四人,二流高手四十多名。

    这样的一股力量,就是红花会的众位当家与之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

    趁着守卫防备的空当,张乐康如一缕轻烟一般飞出了抚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