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姜老爹把碗筷都收拾了一番，拿到水池去洗，一遍洗一遍说，“小宴，珍惜这最后的当高级保护动物时间吧，明天你可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喽。”

    “老爸你要干嘛去啊。”

    “哎，到时候你去上大学又是一笔大的开销啊，”姜老爹拿着抹布把碗细细地擦干，“我不去工作，把你学费生活费交了，咱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虽然知道老爸是在夸张，但是姜宴差点掉下眼泪来。

    姜家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为了让姜宴安心读书，姜爸爸总是一边打零工一边在姜宴读书的学校旁边租房照顾姜宴，俩人是妥妥的“月光族”。

    所幸义务教育和高中阶段花销并不太多，父女俩一起生活尽管不富足，但是仍然是幸福的。

    姜宴这时候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再是17岁，已经是体会过一轮找工作不易的社畜，看到父亲脸上慢慢爬上的皱纹，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爸爸，你到时候能去我上大学的城市工作吗？这样我们彼此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还没出分呢，你现在就决定好去哪里上学了吗？”

    “还没，”姜宴顿了一下，想到自己没有自己看一下奖学金和学费的情况，“但是有个大致的方向了。”

    “但是你老爸已经找到工作了咯，”姜老爹终于擦干了最后一个碗，“女儿大了，要有自己的空间了，我这个老父亲该腾腾地儿了。”

    姜宴还想说点啥，眼见着老爸脸上充满着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的笑容，她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下不仅要看看奖学金政策，还要看看四六级考试的政策。

    毕竟有些学校的奖学金和四六级挂钩，而且四六级有些学校还不让大一的新生报名。

    四六级考试不允许大一生报名着实是一个巨大的雷点。

    毕竟，好些人英语的巅峰就是高考结束后了，要是大一能赶上12月份的四级考试，再赶上来年的六级考试，能省下一箩筐的功夫。

    这一点，上大学后，英语水平如逆水行舟，一直在倒退的姜宴深有体会。

    迅速浏览了一遍官网，发现之前看中的学校没有什么雷点，奖学金也比较可观，姜宴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发现老爸还在旁边守着，等着姜宴手中的电脑。

    唉，还是得赶紧有一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啊。

    姜宴给老爸让出了电脑，果不其然，房间里又响起了股票大师授课的声音，说着什么“k线图”“放量”等等姜宴听不懂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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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宴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怎么挣点钱，减轻一下爸爸的负担。

    掰着手指一想，这时候高考刚结束，还没到初中生小学生暑假的时间，家教的工作暂时不好找，助教的工作估计也得等等。

    这样一想真叫人沮丧，自己的大学生涯都没能攒出一点点挣钱的手艺。

    就连脑袋里所剩无几的医学知识，离开了学历和资格证的认证都没法挣钱。

    果然还是计算机，这个被称为宇宙机的专业香啊，只要技术在手，就能接外包的活儿干。

    看来，当下只能出卖这一身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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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姜宴早早地起了床。

    没有智能手机真是不方便啊，习惯性去枕头旁边摸手机的姜宴叹了一口气。

    姜宴带着自己的证件，去商场里溜达着，看到有招工的告示她就驻足一会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商场的自助餐厅需要服务生，这活儿姜宴在上大学时候也干过，依稀记得在悉京的自助餐厅当小时工是20块一个小时。

    这家餐厅不像是连锁店，姜宴很快就找到了老板。

    “日结工的话，大概13块钱一个小时，中午包一顿饭。”

    “行，”姜宴觉得这个报酬还算合理，“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老板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一看就学生气满满，“你给我看看学生证就行，我这里不是那种连锁大公司，不用签合同的，干一天我就给一天的钱，如果哪天有事，找个人来顶替一下就行，最少把这个月干完。”

    “那我今天可以开始干吗？”姜宴期待地看向老板。

    老板点了点头，叫来一个服务生，让她带姜宴去换工作服。

    姜宴麻利地换好衣服，在服务生的指导下，很快就上手了工作。

    带姜宴换衣服的服务生本来以为是学生毕业后来体验生活，看到姜宴做的这么好，忍不住悄悄问道，“你以前干过这个啊？”

    虽说确实是干过，但是姜宴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刚毕业的高中生，笑着回答，“没有，我刚刚高考完，但是平常在家里我也会做一点家务的。”

    “还是闺女好，我家那小子，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服务员叹了一口气。

    餐厅里，姜宴主要负责就餐区这一块儿，负责将客人领到空位处，然后需要及时收拾空盘还有食物残渣，然后把倒干净的空盘子和餐具送到洗碗间里。

    没有很难的活儿，但是一直没有空当儿坐下来，中午的员工餐都是站着吃完的。

    整整一天站下来，姜宴感到腿又酸又麻，脚底板也在发痛。

    老板的目光却是欣慰的，这年头能吃苦的小姑娘越来越少了。

    “你有微信吗？”老板问道，“我加你个好友把今天的工资发给你，现在线上支付很方便的。”

    “没，”姜宴坦诚地回答，“我这不是就准备打工挣点钱买个智能手机吗。”

    老板笑了一下，好脾气地从收银柜里找出105块钱，递给了姜宴，“要买个智能手机你还得多坚持几天哦。”

    姜宴拿到了今天的报酬，几乎是抬手就想招个出租回家，再一想自己今天累死累活才挣这么一点钱。瞬间没有了打出租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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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一步一步磨蹭到家，姜老爹已经把饭做好好久了，正在看股票新闻。

    “干啥去了，一整天不着家的，”老爸完全不舍得把视线从电脑跟前挪开，“你这刚高考完也太放飞自我了吧。”

    姜宴累的不想说话，但想到老爸这些年也是靠打这样的零工支持生活的，她提起全身上下的快活因子和老爸高兴地说，“我今天找到了一个餐厅的工作，一天下来能挣100块呢。”

    姜老爹这次终于把宝贵的视线挪到了姜宴身上，他有些欣慰，“闺女长大了，知道老爸的不容易了。”

    此时的姜宴已经累的不想吃晚饭了，她索性谎称自己已经在店里吃过晚饭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姜宴靠着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算把这个月干完一天也不请假，也才将将够买一部智能手机的钱，或者一台配置很差的笔记本电脑。

    虽然还没有把这个月的工打完，姜宴已经盘算着怎么花掉这笔钱了。

    等我有了笔记本，我就可以试试去给医药类的公众号投科普了嘛，姜宴心想。

    实在不行，干完这个月，下个月就7月了，去当助教或者家教也行。

    餐厅打工真是太累太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