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尾巴粗长
周鱼看见郑面缸冲过来挡在自己身前,不由惊讶万分,低声开口问道:
“郑大哥,你怎么知道她是虎妖的?”
听他一问,郑面缸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他盯着对面那个满脸媚意的妇人,犹豫了一会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俺……俺刚才忍不住伸了手,顺着她裙下一摸,就摸到……摸到一根又粗又长的……”
“你摸到了啥?”
周鱼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心中直喊人不可貌相,这郑大哥面似忠厚老实,
郑面缸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咬牙切齿道:“俺摸到一根又粗又长、还带着硬毛的大尾巴!”
听到果然是妖怪露出了马脚,周鱼不由长长的出一口气,但想到对面是个能化人形的老妖怪,心中又不由得微紧。
他轻轻推了推身前的大汉道:“郑大哥,咱们一时不察就闯进了妖怪窝里,还需万分小心才是!”
说完斜眼瞟了瞟自己那把原本放在桌面,现在落在屋子中央的钢刀,心想得先把武器拿到手。
郑面缸刚才的满腔羞恼已经转成了滔天怒气,只见他伸手一摸,身上甲胄的纹路一一亮起,就连手中兽首金环的长柄大刀上都蒙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刚要大吼一声冲将过去,不料对面的妖妇捂着嘴,轻轻拍着胸脯娇笑道:
“哎呦……两位壮士,怎么就急着喊打喊杀的,可吓煞了奴家的小心肝!”
她边说边捧着胸,笑得是花枝乱颤,摇的人目眩神迷:“奴家虽是妖,可却有一颗可人怜的心呢!”
周鱼在大汉身后伸出头,呸了一口道:“你这吃人的妖精,还不速速让开,放我们离去!”
妖妇双手捧脸,作出一副委屈之极的样子:
“小壮士,这话可又冤枉奴家了,早年间是奴家不晓事,这才有些贪嘴,可这些年来已不曾再伤过人命,前番那些上山来除妖杀虎的壮士,可不是个个都生龙活虎的回去了?”
原本怒气冲冲的郑面缸一听,面上露出犹豫之色,竟歪头跟身后的周鱼说道:“这……周小兄弟……好像这些年来,确实不曾听到虎妖再害人性命!难道咱们真错怪了她?”
周鱼焦急地喊道:“郑大哥,可莫被她迷惑了,妖怪说不吃人你也信?”
那妖妇听了这话,立刻冲着郑面缸又抛了个媚眼,她血红的舌头在唇边一舔,捧胸娇笑道:“壮士可不是错怪了奴家吗?奴家就算要吃,也不是那个吃法
郑面缸挠挠头,他侧脸对周鱼挤挤眼,先将横在胸前的刀放下,又豪爽的笑道:“既然如此,倒要试试小娘子的厨艺,俺这许多年,
他边说边色眯眯的笑着走了过去,嘴上继续道:“可是还真没尝过呢……”
话音未落,他原本懒洋洋地提在手中的兽首金环刀炸出一片金光,由下向上对着身前的妖妇斜掠而出,脚下却是一拨,将掉在地上的长刀踢给了周鱼。
周鱼刚才早得了他的眼色,此刻扑身出去,拾起长刀向前一滚,也一刀对着妖妇的腰间劈了过去。
“铛!”
一根粗如儿臂、坚若钢鞭的虎尾撩起裙子,挡住了郑面缸必杀的一刀,那妖妇轻轻扭腰让过周鱼的攻击,俏脸变色道:“你们这两个不识趣的,我好言相劝却还拔刀,莫不是真想要找死?”
“那就别怪奴家辣手摧花!”
妇人抬头张口,只听嗷的一声虎啸,一时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周鱼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鼻而来,再眨眼看时哪里还有木屋,已是站在荒郊野岭的一片林间空地中。
此时郑面缸的第二刀已经劈下,那虎妖竖起尾巴再架住一刀,将抚在胸前的双掌微微一晃,已是化作一双脸盆大的虎爪,冲着郑面缸就劈头盖脸挠了下去。
“来得好!”
郑面缸手中掐决,兽首金环刀在半空打着旋飞出,挡住了妖妇挠出的一溜爪影,却没留意她裙下虎尾已经悄无声息地向着大腿横扫了过来。
“郑大哥小心!”
周鱼此时还躺在地上,眼见郑面缸要被偷袭,连忙侧身用手里的钢刀挡了过去。
只听又是铛的一声,他今日刚买的钢刀先碎成了漫天铁屑,肩膀又被又粗又长的虎尾尖端扫过,整个人顿时被狠狠地抽飞了出去。
“咳!假冒伪劣!”
周鱼咳嗽了一声,只觉嘴里涌起一阵腥甜,竟然被虎尾轻轻碰了一下就吐了血。
不过得他挡住虎妖一击,那边的郑面缸终于手忙脚乱的掐完了另一道法诀,只见他头盔、胸甲、护膝、钢靴上面的金纹道道亮起,最后汇集在身前化作一面光芒金盾飞舞起来,将虎妖再次扫来的尾巴挡住。
这时天上有一把金环大刀如同真龙绕空追着虎妖左劈又砍,地下有一面流光大盾好似龟壳护体在他身前上挡下拦,郑面缸顿觉轻松起来,叉着腰对着虎妖大笑道:“呔!你这妖怪,今日看俺劈下你的脑袋,回去论功领赏!”
虎妖一面伸爪挡着刀,一面娇笑着道:“哟,奴家怜香惜玉,老虎不发威果然被当成了病猫呢,真真是个没人怜的苦命人儿!”
她一边说一边用双爪架住长刀,接着娇叱一声,身形顿时长高了三尺,原来是将裙下双腿也化作了虎腿,接着她下肢虎爪猛地往地上一蹬,已甩开了长刀的阻拦,直直向着躺在地上的周鱼冲去。
“周兄弟小心!”
周鱼刚吐完血,还没来得及抬起头,一股腥风已经扑面刮到,眼看那足有簸箕大的虎爪已经劈头盖脸的扇了下来,他想要躲开已是来不及。
刺啦一声。
流光闪过,一面光芒盾牌突然护在了他身前,那虎爪挠在盾牌上面金星四溅。
原来是郑面缸及时用法诀牵引盾牌急速飞到,又救了他一次。
虎妖一击不中立刻变换了目标,她甩着虎尾架开天上落下的金刀,身形迅若闪电又回身向着郑面缸冲了过去。
郑面缸手忙脚乱掐着法诀,再次召唤那盾牌飞回来救援。
不想虎妖冲到半途一个返身,又对着周鱼扑了回去。
幸好那柄金芒长刀还在空中,此时刚好落下,又帮周鱼挡住一击。
郑面缸一手掐决使盾、一手掐诀操刀,动作却不免慢了些,被虎妖赶在在盾牌之前冲到身边狠狠一爪挠中。
只听金铁交鸣声响起,他腿上的一片护甲在虎爪下裂开,飞过来的盾牌上金光立时就黯淡了一截。
周鱼此时已回过神来,他眼看虎妖又要往自己这扑,连忙大喊道:“郑大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你只管杀虎妖,不要管我!”
说着趁虎妖被金刀缠住的空隙勉力起身,扶着身边的大树站稳,又跌跌撞撞的往林间躲去。
虎妖被金刀和盾牌一起缠住,眼见周鱼远远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便娇笑道:“调什么虎离山呀?想调的话,就好好地来调戏一下奴家吧!”
说着不再追击周鱼,返身就和郑面缸战在一起。
虎妖身形如电、尾似钢鞭,绕着郑面缸四面攻击。
郑面缸金刀如龙、光盾似龟,一心只管守住破绽。
斗了半响,一人一虎竟然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周鱼站在树后喘了一会气,只觉得眼冒金星、手脚发软,他看着陷入苦斗的郑面缸心中焦急,抬起头左右观望了一阵,低声喊道:
“大圣!大圣!你在这吗?”
除了不远处的打斗声,林间一片黑暗,只有声声虫鸣与在风中摇曳的树影,哪里有黑猫的身影。
周鱼心中咒骂一声,他此时也不能上去添乱,纵然心焦似火,也只能继续躲在树后观战。
那边场内又斗了一会,虎妖已经是渐渐不耐烦起来。
她口中不再出言调笑,只顾着一个劲伸爪冲着郑面缸的头脸挠,结果稍不留神,就被那长刀攻入了空隙,在腹间划出了一道血口。
郑面缸眼见稍占上风,立时就得意起来:“呔,妖妇,今日郑大爷没吃着炖鸡,一会正好拿虎心饱腹!”
虎妖闻言大怒道:“我已多年不曾吃人,想不到今日竟然是人要吃我!”
郑面缸大笑道:“俺就是要吃你!爆炒虎心、油炸虎肝、火烤虎腿、醋溜虎舌……”
他菜名还没报完,那妇人突然怒吼一声退后了几步。
只见她血红的樱桃小嘴猛地一扩,竟撕开了脸颊化作一张血盆大口,接着仰起头一声虎啸,显出了原形,果然是一头足有人高、吊睛白额的妖虎。
这虎高壮如牛,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纹白斑,浑身是黑黄相间的皮毛,一根粗长的虎尾高高翘起,口吐人言道:
“许久没吃人肉,今日且打个牙祭……嗷!”
“孽畜!吃俺一刀!”
妖虎话没说完,郑面缸已经暴喝一声。
天空上方那柄高悬的长刀上金光闪动,突然化作一柄丈长的巨刃直劈而下。
下方的盾牌也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地向虎妖的脖颈间切去。
“铛!”
只听得一声巨响,金色长刀在妖虎额头上面划得火星四溅,竟然连皮毛都没砍进去。
虎额上原本是白色的王纹中,却微微透出一抹奇怪的青绿色来。
妖虎低头伸出爪子挡住光盾,再一爪就将盾牌从颈间扫到口中叼住了。
它伸出足有尺长的舌头舔了舔盾牌,突然用力一咬。
只听嘎嘣一声,
流光溢彩的光芒盾牌被虎妖生生咬成了碎片,接着它嚼了几口,将碎片给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