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婚事
“崔大人,此事是因为……”宋夫人正欲辩解,崔远清神情冷淡微微侧头,身旁的小厮授意,
“宋夫人,容音夫人,崔大人关于昨日案件有些话要询问宋四娘子,烦请诸位在外等候。”
就这样,屋内众人,被清退了出去。
小厮走最后,在踏出房门后将门关上。
宋时锦摸了摸颈间包扎的纱布,自她醒来之后就已经躺在那客栈的地上了,她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就算她当时出现在包厢外,这一切也都只是巧合,只是听崔远清问话的语气仿佛是宋家跟那疑犯有勾结一般。
宋家是林州人士,此次路过临清是要去崔氏贺寿,断不可能跟疑犯有勾结。眼下宋时锦担心万一自己说的跟宋母说的完全不一样,被他们发现了这具躯壳内里已经换了人怎么办?
“这……此事不太好说,不妨崔县尉去问问我阿娘。”
宋时锦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出一句。
越犹豫,便越显得有鬼。
宋时锦知道这个道理,但若她乱说一通,结果与宋母所说完全不同,到时候更不好解释。
“四娘子放心,在下只为查案,如今凶犯尚未缉拿归案,四娘子亦不是嫌犯。
今日之事,四娘子说的任何话,不会有任何记录,在下也不会外传,四娘子但说无妨。”
屏风后,崔远清倒了一杯清茶自饮着。
身旁无记录官,连小厮都被清退了下去。
崔远清从身姿端正地坐在那里,到起身换了个位置落座倒茶说明此次只是闲聊,不会作为供词。
“我……当时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伤心。”
宋时锦叹了口气,细细道来。
“四娘子有何伤心事?”
宋时锦面上带着落寞,语气也不禁悲伤起来,“不瞒县尉,此次阿娘带着我来清河除了贺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崔远清眼底闪烁,仿佛猜到了些什么,但面上仍是不显,放下茶杯,“你继续说。”
“不知县尉可认识郑家六郎?”
“郑止?”
郑止与崔远清是平辈,是崔氏主母郑氏庶弟的孙子,算得上是崔远清的表兄。
不过郑家的掌权人是郑氏的长兄郑长民,郑止跟他这个嫡系的崔氏子孙比起来,算是差远了。
宋时锦并不知道这宋母口中的郑家六郎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不是很重要,
“小女子今年十三,那郑家六郎快年长我一轮,我嫁过去又是填房。昨日在包厢中阿娘与我说起这事。
我心中悲戚,又不好当着阿娘的面露出任何不满,这才会跑出房来。”
这件事八字未有一撇,对宋府来说算是秘辛。
崔远清与宋母对峙,宋母也断不会承认。不过就算是与宋母说的不同,崔远清也只会认为宋母为了掩盖这件事情而编造的谎。
若宋母来怪罪她为何撒谎还将此事说了出去,她也能说是因为自己看见崔远清胆怯害怕,一时说了假话。
到时宋夫人再去与崔远清解释,他也不会听了。
崔远清嘴唇微抿,一时未回话。
“这件事县尉已经知道了,可还有什么话要问?”
“容音说,你的骨龄,今年刚满十四。”
没在上一个问题纠结,崔远清点出了宋时锦身上另一个秘密,“方才在屋里的那位宋三郎君与你,是双生子吧?”
宋时锦有些烦躁,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犯人。
“是。”
中医摸骨推断年龄,不止是容音,随便来个大夫也能摸出来。
宋时锦撒不了谎。
“如此算来,郑止只比你大了十岁。嫁去郑家,至少在财力上要比你在宋家好上不少。”
屏风后的崔远清暗暗琢磨,
若他是暗暗地在心里琢磨就好了。
“崔县尉,我不愿嫁去郑氏。”
“所以你们刚刚在院里画像是因为你身上有伤去不了清河了,宋三郎君替你画像带去清河给那郑家六郎相看?”
宋时锦话未说完便被崔远清打断。
“……”
未得到宋时锦的回答,不过这也算作是默认了。
崔远清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膝间因为跪坐而褶皱的衣袍说道:“在下问完了,四娘子好生休养。”
说完便往外走去,走至门边,崔远清止步,手握门阀侧身微笑:“你不愿嫁,我有法子让你不嫁。”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声音从风中传来,语气中带着愉悦与笃定,让宋时锦听不真切,却又忍不住心脏狂跳。
说不定这次真能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