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神探小娘子

第二章:宋氏母子

    除了刚刚闪过的那些画面,自己毫无原身的记忆,如若被宋家人发现了她的异常,会不会一场大火把她给烧死?

    秋月见状误以为她是因为身体突然不适,从被褥上捡起镜子询问:“四娘子,怎么了?”

    见宋时锦未说话,秋月又以为是宋时锦通过镜子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缠绕的纱布,担心脖子上的伤口留疤,解释道:

    “容音夫人说过了,您脖子上的只是小伤口,不会留下疤痕的。”

    看到眼前这个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小姑娘,宋时锦更加陷入了困扰。

    而且根据仅存的记忆来看,原身的母亲这次是带着她去崔氏相亲的,如果相亲成功,应该要不了一两年就会成亲吧?

    在十五六岁花一样的年纪,成亲生子,困于内宅。

    这件事情她得好好地理理,“我知道了,我要歇息了,你先下去吧!”

    宋时锦将面前这个丫头敷衍了过去。

    “是。”

    秋月扶着宋时锦躺下就退到了屏风后的小榻上躺着。

    明天,那位宋夫人应该就会来看她了吧?

    “夫人。”

    清早,敲门声响起,秋月打开了门,是宋夫人与宋三郎君。

    “四娘子醒了吗?”

    “昨晚亥时容音夫人来施过针,现在四娘子还未起呢。”

    宋时锦被门口的对话声吵醒,谈话间,宋夫人走了进来。

    果然,昨日见到的那身材略显臃肿的妇人是原身的母亲。

    宋时锦自己的母亲是瘦弱的,常年佝偻着背,眼里无神。看着她时总是带着歉意的表情,想起母亲,宋时锦有些莫名地烦躁。

    与这位宋夫人不一样,宋夫人红光满面,眼睛里永远透着股精明与算计。

    走到哪都像个圆滚滚的吉祥物,宋夫人管自己这体态叫旺夫。

    “可觉着好些了?伤口还痛不痛?”

    宋夫人握着宋时锦的手,一只手摸着宋时锦瘦弱的脸颊,眼里尽是关心。

    “昨日容音夫人来施过针,感觉好多了。”

    宋夫人点点头,就这么看着她。屋内长时间无语,就当宋时锦怕再任由他们待下去自己会露出破绽的时候,宋夫人开口了,

    “你如今伤了,崔府肯定是去不了了,这与郑家六郎的婚事可如何是好?”

    宋夫人叹着气,一双精明的眸子在此刻也没了色彩,染上一层忧愁。

    “那郑家六郎大阿锦十一岁,嫁与他有什么好?”

    宋夫人身后跟着的宋时盛说道。

    “你给我住嘴!”宋夫人呵斥着宋时盛。

    “本来就是,阿锦也不愿意嫁,阿娘还非要带她来!”

    被宋夫人呵斥,宋时盛起了性子,嘟囔着回怼起来。

    宋夫人被他气得脑袋疼,忍不住站起身去打他,“她可是你阿姊!”

    “你阿姊现在跟你一样,已经十四岁了!那郑家六郎只大你阿姊十岁,再说了,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的才会心疼人,你阿爷不是照样大我十岁?”

    “她虽然对外宣称是十三岁,可这至今没有议亲,我与你阿爷都愁白了头!”

    宋夫人体态圆润,稍微动动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擦汗了。

    宋时锦脑袋里突然闪出了一段记忆,她与宋时盛是龙凤胎,她是姐姐。

    但这个年代可不兴什么双胞胎龙凤胎,双胎就意味着早产,在医疗低下的年代,早产很难养活,尤其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一般人家生了双胎都会扔掉一个体质差的,以保证另外一个好养活。这时间一久,在民间传来传去,也就变成了双生子不详,必须要扔掉一个的恶俗。

    原本宋老夫人是准备将宋时锦给扔掉,但宋夫人舍不得,再加上宋仁刚升了官,也就执意留下了宋时锦。

    对外宣称宋时锦是养女,比宋时盛小一岁。

    宋时盛则是倚靠在屏风上一脸不服,“白头发明明就是因为上了年级。”

    “你!”

    宋夫人气得不轻,索性就翘脚坐在床上数落起来,“一个个都说我的不是,我不希望阿锦能嫁个好人家?人崔县尉人品、家世、样貌,那都是顶好的,咱能配得上吗?

    郑家六郎虽然大你阿姊十岁,但背靠郑家,又在京城任官,未来前途无限!

    莫说是对你们父兄有帮助,就连阿锦以后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话至此处,宋夫人又想起了些什么,抬头盯着宋时盛说道:“你难道也想让阿锦跟你阿姊一样,嫁了个秀才,日子到现在都过得清苦还时不时要靠娘家接济?”

    宋时盛被怼得没了话说,看向了宋时锦。

    宋时盛为自己说话,自己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不争气地去体谅宋夫人,虚弱地说着:“可我如今受了伤,马车颠簸,实在是难以赶路了。”

    崔氏不可去,无论是半道被他们认出来,还是与大她十岁的郑家六郎说亲,都不是她想要的。

    宋时锦说到了点子上,宋夫人也没折,只能垂头叹气。

    这时,依靠着屏风的宋时盛说话了,“给阿姊画幅小像带去崔氏呢?”

    “……”

    阿弟你刚刚不是还反对这门亲事的吗!

    宋时锦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在宋夫人看向她的时候又秒变虚弱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阿娘,我如今这伤势,起不来了。您不会要画我卧床的画像吧?”

    宋夫人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精明,双眼圆溜溜的一转,开口道:“阿盛善丹青,你让秋月给你换好药之后将阿娘给你准备好的那套衣裳穿上。

    也不走远,就在这院中给你画幅小像,带去崔氏给那郑家夫人相看。”

    这宋夫人看上了郑家背后的势力,铁了心的要将宋时锦嫁过去,看来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与其百般拒绝,还不如让他们画了小像带去那崔氏,省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说,等他们启程了也能另做打算。

    “好。”

    宋时锦同意了。

    等秋月给她换好了药,再喂了口服的中药,最后换好衣服,日头已经初升了。

    宋时锦在秋月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屋檐院墙,宋时锦这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真的是穿越了。

    连空气都比平日里呼吸的要清晰好几倍。

    院中种着花草,此刻叶子上还有些薄雾形成的水珠挂着,受到阳光的照耀,熠熠生辉。

    “在这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你阿姊过来坐下?”

    宋夫人催促着一旁的宋时盛去将宋时锦扶到杏树下的椅子上,那颗杏树刚抽过新芽,此时的叶子还是嫩绿的颜色。

    今日这身蓝色的缕金挑线罗裙将她的皮肤衬得越发白皙,可谓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阿锦,你今日真好看。”

    宋时盛提笔前,感慨一句,被宋夫人催促,“那可不,这身裙子十两银子呢!赶快画,待会儿日头大了晒得很。”

    宋时锦刚喝完了药,嘴里的苦涩尚未压下去,脸上也做不出什么好看的表情。

    “阿锦,笑一笑啊!你别苦着个脸。”宋夫人朝宋时锦指挥道,宋时锦坚强地给她扯了个极难看的笑脸。

    宋夫人看宋时锦实在配合不了,改口道:“阿盛你画的时候给你阿姊改改,画好看点。”

    宋时盛丹青了得,即使宋时锦的脸因为中药的苦涩皱成了一团。不过一炷香,在他的画纸上还是出现了一个端庄温婉,静坐在桌前,入神地看着桌上诗画的少女。

    虽然宋时锦的旁边没有桌子,桌上也未有诗画。

    “阿锦,你过来看看还满意吗?”

    一幅画完,宋时盛招手让宋时锦相看。

    “好看,好看。”

    宋时锦未答,宋夫人在一旁点头满意地说着。

    纸上的笔墨未干,门口的丫鬟婆子行礼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见过郎君。”

    这是崔县尉的私宅,能被唤郎君的也就只有崔县尉一人了。

    宋夫人和宋时盛已经起身见礼了,宋时锦在秋月的搀扶下挣扎着准备起身,却被崔远清制止了:“宋四娘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宋时锦也不客气,在他说出不必多礼后又稳稳地坐了回去。

    “不知三郎君一大早来这里所为何事?”宋夫人示意崔远清落座,亲自给他添置了茶水招呼着。

    宋夫人对崔远清的态度有些隐隐的示好。

    宋仁作为崔家家主的学生,当年科举时是崔家家主崔丰义阅的卷,伯乐识马,得以让他金榜题名。

    后来宋仁拜在崔丰义门下做学生,才能从一介平民草根慢慢升到刺史的位置。

    这些年,逢年过节,或崔宰相、崔老夫人过寿,宋家的礼从不曾落下。

    况且这次宋家长子宋时宴三年一次的大考已过,是升迁还是留任还得仰仗崔远清的父亲崔德淳定夺。

    崔远清从宋夫人手中接过茶壶,给宋夫人倒茶。

    “宋夫人不必客气。”在倒茶的时候,崔远清微微抬眼,看到了桌上宋时锦的那幅画。

    宋夫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尴尬地笑笑,急忙示意丫鬟把画撤了下去。

    崔远清没说什么,添上茶之后,笑了笑开口:“宋四娘子昨日受伤昏迷不醒,今日便下地了,伤口不要紧吧?”

    “这...”

    宋家母子互相看着对方,双方都很尴尬。

    宋家母子还在纠结不知如何解释是好时,杏树下的宋时锦扛不住了,双眼一黑,瘫软下去。

    ……

    “四娘子。”

    宋时锦醒来时又回到了床上,床尾守着秋月,在她旁边的是容音夫人。

    宋时锦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在确认没有像昨晚一样扎着长长的银针才松了口气。

    “身子虚弱还需卧床静养,万不可像早上那样,一醒就跑去庭院里坐着了。”

    容音夫人在她醒后有查看了她的脉搏,发现脉象平稳了嘱咐道。

    “知道了…”宋时锦讪讪一笑。

    她知道容音夫人是在给他们留面子,宋家要去崔氏贺寿,她自己受伤刚醒就跑去庭院画像,其想法不言而喻。

    她那也是见宋母那边气氛都尴尬到快要凝固了,想要装晕缓解一下局面,谁知道竟真的晕了过去。

    “她身上的伤可有碍?”

    崔远清问道。

    宋时锦这才注意到崔远清还在这里。不过终究是外男,只站在屏风后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四娘子还年轻,身上也只是些皮外伤,上过药了应是无大碍的。方才晕倒,也只是因为她自小就体弱而已。”

    自小体弱,与宋时盛又是双生子。

    她就是倒霉的那一个,从小低血糖,营养不济。

    “终究是女子,伤口又在脖颈处,当多加注意。我这里有些从清河带的金疮药和玉肌散,此乃宫廷御医研制,对外伤有奇效,伤口及时上药不会留疤,你稍后给她换上吧!”

    “是。”

    容音夫人应下。

    崔远清的小厮石榴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原来他从一进院就端着的是药啊?

    宋时锦回忆着晕倒前的画面,当时石榴双手端着托盘跟在崔远清身后,托盘上放着写瓶瓶罐罐,颜色青翠透亮,她当时还好奇过里面装的什么。

    “宋四娘子,不知在下可否问你几个问题?”宋时锦思索着就听见崔远清叫她。

    “啊…啊?崔大人请讲。”

    “为何昨日捉拿嫌犯时,宋夫人一行在包厢,而你独自一人在包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