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始未

第十五章 「仙人之威」

    林山看了他一眼,接着四下看了看,却没什么发现。

    “元辰,我看你这次也不是出来历练那么简单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此行目的,但我与你同行这些时日里,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这一路我也没问过,既愿跟着你同行,你不妨告诉我也罢。”林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元辰沉默半响,“你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仙人存在?”

    “仙人?……那不是传说中住天上的神仙吗,这不过是传闻而已,怎可当真?”林山闻言一愣。

    “虽然只是传说,可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很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的。倘若有一丝的可能,你想不想亲眼见证一番!~”元辰遥望山脉深处,目光闪烁,眼神坚定。

    林山此时感觉到元辰身上的异样,心里却觉得有些荒唐,但看他这番话又不太像是随口一说。

    “若是真有,我也想看看仙人长什么样,是否像传说中的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林山此时也半信半疑,心思一转,打定主意。

    元辰收回目光,“我也没见过,前路莫测,林山兄既然拿了决定,那么我们就一起一探究竟吧。”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元辰腰间探出头来,有点呆萌愣愣的四下打量了一份。元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东西脑袋一低,又钻进去了。

    林山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两人继续上路。

    此处山脉比初入时更加起伏高大,而且树林藤木渐多,林间不时有雾气缭绕。

    元辰随着这些时日的赶路,眼神越来越坚定。因为他每次打坐吐呐,都感觉山间灵气或多或少都有些许增加。

    而林山这里自从上次和元辰聊过以后,像是没有那么迷茫一般,不管它是真或是假,倒是少了些抱怨。

    就这样,两人跋山涉水又走了两日左右。他们现在已经算身处山脉纵横腹地了,此地山脉多已融入云雾缭绕之中,更有不少地方瘴气弥漫。

    “咳!~~咳咳!~”

    “林山兄,快把这株药草嚼碎咽下去,应该能缓解大部分瘴气之毒。”元辰有些急切的唤道。

    此时山腹中的一个山洞里,一堆燃烧着的柴火旁,林山正靠着一块山石坐下。他因长途跋涉加上吸入不少瘴气,像是染上了风寒一样,身体已经虚弱不少了。

    元辰给他服食了药草后,让他靠在一旁歇息,自己也有些疲惫,但还是在一旁烤着一只体型不大的山兽。

    元辰虽然也吸入一些瘴气,也许是他常年练气吐呐的原因,他又服食了药草,所以瘴气对他影响不大。

    “现在瘴气太重,已经不能识别方向了。你在这别动,等我回来,我去前面寻寻出路。”元辰说完,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元辰回头看了看。然后盘膝而坐,左掌放于膝上,右手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的三枚铜钱四周演算着什么。

    “……以我上为乾,下坤,及此三枚铜钱为介,定我前位。”一刻钟后,元辰在他左侧方划下一个箭头,长身而起。

    这事他没有让林山知道,虽然他和林山这些时日共进退,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懂些卦术,至于林山,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

    第二天,元辰林山二人终于翻过密林,来到一处断崖绝壁前。

    此崖壁两千丈有余,可见壁下雾气袅绕,像是被刀剑所劈一般,笔直而下。

    断崖对面居然有一条十几丈宽的瀑布,直直流入崖下。对面瀑布高出崖顶数百丈左右,下方深不见底,直入云雾。

    遥遥能望见瀑布上方又有山脉蔓延,丛林繁茂。

    “呼!~终于走出雾瘴之地了,此地呼吸间也让人精神一震。”元辰和林山站在断崖边,此时林山正探头往下望去。

    “这么高的绝壁,下面还有一条鸿沟,我们怎么过得去?”林山纳闷道,此时他虽然疲惫,但比起前两日却是好上很多。

    “既愿徒行无路处,坦然品其道人生!~”郭元辰往深处看了看,随后望着对面崖顶,没来由的想起老头子说过的一句话。

    “好一句坦然品其道人生!”一声清朗的声音在涯边回荡。

    元辰闻言一惊,汗毛竖起,猛的转身。

    林山也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一位二十来岁,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两人身后十丈处。

    他负手而立,看了林山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元辰身上。

    林山被这一看,脑袋一蒙,呆在当场。

    郭元辰此时正准备打量眼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当看到对方双眼时,立刻感觉两眼如被剑刺,脑袋也猛的一阵眩晕。

    他心里一惊,没想到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杉衫此时也探出了脑袋,皮毛一竖。

    元辰在这危机下,硬是伸手把,杉衫的小脑袋按了回去。

    同时调动全身流动的气息注入双目,感觉脑袋清明许多,双目也没刚才那么刺痛,只是脸色白了一分。

    他打消了想取出背上弓箭的冲动,只是把右手放在了腰际的猎刀上,握着刀柄时,心里稍安。

    “有些意思,居然能在我的震慑下保持清醒。”对面的白衣少年见此,有些惊讶。

    随后他抬脚向前,一步一步走去,每一步像是和此地山林浑然一体。

    “这家伙是人是鬼,怎的如此吓人!~”元辰心里一惊。

    一股莫名的压力随着此人的脚步,向他袭来。仿若眼前是一座未倒下的山,一把未出鞘的剑。

    对方每走一步,他心跳就加快一分,全身血液逐渐膨胀起来。

    白衣少年走到五丈处停下了脚步,嘴角微翘,眼若星辰。

    郭元辰背后直接出了一身冷汗,这少年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仿若与之对峙的资格也没有。

    心思急转,左手一拍身边神色呆木的林山,一股清流传入他体内。林山两迷茫片刻后清醒过来,随后猛然一惊,站在一旁不敢动分毫。

    “我们无意间来到此地,若有冒犯处还望见谅,我们这就离去。”元辰顶着压力,抱拳咬牙说道。

    “呵呵,你们二人不见得是无意吧,跟我说说看,你们是怎么穿过身后这片雾瘴的?”他闻言,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还有腰间的皮袋子,随后淡然一笑。

    “我们二人进了雾瘴后迷了路,也是误打误撞,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此地,确实无意冒犯!”

    郭元辰见对方开口,才稍松一口气。

    “敢问,您是仙人?~”随后鼓足勇气问道。

    “仙人?呵呵!~你是从何处得知的?”白衣少年一听,不置可否。

    “年幼时听老人们传说,这千仞山脉深处有仙人居住,我俩就想来看看,到底是真是假!~”郭元辰此时眼神清澈的说道。

    “此处多凶兽,不是你们二人该来的地方。不想丢掉小命的话,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白衣少年看二人衣衫褴褛,一身装束倒也跟猎户无疑,心里有了个大概。

    “此人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也就是爷爷说的青道门的仙人。否则怎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给我一种,与凡人有着天壤之别的感觉,或许这是一个机会。”郭元辰心念急转。

    “我们二人是从雁横山脉来的,家里都无亲人,了无牵挂才来此一探究竟。”说着,眼神一暗。

    林山看了他一眼,也点点头。

    “既然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即使可能丢掉性命,我也想进山看看传说是真是假!”郭元辰此时眼神坚定的说道。

    “宗门现在正巧在收取门外弟子,这少年看着体质不错,或许可以试试其资质,倒也充个数。至于旁边那个,还是算了,人多没法交代。”白衣少年心里一琢磨有了盘算。

    这少年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郭元辰。”元辰连忙抱拳说道。

    “既然你与我相遇一场,也算缘分,你可愿意随我走一趟?”白衣少年此时两手一负,神色严肃的问道。

    “我愿意前往。”元辰一听,按下激动,连忙应声道。

    “我也愿意前往,还请仙人收纳!”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林山急忙开口道。他从清醒后心里就骇然,此时又听说可能拜得仙人门下,内心激动无比。

    他跟随元辰多日,没想到今日有如此机缘,虽然白衣少年没有问他,但他肯定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你别高兴太早了,有没有机缘,现在还不好说。”白衣少年不置可否的对元辰说道。随后看向林山,“至于你,自己回去吧。”

    说着掌心多了一颗淡黄色的药丸,“这是一颗避毒丹,相遇也算是一场缘,便给你走出这雾瘴吧。”

    “林山兄和我是患难之交,吃苦勤奋,仙人可否也给他一次机会。”元辰看了林山失落的表情,急忙上前请求。

    “还请仙人给我一次机会!”林山向前一拜,咬牙说道。

    “行了,你也不一定合格,所以也别抱着太大希望。”白衣少年对元辰提醒道。

    “至于你,名额有限,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随后他眉头一皱,带上一个已经是临时起意破例了,况且那些断臂续命丹药可不是他们可享用的。

    他右手一抓,林山居然到了他面前,一手按在了林山头上,随后两眼一闭。

    “您这是!~”元辰见此一惊。

    他正要上前阻拦,念头一转又停了下来,“这人看他言辞不像是有歹意,若真有,我也阻挡不了。”

    没一会白衣少年睁开了眼,手一松,林山软倒在地,随后在林山嘴里送了一粒药丸。

    “他没事,我只是让他忘掉一刻钟的记忆,刚才给他一粒避毒丹,足够他走出这片雾瘴,等他醒来后应该会自己回去。”他淡淡的说道,神色有一分疲惫,想来刚才那术法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勉强的。

    少年随手一挥,地上多了一条一丈长淡蓝色的小木舟。

    “行了,上去吧。”

    元辰看见地上突然出现的木舟一惊,他毕竟第一次见,仿若变戏法一般,“这难道就是法术?”

    “林兄保重!”他着地上的林山一眼,虽有些不忍,可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放下身上的所以食物,随后跳上了木舟。

    此时元辰才看清这白衣少年剑眉凤目,薄唇鼻直,面相俊朗,带着一份正气。

    “这少年还不错,倒也有几分情义。”白衣少年看了一眼,随后衣袖一甩,这木舟居然腾空而起。

    元辰身形一晃,又稳住了。

    只见地上的林山,身影快速缩小,视野逐渐放大。他心里着实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升空的感觉,既紧张又期待。

    那白衣少年两手背于身后,立于木舟前。

    这木舟是修士用来赶路的常见飞行灵器,名为灵舟。

    元辰此时才遥遥看见,那瀑布上方好似另一片天地,山川河流,丘林盆地。瀑布顶端不过是一条河流的末端,随着旁边山脉蜿蜒曲折。

    灵舟此时已经上升到一定高度,向远处使去。

    元辰正被景象所震慑时,灵舟居然停了。

    于此同时,前方三丈处居然平白的出现了片流光,仿若纱窗,连视线都模糊不少。

    元辰一愣,吃惊不已时,那少年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在身前一晃,随后流光中间居然有小点波纹出现,逐渐扩大,大概两丈宽大时,少年收起了令牌,木舟快速的钻了进去。

    “你以为下面的沟鸿是凡人所能渡之?”那少年没有回头,淡然说道。

    “我……我没想到这里真有仙人居住!~”元辰闻言,捞了捞头。

    那少年没有说话趋舟前行,一身白衣,一头长发随风而动,倒是有几分出尘俊逸。

    “老爷子所说的修士原来就是这样的,好不潇洒……”元辰看在眼里,心里羡慕不已。

    “呼!~这是,灵气?居然比外面还多两三倍,估计是青峦山顶的数倍左右……”元辰吸了一口气,感觉灵气顺着经脉十分舒畅,他心里很很的吃了一惊。

    虽然他知道每个地方灵气含量都不同,一般都是几成的增减,但像这么一下子多出四五倍,着实让他震惊。

    那少年若有所感,回头看了元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