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气，日新而异，格外的冷。

    十二月初，很多人都习惯了雨，地球的天气越来越反复无常了。

    有时，都需要人工降雨来提前泻落囤积的云，顺便清洗着污浊的空气。

    生活一样的，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老人家似乎习惯了。

    姜雪总是说走不开，大概是后来宠坏了她，想想如今也就这样吧。

    并不喜欢冰冷的天气，于是很少出门，彻彻底底的老人家了。

    家里多好，暖气温和，想要体验一把冰冷拂面，去小花园呆几天。

    少女与他的契约，从未中断，毕竟如今也开始着手经纪人的工作了。

    戏临近开拍阶段，听说是一个大品牌单独赞助的电影电视双渠道，似乎也没的跑了。

    从视讯里看到，妮妮的状态似乎开始好了，鼻音少了很多。

    孕妇有时也会通过视讯解答一些疑惑，毕竟人生头一回的工作。

    安如一如既往的远程工作，也呆在屋子里，黄然不知在忙什么，给自己放的假越来越少了。

    有些无聊，自己是怎么会答应这样的请求，看着桌面一叠厚厚的纸质资料，多多少少产生了联想。

    从最近的工作状态，有完成未完结的，有开始预算的，等等这样的只占了一页。

    这是业务少了，毕竟也不算多红的童星，代表作寥寥无几。

    厚厚的那层，是最近接手的这部戏，简简单单一百多页，全是剧方发过来的。

    听说还有剧本，需要协助她掌握，忽然觉得这是个学渣女孩，能否胜任这样的繁任。

    偏偏就对这样的学渣女孩没有办法，不由的苦笑，自己这是揽了个什么活。

    于是，不喜欢看这些东西的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了。

    这个年代，早已开始探空热潮，总会有星空主题的爱情电视剧，又或者电影。

    惊心动魄，又或者撕心裂肺的爱恨情仇，每个时代都会有偶像，会有引领。

    而这个剧本，却是上次试装的那一部了，三个阶段的古仙侠类的霸权世界观。

    大鱼吃小鱼的规则，但总是会有逆流而上，产生逆变的小鱼。

    妮妮饰演少女时代的王国公主，亡国来的很突然，曾经闪耀的人，开始了逃亡之旅。

    生母是更高一阶的皇国公主，也只不过在大量的陌生涌入里保护出自己，无力回天。

    似乎更大的阴谋，而这个王国的灭亡，不过是遭受无妄之灾。

    剧本的提纲就这样开始，而亡国时站出来的人几乎没有，于是灭国的时候只有王族在消失，而仇恨就此产生了。

    后来，出现了一个人，王侯里最厉害最年轻的武将，年岁十六，一身武力超群。

    如果明哲保身，定然延续下去，直到超越一个又一个，达到未知的高度。

    热血少年，置生死之外，依然决然，做了护主的清道夫。

    一路杀，但这些都只是虾兵蟹将，毕竟追杀一个亡国小公主而已。

    所以，他是异变的源头，惹怒了背后的人，派遣高手。

    尽管只是一个王侯武将，但是被称为千年奇才，终究是厉害的。

    而路途的陪伴，哪怕未曾及芨的少女，也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护卫队越来越少，裹尸荒野，却依然衷心护卫，进退两难的抉择唯勇往直前。

    前行的目标是皇国，跨越了万里也难以到达，需要恒心和毅力。

    背后的人似乎喜欢这样猫抓老鼠的游戏，给了少年成长的时间，一步步的紧逼。

    俨然，只不过是蝼蚁，何足惧哉。

    少年终日冰冷，俊逸的面孔不曾沾灰，轻易的掳获了少女的心。

    弱冠少年的勇猛，占据了她早已枯萎的心，一步步的润化她的灵魂。

    富贵之下的白骨，也有王公贵族的，更何况是上百个后辈里面。

    老人家继续看着这洋洋洒洒的剧本，果然还是很好的，决定好好的给妮妮养养戏格。

    专业的人总是有的，最后决然不再是卖萌卖乖的少女了。

    继续看了下去，这时间不由的走了三个小时，突然觉得时间有些廉价了起来。

    少年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快到背后人安排的阶段性高手，都不够他杀了。

    死了很多人，仿佛如尘埃，他们终究也只是玩乐的工具。

    直到，公主身边，只剩下了三个护卫，还有一个弱冠勇猛的少年将军。

    真正的高手来了，少年终究不敌，最终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她的眼泪带着淡淡的红色，看着被淹没在沙漠中的少年，他用死告诉了她，未来还能安心几天。

    护卫队无情的带着她，不再犹豫，而她见识了超越武力之外的力量。

    那些人似乎只是为了杀少年而来，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似乎真正的目标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一种侮辱，一种蝼蚁于下，高高在上的眼睛。

    而少女最后被皇国的人接走了，少年不死，他们永远在迷失的道路里。

    第一阶段的男主就这样死了，依旧他的冰冷，俊逸的脸直到死亡，也没能被污染。

    一路的逃亡，经历了山川河流，高原沙漠，最终的归宿是灭亡。

    但在逃亡公主的心中，肯定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未知的种子。

    老人家一口气看完，都超过了6个小时，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不知时间的生活，竟然如此的迅捷，不由感叹，这个工作似乎也挺好。

    于是，连续研究了三天，格外的认真。

    很多年，大概超过四十年，没有这样认真过了，别样的心情。

    曾经粉嫩过，也曾经衰老过，帅过，也丑过。

    彷徨过，焦虑过，那时的自己，怕是经历了多么惨痛的世界。

    和平年代时硝烟最浓的时代，无形的战争，波涛汹涌里的落叶，无法掌控去向，无法掌控沉浮。

    飘零之地，无处安落。

    十二月的天气，确实是格外的寒冷，听说外面开始飘雪了。

    暖屋得以增添色，无寒最是赤道中，黄昏思念往昔己，徒留痕迹不见影。

    真是一个操心的经纪人，还要给演员润演技，老人家见无事可做，又缝初雪。

    飘零的雪，没有最北那里一样，最北的雪早已厚厚的。

    以前计划过南居北产，后来发现负载率不足，于是就延缓了。

    如今的南方确实比较适合住人，温度适宜，但很多研究需要不同的地理及气候状态，终究做不到完全。

    智能虽然代替了很多高危，但触感的东西却难以代替，比如靠感觉和经验的东西。

    比如，AI演戏，导演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连替身都不需要，很全能。

    但依旧没有办法替代，只因为那些情情爱爱的真实，灵气感的真实，还有独一无二的那种价值感。

    空城是一种恐怖的现象，大概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如今的科技早已克服很多，家乡总是有温暖。

    温饱思淫意，依旧没能唤醒大部分人的野性，又或许是基因突变太多了。

    人类更聪慧了，也更孤僻了。

    有人做了联想征战，目标是洪荒宇宙，然后有人嘲笑了，这才哪到哪。

    于是，出现了很多类似的科幻片，更接近现代发展形式的科幻，让很多人代入感更足。

    也许，某一日，真的需要征战宇宙，才能生存下去。

    仙侠世界的主题，也有很多，但优秀的寥寥无几，而这个剧本，就是其一。

    娱乐公司拿到这个剧本，付出了很多，不是漫天要价这种无赖的手段，而是作者有一定的话语权这种令人忌讳的事情。

    所以，改编这件事情上，作者占了很重要的决策权。

    尽管不专业，但确实每一个作者都想的事情，毕竟赚完钱还能保留原著的部分思想，很大程度上认可了著作的优秀。

    资本的弃之以鼻，却不知是别人全部的心血，如同看着它的诞生与成长。

    不知为何，这时想起了往昔，看着窗外，手托着下巴。

    很久没有这样的回忆，大环境下，效率速度都有讲究。

    按照这个想法，提纲挈领这样的共识，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段。

    不过别人想怎么玩都可以，都是赚钱吃饭，配合就好。

    自己也写了一些书，竟然也有粉丝，对于当初的他来说，是一件非常感动的惊喜。

    后来靠那个渡过了一段艰难的生活，也靠着那些书，才有那个脸皮去收获那份爱情，那份守护。

    穷是原罪，所以拒绝了很多的相识，给了自己的自尊留了一块地，乞求不是自己的性格。

    其实精神的满足，很大程度上给了自己留下来的信心，不然也只好漂流远方。

    哀叹命运的转折多奇妙，于是特意保留了那个维持了几十年的账号，只为喜欢的人保留最后念想。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忽然，腕表的铃声传来，稚嫩的声音在呼叫着。

    这是妮妮自己设置的专属，她说听到这个一定要接，不然她会很生气。

    生气了做什么，她说她力气很大，会打屁屁。

    “喂”

    老人家不愧是老人家，慢悠悠的接听了，竟然还是视讯。

    点开了虚拟屏幕，见到了她兴奋的模样，这时还在她的屋子里。

    粉色的温馨，少女的情怀，有些杂乱的书籍。

    离寒假还有多久也不明了，但是病假的几天，却把她熬的够够。

    这才病假后上学的第一天，就已经恢复成了那个灵动的少女了，这时是放学到家了吧。

    “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啊？”

    她在靠近镜头，双眼扑闪扑闪的，可爱且漂亮的脸蛋少了一块，粉嫩的皮肤仿佛要溢出屏幕。

    “嗯”

    老人家又简简单单的回应着，刚才的思绪被打散了。

    “你今天看雪了没？好漂亮呢。”

    她说着，然后劲直的从一个小门拉开，这是她说的单独小阳台，没有去过。

    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早已碧蓝如黑，却依稀的能看清附近的楼房。

    四周的楼灯灭，也许他们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雪景了，南方不下雪。

    “嗯，还是妮妮漂亮”

    老人家看着屏幕的雪，心情有些，难得的心情好了一些。

    “哎呀，哎呀，哎呀，男朋友，雪漂亮”

    第一次见她有些难为情的语气，仿佛都要结巴了，这是突然长大害羞了么？

    “嗯，雪妮漂亮”

    老人家如是肯定的回应道。

    “那，那，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最近有钱了，带你去玩玩，那个冬天开园了”

    分外的忸怩起来，仿佛是恋爱的女生，这大概又是哪里学来的。

    冬天开园的不外乎是那种看天吃饭的老溜冰场了，而且看不起旱冰的那种，反正很多道道，就是一种坚持。

    “你可以包养我，打算还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突然想要跟她开个玩笑，性格那么大的小女生，似乎就很京方。

    但是耍起性子，就真的是个小女生了，什么都要占的那种。

    这几天视讯，然然与安如的在场，都不能让她安心的对话。

    “可以带你去看故宫，天安门，长城，不过寒假好多人哦”

    似乎真的在考虑包养这个问题，回应得格外的清晰和条条框框。

    “行，钱够不够”

    老人家托着下巴，把腕表放在了桌面上，虚拟屏幕又大了几分，几十寸的呈现着。

    窗外的雪，白绒绒一片，分外安静。

    这是落在了窗延，随着她调了位置，楼下确实是白色的地了。

    “够的，够的，我都算过了”

    有些着急的回应着，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吃晚饭了没有？”

    想起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饭，这时的她，也差不多吧。

    只是想起，还是忍不住的要问一问，毕竟也好几天自己也不是特别的能准时吃到饭。

    一旦做了一份事情，就不是很喜欢做饭菜了，这时在另外的平板上操作着，选择了AI做饭菜。

    “还不行哦，妈妈在做了，要晚一些，嘻嘻，你吃不多了”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是吗？安姐姐也在么？还有那个大美妞也在？”

    扑闪扑闪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一天没见到人了”

    “哦，你那里好漂亮，是在房间里么？跟酒店一样唉”

    “嗯，有人包养我了”

    “哦，那，那，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这段时间都不行哦，你看，这么多”

    说着，摆了摆手中的资料和剧本。

    “这都是你的，我要先看好了，到时跟你说说，到时全国很多人都认识妮妮了”

    ……

    沉默了下，突然间思考的模样，随时随地的顿悟一般。

    “这么多么？”

    她有些不确定，轻轻的，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的”

    老人家学了一下AI话术，没有灵魂的回答，没有感情的标准答案。

    “那，那，那你要好好看哦，辛苦了哦，到时我请你吃烤鸭”

    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波动，学着大人的语言，冲击性挺大。

    又害怕老人家撩鸽子，安抚了一番，这才又有了笑容，这多简单。

    老人家也是微微一笑，不能这么简单吧？

    又展开了一番无言的对话，嘟唇卖萌献吻，屏幕上都是她的脸。

    “哈哈哈，行了，等我熟悉这些了就去找你，好好上课，不要寒假还要补课，我可就不陪你了”

    老人家败下阵来，总是拿她没办法。

    “好好好，我会的，就这么说定了哦，不许骗我”

    似乎怕老人家反悔，着急的说着，也只有老人家相信了她的话。

    其实也不是特别渣的，只是没那么勤奋，成绩还算优良，努努力还可以优秀，但努力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对于演戏的欢喜程度，却有些了，只是演技需要时常润着，才不会干涩。

    “下次见面”

    ……

    没有什么话题也要硬聊的女孩，后来门外传来了喊话的声音，是男声。

    他又回家了，确实不知在忙什么，似乎也没有达到理想状态。

    确实看不懂，其实男人在外拼搏很正常，但总是有不真实的东西出现。

    流言蜚语在小区走的差不多里清静，然后平静的生活多了一种久违的情绪，也许孕妇在孕期里敏感了。

    琐碎是别人家的，老人家也无法过多的知道，跟他毫无关系。

    接触过程的被动，也只能当做饭后闲聊，到京城脱离了很多现像。

    后辈们再也没有消息了，唯一的明确者是黄然，忽然自己的生活也并没有真正的平静过。

    原来，生活并不能真正的安静，只是心中觉得安静，便是安静。

    陆陆续续，便有人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样的雪天，是否合适户外。

    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只是因为有人需要，就来了。

    “啊，先生，你在啊”

    安如刚到客厅，见到了老人家，突然发现的惊吓了一番，想什么事情太过认真了。

    “嗯，去看一下饭菜好了没有”

    老人家案前厚厚的资料，虚拟屏幕还是有些费神，揉了揉太阳穴缓和着。

    “好，好的”

    这是刚进门就被安排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答应了，气场总是令她压郁，连忙应着跑去了厨房。

    “咔嚓”

    这时，又回来了人，黄然一身的盛装，仿佛高贵的公主。

    优雅的脚步，正往老人家这里走来，南方女人的独特婉约与娇美，高大的气质。

    “回来了”

    老人家侧脸看了下，少见曾孙女出门的这种盛况，有些微微一笑的招呼着。

    “嗯，曾爷爷，在忙什么？”

    黄然也没有平时的那种跃动，仿佛穿上了什么，就应该赋予什么气质。

    “嗯，答应了别人，看一些资料”

    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与那些厚厚的叠成一片。

    黄然有些意外的看着，这是费了很多纸张，看着有些熟悉。

    随手看了正面，翘了翘唇角，这就是一直念叨的那个工作了吧。

    这厚厚的一摞，怕是上百张了，一般预搞都是如此，正稿不得翻上十倍左右。

    “嗯，辛苦了呢，帅哥”

    看着这张俊逸的帅气脸蛋，不由的揶蹙一番，目光带着怀疑，这是下了血本呢。

    “死丫头，只是没想到这么多”

    老人家也不在意，这个丫头从小就没大没小的，已经被自己宠坏了。

    “不是我说，这个应该只是预稿，作为专业来说，可能还会有很多哦”

    掂了掂手中其中一本，有些淡淡的说着，想看一下老头子的表情。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还想看曾爷爷笑话呢，你也不看看咱们黄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黄然的话反而令老人家一身的轻松下来，面色带着淡淡的自信，带着不容置疑的心情。

    “行吧！不过别把自己累坏了”

    交待了些话，一些话就不再说出口了，接至经京城本想给他一个快乐的晚年。

    说着，就往餐桌去了，看着忙碌厨房和客厅的少女，打了个招呼。

    安如也似乎自然了很多，也会说笑话了，与老人家的安静泾渭分明。

    等一次饭，安静里面的内容，是静静的沉思。

    趁还有年轻的躯体，就这样了吧。